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紅綠燈路口
紅綠燈路口
晚自習後,左篆在公告欄上加了一條消息——
【月考時間:9.27-9.29】
寫完,她皺皺鼻子:“什麽味道?”
左篆聞聞手裏的粉筆,就是粉筆味,她好像找到蜜糖的小熊,帶着疑惑又聞了聞手指和空氣。
“什麽味道呀?”左篆問講臺旁邊的孟古青,“你聞到了嗎?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孟古青也聞了聞空氣:“是不是誰吃了榴蓮糖啊?我今天來教室的時候,聞到了一點點,臭臭的。”
“唉——”左篆轉身嘆氣,面朝黑板猛吸了一口,她瞳孔驟縮,立馬側身,“哕——”
正好,穆笙走進來,就看到左篆對着她反胃,站在了講臺側面:“姐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左篆擡頭:“生活委員,你上來一下。”
“?”穆笙不明所以地走上去。
“聞聞這裏。”
穆笙湊到黑板前面一吸:“哕——”
“小穆啊,”左篆拍拍她的後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穆笙被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聲大吼:“張——銳——允——”
“你怎麽擦的黑板?”穆笙崩潰地質問。
張銳允還挺得意:“拖把,可快了!”
“你聞聞,”穆笙給他頭按到黑板上,“滂臭!”
張銳允大哭:“咦啊~嘔诶——我用洗潔精洗過拖把了呀!拖把絕對幹淨的。”
穆笙破口大罵:“會變得更臭好嗎!!!嘔——”
“那剛才語文老師怎麽不說?”
“語文老師鼻炎!”
左篆坐在座位上,喝完了最後一口水,那股奇怪的拖把味還在鼻腔裏打轉,躬身朝過道:“哕——”
一道因為憋不住而漏出來的笑聲,從後面傳來,宴鴻嘉拿過了她的水杯:“同桌,要不要給你打杯水?”
左篆搖頭:“沒用。”
說完,又開始嘔了。
滂臭!
她正要繼續幹嘔,腦後的風池穴上被溫熱幹燥的指腹輕輕按揉,本來靠牆的聲源換了地方,就在她背上一段很近的距離。
“怎麽樣?”宴鴻嘉站起來,一腳邁到左篆身側,左手按在左篆後桌的書本上借力,低頭用右手給可憐的同桌按穴緩解。
揉捏了一會兒,左篆緩和過來,點點頭直起身,疲憊地豎起大拇指:“強啊,宴師傅。”
一份演講稿被安以遙送到宴鴻嘉的桌面:“皇上,你周一就按這個來講哈!辛苦辛苦!”
宴鴻嘉坐回去,一目十行把演講稿掃完,大致內容已經記下:“放心,交給朕。”
“……陛下,你演講的時候,”安以遙并不放心,“可別自稱‘朕’了。”
宴鴻嘉沒多說,只點頭應下。
周六那天,政治老師、武姐、地理老師和數學老師,都沒有站在講臺上講課。
穆笙:“哎,只有語文老師存活。”
周六的晚上是自由活動,沒有晚自習,但是也不能出校門。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大家可以拿回手機!
左篆被暴露的那個手機號,已經被警察處理好了,新的舍不得用,打算下禮拜放假拿回家裏去。
視頻接通,姜流年正在切水果:“老婆,你什麽時候放假啊?”
“下禮拜周五放假。”宴鴻嘉不在,左篆坐在他那裏,靠牆确實很涼快,她也悠閑地把腳踩在自己的凳子架上,“你在準備一會的視頻嗎?”
姜流年:“嗯,今晚直播吃水果,新鮮的和做成酸嘢的對比。”
左篆眼前一亮:“哇哦~我也好想吃,這天氣熱爆了。”
她現在還在出汗,今晚回宿舍,還得沖個涼水澡。
“寶寶,你還記得我隔壁嗎?”姜流年抽空看一眼屏幕,“他轉學去你們學校了。”
左篆記得:“立德那個吧?他不是應該轉你們學校嗎,我們可是兩個區。”
姜流年搖頭晃腦:“不知道咯……反正他就是這麽說的。”
“文科還是理科啊?”
