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得了幾分旖旎媚色。
“可,這又是怎麽回事?”
癡子李将搭在腿上的被褥猛然一掀,露出下身無遮無擋的那支滑溜溜的濁物。
“哦,這只不過是男歡女愛之後的一點印記罷了,公子不必介懷,閣下可是青龍白虎合體轉世呢!據傳但凡天下男子,與女子同房之後,**褪盡,胸毛盛出,日後定當榮祿滿堂大富大貴,此乃大吉之相。”
說完我意有所指地拿指尖輕撫過他汗毛原本濃密之極的胸膛,三分真誠外加七分崇敬。
“恭喜李公子,賀喜李公子。”
那癡子被我哄得一愣一愣地,末了居然複又笑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
“那,我們再來……”
一張轉憂為喜的臭臉再一次湊近我面前,癡子李即刻淫相畢露。我心下躊躇,不知該如何脫身。
已有侍奉的小丫頭端着盛滿清水的面盆進來。
“大當家吩咐了,時辰已到,公子請回。”
“管她誰的吩咐……”
話音未落,門祿領着一幫龜奴早侯在門外,聞此狂言,複又吆喝了一遍。
“公子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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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癡子李想必是聽出了話語裏不容抗拒的威儀,慌忙套上褲子,褴褛着衣衫便往外走,邊走邊與我做交待。
“昨夜那一場下來,老二也是疲歇了,姑娘且等我二日,我這就去向老爹讨了銀子,再來與姑娘盡情相會。”
門祿見癡子李既已出來,面上又換上了一副獻媚的谄笑。畢竟煙花之地,花錢的才是大爺,況且,人家再怎麽還有個財神爺似的老爹。
腰矮下半寸,茶随之遞送上來。
“公子,覺得我們樓裏的這位嫣兒姑娘昨夜侍候的是否尚可?”
我腹內暗笑,不想21世紀的售後服務質量跟蹤,自這個時候起便有了鼻祖。
癡子裏接過門祿手上的熱茶,先猛灌一口,又抓起旁邊點心盤上的吃食,胡塞猛吃了一氣,語氣再次豪壯起來。
“你們依月樓的姑娘床上功夫果真了得,昨夜折騰了一宿,我這腰酸背痛的,骨頭架子都快要散了,溫柔鄉還雲裏夢裏的。依我所見,這嫣兒姑娘日後定擔得了你這依月樓裏的頭牌。”
門祿頗有深意地向着我屋裏望了一眼,随後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廣玉身後,送客出門。
我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癡子畢竟好騙,這樣的評價想必應該有五顆星了吧!我所做的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這李廣玉此去,必将我的豔名廣為散播,得了名日後跟杜貔搞對抗才更為有利。
門祿送了客,不一會兒複又回轉過來,通禀我說杜大當家花堂有請。
我命貼身丫頭替我收拾了個淺淡的裝束,便施施然随他前去。
我到的時候,杜貔已站在牡丹花叢前賞花,憐兒也在近前。我向杜貔請安,杜貔今日似乎興致很高,擡擡手便代表謝安了。憐兒眼神複雜地看向我,眼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暗湧。見我盯着她看,這才垂下的睫毛,略略向我伏了伏身子。
“你們兩個,昨夜裏辛苦了。娘親也心疼,只是這做女人遲早都會有這麽一遭。”
頓了頓,又說。
“做都已經做了,乘着這風口浪尖的熱火着,就裏外做出點兒名堂,也不負我這些天來對你倆的調教。我打算在你倆間決出個第次,挂上我依月樓的頭牌,再往後傍個官宦的門第,任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統統視作玩物。你倆且随我來。”
杜貔左手握着憐兒,右手攏了我,一同在花堂正中的圓桌邊坐定。
“本來你倆進來之前,我挂了十年的頭牌蓮桂也已開始走下坡路了,這依月樓的生計是日日吃緊,碰巧你倆這個時候出現了。拈香酬恩居然一炮走紅了你們兩姐妹,正如這門前的牡丹,過了氣的殘花萎葉就該一并剔除,你倆可切莫學她空将花期錯。如今正是你們二人花期正茂嶄露頭角之時,乘着這個時興點,奮力一搏,噪出點名聲,良人自會尋了你們去。你們意下如何?”
