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格,奴婢留她在前院喝茶……”丫鬟喘着不穩的氣息,說明來訪者的用意。
褀玺秀眉輕颦,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這才對前院奉茶的小丫鬟笑着點頭:“你做的很好,我這就去前院看看。來,你幫我将這束牡丹送去應惜閣,交給喜梅。”
“是。奴婢這就去。”小丫鬟紅着臉,小心地接過褀玺手裏的牡丹,喜滋滋地往北褀園跑去。入府沒兩年的丫鬟,平素是沒資格去北褀園。這回得了福晉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了。
褀玺望着笑意不掩的小丫鬟進了北褀園的院門,失笑地搖搖頭,轉身往南昊園走去。
八福晉因何前來,褀玺心下一清二楚。可是,沒有胤禛的吩咐,她自然不會将弘時暴露出去。
“八弟妹今兒怎麽有空來坐坐?”褀玺笑顏明媚地跨入南昊園的正廳,清亮地招呼道。
“自從四嫂出了月子,做弟妹的還沒來看看小蘭月呢。這不,聽太子妃說,小蘭月可懂事乖巧了,饞的弟妹也想來看看呢!”八福晉一臉玲珑地笑答。
啥?太子妃誇小蘭月懂事乖巧?哈,真不知是太子妃空口白話,還是八福晉慣會編謊。自從她出了月子,太子妃和八福晉一樣,只在今日來過一次,應該說,太子妃前腳走,八福晉後腳到。因為褀玺的故作不知,壓根沒讓太子妃探得多少”敵情”回去。
再說了,誇一個剛過雙滿月的女娃兒懂事乖巧,豈不明擺着是在奉承拍馬嗎?
褀玺樂呵呵地捧着茶盞徑自品起了小湯山農莊剛送來的新鮮花草茶,沒理會八福晉的滿口胡謅。
八福晉見褀玺這般油鹽不進,心下惱怒憤恨,索性坐正了身子,向褀玺挑明了來意:“四嫂可是有聽說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了?說的……可真夠難聽的哦……換作我,怎麽的也受不了……”
褀玺彎彎嘴角,啜了口花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既是流言蜚語,理它們做什麽。”
“四嫂!”八福晉聞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褀玺,“都在說雍郡王外頭有了私生子……四嫂就不生氣?”
“我生氣做什麽?橫豎沒有的事……”褀玺擱下茶盞,頓了頓,嚴肅地說道:“就算是事實,我想,與八弟妹也沒什麽幹系吧?弟妹今兒過來,是真想看看小蘭月呢,還是想來探聽這番流言的虛實?若是前者,我得說抱歉,小蘭月剛喝了奶,睡下了。若是後者,我還是想說抱歉,我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沒法回答八弟妹什麽……時辰也不早了,八爺沒有随駕南巡,午時該回府用膳的吧?弟妹不回去準備午膳嗎?”
[正文 193八貝勒的私生子下]
“你……”褀玺一席毫不客氣的話,堵得八福晉又氣又惱,然而想發作又沒立場,最終,只得跺跺腳,說了句:“既然四嫂壓根不需咱們幾個妯娌的關心,那弟妹也不叨擾了,告辭!”說完,就甩了甩帕子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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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八福晉這尊大神終于走了,褀玺這才舒了口氣,暗嘆道:做惡人果然爽啊!
只是不知那八福晉會如何谑傳自己,算了,她本就不是什麽溫婉娴靜的閨秀型女子。橫豎還有胤禛撐腰呢,她樂得在嚣張跋扈之後躲在他身後裝小女人!
