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短篇7：告訴我
短篇7：告訴我
【哈利】
“下面有請本次電影的最佳男主角獲得者——哈利·波特先生上臺！”主持人揚着聲調，“年僅十七歲的哈利·波特先生通過在系列電影《丹尼爾·雷德克裏夫》自然而富有內涵的形象塑造，打敗了老戲骨湯姆·裏德爾先生，成為新晉影帝！”
聚光燈照在了我的臉上。
好閃。我用全部的毅力克制住想要用手打碎聚光燈的沖動。此時此刻，我應該完美無缺。我告誡自己，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要把一切徹底完成。
“哈利！哈利！哈利！”舞臺之下，呼聲錯雜而聲勢浩大，“我們愛你！寶貝愛你！”
一個人都不認識，我站上領獎臺的時候忽然有一種錯覺，我站在一片騰空的虛無之中，仿佛我不是哈利·波特而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別人——不對，那樣我依然是哈利波特，但我心裏清楚我不是他們口中的哈利·波特。
“下面有請哈利·波特先生發表他的獲獎感言。”腦子裏似乎有什麽開關被忽然打開了，表演開始了。我溫和地笑起來，朝觀衆的方向鞠了一躬：“首先感謝我的父母，雖然我不記得你們的樣子，但是你們帶給了我生命，這是我經歷以後所有的人生的初始資本。”
我往臺下掃視了一下，很好，弗農姨夫一家沒有到，達力表哥一向不喜歡我——關于我的一切他都不感興趣，要不是禮堂外有一支安保隊，我發誓他想沖進來攪黃了這場頒獎典禮。于是我跳過了感謝詞裏面準備感謝他們的句子，接着往下背。
“感謝鄧布利多前輩、麥格前輩，以及所有電影拍攝中，在生活和表演上給我鼓勵和指導的前輩們。”鄧布利多前輩沖我眨了眨眼，麥格前輩依然正襟危坐，我看不見弗立維前輩……聚光燈太亮了，我看不清再往邊緣的前輩了。于是我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轉動脖子從左笑到右。
終于到了這一刻，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是誠心誠意的笑：“最後，我要感謝在臺下的你，無論前途陰雲密布還是光芒萬丈，你始終願意支持我。金妮。”
臺下是此起彼伏的起哄聲，我目不轉睛地看着離我最近的，錄下我一言一行的攝像機。舉着鏡頭的金妮似乎被凍住了，半響才扭過頭，目光越過凡塵擾擾，與我對視。我知道，成功了，于是我接着說下去：“我愛你。金妮芙拉，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舉棋不定。這裏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我都不喜歡。我依然是與你初見的模樣，不喜歡出名，不喜歡萬衆矚目的人生，只歡喜與你一起淺淺淡淡地生活，分享每一天的平凡，每一刻的幸福與感動。不過，只要我說出這句話，我在他們手裏就會失去一切商業價值，但是沒關系，我心甘情願。
臺下的金妮詫異地看着他，仿佛七年間認識的只是薄薄的玩物，而此時此刻站在眼前的，才是真實的哈利·波特。她像任何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一樣，揚起眉毛看着我的眼睛。
【金妮】
我第一次遇見哈利的時候是十一歲，彼時我剛剛從五年制小學畢業，一整個暑假都無所事事，喬治和弗雷德熱衷于在街道上游蕩，比爾還沒畢業的時候會帶着雙胞胎在街道上比騎車，等到他到銀行讨生活以後，就再也沒人可以攔着他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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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的畢業典禮，早上出發前，媽媽讓我在學校旁邊的娛樂設施那裏等一會，用不了半個小時她就會下班了。于是考試結束以後，我就背着輕飄飄的書包找能坐下的地方。
