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那雙眼睛太過熟悉,其中透出的眼神卻有些陌生,不複平日的淡然,有滿滿的,屬于平凡人的情緒盛在眼眶裏,一縷縷,一絲絲溢出思念來。
就好像暌違已久的故人,跨過時間的縫隙朝他走來。
吳邪記得自己曾看過一部電影,分隔數年的戀人重逢之時,沒有任何的臺詞,沒有多餘的動作,兩人向着彼此越走越近,背景是大片裸露幹涸的荒漠,兩張時間刀刃劃過的面容,卻有着經漫長歲月洗禮也未褪去的熟稔目光。
用來概述此刻的場景再适合不過,他就站在那裏,衣着華麗的男女在他四周翩翩起舞。他越過那些人,徑直朝吳邪走來。吳邪的雙腳卻仿佛被釘在地板上,想要向前走,卻又拼命壓抑不去後退。
他知道那是誰,他也知道,縱是說服自己忘了他,他依然無可救藥地愛着他,但Alpha與Omega的羁絆就在那裏,建立在肉體上的愛,又是否能長久?
可如果是現在呢?戴上面具,掩藏住氣味的他們,如果還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對方,是否可以理解為,他們彼此相愛?無關肉體,只是愛着眼前這個人?
胸中不斷湧動着這樣的情緒:他們就是彼此命中注定的那個人,Alpha與Omega的靈魂伴侶。
他在邁出步子的那一刻,無比堅信。
他們對視良久,吳邪從張起靈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滿滿的,只有他一人。
他和張起靈,也是命裏注定的靈魂伴侶。吳邪無比堅信。
直到導演喊了卡,吳邪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從群演裏冒出來的王盟還沒來得及摘下面具,就連忙敬業地拿來水壺遞給吳邪。張起靈看着吳邪,神色裏透出幾分擔憂,吳邪笑着擺擺手,連說自己沒事。
張起靈揉了揉吳邪的腦袋,示意他別多想,吳邪悄悄握住他的手:「小哥,幸好我剛才沒有認錯你。」
張起靈的表情柔和下來,只坐在吳邪身邊,肩膀互抵,偶爾對視一眼。
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麽了。
寧導正坐在監控屏幕前,一遍遍回放剛才錄制的片段,過了半天,終于露出一個微笑,朝全組比了個OK的手勢。
全員歡呼了一聲,MV拍攝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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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胖子做東,請幾個組內成員上飯店吃了一頓,尤其是寧導,酒瓶往桌上一砸,長腿在板凳上一擱,一副山寨大姐大的氣場盡顯,期間,她還使盡各種辦法,灌了張起靈好幾瓶酒,吳邪想攔都攔不住,好在張保镖臉色正常,一杯杯酒下了肚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樣子酒量相當不錯。不過別人想敬吳邪酒就沒那麽容易了,多半都被張起靈攬下,本人只是稍稍眯了幾口就輕松逃過一劫。
散夥回家時,衆人多已喝得爛醉,寧導不知道幹了多少瓶竟然依舊清醒,幫着吳邪給其他人安排了的士,王胖子上車前還癫癫地吼着:「小天真!春宵一夜值千金!記得……嗝!記得做好防護措施!……」
吳邪原本已經跟着張起靈坐上車後座,聽見這句話沒忍住把身子探出來紅着臉吼了回去。
「你他媽悠着點,防護措施什麽的是你才該注意的事,喝成這樣當心摔地上了!」
還沒看清載着王胖子的車拐彎,吳邪被車裏的人給拉了回去,他順勢關上車門,拍拍司機的椅背。
「司機大哥這大晚上的麻煩你了,開車吧。」
「嘿,叫我阿吠就好,我頂多也虛長小兄弟幾歲而已。」
司機阿吠露出一口白牙,伸手換了檔平穩地往前開着。
「那就叫吠哥了。這大晚上的怎麽還出來幹活,不回去歇息?家裏沒人?」
「我可愛的老婆懷了,我得趁她現在肚子還沒影趕緊出來多掙點,等過幾個月挺着肚子我就守在她身邊端湯遞水。別說,朋友都喊我妻奴!」
吳邪咧着嘴笑了笑,這司機大哥為人幽默風趣,雖然幹的是拉車這種沒賺幾個子兒的活,但言談間倒也是樂觀正面,他老婆嫁給他一定很幸福。
幸福……
吳邪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張起靈,歪着腦袋眼珠子轉了轉,垂下視線盯着他垂在身旁的手半晌,又轉正身子繼續跟阿吠聊天。
張起靈睜開眼睛,看了看吳邪的後腦勺,伸手摸摸他的頸側,就着吳邪覆上來的手,反手握住,十指交扣。
下了車吳邪跟司機拿了張名片,揮揮手目送車子離開,轉身對張起靈笑着。
「小哥,我們回家。」
張起靈嗯了一聲,牽着吳邪的手走進大樓,一直到出了電梯,掏出鑰匙開門才松手。吳邪先走進去,他跟在後頭轉身關門上鎖,伸手要去開燈就被撲上來的人緊緊抱住。他微征了一下,放棄開燈的動作,轉過身捧着吳邪的臉啃了上去。
