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終章(下) (5)
我會親自到你阿瑪跟前跪請。”
“不……”聞言,弘昭臉色白了白,揪着風無塵的手指緊了又緊,随後低嘆道:“阿瑪……他不會同意的。”他是大清靜王、皇五子,怎可能如此任性地不顧皇室顏面,和無塵……
“你不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風無塵緊摟着弘昭的雙手緊了緊,崩着臉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無塵,我知道的,你雖然沒問過我的身份來歷,可你一直都知道,我……”
“我不管,無論你什麽身份地位,我只要你……昭兒……只要你……”風無塵帶着決絕的姿态,将弘昭壓在身下,用身體告訴弘昭,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
……………………
蘭夜含笑的眸子在弘昭身上掃了又掃,直掃到弘昭恨不得鑽入地縫裏去,末了。還是風無塵将弘昭護在身後,才擋去了蘭夜打趣的眸光。
“咳,我說小弟,你還是先想好過兩日到了金陵。如何向阿瑪、額娘交待吧。大姐是無所謂啦。”看到風無塵的動作,蘭夜不以為意地笑笑。見慣了法國的開放,弘昭的事,與她而言,真不算刺激。
這次回大清,她和傲雲帶着剛滿四歲的龍鳳胎也來了。兩個大的孩子,已經在法國立業了。今年二十五的大女兒傾城。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夫婿是現任法王的侄子,當初追傾城追了足足三年有餘,才于五年前抱得美人歸,如今,誕下一子一女的傾城,管理着應惜商行設在法國的兩家分部,日子也是過得有滋有味。大兒子思城,今年二十。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女方是法國富豪榜上數一數二的葡萄酒商的女兒,就等胤禛夫妻倆前往法國主持婚禮。
解決了兩個面臨婚假的子女事宜。又将手上的事務如數交由了傾城打理,蘭夜和傲雲也總算有時間回大清探親了。
一晃眼,她離開大清已經三十年了,期間雖然有也回來過幾次,但那都是在誕下子女之前,一旦有了孩子,牽絆就多了,算算時間,距上次回大清已經整整二十五年了。時光真是催人老呢,一眨眼。她已是四十過頭的老婦一個了。
“你一點都不老。”傲雲攬着她,靠在甲板上的護欄前,迎着秋季的海風,替她緊了緊披肩,輕笑着安撫道。
“你就吹吧。前些日子,理查德太太告訴我。她先生在外面養了個年僅二十歲的小情人,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理查德太太老了,滿足不了她先生的審美觀了……傲雲,你說,若是有一天,我也人老珠黃了,你會不會也……”
“別瞎說!你老了,難道我還年輕嗎?我可是比你要大上七歲呢。”傲雲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為自己妻子總愛鑽牛角尖的行為覺得很不理解。
“嘻嘻,我就說說嘛。這次回來,給皇額娘補了生辰後,咱們也好好游游這大清江山。聽說弘歷這幾年,把它改造地甚是繁榮昌盛。”蘭夜倚在傲雲身上,滿足地說道。
今年恰是槿玺六十歲大壽之年。原本定在年初就啓程回來的,那麽到了槿玺生辰,也能趕上了。哪曉得,今年商行的聖意特別好,特別是應惜商行開在法國的銀行,更是忙碌地不得了,無奈,啓程時間只得一拖再拖,直至拖到下半年,才全數移交給了傾城和思城,不管不顧地拉着傲雲和弘昭他們就出發了。
也不知有沒有被傾城他們背後偷罵。
聽妻子這麽說,傲雲點點頭,他本來就是帶她回來探親兼游玩的,也好讓她忙了這麽多年的身體好好歇歇。
風無塵攬着弘昭坐在露臺上,俯視着下方倚在圍欄上竊竊私語的兩口子,眯眼一笑,提議道:“昭兒,咱們也像你大姐他們那樣,等過上一陣子,就出來游玩一陣子。”
“你有銀子嗎?”弘昭眯眯一笑。
風無塵無奈地瞟了他一眼,“我在法國賺的那些可都交給你了啊。若是你不認我,那我就真身無分文了。”
風無塵剛到法國沒幾日,就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救了皇室一名地位不低的成員而被法國皇室聘做了一等護衛,每月收入自是不菲。這次回來前,弘昭特地将風無塵每月交給他的金路易拿到應惜銀行,統統兌成了銀票,足有六千兩不止。這可比在大清做侍衛賺錢多了。
聽風無塵這麽說,弘昭笑得開心:“唔,那就跟在我身邊吧,小爺我恰好少個小厮。”
“昭兒!”風無塵吹着熱氣,在弘昭耳畔呢喃,“回去就向你阿瑪額娘秉明,咱們也留在法國好不好……”只有留在法國,弘昭才會全心全意地仰仗他、信任他、接受他……
“好……”弘昭被他吻到神魂颠倒,下意識地喟嘆一聲……惹來風無塵更激狂的情動……
……………………
乾隆五年九月十五,弘昭一行人順利抵達了位于金陵的應惜商行總部。
得知此訊的駱擎,匆匆從外頭趕來,看到弘昭第一句話便是:“五爺,老爺和夫人失蹤了!”
