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陸醫生大灌酸醋(陸黎)
在把平板電腦上所有游戲都玩了個遍後,陸惜妍又百無聊賴地翻出了功課來複習,窗外夕陽漸漸西下,昏黃的光落進來,照亮了除她以外空無一人的宿舍。白天懶得出去,只啃了幾塊餅幹的她,這一刻早已饑腸辘辘。她郁躁地凝視着那輪橙色夕陽,心情糟糕得難以形容。
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留在學校過周末,之前父親就算再忙也會托人來接她回去,可這一次……算了,确實是她自己拒絕回去,可她以為他一定會努力說服她……
好吧,那個女人現在算是得逞了,居然明晃晃地住到他們家來了,雖然那是因為她父親重病住院需要照料,而他們家離醫院更近更方便。另外,父親也說她最近心力交瘁,不适宜自己開車……
是的是的理由都很充分!充分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是無理取鬧!可她要怎麽面對那個女人?要怎麽面對周末還要和那個女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生活?與其如此鬧心,倒不如在學校裏呆着清淨。可留下後才知道,因為外地學員就那麽幾個,所以學校食堂周末都不開。這裏原本就是封閉式寄宿學校,坐落地荒無人煙,用手機查了一下,發現就連最近的小吃店都要步行十五分鐘以上,真是……煩死了。
掙紮良久後,生理本能終于戰勝了對外界環境的恐懼,她決定外出覓食順便帶點幹糧回來,無論如何先把這兩天對付過去。只是走出學校十分鐘後,天色忽然迅速暗下來,而公路兩旁除了一人高的蘆葦外,別說人影了,連車影都沒有。她不由得攏了攏衣領,往前方星星點點的路燈眺望了一眼,壯着膽子繼續前行。
終于她走到了一條狹窄的小巷前,有住戶就有商業配置,前方似乎有袅袅炊煙從一家小店逸出,她終于松了口氣,不想下一秒卻忽然被人捂住口鼻,用一股蠻力猛地拖到了旁邊幽暗的岔路裏——
她拼命掙紮,卻因為被捂住嘴而無法大聲呼救,只聽見耳邊響起混合着喘息的男聲:“小婊,子,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她微薄的力氣在有預謀的男人眼裏不啻為螳臂當車,只能絕望地被拖到了岔路深處,那男人終于把她翻過來,yin|邪的眼裏赤|luo|luo的**在湧動,身上懾人的大片刺青和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鏈忽然喚起了她的記憶——這不是陳佳珺身邊的那個豹哥嗎?
明晃晃的刀刃閃着寒光抵在她粉嫩的臉側,他眼露陰狠:“要命就放老實點,哥哥只想好好疼疼你,可別逼哥哥在你這小臉蛋兒上畫花!”
陸惜妍渾身發抖,這一刻,最深層的絕望和恐懼已經完全籠罩住了這個不滿十八歲的女孩,她甚至忘了思考、忘了該怎麽尖叫……
看她吓成這樣,豹哥滿意地擰了擰她的下巴,忽然一使蠻力,她胸口的紐扣立刻應聲崩散,薄薄的衣料就像她的命運般随風飄蕩,那一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死也不能被這樣侮辱!
正當她抱着必死的決心打算孤注一擲時,豹哥卻忽然慘叫一聲向一側撲去,頭部淌血,再無作惡之力;她驚恐萬狀地擡頭,卻見一個背光的身影正手握板磚伫立在咫尺,那人很高卻很瘦,短短的板寸看來桀骜不馴,直到他蹲下|身,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她才看到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校服——
“……是你?”
他是最近剛來的轉校生,名叫瞿征。雖然他和她同班,但他十分沉默寡言,總是獨來獨往,所以兩人幾乎沒有交流。
“快走吧,”那男孩面無表情地把她扶起。
她顫抖着攏緊了他遞來的衣服,害怕地望着哼哼唧唧的豹哥:“他……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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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瞥了眼,表情依舊淡然:“不用管他,快走。”
在他的攙扶下,腳軟地幾乎無法行走的她終于離開了那條噩夢般的岔路,剛才被恐懼凍結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她無法自已地倚靠着他,邊哭邊發抖,再沒有半點形象可言。他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着負擔她的重量,任由她發洩情緒。
他僅着背心的軀體顯得有些瘦削,就像每個尋常的、抽條抽得太快的青春期男孩。可他自內散發而出的沉默和內斂,卻又讓他有着超越年齡的成熟和沉穩。這一刻他遙望着不遠處的萬家燈火,眼底深處凝結着難以解讀的情緒。
等終于哭到乏力,天色已然全黑,正當陸惜妍為自己的失态而痛悔不已時,餓到慘叫的腸胃又給了她致命一擊。男孩一愣,旋即開口:“先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坐在這方圓三公裏內唯一一家馄饨店裏,熱氣騰騰的馄饨似乎有着安慰人心的力量。男孩沉默着埋頭大口吃,女孩卻小心翼翼地先用茶水浸泡了公用筷,再用紙巾細細擦過。他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眼底卻似乎劃過淡淡的譏諷。
吃完她硬是要給錢,他也不争出頭,兀自沉默着走出馄饨店,她趕緊快步跟上,仿佛他身上有個發射器在掌控她的生命,只要離遠一寸就會有危險似的。可他既不和她攀談,也不詢問她緣由,好像救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這個人……好奇怪。雖然這樣想着,她還是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你……也住校?”她試探着開口。
“嗯。”依舊是言簡意赅。
“為什麽?”
