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雨後初甜(放曦)
梁曦想掙開,可人還是有點虛,只好就這麽讓他握着。他的手那麽暖,生機勃勃,好像放塊冰進去都能捂熱。
“我……”她想說什麽,卻被喉頭的硬塊哽住,以至于無法成言。
“別說話,”他無奈地望着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我不愛聽。”
這些天她趕了他無數次,軟話硬話說了個遍。他反正仗着她身體虛弱跑不掉,萬年一句“有種你趕我走”就能把她堵得嚴嚴實實。
“我好好和你說……”她已經無奈了,“我是不可能馬上接受另一個人的,你這樣——”
“誰也沒讓你馬上接受啊,”他一臉莫名其妙:“我喜歡你難道都犯法?”
瘋了,他怎麽……怎麽能這麽直截了當地就說喜歡?她都要臉紅了。
于是她狠狠心:“可我不想明明不接受……還讓你當備胎。”
“诶,話可不能這麽說,”他竟煞有介事地分析起來:“備胎可重要了,你說一輛車能沒有備胎嗎?不能吧!像我這麽強壯有力的備胎,你值得擁有啊!”
她已經徹底無語了。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ok?”他嬉皮笑臉地起身:“餓了吧,我給你把粥拿過來。”
因為嘴還腫着,她還是只能喝粥。她神情呆滞地望着他頗為雀躍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無法溝通”,什麽叫“超級無賴”。
司徒放端來的除了一碗溫熱的粥,居然還配着一小碗意味不明的東西,她嗅了嗅——魚?蝦?
“來來來,這些你必須吃完,吃完才有力氣。”
他獻寶似地遞上,她這才看清居然是蝦肉和蟹肉,而且基本可以斷定是某個技術很糟糕的人弄的——因為腥得很厲害,所以肯定是沒放料酒姜絲;又因為被拆得十分零碎,所以剝的人肯定不善此道。
“嘿嘿,我是不是很厲害?”他自豪地指指自己:“有水平吧,你放心吃,吃完再給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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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望着他,遲遲沒有下箸。
“喂,幹嘛這樣看我,我的口水又沒毒。”他皺着眉頭對她扯開嘴皮:“你看你看,這什麽鬼玩意兒,把我嘴都紮破了,我容易嗎我?你要不吃我就給你灌下去!”
在他的催促下,她低頭嘗了一口,白粥倒是煮得剛好,可那碗海鮮實在是有點腥,卻奇跡般地沒有混進哪怕一絲一點的碎殼。她埋頭一口一口地吃着,菜漸漸見了碗底,粥也喝了大半,可原本順滑的粥卻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哽住了喉口,吞咽變得越來越困難。
“怎麽樣,行不行?”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情滿是毫不掩飾的期待,好像在迫切等待一句表揚。她只是輕輕點了頭,他就笑起來,眉眼裏的光芒,好似那天清晨山上驟然降臨萬物的陽光,在瞬息間照亮了她的整個世界。
梁曦從來都是個穩妥的人,去餐廳總是點以前吃過的東西,堅決不早戀,高考志願完全聽從母親的意見,着裝永遠是素淨色系……她活得那麽安全,那麽穩定,她一直覺得只有那樣生活才是對的,就算失去一些體驗,至少有朝一日不會後悔。
可這一秒,有個念頭忽然如同水草般在她腦海深處瘋狂蹿出,看着他發亮的眼睛,她忽然沖動得無以複加——
“你知不知道,我媽……她不同意你和我……”
他似乎并不意外,笑容染上淡淡自嘲:“嗯,那必須。”
他不會怪她媽太勢力,他想,如果他有女兒,他死也不會允許她找個游手好閑的修車仔……等等!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你呢?”他忽然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望着她的眼神也陡然熱切起來:“你……同不同意?”