“啥?失蹤?”弘昭吃驚地揪住駱擎的衣袖,“怎麽回事?駱擎!”
“已經快半年了,從夫人六十大壽那日之後,就沒再見過他們了。”駱擎也一臉地無奈:“三爺、五爺他們,派出了京城內外所有暗衛,地毯式搜尋,至今也沒有找到他們、信息全無。就好像是,生生消失在了這個世上……”駱擎說到這裏,眼底一黯,有些哽咽。
蘭夜聞言,身子抖個不停,雙手扶住傲雲的胳膊,一個勁地埋怨起自己:“都怨我!都怨我!倘若……倘若我早早結束商行事務,早些回來……興許不會這樣的……皇阿瑪、皇額娘他們……不會這樣的……”
“不是你的錯……乖,別自責……會有辦法的……乖……”傲雲見妻子如此自責心痛,不由暗嘆一聲,撫着蘭夜的背柔聲安慰道。
駱擎見狀,立即猜出了蘭夜的身份,也跟着勸道:“大小姐千萬別自責。若論自責,我和祈鷹他們更難逃這責任。”
“對啊,祈鷹是阿瑪的貼身暗衛,怎的也不知道阿瑪、額娘的下落?”弘昭聽到駱擎話裏的字眼,連忙問道。
“鷹叔被老爺留在京裏陪祈一叔……祈一叔去年年初時受了重傷,等額娘趕去時,已經傷重不愈了……鷹叔得知後,自責難過了許久,後來就被老爺派去京城替祈一叔守孝。因為此前,老爺經常派鷹叔出去,大家都沒想到這次會……”駱擎将他所知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祈鷹和祈一不知何時,就成了一對兒,可因為職責的緣故,祈鷹無論如何也不肯撇下胤禛和祈一在一起。所以,這幾十年來,祈鷹和祈一雖然都知道對方的心意,卻都沒有言明。唯有祈一死後,祈鷹才清楚自己的心意,卻也為時已晚,只能替祈一守孝方能減輕他的自責。
卻不料,沒過半年,老爺和夫人雙雙失蹤了。這消息傳至京裏時,祈鷹差點因自責而自殒劍下。被在場的弘晝好不容易才勸了下來。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能做什麽?”弘昭紅着眼,止不住地哽咽道。風無塵将他攬在懷裏,以免他因傷心過度而暈厥。
“我們也不知道,遍查了大清界域,也排除了出海的可能,卻絲毫沒有線索。”駱擎搖搖頭,能做的,他們都做了,卻依然沒有結果。真的是突然消失嗎?這事情,怎麽看怎麽偷着詭異。
“我知道阿瑪、額娘以前總喜歡去房山別院度假,而且,那處別院,阿瑪還從不肯讓我們跟去,會不會在那裏……”弘昭皺着眉,絞盡腦汁地想皇阿瑪、皇額娘兩人可能去的一切地方。
駱擎聽了,搖搖頭:“都去了,但凡能找的,都找過了,除了沒貼榜诏告世人,其他方式全部用盡了……”世人眼裏已故的“先帝”、“先帝後”怎麽能張榜尋人呢。這不自打嘴巴嗎?!