“理科。”
“那就遠了。”
姜流年:“說你,我看你臉色有點差啊,王琳給你造成的影響很大嗎?”
“王琳轉學了,我臉色差是因為,我們班的人用拖把擦黑板,味道好大。”
“哈哈哈哈哈停!打住!我一會兒還要吃播!”姜流年問,“你那個同桌給你的Q.Q退出來沒有啊?你太粗心了,用了別人的手機要記得退呀。”
左篆被她念得頭皮緊:“退了退了……吶,你看。”
她拿起宴鴻嘉放在桌上的新手機,熟練地解鎖,打開了Q.Q後臺:“嗷,號還沒删,他不是故意的,這人以前不怎麽玩手機你知道吧。”
姜流年表情狐疑:“他手機的密碼你都知道嗎?你們同桌之間就這麽互通有無嗎?”
左篆理直氣壯:“他手機的密碼是我教他設置的,這新手機才買了幾天,我們一直用來盯輿論,他還沒正式開始用呢。”
“……不說了,我去直播了,快來給我打call!”
宴鴻嘉從外面回來,走路帶風,啪的一下,把演講稿拍自己課本摞上:“朕背好了,找武姐改動了一下。”
“哦?”左篆将演講稿拿來一看,那是安以遙寫的,因為宴鴻嘉自己寫的實在太不友善。
用安以遙的話來說:“陛下,你這稿子啊,不适合國旗下演講,适合戰前動員。”
演講稿上,把能避開的自稱,都用別的方式表達了出來,左篆啧啧稱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周日的下午,是自由活動,一般這半天大家會回家歇會兒,大家約好了四點半訓練。
現在是中午兩點,左篆背上書包,騎着車往校門口去。
一路下坡,突然減速,後座上多了一只豬。
“我去營業廳認證。”
“朕也去看看。”
“……也行,要是有問題你幫忙聯系叔叔阿姨。”
中午兩點,也是通勤時間段,人很多。
紅綠燈電子音提示:現在是紅燈,禁止通行。
幾輛轎車從他們的面前飛馳而過,許久不見來車,交警又不在,很多人不耐煩了開始闖紅燈,電動車一走就是四五輛。
他們的身後,一個阿姨抱怨地按喇叭:“趕緊走啊堵在這裏幹什麽,你們不走讓別人走啊?”
左篆一翻白眼,一撇嘴,把宴鴻嘉拉到一邊,讓出了過道,大聲道歉:“對不起,耽誤你闖紅燈啦!”
對面的電子屏上,紅燈顯示還有二十多秒。
嘲諷拉滿,其餘等紅燈的路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就沒見過自己闖紅燈還要怪守交規的人堵路,他們倒要看看,那個阿姨到底過不過。
其實那阿姨這才看到紅燈,才知道剛才那群人是闖紅燈的,雖然很臊得慌,但還是要強地闖了過去。
好巧不巧,交警巡邏值班的剛剛就位對面等待三角區,交巡塗裝閃燈的摩托車還沒來得及停穩,交警擡手指着她,給她一個警告:“回去!周圍人都不走你怎麽好意思走的?沒看見還有幾秒鐘啊?”
“吼什麽……交警了不起……”那阿姨細着嗓子,縮着脖子回到等待區。
紅燈還剩十秒鐘,左篆蹬上自行車。
宴鴻嘉笑着看左篆頭頂,一陣風把她的發絲吹起來,一搖一擺,煞是可愛,宴鴻嘉沒忍住上手拍拍。
左篆側頭一甩,短發掃到他的手腕:“太歲頭上動土?”
“嘶——”宴鴻嘉痛苦地眯眼咬牙,搓搓又刺又麻的手腕,“你頭發打人真疼。”
左篆翹起了嘴角,炫耀道:“知不知道5N拉斷的頭發絲的含金量啊。”
“五牛?”宴鴻嘉眼中閃爍着清純的懵懂,還有求知的欲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