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1===
那就是張墨!
當初紀時述說合照留她那裏跟留在自己地方一樣, 反正倆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千吟只洗出了兩張,另一張就被張墨抽了去。
他偏說那照片也有他, 喏,左下角的衣角就是,要帶回去裱進大相冊裏。
千吟便給了他。
噢!!嘴上說說他鋼鐵直男從不追星磕cp寫同人文, 其實暗地裏還兼職當副會長!
還是她和紀時述cp的副會長!
你這人良心被狗……
狗腿的我歌功頌德, 哎呀眼光真不錯。
千吟表示很欣慰, 順手揉了揉手下面某大型犬的毛發。
轎車在禦園前停靠, 王叔背繃直得跟個電線杆,凜然正視前方,“我什麽都不會看的。”
“……今天謝謝您了,您回去早點休息。”
車子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紀時述昏昏沉沉挂在千吟身上,歪頭抵着女孩肩膀,千吟費力地扛着他邁上五級臺階。
他顯瘦, 但其實腰腹和胸膛薄薄一層的肌肉結實緊繃, 并不似想象中的沒重量。
她指紋劃開密碼鎖,進門就先蹬了高跟鞋,将男人扔在沙發。
被當作小垃圾的紀時述:……
女孩拍了拍手, 背對着他卸下耳墜和項鏈, 走進自己的卧室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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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她穿着薄款的絲質睡裙, 紀時述倚着沙發恹恹地掀眼皮。
“睡醒了呀。”她欣喜。
紀時述又閉上眼。
她坐到他旁邊,沙發陷下去些,玫瑰花露的香氣萦繞, “你回你房間睡呗。”
他悶悶地嗯了聲, 沒動。
啊?難道他變乖的時效還跟辛德瑞拉一樣, 過了午夜十二點就變回原形嗎。
千吟沮喪地撅嘴。
她又捅他胳膊肘:“還記不記得我說回來給你點顏色看看?”
紀時述睜開眼,慢吞吞地轉頭看她。
“怎麽給。”
說這種話不就是要毒打你一頓的意思嘛,不過千吟現在有點困,她打了個哈欠,擺手:“下次再說,我要去睡覺……”
“怎麽給。”他按住她的手腕,固執地要求,“現在就給。”
千吟睜大了眼睛。
還有人上趕着挨揍?
手腕被他按入松軟的沙發,無名指在她的青筋上緩慢滑動,有風來,吹撩着女孩的一縷長發,撓他的手背。
“去床上給。”
不能怪千吟想多,是他說的話太有歧義。
“你,我說的給你點顏色不是……不是……”
她臉通紅。
紀時述揉了揉眼睛,目光沉沉:“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只是困了,睡覺認床而已。”
好的,是她滿腦子都想着醬醬釀釀的事。
我有罪。
紀時述的房間千吟進去的次數不多,他的床更是一次都沒躺過,房間總體偏冷色系,和他在紀宅的卧室相差不多。
他去浴室洗澡換衣服,出來時看見千吟竟然規規矩矩地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床邊,手裏捧着本故事書。
她眼神真摯:“我給你的顏色就是為您傾情朗讀一本童話書,哄您入睡。”
紀時述扯了扯嘴角,掠過她鋪被子,“我不是小孩。”
千吟眨眨眼:“你不醉啦?”
“冷水洗的。”他瞄了一眼女孩衣衫下若隐若現的鎖骨,淡淡:“清醒些了。”
她雀躍的光芒霎時黯淡,撇嘴:“沒意思,我走了。”
才起身就被男人拉着坐到他腿上,她睡裙不過膝,肌膚大片地貼着他的睡褲,這樣的坐姿令女孩感到輕微局促,小幅度地往下拉裙擺。
紀時述撈了半條被子過來蓋在她腿上,似笑非笑:“那你聞聞我還有沒有酒味?”