從三月初六傳出流言說雍郡王有個私生子,到後來的詳盡描述:說該子因其生母難産亡故,已被接入雍郡王府由雍郡王福晉親自養育……諸如此類的流言在京城上空流傳,導致褀玺一出府就招來不相熟的貴婦之同情的目光,委實令她哭笑不得。
流言的威力真的很大呢。到四月初九,銮駕返京,胤禛回府時,褀玺就差沒真信了流言的內容。
“啪!”中晴園正書房內,胤禛将手上的密函重重擲于案上,面色鐵青,“好個胤禩!竟敢這般利用爺的同情心……”
“鷹!”胤禛低喝一聲,祈鷹在他身後現身,單膝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速命祈九,找到這起流言的締造者……”胤禛眯眼下令,“至于八貝勒府,從今日起,讓祈九派人日夜不離地監控起來……”
“屬下明白。”祈鷹點頭領命,轉身離去之前輕聲提醒了胤禛一句:“主子,福晉那裏……”
“爺心裏有數。”他南巡剛回來,就得到了這麽一個驚人的爆炸消息,只得馬不停蹄地先來正書房處理此事了,至于褀玺那裏……但願她沒受這些流言蜚語的影響,轉而失了對自己的信任。
應惜閣裏,褀玺從前來傳話的蘇培盛口裏得知胤禛已經安然回府。目前正在中晴園處理公務,也就沒急着前去找他,而是挽袖下廚,準備為他洗手作羹湯。
“主子。’紀念號’這次帶來的海味可新鮮了,您瞧,埋冰裏都快十日了,取出來還像剛舀回來時的活物一樣呢!”佩蘭笑盈盈地從儲冰的地窖取出褀玺今日打算做的清蒸翡翠石斑魚的食材——一條足有兩斤重的青斑,朝褀玺晃了晃。
褀玺失笑:“海魚只要新鮮,舀來直接冰凍,溫度夠低的話。自然可以儲存多日。”
“紀念號”三月底時抵達天津港,洛克遣人送來了口訊,褀玺讓祈四帶着一幹得力助手,連夜驅車前往天津港取貨。
除了一車滿載的海鮮外,還有從歐洲帶來的新潮化妝品、最新批號的西藥、珍珠玳瑁等西洋飾品以及各類精巧別致的西洋擺件……都是褀玺之前吩咐他們采辦的物什。
因為胤禛還有事要吩咐洛克和莫林生,故而,“紀念號”将在天津港休整兩個月,直至辦妥京城的差事。再揚帆啓航……
胤禛回到應惜閣時,褀玺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清蒸翡翠石斑魚、冰梅鴨、清炒佛手瓜、上湯蘆筍和野生菌菇湯,正解了圍裙洗手。
“佩蘭。遞塊幹淨布巾給我。”褀玺邊洗邊說,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塊幹淨的白棉布巾,只是,一聲不吭地将布巾遞到她跟前,好似不是佩蘭的作風呢。
褀玺下意識地側頭一看,“呀!回來了?怎麽也不出個聲,吓我一跳!”邊說邊看看四周,果然,丫鬟們早已跑的一個不剩。想必又被他以眼神摒退了。
胤禛倚在廚房的餐桌旁,掃了眼桌上備好的四菜一湯,又擡頭看看一臉欣喜的褀玺,确定沒在她眼底看到陌生又疏離的怨艾情緒,這才松然了神色,一把摟過她。輕輕嘆息:“回來了……”
褀玺心下有絲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回來了呀,蘇培盛早就來傳過話了,說你一回來就躲進了書房……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忙,也就沒去前院找你。瞧,我也沒偷懶哦,知道你回來,已經做好午膳了……呀……唔……”
胤禛等不及她說完,俯身撅住了她那讓他思念不斷的嬌唇,直吻地褀玺嬌喘連連,才緩緩離開她嬌豔欲滴的唇瓣,“有沒想我?”
褀玺雙手環緊他的腰身,将頭埋入他厚實溫暖的胸膛,點點頭,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你呢?”