可除此之外的方式,無論是暗的、明的,統統都試過了,這半年來,卻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一個月前,三爺去福塔寺探望靜一大師,回來後就讓咱們停止了找人行動,說是靜一大師算了一卦,是福不是禍。故而,咱們也只好擱下了。”
弘昭、風無塵、蘭夜、傲雲四人聞言,對視一眼,也無可奈何,但願,他們思念的親人能在某個地方過得很好……
事實上,托他們的福,槿玺和胤禛确實過得很好……只不過,換了個時空而已……(未完待續)
惬意度老二三事(上)
話說槿玺和胤禛送弘昭乘上“新啓號”出海往赴法國後,就打算今年除夕回房山別院過了。
于是,胤禛一聲令下,馬車就徐徐往京城方向駛去。
自從胤禛“駕崩”後的這兩年,他和槿玺大部分時間都在南方過。偶爾回金陵或是西子別院小住幾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陽光明媚、溫度适宜的南方長住。
乾隆一年秋,胤禛甚至在順天邊界的海島上造了所院子,另開了一畝田地,半畝水塘,打算帶槿玺在島上長住上一段日子。雖然面積不大,可住着很舒服。且藍天碧海,有種在馬代島度假的感覺。
而且,相信海島上的原住民都很純樸,不知他就是上任帝王,而她,則是大清剛離世的帝後。生活起來,應該也很輕松。
故而,除了身邊随帶的兩名暗衛充當小厮打雜、祈鷹在他身旁兼任管事外,就再無人得知他們這兩年的落腳地究竟位于何處了。
誰知,這海島上住着惬意是惬意,可煩惱事竟也不少。
魚塘還好,丢下幾尾魚苗,就可以讓它們自生自滅,過上沒幾個月,就能捕撈下鍋了。
可那一畝良田咋辦?這裏畢竟是海島,離順天要過個海峽,能自給自足是最好,實在不行,就只能問其他農戶購買,或是去順天采辦。
想要體驗一把農夫的生活,出發點是好的,可短時間也是行不通的。
看看他們這行人,上上下下,都是不分五谷之人。胤禛幾個,論起兵法劍術、運籌帷幄,都能侃侃而談,可一旦下地勞作就麻煩大了。至于槿玺,只知道米面糧食是如何來的,親自下地也是沒有過的。
于是。對着這一畝良田,幾個人齊齊糾結了。
祈鷹說:去招幾個農戶過來幫種吧。胤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于是,祈鷹去執行了。
沒曾想,幫工沒招到。倒是惹來了一大串桃花。
原來,這島上的原住民見胤禛長相俊朗、出手又大方,雖然吧,年紀是大了點,足有四十出頭了,可畢竟是個沒有子嗣的老爺,瞧他那嫡妻雖然貌美如花。可膝下無子總是不長久的,于是,島上那些婆娘們就打起了胤禛的主意,都想将自個兒的女兒嫁給他,日後有了子嗣,說不定還能趕超嫡妻的待遇。
如今見祈鷹對外發布了招募農戶幫工的信息,索性都腆着老臉上門來替自個兒女兒說親來了。
還說什麽:只要胤禛娶了他們女兒,莫說一畝地了。再開幾畝,他們也會包下所有活計的……
槿玺當時也在場,見狀。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來,見幾個婆娘都看向自己,忙不疊擺擺手,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末了,朝胤禛投去好笑一瞥,示意讓他趕緊做個選擇,免得那些婆娘們互相掐起架來。那些婆娘的女兒,她也不是沒見過。确實都是腰圓臀肥、模樣俏的大姑娘呢。
胤禛朝她射來一道犀利的目光,随後便不顧場上幾個婆娘彼此之間的争搶、哄鬧,攬起槿玺就往內堂走去,同時吩咐祈鷹嚴肅處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祈鷹也就別回來見他了。
回到內堂。兩人的卧室裏,胤禛對槿玺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懲罰”,從頭到腳、再由腳到頭,被他啃吃地一點不剩,足足兩日,害得她沒法下床。
随後幾日,好不容易可以下床走動了,又來一島上的姑娘,厚着臉皮來向她挑釁,句句都是暗諷她“占着茅坑不拉屎”,還說有這麽好一個大老爺,卻生不出他的兒子,只會讓大老爺家的祖宗失望。
槿玺失笑之餘,權當看好戲,待那姑娘說得累了渴了,也不廢話,直接讓祈鷹将她丢出了門。
哪曉得,那姑娘竟然跑去村長那裏去哭訴,說她被自己欺負了,原因是大老爺想納她為妾,自己不肯。
真真愚昧又可笑!
