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節
的曾經?!漸漸地眼皮沉重得幾乎擡不起來,長長的睫羽上挂着幾粒來歷不明的水珠兒,鼻子一緊,晃晃悠悠地跌落下來。
黃子睿見氣氛太過凝重,于是将雙手背在身後故作輕松地說,妄圖恢複其先前潇灑不羁兼略帶邪魅的雍容氣度。
‘後來?呵!我習慣啦,功勞全是別人的,責罰全是自己的。不過正當我泰然處之之時,皇阿瑪卻花了大半輩子的精力終于認清她們娘倆的毒辣野心,意欲在彌留之際将我扶上龍椅,傳位天子。孰料那女人豈是善罷甘休之輩?!非但給皇阿瑪奉毒駕崩,還私自篡改诏書,傳位其子,而她自然也就當上了當今的太皇太後。大權得手後,我們這幫皇子從她那得的最多的待遇便是圈禁宗人府,當然這一切表面上都是假以其子(也就是當今聖上)之手。如果當今聖上頗具治國之道,能将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條,那其他的一切倒也是其次,無奈其偏偏貪享驕奢淫逸,成日裏不務正業,連奏折都懶得去理之人。而吾朝開國至今已歷三代,時下達到鼎盛階段。然,通常這個時期也是最為敏感的時期,三代的積弊漸漸顯露出來,繼任的皇帝處理得當,這個王朝便會長久百年,如若繼位者能力欠缺,那麽整個王朝亡之将不久矣!‘
我長長地籲了口氣,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連上了頭緒,我自顧自地将他後面的話續下去。
‘所以,禁衣這些年忍辱負重,最大的目标便是要助你奪回王位,而他家虧欠你家的恩情,也使得他發下死力,甚至不惜丢掉性命也要達成這個目标。而你們兩家先前的恩怨糾葛、這些年來你們親同手足的特殊關系、你們二人的身份地位種種種種也使得你即便不用開口,他基于對你的虧欠也不會跟你去搶你看上的任何一個女子。所以,他走了,走得堅決徹底。‘
聽聞此言,黃子睿眸光中滑過一閃而逝的妒火,須臾小火苗悵然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蒼涼而又受傷的情緒爬滿了面龐。
‘那……,你也要走了麽?‘他無力的聲音幾近細若蚊吶。
‘嫣兒願……随時陪王爺起駕回宮!‘我雙眸清明如常地望向他,給出了一個自己都不得不為之惶惑的回答。
第五十節 謀篡(一)
我不知道日後會否為今日所做決定而後悔,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下十萬火急之勢卻是容不得我思慮周全,片刻的猶疑都有可能遭致一發不可收拾之殘局。
黃子睿的故事本身便為禁衣決絕離去之舉做出了最好的诠釋。那個在任何時刻都永不言棄;危急關頭不惜搭上身家性命,也要死死守護住心中對愛人的那份執念;每當我被世事磨砺得疲憊無助之時,只要輕輕地一扭頭,便可輕易地收獲身後一個溫潤如水的微笑……這樣的一個男子,也只有在肩頭背負了上一輩人太過沉重的情債,而心儀的女子恰恰又是其情同手足恩主的心頭好之時,才會變得對愛束手無策望而卻步,甚至倉惶而逃。
父母輩的恩怨情仇以及對黃子睿額娘滿門的虧欠,使得命運在讓他在遇到我之前就為其過早地拟定了一條殺手的不歸路,他要奉行對黃子睿的感恩與效忠,這條路上他便是嘴裏和着血也得咽往肚子裏咽。而刺殺的對象卻又由不得他選擇--當今聖上。弑君的結果成功與否,似乎都于他不利。如若成功,必為新君所忌;如若失利,則必死無疑。
如果說原先我的安危喜怒,還或多或少地牽絆住了他助黃子睿奪回皇權的弑君腳步。而在接收到親如手足的黃子睿對我的頻頻示好後,情感上的他無奈怯情之時,已然心意闌珊的他重抄弑君之器則必死無疑。
而另一面,這個故事也将黃子睿之所以主動示好與接近我做了最好的解釋。黃子睿意欲重掌皇權,奪回那原本屬于他的皇位,單靠在皇宮中布下一個兩個殺手,幾乎很難做到把上位之人從那個萬衆矚目的位置上拉下來。真正懂得使用政治鐵腕的,必在朝堂上、後宮裏多加栽培自己的勢力與心腹,而我則只是他為當今聖上擇定的後宮耳目之一。