“你說呢?”胤禛捧起她泛紅的臉頰,臉貼臉地親昵地嘆道:“沒你在懷,爺幾乎夜夜不得好眠……”
“噗嗤……”褀玺聽他說出這麽煽情的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麽?不信?”胤禛刻意虎着臉,在她臉頰上啃了啃,不悅地追問:“還是爺p>
南牖虿幌耄對你來說都沒所謂?p>
“哪能呢!”褀玺聽出他話裏滿滿不悅,趕緊讨好一笑,轉移話題:“累了吧?回屋換身衣裳,馬上就開飯了。”
“褀玺……”胤禛擁緊她,不讓她離去,“外頭哪些傳聞……說實話,你可有信過?”
褀玺聽他如此問,有些納悶,擡眼瞥見他眼底的沉郁,知是他已經聽到了京城裏近期正流傳的八卦新聞,遂撫着他的胸口輕問:“是關于弘時的嗎?你擔心我受那些流言蜚語的影響,懷疑他真是你的私生子?”
褀玺見胤禛半晌不語,知他心裏真這麽想,遂舉起握拳的手,在他胸膛捶了幾捶,學他一貫的調調:“竟敢不信任我!該打!”
胤禛見狀,放下心頭的擔憂,輕嘆一聲,将她的小拳握住,舉到嘴邊吻了吻,“我只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
“我胡想什麽呢?你走之前都已經和我解釋清楚了,又不是将弘時丢給我就一聲不吭地南下……若是那樣,我或許真會起疑……除非,你之前對我做的解釋,也是假的……”
“天地良心……”胤禛哀怨地豎起右手的十指和中指,欲要對着她發誓,好蘀自己洗清莫須有的罪名,卻見褀玺溜出了他的懷抱,笑盈盈地朝他嬌嗔了一句:“信你的啦,笨蛋,還不快去洗漱更衣,再不用膳,菜都涼了啦……”
是夜,趁着被胤禛壓在身下翻雲覆雨的時機,褀玺狠狠咬了他肩頭好幾下,當是發洩對他懷疑她的不悅。
可越是吃疼,這個男人表現地就越是亢奮。他不停不休地糾纏着她,直戰到天蒙蒙亮,方才肯放過連呻吟都無力的她,自己則稍做了會兒大戰後的平息小憩,就精神抖擻地起身上朝去了。
褀玺則擁着絲棉薄被直呼呼睡到天光大亮,才拖着酸乏不堪的身子起身。洗漱用膳後,慵懶地倚在軟榻上,看喜梅喜菊逗着差不多大小的蘭月和弘時玩,有種歲月安好的寧靜感。
經過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褀玺對弘時這個奶娃兒已經心生憐惜了。許是他父母長得都很好的緣故吧,八貝勒清俊儒雅,生母又據聞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美人,故而,現下才三個月大的弘時,也已能窺得一二了。
若是他,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想必她和胤禛真會收養他吧,給小蘭月做伴也好,日行一善也罷。
只是,如今,他是八貝勒的子嗣,終究要回八貝勒府去。倒時,以雍郡王府和八貝勒府不尴不尬的關系,見面的機會怕是少之又少的。
“主子!主子!”驀地,绛蕊帶着急急的語調邊呼邊從屋外疾步跑進來。
褀玺見狀,訝然地挑挑眉,“绛蕊,你不是懷了身子嗎?這樣還能健步如飛?當心你家祈四來找主子我算賬!”
“主子!”绛蕊跺跺腳,緩了緩氣息接着說正事:“主子,外頭都在傳了,說是今兒早朝時,萬歲爺已經下旨了,弘時小阿哥入玉牒了。”
“這不是好事兒嘛!”褀玺笑着點點頭,她早就知道弘時必定會入皇室玉牒的,畢竟是皇家的血脈,愛新覺羅家的人素來對子嗣重視的緊。
“不是啦!”绛蕊喘了喘氣,急急補充道:“都說弘時小阿哥的主子爺的……呃,是雍郡王府的二阿哥……”
绛蕊此言一出,猶如旱天雷,雷得褀玺一身焦,愣了好半晌,方才緩緩向绛蕊求證道:“你是打哪聽來的?信息可靠嗎?”