待胤禛回來,祈鷹将這些事對他彙報了之後,胤禛忍無可忍,帶着槿玺就出了門,連夜回順天的宅子去住了。
原本想住在小島上感受一番清朝辰光、幾近原生态的海島生活,曬曬日光浴、喝喝鮮椰汁的,哪曉得會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索性讓祈鷹撤了島上的宅子,再不想去過島民生活了,純粹是自尋苦吃嘛。順道,臨行前,還讓祈鷹私底下教訓了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姑娘,以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們。
這次事件後,胤禛就将長住地鎖定了順天、金陵、杭州這三處別院,好歹是大城,就算一輩子帶着槿玺過着沒有子嗣的二人世界,也沒人敢敲門進來打擾。
于是,一年四季大多只往這三頭跑,偶爾興起,帶着槿玺去其他地方游山玩水,也就臨時在客棧或是借個農宿小住幾日,絕不再随地置産,心起長住的打算。
就這樣過了兩年,這不,今年剛想回金陵過個中秋,恰逢弘昭的事,再接到遠在京城福塔寺的靜一大師遣人捎來的信函,得知弘昭近兩年會有個劫,于是給弘昭鋪排了這條路,希望躲過這個劫。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胤禛和槿玺從來到大清開始,都是這樣考量的。
送別弘昭後,他們臨時起意打算去京城過除夕。當然了,并不趕時間的他們,這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原本至多半個月的行程,被他們耗了将近三個月才到京城。到京城時,都已經是大雪紛飛的十二月了。
一入京城地界,胤禛就遣散了駕車的兩名暗衛和祈鷹。讓兩名暗衛直接回荷葉山過年,祈鷹則還有任務在身。被胤禛打發去紫禁城給弘歷送口信。
當然了,送完信後,胤禛也不讓他回來了,直接命他去粘杆處總部陪祈一好好過個大年。允諾他出了正月會聯系。
祈鷹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對此,胤禛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對于祈鷹的執着和固執,他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命令他離開自己身邊,去做他想要做的事,他卻說:他這輩子的事就是保護主子。倘若丢下他不管,自己帶着槿玺離開,他會因為是他護主不力被主子嫌棄,愣是要舉劍自戕。唉,害得祈一也只得跟着苦等。
遇上這一冥頑不靈的主,胤禛和槿玺也只能随他去。
橫豎這一路,偶爾也确實需要個護衛的人手。他是不需要,可槿玺身手羸弱,遇上危難險阻,祈鷹也能幫個忙。
故而,這一年兩年的下來,他們夫妻倆也習慣身邊有這麽一個大木頭轉暗為明地跟着伺候了。
待祈鷹和兩名暗衛離開,胤禛親自駕車往多年未來的房山別院駛去。除了他們小倆口,沒人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行蹤了。
車行至房山入口的山巒間,由于大雪阻道,胤禛讓槿玺下來,直接抱着她上別院。至于馬車,讓下人來拉就是了。
多年未來,別院倒是依舊如故。一如多年前那般靜谧、清新、舒爽。
胤禛運功避開別院上下仆役,直接将槿玺抱至暖閣歇下,這才帶上一副“駕崩”後特地打造的金鉑面具,到正院去見管事福伯了。
福伯如今已經年過七旬,可腦子依舊清晰地緊。看到胤禛出示的血玉扳指,知是自家主子回來了,自是欣喜地老淚縱橫。
連忙讓下人們去拾掇房間和晚上的菜色。事實上,除了福伯以及另兩個負責山下農莊的管事,其餘仆役都已經換了又換,即使胤禛不帶面具,也無人猜出他和槿玺的真正身份。
胤禛和福伯聊了兩句,熟悉了別院和山下農莊的近況後,就讓福伯派人去山腳拉馬車,自己則回到了暖閣。
“冷不冷?”胤禛由身後抱住正倚在露臺上的槿玺,柔聲問道。
槿玺笑着搖搖頭,“你讓我穿那麽多,何況暖閣又有地炕,哪裏會冷。”
“嗯,待會兒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咱們泡溫泉去。”胤禛臉貼着她的臉,和她一起欣賞大雪飛揚的山景。
槿玺仰起小臉,望着天際灰蒙蒙咂落的大多鵝毛大雪,笑着嘆道:“走遍大江南北,似乎也就這裏可以徹底放松心神呢,也不知是何故。”
按理說,有他陪着自己,應該是哪裏都安心才是,可回到房山別院,倚着暖閣露臺的圍欄,她發現,唯有這裏可以平息她的心境,似乎,她的禦物訣,和這裏的山山水水,是融為一體、不容區分的。
胤禛聽她如是說,低笑着在她額際落下一吻,“是想念和爺一起泡溫泉的日子了吧?”
