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終章(下) (11)
滕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講臺上。
心裏想着,下次再也不帶她來上課了,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不過,也就年前這幾堂課了,期末一做完課題,年後就是實習兼找工作了。
到時,他會去南京。雖然導師介紹的那家公司薪資優渥,發展前景也好,可他舍不得和她兩地分居的日子。
下了課,關滕收起書本,正要帶婉笙去食堂吃飯。她說她愛死了他們食堂那道紅燒獅子頭。可他知道,她這是在體貼他。他還是個窮學生,負擔不起餐餐飯館的消費。而她的錢,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花。上次回學校,她在他口袋裏偷偷塞的一沓錢,也被他如數放回了她書桌。
她已經幫他買了機票、衣物,怎可能還拿她的錢?!那豈不是真把他當小白臉養了?那日,關滕有些生怨,不過,她的一句耳語立馬消退了他陡然生起的怨氣:我們是夫妻。下回你賺來不也要給我花嗎?再這麽見外,我可不依。
他氣是消了,不過錢依然沒有拿。他知道,上回那個項目一完結,他能分到一筆獎金。果然,回到學校沒兩天,導師就将獎金打他賬戶裏了。
關滕将他僅有的那張銀行卡,在她剛到那一天下午就交給了她。既是夫妻,他賺的錢自然要交給她管了。雖然目前存蓄的不多,她未必會看在眼裏,可那是他的心意。
“關滕!”牽着她往食堂走去的路上,導師叫住了他。
“上回給你介紹的工作,考慮的怎麽樣?”
“多謝老師關心,我……不打算去了。”關滕有些愧對導師的熱心,可讓他和婉笙兩地分居,他委實做不到。兩人年紀都不算小,随時會添孩子。若是他長年在外,婉笙一個人怎麽應付得了。
“那樣……還真可惜唉。畢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軟體公司呢。”導師惋惜地嘆了聲。眼光掃到關滕身旁嬌小玲珑的溫婉笙,笑道:“是她吧?讓你決心不留北京?系裏老師都在傳,說你有了個非常漂亮有氣質的女朋友。”
歡喜劇場——婉笙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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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劇場——婉笙篇(七)
“老師好!我和關滕已經登記了。喜宴定在正月十八,屆時希望老師有時間能前來參加。”溫婉笙見關滕的導師将視線投到了自己身上,大方地邀請道。
“登記了啊?你小子好快的手腳?竟然也不和老師我說一聲,是怕讨我紅包嗎?”導師忍不住斥了關滕兩句,随即朝溫婉笙點點頭,溫和地道:“一定一定。只要時間上不沖突,我肯定去。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呵呵……有時間和關滕一起來我家做客。”走之前,導師又向關滕求證了一句:“那真不留京了?”
“老師,要不我和關滕再商量商量,晚點給您答複成嗎?”溫婉笙見關滕正要點頭,連忙說道。
“成。那機會真是不錯,‘安旋’給出的福利待遇也好,要不是‘安旋’的人力部經理和我交情不錯,在廣招會之前先給了我兩個推薦的名額,真要等廣招會一到,削尖了頭皮四處請托走人情關系的學生一多,哪裏還有你考慮的餘地……”導師一臉欣慰地看着自己專業上非常出色的學生,又叨念了幾句才走。
“為何不想去?是因為我嗎?”等導師一走遠,挽着關滕的胳膊,她輕聲問道。
關滕沉吟了片刻,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也不全是。兩地分居總不是長久的辦法。與其到時調動麻煩,倒不如直接去南京找。”
“呆子!怎麽不事先問問我願不願來北京定居?”溫婉笙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路過的在校生皆低頭竊語,耳尖的關滕聽到其中有在說她美得像畫裏走出來的,還有人猜測她是哪家娛樂公司新簽的新人……不可否認,聽到這樣的言傳,關滕心裏是有些得意的。她是屬于他的,別人再宵想也沒有用。他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合法夫妻了。