千吟納悶他今天怎麽這麽黏人還磨人,“我不聞。”
他靜靜地看着她,右手在背後卷着她的發尾,繞成圈再松開。
“不要和我離婚。”
“什麽?”千吟沒聽清。
結束工作回國的那天,紀時述定制了一枚玫瑰尾戒。
他的女孩贏下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又和老友虞鄭雲闊別重逢。
天邊的烏雲都盡數掃去,他抄着大衣衣兜,不住地在裏面翻弄着戒指盒。
女孩漸行漸遠,他跟在後面,錦緞的盒子在手裏轉了百來圈,始終沒能送給主人。
臨上飛機前,紀時述在機場見到了一個男生,坐在他對面,看着手機裏的一張照片發呆。
“千吟?”他以為是男生是千吟的粉絲,見怪不怪地搭腔。
男生愣了愣,旋即綻開笑容:“是啊,她很火。”
候機無聊,紀時述和他多聊了會兒,才發現世界竟然那麽小,男生是千吟大學時的同學。
紀時述大學跟千吟并不是同一個。
“不同系的。”男生腼腆地撓頭,“千吟剛開學的時候挺多人追的,我也追過,後來就沒了。”
紀時述挑眉:“為什麽?”
“她親口說的,有喜歡的人了,”男生道,“起初我們都不信,以為是她拒絕人的說辭,可是那天公共課我看到她的草稿本。”
“兩個字,JS,”男生比畫着筆跡,“應該是喜歡的人的縮寫吧,寫了滿滿一頁,還畫了愛心。”
JS。
紀時述笑意淡了下去。
不是他。
即便他有做過心理準備,可真正被告知,心髒一陣陣地抽痛。
他握着那枚玫瑰尾戒,從街頭走到街尾,從夕陽下到圓月升。
他問月亮,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JS的呢。
不會比我喜歡你長。
可是你喜歡他,為什麽和我結婚。
玫瑰尾戒留在了十七號路燈下。
後來,他又折了回去。
互相喜歡本身就是難事,沒關系。
他不是個幸運的人,沒辦法事事順意,念念由心。
退一步吧,只要不離婚,只要她能陪在身邊。
喜歡的人不是我,也沒有關系了。
我知道我愛她就夠了。
—
千吟第二天七點起床,紀時述還沒動靜。
女孩去廚房煮了醒酒湯,出門前留下了一張便簽。
“乖乖喝掉!(兔子兔子)”
她今天沒有工作,但約了人。
張墨。
張少爺昨晚接到千吟的電話,吓得翻日歷。
公元20xx年,很好,沒穿越。
“吃,吃飯啊。”他還沒緩過神,“行……”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緋聞,千吟全副武裝,跟地下黨接頭似的溜進門。
“吟姐。”張墨緊張得屁股冒火,“我靠,第一次跟大明星吃飯,有沒有狗仔拍啊,我明天會不會爆紅啊。”
千吟拉好窗簾,摘下墨鏡,露出口罩上一雙晶亮的眼睛。
張墨咽咽口水:“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吟姐你找我不會是…GM要挖我當演員!?”
千吟不忍打破他美好幻想,但還是打破,“沒有,就是好朋友随便聊聊天,很久沒見了嘛。”
“哦。”他肉眼可見的冷淡。
牛肉面端上桌,張墨扒了幾口,聽千吟若無其事地開口:“你,看相親節目嗎?”
“噗——”張墨沒收住,聲音變了調:“啥!?我不看啊,我對男女愛情沒興趣。”
噢,她不說話,張墨捧起碗喝湯,她幽幽道:“那你,喜歡磕cp嗎?”
“……”
“不磕,我上一個女朋友就因為老子長得像她cp對家,她每天看着惡心,跟我分的手!”
不是吧,合照真不是他發的?
千吟一臉疑惑。
換種方式旁敲側擊下。
“其實,我也有個cp超話。”千吟觀察他的表情。
張墨聞言擡了擡眼,“噢那個我知道,和紀狗的是吧,挺火的,輸錢cp?我身邊女同事都在聊。”
還說你不關注!千吟捋捋頭發,“那你看嘛?”