他的這般動機使我多少放下了先前對他的顧慮,說白了,他對我的接近原本便存了目的,表面上的關切無非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上。這般情狀下,我倒不介意為其所用。只不過,一入宮門深似海,即便日後如他所願改朝換代奪位成功,腥風血雨中亦很難保我骨頭渲子能否淘回來幾撮。甚至來這個朝代之前的前愁舊恨和到這裏之後對親如兄長的絲竹空的尋親之路在我拿定入宮的主意之後都得迫不得已一并放下。而禁衣既是我此生認定的良人,便甘為其不計一切地冒如此大不題之險。如若我部徹剪l生甘一拱封健彗比角勝日h普二乙鹵鑫切l口擡習R女交必夕匕石廿右牛才百節泊“六曰坐悲二乙右
第五十節 謀篡(二)
或許,我和他之間,面對只有一線希望的幸福,棄卒保車也不失為一種無奈中的明智之舉。
而當真走弑君這步險招,之前的每一舉措都得布置周密,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将自己和身邊的人拉入萬劫不複之境地。可令我不得不為之驚奇的是,原本以為至少得花上數月嘔心瀝血仔細謀劃的謀篡大計,黃子睿在第二日便胸有成竹地有了眉目,我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前些時日他一直忙碌的功課卻原來……
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确是盡顯了黃子睿的王者氣魄。只不過,長時間待在這樣一個擁有着強大氣場的男人身邊,難免會令我産生一種被人從背後盯上,操控于鼓掌之間,脊柱發寒的瑟瑟之感。此刻的我面對他便是如此。
我被着人請來的時候,黃子睿依舊像往常那般氣定神閑的坐在堂前,兩條俊朗神逸的秀眉很放松地舒展着,望向我的雙眸深處隐隐流動着琥珀色的眸光。兩片薄唇邊勾着一抹邪佞的笑意,而那笑只綻于唇角,卻未達眼底,讓人永遠琢磨不透他真正的所思所想。仿若昨夜之事根本未曾存在過一般,他只不過是那個恰恰和我聽去了同一個別人故事的男子。
‘允諾之事,嫣兒姑娘不會出爾反爾吧?本王今日特來讨個确切的說法。‘随意而懶散的口吻,聲音的主人望向一臉迷蒙的我,目光令人玩味。卻并不急迫。
‘那王爺覺得嫣兒是那種只會白口說空話之人麽?‘我肅起面容,換上一副清冷的神色,擲地有聲地反駁到。
我的反應讓黃子睿明顯一怔,抿了抿唇。旋而接口往下說。
‘嫣兒既已答應随本王回宮助本王一臂之力,那本王便有幾點不情之請,望嫣兒姑娘務必遵從。‘‘可,王爺盡管說來。‘我的神色略略釋然開,嘴角的唇線也跟着柔和了起來,雖然話語中依然難掩淩厲之氣。
‘首當其沖的便是失憶二字,姑娘必須将先前與本王結識的種種記憶,抛棄得幹幹淨淨,今後在皇宮中任何地方相遇,便都必然是初次相識。別人引薦。情緒不可流露半分。遭人揣度。而之前的種種,萬般情狀下,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哪怕那個人是你在宮裏最相好的姐妹。‘說到這裏,黃子睿微微側目,似乎有意留心我的神色。
我讓他寬心地沖他點點頭。
‘這個不難,這個在嫣兒被送去藩屬和親之時,便已經做到,故技重施,只有駕輕就熟的份,王爺大可放心。‘我心底悵然偷樂,若非我演技逼真,那他面前站着的便只會是詐屍的蘇緣兒。而不是攥着狼王放妻書的活生生的嫣兒。
‘其二,姑娘是因本王之邀加入改朝換代大計的,自踏入皇宮的那一刻,必身處險境。每一步行事布置必得周密,請姑娘一定要答應聽從本王的統籌安排,斷不可意氣用事貿然行動。每隔一些時日,便會由蝶兒丫頭将本王用特殊藥水書寫在字條上的下一步計劃帶給姑娘。‘蝶兒?我當下吃驚地打量那個外表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成日裏快樂得沒心沒肺的丫頭,此刻正低眸垂首侍立在黃子睿身側,難怪說這些話之時他主子向來不避諱她的存在,怪只怪她僞純的深度,是我這樣的人遠遠不可企及的。
接收到我的目光,黃子睿進一步解釋。
‘蝶兒她是個孤兒,還是孩童的時候,我便接濟她在宮外過活,後來這丫頭為了感恩,四處拜師學藝,練就了一身絕世身手。只要我出宮,她便跟在我身邊。随了我這麽多年,已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