正正心神,關滕說出心底的考量:“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變動太大。”她适合嬌養。從她那套單身公寓裏的家具擺設就能看出,她的生活是小資型的,而一旦跟他來到北京,手頭不寬裕的他,哪裏擔負得起北京昂貴的地價。兩人租房住,他怕委屈了她。
“呆子果然是呆子!”溫婉笙失笑搖頭。“南京遷到北京,不就是換個地方生活嗎?有什麽稱得上是大變動?”就算“玺藤港味”不開分店,她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即使不靠家裏接濟,房子的首付款她也已經準備好了。餘下每月的按揭和生活成本,她不信憑兩人的收入會過得很辛苦。
“可是……”關滕還想解釋,食堂已經到了。被溫婉笙拉着去窗口排隊:“別可是了,吃飯皇帝大。吃完再商量。”
最終,關滕依從了她的提議,其實也是他之前一直想往的奮鬥目标。
聽完關滕的決定,導師欣慰地笑道:“願意留下了?那就好!那就好!好好珍惜這份工作,日後必定大有前途。
元旦五天假,溫婉笙拉着關滕逛起北京幾處尚有房源的售樓中心。地點基本鎖在“安旋大廈”所在的中關村一帶。這裏也被譽為“中國的矽谷”。離他的學校也近。就算他日後有工作上的變化,跳槽也不影響居住。
“我手頭還有兩百多萬,首付和裝修應該不成問題。日後的按揭就靠你了哦,研發大師!”溫婉笙見關滕一路上都有些沉默,知是他在擔心房價的問題,以及愧疚不能給她優渥的生活,遂笑着說道。
關滕被她的稱呼惹出一記輕笑,“嗯,我會努力賺錢。老師提過,第一年不會很高,不過稅前三萬月薪也是有的,到手也有兩萬多。”
“行,我等着你第一個月的工資哦。到時,咱們下館子吃頓大餐。”
關滕被她調皮的表情逗得輕松一笑,心下釋然,是啊,既然兩人已經是夫妻了。用誰的錢買房有關系嗎?橫豎他會将今後的每一分收入都會交給她打理。
于是,接下來看房時,關滕也加入了她活躍的隊伍,兩人合計着今後的住處規模和裝修風格,終于,在元月五號上午,兩人敲定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一百三十來方,但總體格局很好,廳很大,利用充分可以分隔出一間起居室、一間餐廳、一間小書房。再者,婉笙相中它有兩間客房,萬一關滕老家來人,也不需要打地鋪。溫家那邊的親戚過來肯定會住酒店。附近正好有家口碑不錯的四星級酒店,反正他們兜裏有錢,婉笙完全不将他們考慮在內。
于是,這套總價四百七十萬,首付一百七十萬,餘下三百萬做按揭,分十五年償還的新公寓就這麽買下來了。
關滕看着手上這份新出爐的購房合同,有些唏噓,“加上按揭利息,總額近六百萬了,一輩子哪賺得了這麽多啊?”
“又呆了不是?”溫婉笙笑着點點他的額頭,“好歹也是咱們的資産,這麽愁眉苦臉地做什麽?”
“其實……你大可不必加我的名字的。”關滕再次嘆道,方才他已經低聲勸過她了,可是她執意将他的名字一起署上房産證,還說既是兩人的家,怎可只寫她的名字呢。還借此問他是不是不想擔負每月兩萬的按揭款……當然不是。他只是覺得首付這麽大一筆錢都是她出的,平白讓他的名字冠上房主之位,有些賺了便宜的感覺。然而,他從她這裏賺的便宜還少嗎?房子無非是身外之物,她将她純潔的身子都給他了,今後還要給他生孩子照顧家裏,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賺盡了婉笙的便宜,不由又低了情緒。
婉笙知道他又在鑽牛角尖了,也不理他,徑自規劃起裝修事宜來:“如今是淡季,年前定下裝修隊的話,快則兩個月就能完工了,晾到五月份,五一的時候,就能請家人過來玩了。這之前,你學校裏的宿舍應該也還能住……”
“你呢?是不是想要回去了?”關滕聽了半天,忍不住插嘴問道。元旦假期即将結束,她是不是也該回南京複工了?一想到又将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他頓時有些失落又焦躁。
“怎麽?這麽急想趕我回去了?還是說……你還有其他女人金屋藏嬌?”溫婉笙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悅地嘟嘴道。
關滕一聽急了,連忙解釋:“當然不是,我巴不得你不回去呢。只是……”