“家裏不太方便。”
那麽說不是外地人?可本地人為什麽還要住校呢?她有滿腹疑問,卻又生怕自己問題太多惹人嫌。只好就這樣沉默着和他走進校園區。
“你上去吧。”他止步在女生宿舍前。
啊?居然這麽快就到了,她忐忑地看了看身上的校服:“那,這個……”
“你先穿着吧,”他雙手插在兜裏,瘦削卻不失力量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不急。”
“哦,”她扁了扁嘴,轉身往宿舍裏走,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看那道颀長的身影伫立在月色中,影子被拉得很長。
“對了,”他忽然再度出聲:“明天中午十二點,這裏見。”
“……嗯?”她愕然。
“不要再一個人出去吃飯了。”
說完這句,他就兀自轉身離去,并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的餘地。以至于她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反應過來,并因為這句毫無情緒起伏的邀約而驀的紅了臉。
真是個……奇怪的人。
***
梁曦對自己在黎雅蔓最需要安慰和人手的時候忽然生病這件事充滿了愧疚,所以一等身體恢複些,她就迫不期待地做了一大堆食物要拿去醫院給他們父女補補。結果她和司徒剛把東西打包好,一個之前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客戶卻忽然吃錯藥非要讓她現在就去簽單,無奈之下她只能委托他先把熱湯熱菜送過去,自己等簽了單再趕去。
黎父術後恢複良好,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已經可以開始吃流質食物。黎雅蔓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父親喝湯,陸濟寬倚在門口看着她難得一見的柔和眼神,眼裏滿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從洗手間回來的司徒放大喇喇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進病房:“伯父氣色不錯哈,要不要我推他出去走走?”
“吃你的飯去吧。”她頭也不回地喂着,還不時細心地擦去父親唇邊的湯汁。
“那可不行,”司徒放惋惜地撥弄了一下便當盒:“梁曦說都是給你的,沒我的份。”
黎雅蔓喂完最後一口,服侍父親繼續躺下後她才徑直走向便當盒,翻看後頓時有點震驚:“這麽多?當我是豬呢!”
“她說你辛苦了,得補補。”司徒放語氣酸溜溜:“我就不辛苦麽?真是的。”
“哇,真香。”黎雅蔓興高采烈地面向陸濟寬:“三個人吃都夠了,我們一起?”
陸濟寬瞥了司徒一眼,淡淡道:“不了,我和同事約了一起吃飯。”
笑意忽然凝結在她眼底,粗線條的司徒放卻為自己能夠多占一份梁曦親手做的美食而雀躍不已,拿起便當就把她拉了出去,絲毫沒注意到她的悵然若失。
作為s市為數不多的三級甲等醫院,順和的配套設施和綠化處處都顯示出了大家風範。這是一個晴朗的秋日午間,在醫院附屬的綠化帶一側有間頗為雅致的亭子,可能是光照充分的緣故,攀在亭柱上的藤蔓依舊碧綠生青,周邊的樹木也是郁郁蔥蔥。陸濟寬心不在焉地應和着同事們的閑聊,雙眼卻隔着餐廳的玻璃窗遙望着坐在亭子裏的人——
男人高大俊朗、女人妩媚豔麗、還真是養眼的畫面。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他起身禮貌颔首。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同事們有些錯愕:“陸主任,你就吃這麽點?”
“嗯。”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身離去。徒留一幫人面面相觑,對着他幾乎沒動過的餐盤訝異。
雖然眼睛已經離開了那畫面,大腦裏殘留的影像卻揮之不去。那個男人似乎不錯,一開始他還以為只是她的某個漂亮小男友,可能要不了幾個月就會結束。可在她父親入院期間,他卻常常來醫院幫忙,算得上盡心盡力。性格脾氣也陽光直爽,和她溝通無礙,竟讓他挑不出錯來。
這個念頭讓他驟然一驚——挑錯?他為什麽要挑他的錯?這個念頭讓他不敢再細想下去,仿佛牽絲攀藤的深處住着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魔。
作者有話要說:哎喲我們陸惜妍小妹妹戲份不多,桃花不少啊,柯遠還是瞿征?這是個問題~~~不過不是歌爺瞎拖拉,這裏和女王那邊的主線是絕對有關系的,至于有啥關系…………你猜?
陸醫生快要不行了,他要酸死了啧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