我很快找到了一個輪胎改造的秋千，一根杠杆上有兩個位置，一個空着，另一個坐着和我年紀相仿的一個男孩。他的頭發看上去很亂，穿着不合身的舊T恤，我認出上面有學校斜對面的娛樂公司的logo。
“嗨，”我友善地打了個招呼，“你旁邊有人嗎？”
男孩搖了搖頭，我注意到他有一雙綠眼睛，深邃而明亮，充滿了神秘感。“謝謝，看來我可以坐在這裏了。我是金妮·韋斯萊，很高興認識你。”媽媽有一會才會到，我想聊聊天讓時間過得更有價值一些，于是我指了指男孩衣服上的logo，“你有兄弟姐妹在這個公司嗎？”
“是我的。”男孩篤定的說着，他給我看衣服上的落款，哈利·波特。“不過他們說沒有合适我的尺碼，所以這件不是很合身。”
“我第一次見過你這麽小的練習生！”不知不覺中，我的語調已經興奮起來了。上帝！我這樣的年紀就能成為明星嗎？“喬治和弗雷德打算加入媽媽都覺得太早了。你能給我一個簽名嗎？我猜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大明星的，那時候或許就很難要到了。”
也許是我殷殷期盼的目光讓哈利覺得有一些局促，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四處亂飄：“它也許不會升值……我成為大明星幾乎不可能……而且，而且……”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我也不是很想出名。”
“那你為什麽要去當練習生？”我驚奇地揚起頭，哈利發紅的耳根在我眼前一覽無餘。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因為佩妮姨媽說，那樣能省下衣食住行的一筆錢。”哈利沒有看我，只是低下頭輕輕地說，“而且她覺得我也許合适。”
“那你父母呢？”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假如我不想打掃衛生的話，爸爸媽媽是不會強迫我的。雖然家中清貧，但他們總是會竭盡全力去滿足我們的願望。聖誕節的時候，如果禮物價格恰當，我與哥哥們都能得償所願。
“他們都去世了。”哈利嘆了口氣，露出抱歉的神色，“弗農姨父說，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出了車禍……姨父一家養育了我十年，我确實不應該繼續白吃白住下去……”
哈利說這些事的時候，我只覺得心裏一抽，原來年紀相仿的人，可以如此不幸。對他而言，或許當明星并不是一件多麽值得驕傲的事，而是走投無路的選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傷心事的……”我發自內心地表示抱歉，但我沮喪地發現，這類話我說得太少了，以至于它從我嘴裏冒出來顯得有些突兀，卻并不能使我好受哪怕一點點。
“沒關系。”哈利有些勉強而溫和地沖我笑笑，“反正我完全不記得那時候的事了。也許我眼下應該更多地考慮如何招攬粉絲——我還一個都沒有呢，這比我想象的要困難一些。”
“唔……”我看着哈利，他的臉上沒有痘痘和雀斑，而且還沒有褪去嬰兒肥，他這樣的相貌，難怪會被這家娛樂公司相中。我打賭用不了兩年，他會成功的，于是我鼓起勇氣說，“我可以做你的第一個粉絲嗎？”
時間仿佛靜止了，哈利的綠眼睛看着我，乖巧地像只貓崽一樣：“可是……我還沒有出道呢。”
“那我等着你。”我知道我說這句話有些冒傻氣，但是我忍不住還是想說出來，“無論要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無論你打算做什麽，我都想做你的粉絲。你可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大明星！”我輕快地吹了聲口哨，我看到不遠處媽媽來接我回家的身影。
“那你也是我認識的第一個粉絲。”哈利配合而狡猾地笑起來，“我記着你的名字了。金妮。”我眨了眨右眼，朝他揮手：“再見啦，大明星！”