“應該沒錯。奴婢聽主子的話,早上去醫館檢查身子回來,路過玺藤茶樓,想給主子帶點茶樓剛出爐的點心,恰好聽到幾個剛下朝的大人們坐在茶館裏喝茶,聊的就是這個事。奴婢一聽,急得連點心都沒舀,就興沖沖地跑回來了……”
“你呀,下回遇事別這麽急,以前還見你穩妥的緊,怎麽當了娘反而毛燥了呢。”褀玺聞言,瞪了绛蕊一眼,這都六個月了,還敢疾步快跑,若是出點好歹,就算祈四不來找她算賬,她也心覺有愧的。
“哎呀,主子,別說奴婢的事了,奴婢好的很,弘時小阿哥他……”
“這事兒你也是道聽途說,等爺回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嘛!”褀玺笑呵呵地揮揮手,示意绛蕊回前院休息去,好像絲毫沒将她帶回府的勁爆八卦當回事似的。
绛蕊見自家主子如此信任主子爺,也就不再憂心,福身告退,下去休息了。
[正文 193 八貝勒的私生子(下)]
“你……”槿玺一席毫不客氣的話,堵得八福晉又氣又惱,然而想發作又沒立場,最終,只得跺跺腳,說了句:“既然四嫂壓根不需咱們幾個妯娌的關心,那弟妹也不叨擾了,告辭!”說完,就甩了甩帕子氣呼呼地走了。
見八福晉這尊大神終于走了,槿玺這才舒了口氣,暗嘆道:做惡人果然爽啊!
只是不知那八福晉會如何谑傳自己,算了,她本就不是什麽溫婉娴靜的閨秀型女子。橫豎還有胤禛撐腰呢,她樂得在嚣張跋扈之後躲在他身後裝小女人!
從三月初六傳出流言說雍郡王有個私生子,到後來的詳盡描述:說該子因其生母難産亡故,已被接入雍郡王府由雍郡王福晉親自養育……諸如此類的流言在京城上空流傳,導致槿玺一出府就招來不相熟的貴婦之同情的目光,委實令她哭笑不得。
流言的威力真的很大呢。到四月初九,銮駕返京,胤禛回府時,槿玺就差沒真信了流言的內容。
“啪!”中晴園正書房內,胤禛将手上的密函重重擲于案上,面色鐵青,“好個胤禩!竟敢這般利用爺的同情心……”
“鷹!”胤禛低喝一聲,祈鷹在他身後現身,單膝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速命祈九,找到這起流言的締造者……”胤禛眯眼下令,“至于八貝勒府,從今日起,讓祈九派人日夜不離地監控起來……”
“屬下明白。”祈鷹點頭領命,轉身離去之前輕聲提醒了胤禛一句:“主子,福晉那裏……”
“爺心裏有數。”他南巡剛回來,就得到了這麽一個驚人的爆炸消息,只得馬不停蹄地先來正書房處理此事了,至于槿玺那裏……但願她沒受這些流言蜚語的影響,轉而失了對自己的信任。
應惜閣裏,槿玺從前來傳話的蘇培盛口裏得知胤禛已經安然回府。目前正在中晴園處理公務,也就沒急着前去找他,而是挽袖下廚,準備為他洗手作羹湯。
“主子。’紀念號’這次帶來的海味可新鮮了,您瞧,埋冰裏都快十日了,取出來還像剛拿回來時的活物一樣呢!”佩蘭笑盈盈地從儲冰的地窖取出槿玺今日打算做的清蒸翡翠石斑魚的食材——一條足有兩斤重的青斑,朝槿玺晃了晃。
槿玺失笑:“海魚只要新鮮,拿來直接冰凍,溫度夠低的話。自然可以儲存多日。”