吳邪将舌頭伸進張起靈嘴裏,肆意舔拭着口腔黏膜,間或勾起他的舌頭旋轉交錯。等他攪得舌根發酸,下意識縮回自己嘴裏,對方舌頭趁機長驅直入。先大肆掃蕩着吳邪口腔裏不知道是誰的唾液,接着以舌尖細細舔拭他的齒龈,勾起舌頭往回卷進自己嘴裏吮吸,吸得過了吳邪吃疼,皺起眉舌頭往回縮,張起靈順勢又渡過去,直接将舌頭伸到對方靠近喉嚨的地方輕輕碰了又碰,兩人都淌了滿下巴唾沫。
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走進卧室,吳邪順手按了牆上的電燈開關,貼着的唇除了換氣舍不得分開。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床邊,吳邪早已禁不住蹭着張起靈的身體,整張臉不知道是害臊還是缺氧,顯得紅通通。
張起靈将人放在床上,直起身子看着他,墨黑的眼睛此刻滿載着壓抑不了的情欲和貪戀。他撫了撫自己略微紅腫的唇,雙手交叉抓着衣擺緩緩地将上衣撩高,健壯結實、線條流暢的肌肉随着他的動作伸展,随着他将上衣完全脫開甩到地上,吳邪才看見他左胸上若隐若現的紋身。
怎麽之前好像沒見過……
彷佛魔征了似的,吳邪翻起身在床上往前爬了幾步,伸出手略顯遲疑地要去碰,張起靈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感受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透過手掌傳到自己心裏,觸電般地收回手,擡起頭望向張起靈,後者低着頭看他,嘴角若有似無地透着一股笑。
背着光的張起靈有種目眩神迷的錯覺,吳邪眨眨眼,雙手繞上他的脖子将人往自己身上帶。後者順着吳邪的動作撐在他身上,與白天拍攝MV的動作如出一轍。他捋了捋吳邪的頭發,在他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是眼皮、鼻尖、臉頰、最後又貼在唇上淺淺碾磨。
還未等吳邪做出回應,他已經離開了嘴唇,側向一邊舔了舔耳廓,将舌尖小心的伸進耳洞,癢得吳邪縮了下脖子,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他。他輕輕往耳裏呼了口氣,稍微往下移,含着耳垂啜着。左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摩娑着他軟軟的肚皮,然後是肋骨,最後停在胸前的敏感點上。吳邪倒抽一口氣,心髒狂跳不休,心裏明白這是要來真的了,除了緊張到快要炸掉以外就是滿滿的欣喜。
媽的,明明是他自己快要被上了,這份欣喜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不僅沒有即将失身的憂慮感,他反而更加渴望被張起靈完全占據……Omega的饑渴果然是真的,并且來勢洶洶。
張起靈的嘴裏還有剛才喝酒後的氣味,接吻的時候噴在嘴裏,吳邪都覺得自己快要被那酒精濃度灌醉了,吳邪連忙握住張起靈那雙四處點火的手,別過頭,定定望着他:「小哥……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這個時代很開放,閃戀閃婚閃滾床單早就不是新鮮事,吳邪對這種觀念已經是耳濡目染,所以他對張起靈的意圖并不抵觸,只是那家夥究竟是酒後亂性,還是清醒明白他在幹什麽,這點很重要。
張起靈那雙漆黑的眼睛也回望着吳邪,吳邪的臉頰燒着情欲染上的粉色,嘴唇一翕一和地汲取着來之不易的氧氣,可那雙眼睛的裏異樣神采明明白白的說着,他在等一個答案。一個彼此都心知肚明,張起靈卻遲遲沒有說出的答案。
空閑的右手按上吳邪的嘴唇,從嘴角到下唇,一路撫過,猶如描摹唇形,動作輕柔:「吳邪,我沒醉。」
既然兩個人都是清醒的……那接下來,就該幹嘛幹嘛?
吳邪突然想起王胖子臨別前那句“做好防護措施”,啊呸,那家夥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準了!可是他可還沒有準備好防護用具啊!
「小哥……你想做全套?」
對方沉默不語,可那只正掐着自己敏感點的手充分表達了主人的意圖,衣服因入侵者的存在而被撩起,堆在胸前,涼風灌入,兩粒小點沒骨氣的挺了起來,任由某人長指蹂躏。
Omega的身體兩個字便可形容——敏感。比起Alpha與Beta,Omega的敏感點更容易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撩撥,一些簡單的前戲便能充分挑起他們的情欲,比如張保镖正身體力行實踐的這一種,乳頭可謂是吳邪身上最碰不得的地方之一,現在卻被人像橡皮泥一樣揉來捏去,可偏偏快感還洶湧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