張墨終于有所察覺。
合着你讓我千裏迢迢來吃飯,就是給我推銷你們的cp???
“哈哈。”他幹笑兩聲。
裝,接着裝。千吟繼續挖坑,越說越起勁,挖坑變成了單方面的安利。
“青梅竹馬高中同桌,什麽天選設定啊。”她興沖沖的,兩眼冒光,“你看綜藝上那個撒糖,還有還有最近發的合照,你能忍住不去裏面當個副會長嘛。”
糟糕,說漏了。
而張墨被魔音貫耳了足足半個小時,目眦欲裂,他實在想不通,紀時述給千吟下了什麽迷魂藥。
莫非小情侶真的有相趨性,待久了就更像?
千吟小心翼翼:“張墨,你真的不是……”
“我磕我磕!!”他崩潰地以頭搶桌,痛哭流涕,“嗚嗚嗚嗚輸給你倆了,我磕還不行嘛!”
從天而降一個小粉絲,千吟很有成就感,她揮揮手,目送張墨有氣無力地上車。
回家咯。
女孩在玄關換鞋,順便探頭找人。
紀時述還沒起床嗎?
“嗷嗚。”
“啊!”
她被吓得失了平衡,多虧他拉住。
“膽子真小。”紀時述倚着鞋櫃。
千吟心情好,不計較,抛給他一句幼稚。
她瞅男人灰黑沖鋒衣,格子圍巾,頭頂幾根毛不乖巧地支棱,像是要出門。
“你去哪兒?”
“看電影。”
噢,看電影。
“一個人!?”她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桃花眼狹長地笑,鋪散微光。
“跟你啊。”
千吟錯開他視線,嘟嘟囔囔地又去穿鞋,“怎麽今天突然想起請我看?”
“教學示範。”他懶洋洋地答,“你不是說要拍電影嗎。”
她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你沒忘呀!”
嗓子一癢,紀時述捏捏她的臉,勾起車鑰匙,“我喝酒不斷片。”
那……
昨晚某些讓人耳紅的畫面浮現在腦海,千吟捧臉,追上他的背影。
工作日的電影院,人并不多。
千吟香芋紫針織衫搭牛仔褲,戴着墨鏡和口罩窩在按摩椅裏晃腿。
紀時述取完票往她這裏走,經過的女生都側目瞧,興奮地讨論。
千吟冷冰冰地扭頭。
“什麽電影。”她接過爆米花。
男人食指勾着口罩向上拉了拉,“愛情片。”
好吧,也算半個約會,寓教于樂。千吟随口問:“誰演的?”
售票員唰拉撕掉票根,遞給他們,彎腰說了句觀影愉快,紀時述捏捏鼻根:“喬也。”
千吟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坐在大熒幕前,千吟才确認自己并沒有聽錯,“你存心膈應我呢。”
紀時述用吸管戳開飲料喝了一口,道:“沒有。”
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千吟自顧自地咔嚓咔嚓嚼爆米花。
三號廳觀影的人寥寥無幾,自從那場風波,喬也淡圈許久,尤其是跟陳霜靈解綁後,名氣不勝往常,這部電影應該是他cp炒得正火熱時拍的,在裏頭演男一。
一部青春傷痛文學電影,還是be。
千吟看着大熒幕裏他哭到最後眼淚鼻涕亂爬的臉,扶額。
客觀點評:“請問紀老師,通過這部電影您有什麽要教我的嗎?”
片尾曲響起,他趕在全場燈光大亮前朝她勾手。
“請你看電影只是幌子。”他将手機屏幕朝她,是一份他作為電影投資人的合同,時間是兩年前,低聲哄誘,“我很早之前就在謀劃,千吟小姐。”
“願意做我第一部 愛情電影的女主角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