“紀念號”三月底時抵達天津港,洛克遣人送來了口訊,槿玺讓祈四帶着一幹得力助手,連夜驅車前往天津港取貨。
除了一車滿載的海鮮外,還有從歐洲帶來的新潮化妝品、最新批號的西藥、珍珠玳瑁等西洋飾品以及各類精巧別致的西洋擺件……都是槿玺之前吩咐他們采辦的物什。
因為胤禛還有事要吩咐洛克和莫林生,故而,“紀念號”将在天津港休整兩個月,直至辦妥京城的差事。再揚帆啓航……
胤禛回到應惜閣時,槿玺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清蒸翡翠石斑魚、冰梅鴨、清炒佛手瓜、上湯蘆筍和野生菌菇湯,正解了圍裙洗手。
“佩蘭。遞塊幹淨布巾給我。”槿玺邊洗邊說,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塊幹淨的白棉布巾,只是,一聲不吭地将布巾遞到她跟前,好似不是佩蘭的作風呢。
槿玺下意識地側頭一看,“呀!回來了?怎麽也不出個聲,吓我一跳!”邊說邊看看四周,果然,丫鬟們早已跑的一個不剩。想必又被他以眼神摒退了。
胤禛倚在廚房的餐桌旁,掃了眼桌上備好的四菜一湯,又擡頭看看一臉欣喜的槿玺,确定沒在她眼底看到陌生又疏離的怨艾情緒,這才松然了神色,一把摟過她。輕輕嘆息:“回來了……”
槿玺心下有絲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回來了呀,蘇培盛早就來傳過話了,說你一回來就躲進了書房……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忙,也就沒去前院找你。瞧,我也沒偷懶哦,知道你回來,已經做好午膳了……呀……唔……”
胤禛等不及她說完,俯身撅住了她那讓他思念不斷的嬌唇,直吻地槿玺嬌喘連連,才緩緩離開她嬌豔欲滴的唇瓣,“有沒想我?”
槿玺雙手環緊他的腰身,将頭埋入他厚實溫暖的胸膛,點點頭,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你呢?”
“你說呢?”胤禛捧起她泛紅的臉頰,臉貼臉地親昵地嘆道:“沒你在懷,爺幾乎夜夜不得好眠……”
“噗嗤……”槿玺聽他說出這麽煽情的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麽?不信?”胤禛刻意虎着臉,在她臉頰上啃了啃,不悅地追問:“還是爺的想或不想,對你來說都沒所謂?”
“哪能呢!”槿玺聽出他話裏滿滿不悅,趕緊讨好一笑,轉移話題:“累了吧?回屋換身衣裳,馬上就開飯了。”
“槿玺……”胤禛擁緊她,不讓她離去,“外頭哪些傳聞……說實話,你可有信過?”
槿玺聽他如此問,有些納悶,擡眼瞥見他眼底的沉郁,知是他已經聽到了京城裏近期正流傳的八卦新聞,遂撫着他的胸口輕問:“是關于弘時的嗎?你擔心我受那些流言蜚語的影響,懷疑他真是你的私生子?”
槿玺見胤禛半晌不語,知他心裏真這麽想,遂舉起握拳的手,在他胸膛捶了幾捶,學他一貫的調調:“竟敢不信任我!該打!”