哈利沒有多話，他只是從秋千上跳下來，像天使般沖我笑。媽媽的自行車騎得很快，我和哈利間的距離也逐漸拉長，他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變，直到身影消失在重重浮塵之下。
【哈利】
從我認識金妮芙拉開始，至今已經七年了，四年前我作為JK魔法團的一員出道，唱跳才能一點都沒有，沒有人覺得我應該C位，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畢竟我并不喜歡萬千目光如炬。
每一次公演金妮從不缺席，我出道以後，她靠打零工籌到了相機的錢，她喜歡跟随拍攝我的一舉一動，有時散場之後她會給我看效果。紅藍碰撞的燈光下，我看到我穿着不加修飾的白T，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孩。我在模仿，但金妮說我像是在原創。
我出道的第二年，公司接到了一場戲，拍攝地和金妮的高中很近，她坐公交車來看我。很多組員的粉絲在場外人山人海，我看到等我的寥寥無幾，金妮穿着米白色的方格裙，一個人把弄着相機，她看見了我，一如既往地眨眨眼，把礦泉水遞給我。
“怎麽樣？”她笑着說，“第一次拍戲哦，大明星。”
“別叫我大明星了。”我苦笑着說，“上午沒有我的鏡頭——也許今天都不會有，也許背景板會不小心拍到吧。劇組并不是很需要我。”
金妮揉了揉我燙過的頭發，噗嗤笑出聲來：“就算沒有鏡頭，也是有粉絲等你的哦。”我聳了聳肩，靠近她坐下，“金妮，其實你不必等我。”
“你和角色很貼。”她樂觀地說，“而且我想看看你演戲的樣子——那一定很可愛！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等下去。”我有時很沮喪就是這樣，我很擔心自己承受不起她的期待，我并沒有如此優秀，我所能做的不過竭盡全力地不成為小組的最後一個而已。
“金妮，我……”我還沒開口，她就微笑着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嘴，“我才不想聽你的胡思亂想，盡力演好眼前的角色。失敗了不過是和從前一樣，我依舊是你的粉絲，成功了更好，你就有更多的粉絲了——我就可以退居二線了……”
“你不會成為二線的！”我有些着急，顧不得周圍人的眼光了，“你是我的第一個粉絲，永遠都是我的鐵杆粉絲！”
“那就讓我做你的獨家攝影師吧！”金妮舉起相機，俏皮地笑着說，“我家中清貧，我也從沒有送過你什麽東西，這也許就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只要我能留給粉絲的位置，你一定要在最前面！”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多麽的單純而冒傻氣，金妮甚至比我小一歲大概都會覺得我幼稚地可笑吧。
“當然！”金妮興奮地抱住了我，貼着耳朵細細切語，“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争取的。”
十五歲的金妮·韋斯萊有着金棕色的眸子和火紅的頭發，她鼻尖上的雀斑使面孔顯出恰到好處的美麗。但我知道，金妮吸引我的東西絕不僅僅是相貌，而是她自始至終和我站在一起的內心。
下午她沒有等到我散場，等我一個人閑散地漫步在四周的場地，早已月明星稀。第二天我也沒有看到金妮芙拉，她給了我要去籌錢做專業的攝影訓練的消息。我回給她：“我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一年的忙碌如同浮光掠影，金妮的身影苗條瘦弱卻力拔千鈞，當她擡着和她一般大小的攝影儀器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只要看一眼，就想仰天長笑。你知道，我也知道，會有結果的，一切都會通向幸福的。
當我站在耀眼的燈光之下，迎接萬衆矚目的榮譽。“金妮——”皮肉的記憶仿佛夢魂萦繞，喉結的挪動是最單純的愛與牽挂，我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忘記從哪一分哪一秒開始，好像你永遠都在我的人生軌跡裏。
