第6章 出差
出差
周六，落了一天的雨，到公司時夏葉有些狼狽。
好好的周末和好心情一起泡了“水”。
也許男人會辜負你，但加班絕對不會。
夏葉頭枕在鍵盤上，忍不住吐槽“萬惡的資本主義”，她不過周末想去江南家吃頓火鍋，怎麽這麽難？
又是落雨，又是加班，最惱人的是，要出差！
要和質檢一起出差，下游合作商工廠和企業要去一一拜訪，原本不用勞煩她親自前往，但涉及到大單業務采購，她不去不行……
于是，臨時出差計劃完全攪亂她計劃，“後天出差，一周後回來還得飛這裏，月底還有蓉城……”夏葉在工作計劃表上一一标記好，中國地圖她幾乎飛了一半城市，沒辦法，大公司合作商多。
“主管，這是第二季度采購額度。”秘書幫文件夾放夏葉桌上，夏葉謝過，拿了仔細看。
國內市場太大，采購量也是驚人，還要供出口，她馬虎不得，采購的哪一家供應商原料出問題，直接熱搜。
大公司一點風吹草動上熱搜都是正常的，夏葉自然希望別出問題，采購和質檢作為第一環就顯得尤為重要。
只是，一出差，家裏怕是要落灰，有時兩三日尚好，多時輾轉幾座城市，再回家已是大半個月後。
每當這時，夏葉就想到向衛。
別的不行，幫她打掃衛生倒是勤懇，留他一條小命，便是此打算。
雖然前幾日他半夜跑她門口“發瘋”，軟語哭鬧留宿，被她毫不留情拖鞋“伺候”，扭押送上出租車，但夏葉知道，該用時一定不要客氣。
他纏她多次，她用他一兩次，不算過分，也算“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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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葉：【明日一起吃個飯？】
幾乎是秒回，向衛：【何時？何地？】
夏葉：【7點，地址，晚點發你。】
向衛：【好。】
言簡意赅。
夏葉不再打擾，畢竟向衛的工作争分奪秒，名義上是：科技大佬，俗名：碼農。
向衛曾自嘲，他一定是“碼農”民工裏頭發最茂盛的，顏值最高的。
其厚顏無恥程度一度令陳之影都嘆服。
等夏葉忙完一天工作，在外面随意吃了些，準備回家繼續忙工作，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向衛靠在牆邊，低着頭點火，火光映得他俊朗面容一絲邪魅，指尖細長捏着煙，痞氣盎然，路過的姑娘看了他一眼，紅着臉走開，向衛卻毫無知覺的玩着手機。
直到夏葉站在他面前，向衛才歡快掐了煙火，歡樂咧嘴一笑，“回來啦？”
“你們‘碼農’不是加班加到禿嗎？”夏葉有些不可思議看了看手表，晚上八點不到，他從江東過來也得40多分鐘，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加班是別人的事，我才不加班，所以，一頭烏黑亮麗秀發。”向衛笑着彎腰，側了頭，“看見沒，濃密不？發際線都不需要拯救。”他很是驕傲。
下一秒，夏葉就沉着臉，擡手，一把薅住向衛短發。
一臉厭惡的拽着向衛頭發往樓裏走。
“啊啊啊！小葉，你輕點！我頭發很脆弱的，一根千金啊！植發很貴的！嗷嗷嗷！”
夏葉就是不肯松手，反正他不會反抗，她趁機報複，“閉嘴，我怎麽跟你說的，明天見，你現在跑過來幹嘛！就是‘送人頭’嗎！”
鬼哭神泣的慘叫聲響徹樓道，隔壁樓的狗子都被吓得“汪汪”叫。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嘛，明天才說，我會睡不着的。”向衛揉了揉自己頭發，看着夏葉撣了撣自己手，似乎有落下十幾根他的頭發？
他眼淚都快落下了，瞬間倍感委屈。
夏葉嘆了口氣，她對向衛實在是沒招了，甘拜下風。
原本想明天說了，不必操心他嚷着留宿問題，結果他提前跑來，她是知道“碼農”有多難的，耽誤不起時間。
他卻如此放肆，他老板如何能容忍他的？夏葉萬分好奇。
“後天出差，想幫家交給你看管，老規矩。”
原本還因落發惆悵的向衛眼睛一亮，“鑰匙！”他也不客氣伸了手。
給鑰匙，夏葉是猶豫的，就像在南陵時，給了他鑰匙後，她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但她又不想他知道密碼，雖說改密碼容易，但……