“後面半句就不必說了。”溫婉笙沒好氣地接過他的話,伸手替他理了理襯衣領子,嘆道:“你呀,下回別讓我猜你的心,想什麽就直說什麽。不然,我真會誤解你是不想見我。”
“當然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可你就是想得太多。”溫婉笙點了點他堅實的胸膛,“有沒有按照我給你的食譜搭配着用餐?沒偷懶省錢吧?”雖然面色比一個月前好了不少,可還是瘦啊。“胃還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了。我都有吃飯,沒有落下一餐。你放心。”
“還要按着我給你的餐飲搭配吃,別節省。明日我替你飯卡裏再打些錢進去。還有,你難道沒見那一大箱子都是給你家人買的禮物嗎?說明我來了就沒打算一個人回南京。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等你放了假,我們一起去廣東。我媽說,正月十八是個黃道吉日,那一日,她打算在南京辦幾桌,問你家人都有沒有空,如果願意就和我們一道回南京。至于你老家,你和父母商議着決定吧,想辦就辦,不想辦也無所謂,橫豎我們回去的次數不多,時間也不長,由你家裏決定就好,用不着考慮我。”
“婉笙……”關滕聽她這麽一說,眼眶有些潮濕,将她攬入懷裏擁緊。他何德何能,讓她這般委屈地跟着他。
“別這樣,還在大馬路上呢。”溫婉笙話雖如此說,可絲毫不介意和他在大馬路上親親我我。否則,她也不是人不如名的溫婉笙了。她就是她,絲毫不顧忌周邊異樣的眼光。
“我不管。”他将頭埋在她頸窩耍賴地低語。借此平息滿腔的感動和心疼。
溫婉笙拍拍他的背,“好啦,像個孩子似的……”
“我本來就比你小……”關滕賴在她脖頸間依然不肯起來。
這樣的關滕,她第一次瞧見。除了好笑,也很滿足。這說明什麽,他真正将她當成了另一半,可以撒嬌、耍賴、信任的另一半……
元旦過後,溫婉笙就沒再跟着關滕上課去了。一則,她已經借着之前兩天的二十四小時随身貼诏告了他那幫同學和老師,意即:他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別老惦記着給他介紹女友……
二則,她要忙着開始新家裝修的事宜。通過筆電找了幾家北京有名的裝潢公司,經過實地考察加言語交談,最終确定了其中一家綜合評定上佳的裝潢公司,簽了合同開始定設計圖,打算一過正月就動工。倒時她會搬來北京監工。聽關滕說,“安旋”讓他三月份就去上班,反正他的課業都已經結束,學分全部拿到,就等着領畢業證。若是有公司提前錄用,當然好。
歡喜劇場——婉笙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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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日,關滕一結束最後一門課程的課題設計,将開始為期一個半月的悠閑寒假。
導師那裏也已經結束了所有的項目,該得的獎金一分不落地都進了他的賬戶,看着他那張銀行卡裏的數字又往上跳了跳,溫婉笙笑得眉眼彎彎。
“這麽說,你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三月份上班之前,都是我的了?”登上南下深圳的飛機,溫婉笙環着關滕的腰,巧笑倩兮地問道。
關滕含笑着點點頭,“嗯,都是你的。你想怎麽樣?”
這家夥!才短短幾天啊,就學會油嘴滑舌了!
溫婉笙嬌嗔地瞟了他一眼,察覺他小腹處的肌肉有力地跳了跳,不由笑倒在他懷裏。
看着懷裏捧腹嬌笑的小女人,關滕頗感無奈。他就是這麽經不起她的**。就算她沒刻意**他,只要她風情萬種地對他一笑,他就受不了地自發挺硬了。
“你呀!”他摟緊她,在她耳畔落下嘆息。
三小時後,飛機抵達深圳寶安機場。
關滕老家在兩百公裏以外的汕尾小鎮。所以,出了機場,坐機場大巴到了客運站,坐上前往汕尾市的大巴車。兩個小時後,又在汕尾市客運站轉乘了中巴,到關滕老家所在的紅灣鎮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鹹鴨蛋似的落日懸在海岸線上,慢慢下沉。滿天緋紅的落霞映在海面,染得海水一片绮紅。看得婉笙一陣驚奇,好漂亮的海邊小鎮!