槿玺頓時哭笑不得:“又不是就這裏才有溫泉,咱們這幾年玩過的地方,有溫泉的還少嗎?只是沒這裏舒服罷了。”
很多溫泉還未被開發,被她和胤禛發現後,應惜商行才在溫泉開發處建造溫泉山莊,日後好對外盈利。一來二去的,大清各地的溫泉,被他們發現了也不下十來處了。
應惜商行旗下“溫泉山莊”的名氣也越來越響。可說為商行日進鬥金也不足為奇。
胤禛輕笑睨了她一眼,忽地一把抱起她,往裏走去。
“胤禛……幹什麽?不是要先用膳嗎?”
“爺等不及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惬意度老二三事(下)
夫妻倆在房山別院惬意地享受冬日溫泉池畔的暖融,直至臘月二十三,距除夕僅七日的這天早上,胤禛帶着槿玺去了趟紫禁城,算是給了深居宮裏的子女們一個驚喜。
“皇……皇阿瑪、皇額娘,您們怎麽就……”這麽突然地來了。弘歷又驚又喜地望着突然現身的胤禛夫妻倆,後半句話還卡在喉嚨裏未出口,蘭曦已經拉着槿玺的手撒嬌開了。
“皇額娘,您偏心!給弘昭過生日,卻不來參加女兒的及笈禮!”蘭曦紅着眼眶抱怨道。
其實,蘭曦抱怨的倒也不是槿玺兩人來不來參加她及笈禮的問題,而是,她不能跟着其他幾位兄長,時不時跑出宮去見他們。
一別至今,已經三年未見了吧。要不是三哥私底下偷偷告訴她,其實皇阿瑪、皇額娘并未離世,而是離開了京城,有空會回來看她的,她這才總算收斂了哀恸。否則,怕是要一直傷痛下去了。
“傻孩子,你小哥是因為要好些年回不了家過節日,額娘那時又恰巧在他身邊,就先替他過了生辰,你這裏,禮物也沒忘記哦。再者,現在額娘不也和你皇阿瑪一起來看你們了嗎?”槿玺擁着小女兒柔柔地安慰道。
她心裏最覺得愧疚的,也确實是這對龍鳳胎。不過,以胤禛的話說,身為皇室子嗣,若是一直要父母陪着生活,那也太無用了。
唉,橫豎他的理由充沛,自己也只得撒手不管這些。和他閑适地暢游山山水水。不過,心裏也是一直記挂的。否則,胤禛也不會選在除夕之前趕回京,并在今日又帶她一起來宮裏探望幾個子女吧。
此時。獲知消息從宮外匆匆趕入養心殿的弘晖、弘時、弘晝,看到正和弘歷對弈的胤禛,以及拉着蘭曦坐在一旁聊天的槿玺。連忙上前跪拜請安,眼眶也不由濕潤了。
胤禛示意他們仨起身,其中,除了弘晝不日前才見過,其他三個兒子确實已有兩年整未見了。
“皇阿瑪、皇額娘,今兒是竈王爺上天,也算是小年。無論如何也請用了團圓飯再走吧?!”弘歷帶着希冀,渴望地看向胤禛和槿玺。
胤禛搖搖頭,“既是見過了,就算聚過了。團圓飯就免了,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可是……”弘歷還想說什麽。槿玺笑着安撫道:“弘歷,阿瑪額娘知道你将大清整治的很好,咱們也甚感欣慰。這次回京,主要也是想看看你們幾個,特別是蘭曦,婚事籌備的怎麽樣了?”