仿佛因為有了金妮芙拉火一般的熱情，七年的興衰榮辱變得像糖果一樣甜蜜。當我說出那句深思熟慮的話的時候，她讓空氣凝滞了一分鐘，然後垂下睫毛，像一個笑我荒唐的大姐大。
【金妮】
我當然得承認我喜歡哈利·波特，從我十歲那年見到他伊始，我就知道我會喜歡他，他眼睛裏的美好和純粹仿佛另一個世界的神明托生，又好像是我可以畢生追随的東西。即便他的年齡一天天增長，不斷在混沌一片的世界裏摸爬滾打，眼裏的清明卻好像一成不變。
我想要把他記錄下來，把他眼睛裏的世界記錄下來，我舉着相機像個狂熱粉絲一樣追着哈利上天入地，一張又一張的平平常常在交卷上刻錄下點點滴滴。我把那張意氣風發的哈利裝進錢包的夾層裏，每每結束了一天的東奔西走就會取出來混雜着晚飯的餘香消除所有的不甘與疲憊。
“大明星啊。”我笑着舉着他的意氣風發，“我喜歡你，你知道嗎？”馬路上車來車往，好像只有我與哈利的照片巋然不動。
我不在意你的寂寂無名還是衆星捧月，不關心你的平平無奇還是風華絕代。演戲的時候我看不見，劇組把我拒之門外，因為我只是你的粉絲而不是你的助手，我告訴自己我會追上你的，有一天我不再僅僅是你的粉絲，我就會對眼前所有的辛苦視若罔聞。
電影的首映我去看了，我看到熒幕記錄下了哈利的眼睛，如同他告訴我的那樣，導演覺得他不應該只是一個小角色，他眼睛裏的故事讓他看起來像個男主角，他也兢兢業業照辦了。效果很好，我一眼就知道。
他就是丹尼爾，一個自小颠沛流離的角色，即便少年時代優秀到讓所有人望塵莫及，他眼睛裏依舊是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屍橫遍野、戰火紛飛的時代，他就是那個天真而一往無前的英雄，風花雪月、酒盡歌靡的舞廳，他便是隐忍而功成身退的典範。
“我随時都可以殺了她。”電影裏的大反派惡狠狠地揪住了哈利的衣領，他一閃而過慌張，然後很快平靜了下來，他說：“我相信她，而不相信你。”他的眼睛對着鏡頭，我好像被他的目光吸進去了。
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他。
頒獎典禮的那天，我學成歸來，呆在舞臺下第一個的位置，鏡頭正對着哈利·波特。我又看到了他的風華絕代，這一次他的眼睛裏除了純真不再是不知所措，多了堅定有力而一往無前。
聚光燈灑下，他往前邁進。很好，我擡高了一點照相機，這個角度，他像一個英雄。更像一個心上人。
他開始講話了，我靜靜地聽着他語調的抑揚頓挫，很優美，很有魅力。我聽到他感謝了父母，感謝了師長，然後他看向了我的相機。眼神仿佛能穿透厚厚的鏡片和玻璃，直深入我的內心。“金妮芙拉，”他揚起語調，“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停下來，屏住了呼吸。突如其來又不出意外。傻瓜，我笑了起來，你也太突然了。等等我，我這樣想，等我慢慢告訴你。
“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一直等下去。”哈利接着說。四下無聲，全場寂靜。他已經不是寂寂無名的小演員了，他真的是大明星了。等着我的大明星。
身後是各種各樣的雜音：“啊，羨慕死了。什麽時候我也能得到哥哥的青睐啊！”“攝影師小姐姐這麽好看，也只有哥哥配得上她了。”“啊啊啊，他這樣是名利雙收還抱得美人歸，人生贏家啊！”
看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不會因為這句話萬劫不複。我大可放心。既然他願意說出來，那麽也可以相信他值得托付。
“好啊。”我像第一次遇見哈利時那樣，俏皮地眨眨眼，“女朋友兼攝影師哦。”從此而始，日盡不殆。我告訴你我想成為你的粉絲，我告訴你我相信你會成為大明星，我告訴你我可以為了你赴湯蹈火萬所不惜，我也要告訴你，我首先是攝影師，其次是你的女朋友。
你告訴我你看得到，你告訴我你明白又了解，你告訴我你值得信賴也将一直相信我下去。你告訴我，大明星和攝影師可以談戀愛。你還告訴我，你的名字是哈利·波特，你喜歡一個人，她叫金妮芙拉。