胤禛見狀,放下心頭的擔憂,輕嘆一聲,将她的小拳握住,舉到嘴邊吻了吻,“我只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
“我胡想什麽呢?你走之前都已經和我解釋清楚了,又不是将弘時丢給我就一聲不吭地南下……若是那樣,我或許真會起疑……除非,你之前對我做的解釋,也是假的……”
“天地良心……”胤禛哀怨地豎起右手的十指和中指,欲要對着她發誓,好替自己洗清莫須有的罪名,卻見槿玺溜出了他的懷抱,笑盈盈地朝他嬌嗔了一句:“信你的啦,笨蛋,還不快去洗漱更衣,再不用膳,菜都涼了啦……”
是夜,趁着被胤禛壓在身下翻雲覆雨的時機,槿玺狠狠咬了他肩頭好幾下,當是發洩對他懷疑她的不悅。
可越是吃疼,這個男人表現地就越是亢奮。他不停不休地糾纏着她,直戰到天蒙蒙亮,方才肯放過連呻吟都無力的她,自己則稍做了會兒大戰後的平息小憩,就精神抖擻地起身上朝去了。
槿玺則擁着絲棉薄被直呼呼睡到天光大亮,才拖着酸乏不堪的身子起身。洗漱用膳後,慵懶地倚在軟榻上,看喜梅喜菊逗着差不多大小的蘭月和弘時玩,有種歲月安好的寧靜感。
經過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槿玺對弘時這個奶娃兒已經心生憐惜了。許是他父母長得都很好的緣故吧,八貝勒清俊儒雅,生母又據聞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美人,故而,現下才三個月大的弘時,也已能窺得一二了。
若是他,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想必她和胤禛真會收養他吧,給小蘭月做伴也好,日行一善也罷。
只是,如今,他是八貝勒的子嗣,終究要回八貝勒府去。倒時,以雍郡王府和八貝勒府不尴不尬的關系,見面的機會怕是少之又少的。
“主子!主子!”驀地,绛蕊帶着急急的語調邊呼邊從屋外疾步跑進來。
槿玺見狀,訝然地挑挑眉,“绛蕊,你不是懷了身子嗎?這樣還能健步如飛?當心你家祈四來找主子我算賬!”
“主子!”绛蕊跺跺腳,緩了緩氣息接着說正事:“主子,外頭都在傳了,說是今兒早朝時,萬歲爺已經下旨了,弘時小阿哥入玉牒了。”
“這不是好事兒嘛!”槿玺笑着點點頭,她早就知道弘時必定會入皇室玉牒的,畢竟是皇家的血脈,愛新覺羅家的人素來對子嗣重視的緊。
“不是啦!”绛蕊喘了喘氣,急急補充道:“都說弘時小阿哥的主子爺的……呃,是雍郡王府的二阿哥……”
绛蕊此言一出,猶如旱天雷,雷得槿玺一身焦,愣了好半晌,方才緩緩向绛蕊求證道:“你是打哪聽來的?信息可靠嗎?”
“應該沒錯。奴婢聽主子的話,早上去醫館檢查身子回來,路過玺藤茶樓,想給主子帶點茶樓剛出爐的點心,恰好聽到幾個剛下朝的大人們坐在茶館裏喝茶,聊的就是這個事。奴婢一聽,急得連點心都沒拿,就興沖沖地跑回來了……”
“你呀,下回遇事別這麽急,以前還見你穩妥的緊,怎麽當了娘反而毛燥了呢。”槿玺聞言,瞪了绛蕊一眼,這都六個月了,還敢疾步快跑,若是出點好歹,就算祈四不來找她算賬,她也心覺有愧的。
“哎呀,主子,別說奴婢的事了,奴婢好的很,弘時小阿哥他……”
“這事兒你也是道聽途說,等爺回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嘛!”槿玺笑呵呵地揮揮手,示意绛蕊回前院休息去,好像絲毫沒将她帶回府的勁爆八卦當回事似的。
绛蕊見自家主子如此信任主子爺,也就不再憂心,福身告退,下去休息了。
[正文 194 塵埃落定]
“朕将弘時放在你名下養育,不會怪朕吧?”
乾清宮內,康熙摒退衆人,獨留下胤禛。
父子倆靜默了片刻,康熙望着下首正凝神深思的兒子問道。
胤禛回神,立即搖頭:“皇阿瑪既然當着衆大臣的面下了這道诏旨,必定有兒臣不知的用意。”
“心裏早就怨朕了吧?”康熙意味深長地笑道:“不怕你福晉鬧嗎?”
“槿玺不是那樣的人。”胤禛想也沒想,就搖頭反駁了康熙的調侃,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出盤旋心底良久的疑問:“皇阿瑪,兒臣只是不明白,八弟他……”
“朕知你想問什麽,不過,這道旨意正是胤禩向朕跪求得的,你道朕為何會答應他?”康熙從雕龍太師椅上起身,踱到南窗前,望着窗外百花争豔的明媚春色,語帶嘲諷的嘆道:“老八是個心思缜密的……為了攏絡妻族力量,寧願不要這個親生的兒子……”
“皇阿瑪?!”胤禛不敢置信,“這是聽八弟親口解釋的?”