“皇額娘放心,蘭曦是兒子的妹妹,也是唯一一個待嫁的妹妹,婚事自是會妥善安排。”弘歷恭敬地回道。
蘭曦的意中人竟是新晉的武狀元。雖然各方面都很出色,對蘭曦也很好,可确是個家境貧困的苦小子,要不是蘭曦執意中意他,弘歷也是舍不得蘭曦嫁過去吃苦的。不過,橫豎是公主選驸馬。有沒有家世背景也無所謂啦,故而,就等蘭曦一過及笈,就要舉行婚禮了。
“那就好,額娘讓駱擎給你備了些嫁妝,過了正月就會拉上京來,你看看,還缺什麽,就讓駱擎去辦。”槿玺拉着蘭曦,細細問道。
蘭曦聞言,羞着臉,低低說道:“女兒随額娘安排就好。”
槿玺笑着點點頭,擡眼對四個兒子說道:“你們也無需緊張我同你們阿瑪,只需管牢家宅那些事、管牢肩上的重任就行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過日子,這比什麽都重要。”
“兒子謹遵額娘教誨!”四個年紀大小不一、卻同樣出色的兒子齊齊下跪應聲。
“行了,時辰不早了,今兒還要家宴吧?好好準備,別出了差錯,咱們也該啓程了。”胤禛見槿玺該吩咐的,該叮囑的,都說了,攬着她,就準備離去。
槿玺笑睨了他一眼,而後在蘭曦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又從袖袋裏取出幾瓷瓶藥丸,分給他們五人,吩咐了一句:“平時三不五時服用一粒,可以祛除百病、延年益壽。”
末了,才和四個兒子揮手做別,被胤禛攬着出了養心殿,幾步之後消失于茫茫白雪中……
“唉,你們說皇阿瑪帶着皇額娘這一走,又不知要幾時才得見了……”弘歷合上門後,搖頭重嘆。
“別擔心,正如皇額娘說的,她和皇阿瑪能過得很好,咱們幾個也只需管牢家宅、抗好重擔就行……”弘晝拍拍弘歷的肩,勸道。
“你是輕松啊,平素也能三不五時看到皇阿瑪他們,你哥哥我就慘了,被留在龍椅上,一天到晚地批改奏折,想有心南下江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皇阿瑪和皇額娘,也要被幾個老臣子說奢侈浪費太敗國……唉,這算個什麽事啊……”弘歷哀怨地瞪了弘晝一眼,抱怨連連。
“三哥管他們那麽多做什麽,只要安排妥了政事,想要下江南散散心還不簡單……”弘晝趴在弘歷的耳朵旁,叽裏咕嚕地替弘歷想起法子來。
一旁的弘晖、弘時見狀,頓時好笑不已,也不再理這兩個活寶,徑自關心起蘭曦的婚事和嫁妝來,看看還有什麽需要幫忙辦妥的沒……
…………………………
一路上,避過侍衛,出了宮,胤禛帶着槿玺先去了趟玺藤茶樓,由于胤禛帶着金鉑面具,槿玺又遮着面紗,倒也不至于有人認出他們的身份來。
在玺藤茶樓吃了午膳,又買了許多新品種的點心、零嘴,打算帶回別院,當是過年的零嘴。随後又去了趟“果之語”,訂做了個十寸大的鮮奶水果蛋糕,打算送別院上下仆役分享。約好中午來取後,應槿玺的要求,兩人又去了“金縷衣”。采買了幾匹新到的上好錦緞和純白細棉布,打算帶回別院自己給兩人做幾身由裏到外的新衣。也算是應了過年的風俗。
末了,從“花果酒莊”選了十來壇上好佳釀後,讓酒莊的管事替他們叫了一輛馬車。讓車夫将之前些采買的零碎物什如數送到房山入口處,自己先帶着槿玺回去了。到了別院,讓福伯遣人去入口處拉貨。
原本想借機看看幾個丫鬟的生活情況。卻不想,如今已是祖母級別的“紫藤花”家族和四蘭,都不再親自過問各處店鋪的生意了,接手的,都是由她們連同駱擎、弘晝一起相看過、審核過的掌櫃人選,故而,槿玺也只得帶着遺憾回房山了。
不過。從弘晝口裏輾轉得知她們過得都很不錯,也就放了心。
這不,一來一去,又上街采買了這麽多物什,回到別院已經快天黑了。
讓廚房做了頓簡單又熱騰的晚膳吃了之後。兩人窩在暖閣裏,就着那顆蘭夜在法國尋到的夜明珠,一個看書,一個裁剪衣裳,也算寧和。
就這樣,兩人在別院過了年,直至開春,積雪消融,才下山。
蘭曦的婚禮在四月。站在人群中遠遠地看完整場婚事,槿玺心滿意足地跟着胤禛離開了京城。