“是不是很簡陋?”關滕輕嘆,這裏是他的家鄉,他出生、長大的地方。雖不希望婉笙會愛上這裏,但也不希望嫌棄它。
“不,很美!”溫婉笙着迷地望着海邊的景致,差點忘了現下站在這裏的原因,等回過神,迎上關滕似笑非笑的眼神,才明白自己走神了好久。
“我是說真的,實在是太迷人了。要不是北京離這裏實在太遠,我都想長住這裏不走了。”她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嘆道。
“也就你會說喜歡。”關滕失笑睨她。
就像對他,哪個女人會如她這樣,為他做到現下這般的?就像陳燕麗,當初她究竟出于什麽目的和他成了名義上的情侶,他已經不去多想了……不過,就算這幾年沒有陳燕麗,他身邊恐怕也不會出現其他女人吧。估計也就婉笙願意毫不計較他身家地嫁給他。
“這說明我眼光獨到啊!”溫婉笙眯眼一笑,跟着他往鎮上走去。
還沒到他家,溫婉笙就見一路上已經有不少鄰裏交頭接耳地議論他們倆了。婉笙沒怎麽聽懂,可關滕聽到了,頓時耳脖子微紅,但是見到熟悉的鄉裏鄉親還是會禮貌地喚上一聲。
“呀!我還道是誰呢。這不是關家的二小子嗎?回家過年了?”其中一名鄰裏認出關滕,欣喜地叫道。她這一叫,大夥兒都圍攏來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開了:
“真是關家二小子?我還道是哪裏來的城裏客咧。快一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像個标标準準的城裏人了!”
“什麽城裏人!那是首都人!”
“是喲是喲!關滕啊,這姑娘好靓啊!是你對象?”
“咦?不是說關家二小子的對象是陸河鎮的陳家女兒嗎?怎麽?換了?”
“你不知道啊?陳家那小女兒,前陣子回來帶了個小夥子回家,說是她男朋友,關家二老都曉得了,關家老大還專程跑去陳家探問情況,後來也不知曉怎麽說的。估計是不算數了吧。”
溫婉笙多少能辨出些意思,似笑非笑地瞥了關滕一眼,只見他神色有些緊張,原本兩手各拖着的行李箱被他并到一個手上,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了她,“別多想。我和她之間有什麽,你最清楚了。我……”
“你緊張什麽?”溫婉笙失笑,掙脫出他的大手,“小心掉了箱子,回家再說。”她佯若無事地朝四周的鄰裏甜甜笑着,也不出聲辯解自己的身份,那是關滕的工作。她只需牢牢跟在他身旁就好。
“真是二哥!二哥!二哥!你回來了?”聽到消息的關家老四關莉擠開人群,開心地跑到關滕跟前,嘴裏說着話,眼睛卻不時地瞟向一旁的溫婉笙。
“莉莉,這是你二嫂,其他的,等回家再說。”關滕微紅着臉朝自己妹妹介紹。
“二嫂?”關莉當即傻眼。
“你好,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溫婉笙見狀,心下有些好笑。看來,他家人真的對她一無所知呢。
關滕見婉笙揶揄的神情,有些尴尬。
起初沒和家裏說,是怕她會反悔。後來她到北京看他,陪他過元旦、買房子,過起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一時間将要向父母秉明的大事給忘了。
家裏人都不知道他已經有了手機,宿舍的電話,他都是一個月打回家一次,多了,家人反倒會疑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怎麽一天到晚往家裏撥電話。
如今看來,家人似乎早知道他和陳燕麗分手的事了,可為何不打電話來問問他?