那時并不想他窺得她心思，又覺得收回鑰匙應該沒什麽難度，斷的更幹淨，從未想過，還有臨時密碼這種東西。
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又落得同樣境地……
向衛伸出手，一臉淚眼汪汪期待的看向她，連翹起的淩亂頭發都像狗耳朵……
夏葉長嘆一口氣，給了備用鑰匙，只要向衛和她在同一座城市，他必定會糾纏不休，用盡各種手段纏住她。
甩不掉，難纏。
夏葉想，她是逃不掉的，這般難纏的“生物”，她很是頭疼，卻無可奈何。
“不要有灰塵。”她不甘心囑咐。
“記得，老規矩，回來前我幫你換洗床具，保證不落一粒灰塵。”
她有過敏性鼻炎，灰塵塵螨會要她命。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将家托付給向衛。
雖然難纏，但對她，确實盡心盡力。
已經到東申了，夏葉有想過拜托江南幫忙，江南和向衛比，确實距離上近些，但江南自小家裏寵得很，別說打掃衛生，能保持簡潔已是“大小姐”最後底線，指望她幫忙清理，夏葉還有些不忍。
“狗”男人不用白不用，不能便宜他。
“還有！不要再給我這裏添置物品！”夏葉警告向衛，過去，她出差回來，總能發現家裏東西在更新替換，逐漸增多。
從夜燈到烤箱，從燈泡到投影儀，他樂此不疲将她的家逐漸變樣，他的東西不斷出現在她視野裏。
每次媽媽來南陵，她都得提前收拾他的牙刷，牙杯，剃須刀等等。
雖然此刻他嘴上應了她，但夏葉知道，習慣不是能輕易改變的，到了東申，媽媽更不會出現，他怕是愈加肆無忌憚。
“會給你們帶禮物的。”夏葉推開向衛湊過來的臉，一臉無奈，“可是我想先收點‘訂金’~”向衛攬着她腰，聲音委屈。
“要不，你拔一根我的頭發做‘訂金’。”夏葉無奈，找出行李箱，準備開始收拾東西。
向衛坐在沙發上，看她跑進跑出，忙東忙西，“出差無聊，要不，你把我帶上？”向衛真誠提議。
夏葉白了他一眼，“就你這體格，大卸八塊都裝不進行李箱。”
收拾了兩件衣服，帶了運動鞋。
免不了要視察工廠，穿高跟鞋是萬萬不能的，從前沒經驗，吃了不少虧。
向衛坐在沙發上，在她身後叽叽喳喳，高論一波賽一波。
夏葉想：不靠譜的男人，卻占據了她所有青春畫面，青春曾因愛他開始，也因怨他而結束。
轉身，恍若前塵往事。
誓言說了一萬遍，最後全都是謊言。
夏葉瞥了眼向衛，想起初二的午休，夏葉和江南躲着老師，坐在學校梧桐樹下看漫畫，陳之影和向衛抱着球跑過來，陳之影毫不猶豫沒收江南手裏漫畫，江南不服氣，和他理論，向衛在一邊看熱鬧，轉着籃球，問她：“夏葉，上午的數學課說的π，你能背到多少位？”
“比你多。”夏葉看着漫畫，頭都懶得擡。
“有種，敢和我叫板！服不服氣，來比一比？”
夏葉翻了一頁漫畫，依舊不擡頭，“我不和考試成績不如我的人比，贏了也不光彩。”說完又擡頭，看向陳之影，“陳之影，你別總為難江南，你有本事為難我得了。”
陳之影擡高手臂，不讓江南拿到漫畫書，冷冷瞥了眼夏葉，說：“我不為難考試成績不如我的人，啊對了，你們都不如我。”
江南更不服氣，抗議道：“那你逮着我一個人欺負幹嘛！”
陳之影：“大概，我有當爸爸的潛質。”
占盡便宜的一語雙關。
夏葉驚得手裏書掉到地上，向衛在邊上笑得捂了肚子，論損，還得是陳之影。
那時的向衛如此爽朗陽光，好像全世界的陽光都在他身上。
一定是被家裏人寵壞了，夏葉見到向衛第一面，就有這種想法。
在那個CD機都是奢侈品的歲月，向衛卻堂而皇之帶着随身CD機，在教室裏偷偷聽音樂，他會拿筆戳她後背，然後笑着問：“夏葉，你要不要聽？我租給老陳一塊錢一天，你的話，對折，給我五角錢就行，怎麽樣？”
夏葉不屑一顧，“我聽磁帶就行。”
向衛不肯死心，補道：“那我給你五角錢，你聽不聽。”
夏葉很愉快伸手：“先給錢。”
向衛：……
看，從小就不走尋常路，做的事總是叫人摸不着頭腦，行為別具一格，夏葉想起這件事，不知向衛還記不記得，試探性喚了聲。
夏葉有些為難，“那個……中學時，你逼着我聽CD機，妄圖讓我沉迷音樂，拉低我分數，那事你還記得吧？”
向衛愣了下，心頭飄過一絲暖意，下一秒就被夏葉話潑了水。
夏葉：“當時，你說我聽一天就給我五角錢，所以，加上利息，這些年，你欠我多少錢？”
向衛：……我欠你個錘子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