見我和憐兒都不吱聲,命小丫頭呈上一個托盤,托盤裏用大紅色的絲絹帕子包了兩包東西,分別遞與我和憐兒的眼前。
我倆各取下一包,掂在掌裏沉沉的很是有些份量。
“你們每人手頭上的銀子,是昨夜所事的抽頭。日後只要挂上頭牌,這些只不過是個零頭。”
我正疑慮着,憐兒已然向前一步,笑盈盈地謝過杜貔。
“今後女兒一切但憑娘親吩咐。”
我怔在原地,不知如何處事。向來那個膽小怕事的憐兒丫頭哪去了?只這一夜下來,分明有了自己的主見,杜貔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将憐兒改造的如此徹底,前後竟判若兩人。
長久的沉默,杜貔顯然已很不耐煩,斜睨了我一眼,有些不屑地問道。
“你怎麽說?”
我颦了颦黛眉,滿腹疑慮地出聲。
“那娘親在頭牌一事上作何打算呢?”
興許聽着我違心的那聲娘親的呼喚上,順了杜貔的耳,她忽而來了精神,直言以告。
“明日之始,十日之內你們姐妹分別挂牌東臨閣和湘淑院,以十日為限,看誰替我這依月樓掙得的銀兩多,這頭牌的位置就是誰的。”
我雖是低着頭洗耳恭聽,卻分明覺察到被一抹寒光利劍般淩遲了頸脖,待擡眼看時,無論是杜貔還是憐兒,抑或周遭一切人等,個個已斂了神色,再尋不見那敵視目光的所出。
杜貔交待完,本是要散了,憐兒卻說剛剛的牡丹她還沒看得盡興,硬是拉着我一同賞玩。在花壇邊剛走不到兩步,我正要問明昨日所見之事,憐兒忽然腳下踉跄幾近跌倒,我連忙上前攙扶,結果卻是混亂了,混亂中憐兒踩着我曳地的裙擺,我重心不穩,在憐兒倒地之前,便已重重地向前栽去。
落地處卻又偏不在松軟的泥土上,而是擱在了一只簪子的鳳冠上,一陣刺痛襲面而來,有粘稠的液體随之滴淌下來。
第十三節 頭牌(三)
“咦?我的發簪怎會遺落于此?之前陪杜大當家賞花,就發現它不見了,本想棄就棄罷,不想這個時候偏偏又被姐姐撞到。只是,姐姐這臉,看來是傷得不輕啊?”憐兒啧了啧嘴,嘴角逶迤出一抹寒意。
我當下心底清明,這簪子定不會無緣無故地遺落于此。只是不明白,這依月樓的頭牌當真就如此重要麽?以至于她竟可不顧這一路以來相濡以沫的姐妹之情?
“這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麽,假以時日,終究會好的。怕就怕那些靈魂深處的傷,猶如垂之将死的朽木,越堕落越加速自身的滅亡。憐兒,你為何要這般做?”
憐兒仍是笑着,只是這笑即便在幾米開外,仍舊能覺察出寒若冰霜的涼意。
“姐姐在說什麽?憐兒聽不明白。這明日便是挂牌之日,十日之限,姐姐可得好好地保養才是。”說完扭動着柔弱的腰肢,扭頭拂袖而去。
身後落花滿地,我的眼底蒙上了一層霧氣。
幸好只傷在了皮肉,沒傷及筋骨,經過三四日的運功調養,終究沒落疤痕,只是殘留下一抹淺淺淡淡的細紋,我特意在臉上施了一層薄薄的腮紅,咋看之下竟完全尋不出蹤跡。
可生意畢竟已落下四日,估計再怎麽追怎麽趕,這頭牌的位置,還是穩穩當當地會被憐兒坐上。無妨,天生從一開始我也沒放那份心思。只是,我的自我放逐,必定離杜貅的複仇目标又遠了一步。
客人還是需要接的,只是不可能各個都有着癡子李的那份癡氣,光憑幾根金針施行穴位的昏迷術怕是成不了什麽氣候。于是,杜貅白日在窟裏閑來無事之時,便替我打造了許多夜間行房用得着的工具。皮鞭、手铐、腳鐐、滴蠟、皮衣、烙鐵、通電鋼夾……,她對這些樂此不疲,還說男人就是用來虐的,特別是那些經常進出煙花之地的男人。
想來也是,師傅原本就未遭遇過愛情,而這世間有太多的凡夫俗子走的都是以貌取人的路線,她這麽一個心性高潔的女子卻有着異常醜陋的容貌,自是會被那些男子當怪物取笑了去。
這便是種子,仇視的種子。
而我,從那個遙遠的世紀跑來這個世紀,身邊無時無刻地不充斥着背離,男人麽?已然再不可信了。
所幸,困在這枯燥的日子裏,玩點**,至少能給予杜貅那個可憐的女人些許心靈上的慰藉,畢竟,我的這身功力全拜她所賜。
而那些在我這裏吃了虧的恩客,出去後多不敢實言以告,口耳相傳依月樓新進的嫣兒姑娘,性子玩烈,非一般的男子可以駕馭。畢竟,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