晃晃悠悠地一路南下,先去了趟滇南,視察那裏的玉石礦,随後,便是各城各鎮、由南及北地閑逛了。走到哪裏算哪裏,看到不順眼的,略施薄懲,看到有違大清律的,順道出手解決了。
一來二去的,胤禛算是将大清各地的官員隊伍徹底血洗了一番,改頭換面後的大清官場,幹淨地猶如明鏡。也算替弘歷掃清了改革途中扯後腿的不肖份子。
直至乾隆五年二月,距槿玺六十歲大壽還有兩個來月,胤禛才帶着她施施然地回到金陵,打算在金陵和商行的員工替她大肆慶祝一番後,再帶着她回趟京城。算算弘昭也快回來了。
故而,胤禛打算和弘昭碰面後,他就要和槿玺再度出海,趁着年老前,再去趟歐洲,視察一番應惜商行設在歐洲的分鋪、銀行,再帶些歐洲的特産回來,之後就打算帶着槿玺回房山別院養老了。
哪裏都不打算再去。這麽多年,大清南北、國內海外的,走得實屬不少了,就差踏遍大清山山水水、各個角落了。
屆時,在房山別院落腳養老,他閑來無事垂釣閱讀,槿玺則是伺弄花草,好不惬意。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
乾隆五年的五月三十,胤禛和槿玺正在房山別院的秘密隧道裏摸索,因為前幾日,他們在這裏的溫泉池沐浴泡澡時,忽地察覺這隧道牆壁似是有所震動。
故而,今日特地來檢查一番,倒不是懷疑這隧道兩側的牆壁裏還有什麽秘密,而是擔心這隧道若是倒塌,別院也會有所牽連。畢竟是在別院地下。還打算在這裏養老的呢,若是別院塌了,他們的計劃也要更改了。
舉着夜明珠,一路敲敲打打,并無發現異樣,正想說,會不會是他們的感覺錯了,卻見胤禛被一道無形間的力量拉着往隧道壁裏吸。
槿玺見狀,立即運用禦物訣,想借助洞口蔓藤的力量,将他拉回來。
“怎麽回事?”槿玺焦急地念着咒語,調動精神力,卻似乎無濟于事。
“別白費力氣了……”一道似曾熟悉的鬼魅般聲音出現在槿玺耳畔。
“是你……”那個害她莫名其妙來到大清的鬼。
“是我,我就說嘛,只要你順其自然地過完一生,自然是可以回去的……”那只鬼似乎還很得意。同時,還不忘将胤禛罩在一束幽光下,免得還沒聊完天,這個男人就魂飛魄散了。
難得下天界一次,總是要過過口瘾,和對方唠上幾句的嘛。誰讓天界實在是無聊無趣地緊。害她想找個插科打诨的對象都沒有。
槿玺見胤禛被束在一束光裏,并沒有消失,也隐隐放了心,咬牙切齒地對那只鬼說道:“我現在不想回去了,拜托你,把我夫君還給我!我就和你兩清了!”
“那可不行,我已經被師傅追着罵了整整五年了,怎麽說也要糾正我當年犯下的錯誤的嘛。喏。你如今陽壽已盡,正是回去的時候!至于你夫君嘛,啧,就算回去也沒有肉身容納他啦……”
“我不管。你給我想辦法,既然是你犯下的錯,就拿出誠心來彌補!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就算入地獄,也要拉着你去報道!!”槿玺威脅加恐吓,試圖讓這只鬼将胤禛救回來,就算回去,也要兩人一起回去。
“哇!想不到你看上去這麽溫柔婉約,罵起人來竟然這麽強悍潑辣?唔。這回我的成語是不是都用的很到位?嘻嘻……”那只鬼自言自語了一番,這才對槿玺說道:“好嘛,想讓他一起回去也不是沒可能,不過,要借助你的禦物訣啦。哦。等等,等你回去,這法訣可是要沒收的了,我可是怕你中途靈魂出竅,所以偷偷從天庭法寶室偷了這麽一個強悍的法寶給你,若是你再帶回後世去,我又要被師傅罵到爛頭了啦!”
“随便你,只要你讓我們兩個都平安回到後世,你想怎麽樣都行。”槿玺一聽。原來落在自己頭上的逆天法寶“武林傳承”竟是這只鬼送給自己保命用的。想必自己能穿回後世的契機也就在今天,之前若是不小心死翹翹了,這只鬼也就無力補救了。
這樣想着,槿玺說道:“那就麻煩你快點,讓我們兩個都回去吧。”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