想到這裏,關滕皺皺眉,帶着婉笙往家疾步走去。
一進家門,關家二老欣喜地看着眼前這個氣色不錯的兒子,懸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又聽關滕介紹了婉笙,并說他和婉笙已經登記結婚了,愣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說……你倆已經……登記了?”關母回過神,咽了兩口唾沫,問道。
“嗯。”關滕點點頭,“十二月二十五日登的記,想着過年就要回家,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就沒特地告訴你們。”
“你這孩子!光登記就算了?那不委屈了人家姑娘嘛!”關母丢了幾記眼刀子給關滕,拉過溫婉笙,用蹩腳的普通話笑說:“婉笙啊,關滕這孩子脾性沉悶,像他爸。有什麽不周到的,你盡管和我說,婚宴什麽的,我們肯定要補辦。哪能讓你這麽委屈地就嫁了咱家二小子嘛。”
“爸,媽!”溫婉笙笑着對二老轉述了她父母的意思:“因為距離遠,兩家也不可能像近距離的那麽辦。我娘家那邊,定了正月十八宴請親朋好友,想請爸媽、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還有妹妹和孩子們都一起過去。這邊的婚宴,爸媽覺得怎麽好就怎麽辦,我沒意見的。”
聽婉笙這麽一說,關家二老詫異地交換了一個眼色,這麽說,就是不需要聘禮了?
“那個……婉笙啊……你家人沒說嗎?那個……聘禮的事?”關母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不問清楚,她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聘禮?”溫婉笙側頭看了關滕一眼,見他同樣有些緊張地看着自己,随即搖搖頭:“我家人沒提。只讓我們倆人好好過就行。應該……不需要吧?”她是看着關滕問的。眼底的笑意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愉悅的很。
關滕一半松神,一半無奈,接口道:“爸媽,我們今後會在北京住,我三月份就要上班了。所以,正月十八去了南京之後,就不回來了。你們若是想宴請親戚,最好是在正月十五之前。”
“向你父母交代清楚了?”見關滕進來,溫婉笙從筆電上擡起頭,笑問道。
“嗯。”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麽事。
吃了晚飯之後,他父母就将他拉進了兩老的房間,嘀咕起了陳家女兒的事。
之前以為自家兒子被人抛棄了,想打電話去勸又不知說什麽好,于是全家一致口徑,當不知道這件事,等兒子回來自己提起了再說。
誰知,轉眼,自家兒子居然領了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回來,說是已經登記了,還不要任何聘禮。這感覺,猶如坐過山車,剛跌落谷底,又躍上山頭。
關滕摟着婉笙坐在床沿聊起天。隔壁,關家二老的房裏,二老和女兒關莉對着一地的禮物瞠目結舌。
看到媳婦買來送他們全家的禮物,二老訝然過後就是欣慰。想陳家那個女兒,和兒子戀愛這幾年,哪裏買過什麽東西上門?即使來做客,也是兩手空空來、帶着魚蝦走。
關莉興奮地拆着包裝,将全家的禮物一一拆開,伴随着二十歲少女的驚喜陣陣。
關父摸着婉笙特地買來送他的一件薄型羊絨大衣,舍不得穿上身。
“你說二媳婦家究竟什麽來頭?二小子還說她在北京買了套房,首付和裝修都是她一個人出的,二小子還沒工作哪來那麽多錢,光那樣,就賺死了……人家讨媳婦要花出去大把大把的錢,咱家倒好,不僅賺了個漂亮媳婦回來,還不用聘禮……啧啧……”關母一邊看着婉笙送給自己的新衣鞋襪,一邊嘆道。
“你啊,別老是賺啊虧啊的說事,媳婦聽到了會不高興。”關父沉默了半天總結出這麽一句話。
吃飯的時候,他們看到媳婦竟然幫不喜吃魚的二小子挑魚刺,還勸他吃各種菜蔬,他們的心啊,既欣慰又感動。這媳婦真是好的沒話說。有錢人家的女兒他們也不是沒聽過、見過,何曾像二媳婦這般溫柔體貼的。一頓飯下來,溫婉笙的表現完全獲得了二老的贊賞,讓他們的心定了不少。
歡喜劇場——婉笙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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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辦,趁二小子夫妻倆還在,趕緊辦場喜宴,然後帶二媳婦上市裏買些禮品,到時去南京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去見親家吧。”關父拍拍大腿,決定道。
關母點點頭,“是該辦。明早莉莉去趟市裏,把消息告訴你大哥大姐去。”
關滕的大哥大姐都在市裏打工,雖然家都安在紅灣鎮,可來回不方便,所以平時都在汕尾市租房子住。
關莉聽了,一個勁地點頭:“不僅要告訴大哥、大姐,還要告訴陳燕麗一家。哼,她不要我二哥,那是她的損失。看二嫂多好啊,比陳燕麗好多了。”小丫頭立馬就被溫婉笙送的時尚皮包收服了。
“你這丫頭!”關母笑罵了她一句,但也沒反駁。潛意識裏,她也是希望讓陳家知道的這個消息的,他們女兒不要自家兒子,是他家的損失。如今二小子夫妻倆在北京買了房,二小子又落實了個好工作,據說第一年年薪就有二三十萬。哼,陳家,看你們怎麽悔去!