她被他燒灼的眼神盯得無法抑制地低下頭去,不知所措地把舌尖那個“嗯”字硬是替換成了“我不知道……”
司徒放從來沒想過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甚至根本稱不上同意的回答,竟會讓他興奮至此!他簡直想立刻踹開大門到馬路上去狂奔,抓住每一個經過的路人大聲告訴他們他的喜悅!而事實上,努力控制後的他還是做出了讓她幾乎失聲尖叫的舉動——大手往她臀下一抄,竟在瞬間把她整個抱了起來!
“喂!”她驚恐地舉高粥碗以防潑出:“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他朗聲笑着把她手裏的碗随手一放,由于他空出一只手,她踉跄得覺得自己幾乎要摔下去!只好條件反射地攬緊了他的頸項;他卻順勢從後面掌住她的後腦勺,把臉深深埋進她溫熱的頸窩,緊緊纏繞,不留一絲縫隙。
這樣的肌膚相親,這樣地鼻息交融,這樣地熱流萦繞,她虛軟地伏在他肩上,聽見彼此混亂而急促的心跳正交相呼應,滾燙又親密,讓她完全沒有了思考能力,更沒有機會懊惱自己剛才的決定。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顆被捏在手心的冰塊,似乎再也無法抗争融化的命運。
如果是錯的,那就讓它錯吧。
如果總有一天要失去,那就在失去前先擁有吧。
她生平第一次這樣思考和決定,她覺得自己似乎正在不可抗力的影響下變得瘋狂,可她忽然松了口氣。
他在她身上深深嗅了兩口,又隔開一點距離認真地注視她,她被他盯得不自在,卻忽然想起自己臉還沒消腫,趕緊去遮他的眼睛:“不許看!”
他絲毫不以為意的抓了她的手就往唇邊放,放肆地親了又親,那些微的胡茬紮的她一路癢進心裏,她好不容易把手抽出來,他卻又腆着臉要吻她的唇,她好不容易才避開,憋紅了臉吼他:“你別得寸進尺行不行?我……我又沒答應你什麽!”
他撅着嘴耍賴:“親一下,就一下,好久沒親了。”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她驀地炸紅了臉,原本只能算是花拳繡腿的推拒忽然實打實起來,逼得他只能把她放回床上,他雙手撐在她身側,一臉茫然:“怎麽了?”
雖然重獲自由,可她還是被籠罩在他的氣息下,心緒因而依舊混亂。她低頭用力推他肌肉嶙峋的胸膛:“你離我遠點,別總是這樣……”
她痛恨這個總是被男色左右的自己,為什麽意志力每次都被他破壞?
他勾起嘴角,笑得無賴:“總哪樣?我可什麽也沒做。”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不能再那樣……”
看她憋了半天說不出口,他故意裝聽不懂:“哪樣?我們哪樣了?”
下一秒他一計通貫手狠k了腦袋,她惱羞成怒地吼:“司徒放你活膩了吧?聽不懂就滾!當我什麽都沒說!”
“好好好……”他毫無痛感的再度把她擁進懷裏,硬是用高挺的鼻梁揉搓她的鼻尖,見她不配合便道:“不能親不能碰,抱抱蹭蹭總可以吧……”
那一天她幾乎是在他懷裏度過的,他用各種方法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個愛不釋手的玩具。
“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去約會好不好?”他在她耳邊呢喃,幾乎吻上她的耳垂。
“……約什麽會,”她麻癢難忍地避開:“不會是看電影吃飯吧?都這麽熟了,很奇怪的。”
“你不用管,告訴我願不願意和我約會就行。”
“……”她拍掉在她腰間徘徊的毛手:“別這樣。”
“答應嘛……”他耍賴地在她身後拱來拱去:“快答應,答應就放過你。”
她只好無奈應允:“好好好……”
他欣喜地把她轉過來蹭鼻子,蹭一會兒卻苦着臉賣起萌來:“真的忍不住了,親一下,就親一下行不行?”
“不行。”
“就一下!”
她置若罔聞地起身:“我要去洗澡了。”
他立刻賊兮兮地跟上:“行不行?要不要我幫你?”
“滾開。”
進了浴室,她用背抵着門,胸口有不知名的感覺不斷溢出,染紅了臉頰,牽起了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