康熙緩緩搖搖頭,“他豈敢當着朕的面這般直接明了地說……他只是對朕痛哭了一番,說什麽如今京裏對弘時的身份揣測紛纭,他福晉相信極了弘時是你的子嗣,若是陡然将弘時冠回他的名下,他福晉必定會因為受不了這個事實而瘋癫……哼,好個善妒的郭絡羅氏……朕當初将她指給胤禩,原本是想讓胤禩有個可靠的妻族,不成想。反倒束縛了他的手腳……也怪他自己,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既然如此。皇阿瑪更不該将錯就錯,讓兒臣……”胤禛語含委屈,狀似哀怨地垮了垮肩。雖然相信槿玺不會因此而懷疑他的忠貞,可難保她不會受外頭那些流言蜚語的傷害啊……
“朕就知道你小子心底早就怨極了朕不是?”康熙似笑非笑地睥了胤禛一眼,随後又正色道:“老八不說,朕也知道,他這麽做無非是想攏絡妻族的力量,朕就順了他的意,且看他日後還能有什麽作為……哼。為了面子、地位,連子嗣都要放棄的人……不配當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康熙眯眼冷笑地殘酷結尾。
聽得胤禛一陣唏噓:胤禩啊胤禩。你一步踏錯,日後就注定要滿盤皆輸了啊……
…………………………
”弘時”事件最終因康熙的一道聖旨而塵埃落定。得了胤禛解釋的槿玺,對此也欣然接受了弘時從此成為她便宜兒子的事實。
京城訛傳的相關流言蜚語經過一段時日的熱鬧,也逐漸淡去。
試想啊,男女主人公都一臉淡然的平靜神色,周遭那些長舌婦還有何話好說?
再者,京城裏因為新發生了一件讓皇室貴族矚目的大事,更加消散了衆人對雍郡王府和新入府的小阿哥的關注……
那就是——裕親王福全過世了。同時。他的三子保泰奉旨承爵。
瞬間。京城裏一大群家有待嫁女的王公大臣們,将灼灼的視線盯住了這個原先并不怎麽受他們關注的纨绔子弟保泰……的繼福晉之位。
“所以說啊,男人本身怎麽樣都無所謂。只要家世好、地位高就成……橫豎嫁的不是他們,女兒幸不幸福、開不開心無關緊要……”槿玺聽绛蕊唠叨了京城最新的八卦新聞,忍不住唏噓感嘆。
“主子,奴婢也覺得,與其嫁入貴富之家,做個成日擺脫不了和妾室争風吃醋的嫡福晉,倒不如嫁個普通百姓來得輕松快活呢……”绛蕊邊縫着未出世寶寶的小衣,邊随着槿玺的感慨發表了個人的見解。
“那是你心思單純……再者,你主子我也是個惜才的,沒将你随意送給那些早對你垂涎不止的公子哥兒們做侍妾……”槿玺啜了口香濃的養身花草茶,眯眼觑着下首的绛蕊說道。
“是,奴婢對主子的惜才之心感恩戴德,沒齒難忘!”绛蕊笑着吐了吐舌。她不像初藤她們還有父母兄弟,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被數道人販子輾轉數地,許是老天開眼,她在十歲那年被選進了烏喇那拉府邸做嫡格格的貼身丫鬟,即使是簽了終身契,她也不曾後悔過……一開始是由不得她選擇……後來,是她自己不願獲得自由離開,跟着格格,她不僅獲益頗多,還找到了待自己極好的良人……
反觀京城內外、諸多大戶人家的小婢,哪個有她、以及出自迎玺小樓其他幾個貼身丫鬟的好運?但凡做人丫鬟小厮的,最終能得這樣一個安逸、美滿的結局,實屬幸運……
“自從和祈四成了親,你的性子倒是越發活潑了啊。來,和主子說說,祈四那家夥人後是如何待你的?平常看他總是板了個臉,私底下莫非也是這樣的?”