關滕這幾天帶着婉笙逛遍了整個紅灣小鎮。邊逛邊給她講他小時候的傻事趣事。聽得婉笙嘴角一直呈上揚狀态。
關莉上市裏給關陽、關虹兩家捎去關滕回家并帶了個漂亮媳婦回來的消息後,周日這天,關陽、關虹帶着見面禮下紅灣鎮來了。實則也是想了解二弟和陳家女兒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搞得兩人一前一後都帶着各自的對象回家見家長了。
關滕雖然沒對父母講陳燕麗和他的事,但是在關陽、關虹跟前提了。當然,他沒說和婉笙第一天見面,就把人家吃了。怕父母知道了會對婉笙有想法。只說他在南京被扒了錢包後,是婉笙幫了他。
剎那,關家人對婉笙的好感又提到了一個高度。一個對自家兒子有恩的姑娘,長得這麽漂亮出挑、家世又好,還有什麽讓他們不滿意的?雖然年齡比二小子大了五歲(那也是關家二老想給二小子挑個黃道吉日做福祭、問婉笙年齡時才得知的,否則,光看婉笙那個相貌,他們都以為和二小子差不多年齡,甚至比二小子還小上幾歲)。可俗話說,女大男小,招財進寶。況且,看二媳婦對二小子那個關懷體貼度,看得關家人自己都眼紅了——二小子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關陽、關虹從關滕處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後,對陳家女兒氣得不行,原本還想沖去陳家狠罵陳燕麗一頓的,不過被關滕勸住了。大過年的,他不想将此事鬧大。再者,沒有陳燕麗這一事,他也沒機會認識婉笙。如此想來,陳燕麗還是他和婉笙的媒介呢。花在陳燕麗身上的錢,就當是給媒人的謝禮吧。
關家人聽他這麽說,也只得作罷。不過,上門算賬免了,口頭解氣還是需要的。
這不,還沒到除夕,陸河鎮的陳家也聽說了關滕娶了個漂亮又有氣質的姑娘做媳婦,第一次回婆家過年,帶來的見面禮就有數萬。還聽說關滕在北京買了套房,工作也落實了。是一家全國有名的大公司,年收入是數十萬計的。
窩在家裏發黴的陳燕麗那個恨啊。她自诩也是才女一名,雖然讀的學校不如關滕那所出名,可勝在專業好,臨床醫學,日後的前途不一般。
當初之所以主動攀上關滕,也是看他長得帥。但凡女人都喜歡帥哥。而她自己長相普通,身材也矮胖。于是,借着共乘一個車廂的機會,她抓住了關滕。想着日後兩人同進同出,名聲也好聽。
聽說關滕在高中時就是個書呆子,除了上課就是鑽在圖書館看書,要不就在家裏幫襯活計,從不像其他男生一樣約漂亮女生出去壓馬路,也不會接受女生主動的邀約。
正因為看準這點,陳燕麗有把握能吃住關滕。事實也和她預想的一樣,正式交往的五年半,關滕對她可說是言聽計從。
關家和陳家家境相當,在當地只稱得上溫飽有餘、小康不足的水準。關滕的學費、生活費從上大一下半學期開始就不再問家裏伸手拿了。都是靠他自己的獎學金和打工所得的。
她知道關滕交掉學費後所餘的錢還不少,至少比她富足多了,于是,三不五時就在電話裏透露她目前的經濟狀況,關滕二話不說,在北京買些特産給她郵去。偶爾還有當季的衣物鞋襪。都是他親手挑的。過年回家,他也會先到南京接她,再一起回家。
不得不說,關滕對她很好,這樣的好,讓她感動。可她要的不止這些。關滕達不到她想要的經濟标準。
上大二時,她減肥成功,一下從一百二十斤瘦到一百斤,氣質相對好了很多。系裏有個男生追她了。鮮花、約會、逛街、美食,一系列追求招式下來,就算對方長得遠不如關滕,她也心動了。
大三上,她就折服在了對方強烈的追求攻勢裏,和對方成就了燕好。