【金妮】
我當然得承認我喜歡哈利·波特，從我十歲那年見到他伊始，我就知道我會喜歡他，他眼睛裏的美好和純粹仿佛另一個世界的神明托生，又好像是我可以畢生追随的東西。即便他的年齡一天天增長，不斷在混沌一片的世界裏摸爬滾打，眼裏的清明卻好像一成不變。
我想要把他記錄下來，把他眼睛裏的世界記錄下來，我舉着相機像個狂熱粉絲一樣追着哈利上天入地，一張又一張的平平常常在交卷上刻錄下點點滴滴。我把那張意氣風發的哈利裝進錢包的夾層裏，每每結束了一天的東奔西走就會取出來混雜着晚飯的餘香消除所有的不甘與疲憊。
“大明星啊。”我笑着舉着他的意氣風發，“我喜歡你，你知道嗎？”馬路上車來車往，好像只有我與哈利的照片巋然不動。
我不在意你的寂寂無名還是衆星捧月，不關心你的平平無奇還是風華絕代。演戲的時候我看不見，劇組把我拒之門外，因為我只是你的粉絲而不是你的助手，我告訴自己我會追上你的，有一天我不再僅僅是你的粉絲，我就會對眼前所有的辛苦視若罔聞。
電影的首映我去看了，我看到熒幕記錄下了哈利的眼睛，如同他告訴我的那樣，導演覺得他不應該只是一個小角色，他眼睛裏的故事讓他看起來像個男主角，他也兢兢業業照辦了。效果很好，我一眼就知道。
他就是丹尼爾，一個自小颠沛流離的角色，即便少年時代優秀到讓所有人望塵莫及，他眼睛裏依舊是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屍橫遍野、戰火紛飛的時代，他就是那個天真而一往無前的英雄，風花雪月、酒盡歌靡的舞廳，他便是隐忍而功成身退的典範。
“我随時都可以殺了她。”電影裏的大反派惡狠狠地揪住了哈利的衣領，他一閃而過慌張，然後很快平靜了下來，他說：“我相信她，而不相信你。”他的眼睛對着鏡頭，我好像被他的目光吸進去了。
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他。
頒獎典禮的那天，我學成歸來，呆在舞臺下第一個的位置，鏡頭正對着哈利·波特。我又看到了他的風華絕代，這一次他的眼睛裏除了純真不再是不知所措，多了堅定有力而一往無前。
聚光燈灑下，他往前邁進。很好，我擡高了一點照相機，這個角度，他像一個英雄。更像一個心上人。
他開始講話了，我靜靜地聽着他語調的抑揚頓挫，很優美，很有魅力。我聽到他感謝了父母，感謝了師長，然後他看向了我的相機。眼神仿佛能穿透厚厚的鏡片和玻璃，直深入我的內心。“金妮芙拉，”他揚起語調，“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停下來，屏住了呼吸。突如其來又不出意外。傻瓜，我笑了起來，你也太突然了。等等我，我這樣想，等我慢慢告訴你。
“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一直等下去。”哈利接着說。四下無聲，全場寂靜。他已經不是寂寂無名的小演員了，他真的是大明星了。等着我的大明星。
身後是各種各樣的雜音：“啊，羨慕死了。什麽時候我也能得到哥哥的青睐啊！”“攝影師小姐姐這麽好看，也只有哥哥配得上她了。”“啊啊啊，他這樣是名利雙收還抱得美人歸，人生贏家啊！”
看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不會因為這句話萬劫不複。我大可放心。既然他願意說出來，那麽也可以相信他值得托付。
“好啊。”我像第一次遇見哈利時那樣，俏皮地眨眨眼，“女朋友兼攝影師哦。”從此而始，日盡不殆。我告訴你我想成為你的粉絲，我告訴你我相信你會成為大明星，我告訴你我可以為了你赴湯蹈火萬所不惜，我也要告訴你，我首先是攝影師，其次是你的女朋友。
你告訴我你看得到，你告訴我你明白又了解，你告訴我你值得信賴也将一直相信我下去。你告訴我，大明星和攝影師可以談戀愛。你還告訴我，你的名字是哈利·波特，你喜歡一個人，她叫金妮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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