槿玺支着下巴,饒有興趣地望着绛蕊調侃道。兒子女兒,大的兩個,上學的上學,學規矩的學規矩,小的那兩個,成日裏不是吃就是睡,槿玺還真有些窮極無聊。
“主子!”聞言後止不住臉紅心跳的绛蕊嬌嗔地喚了一聲。心底止不住咕哝道:主子還好意思說我,自己還不是這樣……爺在人前那麽清冷,私底下對主子才不是這樣的呢……
當然了,想歸想,這種尊卑不分的話,绛蕊哪裏敢說,只得紅着個臉支吾了半天。最終,因胤禛的回來,讓她得了個冠冕堂皇的由頭得以起身,并迅速逃離了槿玺富含調侃的目光。
“這是怎麽了?”胤禛看着逃難般離開主屋的绛蕊,不解地挑挑俊眉。
“害羞了呗。”槿玺輕笑着跳下椅子,幫胤禛脫去朝服,換上常服。雖然已是農歷七月,早晚涼意沁脾,可中午的日頭還是很猛的。
絞了個濕帕子給胤禛擦臉,讓候在屋外的喜梅喜菊準備上午膳。
“下午還出去嗎?”槿玺收回胤禛擦好臉後的帕子,問道。
”嗯,朗月回京複命,蕭馭捎來信說有要事相談,索性約了下午在玺藤會面。你若無事,就一起去吧。”胤禛捏了捏槿玺的鼻尖,寵溺地提議。自從生了小蘭月,又平白添了弘時後,她已經多久沒出府逛逛了?
“好!确實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他倆了呢。”槿玺笑盈盈地點點頭,上回見蕭馭和朗月,正是在小蘭月的滿月宴上,那兩人捧着豐厚的滿月禮,争先恐後地前來搶做小蘭月的幹爹。思及此,槿玺就不由得直樂。
胤禛臉色沉了沉,後悔提及蕭馭那家夥的名字了。害得自己福晉還未用膳呢,就開始偷着樂呵了……
說到底,他還是介意蕭馭那家夥對槿玺太好了。平白無故讓下人送來南各地方的特産零嘴、稀罕物件……唔,還和朗月争着做小蘭月的幹爹,送了枚質地堪稱極品的祖母綠翡平安扣……
為此,害得他擔心蘭夜和弘晖起別樣的心思,還以為家人太過疼寵小蘭月,冷落了他們姐弟倆,故而,他連夜讓“惜玉閣”趕工雕琢出了一對和蕭馭送小蘭月近乎一色的平安扣,免得兩個小家夥心生怨怼。
事實上,是他多心了啊……蘭夜和弘晖對他補送的平安扣絲毫沒感覺,收下後,就和以往的玉石飾品堆在一塊兒積灰塵去了……他們羨慕的是槿玺給小蘭月縫的一只超級可愛的布偶兔……
好在蕭馭在京城待的日子也得瑟不了多久了。駱安随洛克出海去法國勘察商事,朗月就被他派去了金陵打理總部,于是,蕭馭也開始将“悅兮”商貿的總部往江南移,誓死要和朗月攜手共度美好人生……
槿玺哪裏知道面前這個陷入沉思的男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将蕭馭盡快地踢出京城,她見喜梅喜菊已經擺好碗筷,就拉着胤禛用膳去了。
半年多沒有上街閑逛,真的想念了呢。
五年來,“應惜商行”旗下的各間鋪子幾乎都已改頭換面,不僅變遷了鋪位、擴大了門面,連掌櫃都有所調整。
朗月被派往金陵駐守總部後,京城分部及玺藤茶樓的大掌櫃就換成了龍一。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