如此一來,她和關滕的聯系越發少了。事實上,關滕也忙。平時沒空聯系她,基本就是一周一次電話。
因為還想借着關滕省點回家的路費,她依然沒和關滕說分手,而是一直拖到了今年。
被男朋友發現自己和關滕有着暧昧不明的關系,不得不當着他的面給關滕撥了電話,提了分手并再無關系的話。
誰知道關滕竟會沖去南京看她,且撞見了她和男朋友親熱的一幕。
之後,關滕就走了。她怕他想不開,給他宿舍撥過幾個電話,可他室友一直說他不在。日子一久,她也就不再記挂他了。畢竟,她對他,從頭到尾就只是假意多過真心。她想要的男人不僅要帥,也要有錢。當兩者沖突時,她自然就放棄了前者。長得再帥,沒錢還是白搭。
貧賤夫妻百事哀,她看慣了鎮上多出鬧事,也見多了自己父母為錢鬧架的事,真不希望自己也陷入這樣一個萬劫不複的結局。
追求真愛和富裕生活,是無罪的。她如是想。
可如今,這樣一則消息傳來,她不淡定了。
憑什麽自己還沒和男朋友确定婚姻關系之前,關滕先行結婚了?憑什麽自己還在苦苦為就業、租房奔波,關滕不僅有了工作,甚至還在北京買了房?
陳家二老聽說後,也已在飯桌上念過她不止一次了。
關滕……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還是說,你之前一直都瞞着我?手頭賺大錢了也不和我說?
陳燕麗攥着衣袖的手指都發白了,依然不解恨。
臘月二十七,距除夕還有三天時,關家就開始準備起過年的各種吃食了。因為二兒媳第一次在婆家過年,自然要過得隆重些。
關家二老在殺雞宰鴨剖鵝肚,婉笙則跟着關滕将屋裏屋外收拾了一遍,又将門窗都貼上漂亮窗花、院門上貼上對聯、挂上紅燈籠。
關莉騎着腳踏車從鎮上的大賣場采買年貨回來,看到婉撸着袖子,跟在關滕身邊端水洗抹布,連忙捅捅關母的腰,笑嘻嘻地道:“媽,瞧瞧!”
關母擡眼一瞥,繼而笑道:“我還道你說什麽呢,小倆口已經忙乎老半天了,屋裏屋外都被他們收拾地像個新宅子了。你二嫂看上去像個不下水的千金小姐,沒想到,做起事來頭頭是道,比你能幹多了。這樣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日後你二哥工作忙起來,也不需操心家務事了。”
“可是媽,二嫂好歹也是第一次來咱家,你就這樣讓她做家務事,讓她娘家聽到了,豈不以為我們在欺負她……”關莉提醒關母。
“我和你爸都勸過她了,她說舍不得讓關滕一個人忙。”關母欣慰地笑道。再度喟嘆一句:這樣的好媳婦哪裏去找。
午飯過後,幫關母收拾幹淨飯桌,婉笙被關滕拉着去外面逛了。
“手粗糙了吧?”拉着她的手細細審視,随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只護手霜,替她輕輕抹上。
“粗糙了你就嫌棄我了?”婉笙似笑非笑地擡眼看他。
“怎麽可能!”關滕看了她一眼,耳根有些微紅:“我是心疼。”
溫婉笙止不住愉悅地輕笑。
挽着他的胳膊,悠閑地走在安靜的鎮道上。
汕尾的冬季比南京暖和,比北京更是舒暖很多。即使臨近除夕,依然有十四五度的氣溫。據說歷年來最冷的氣溫,也有零上三度左右。
午後的暖陽下,婉笙只在櫻紅的羊絨衫外罩了件薄款的黑色羊絨大衣,顏色、款式、做工都和關滕身上這件極其相似,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是情侶裝。事實上她也有這樣的心思,所以當初給關滕買衣服時,特地拉他去了這家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