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嘆息從她頭頂上方傳來回過神只見自己已被胤禛抱在懷裏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了
我該怎麽說才能讓你确信:你就是我這輩子的唯一胤禛捧起她有些迷茫又迷惑的小臉無奈地問道磁性的嗓音就像吸鐵石一下就吸住了槿玺的全副心神
……唯一槿玺低低地咀嚼
唯一胤禛鄭重地允諾你該信我的他低首埋于她頸窩嘆息
不是不信只是……她急急解釋她豈會不知他的心意可是身為皇室成員今後的結局哪由得他說一就是一絕不會是二呢
爺說唯一就是唯一你想聽幾遍都成……胤禛以嘴吮住她未出口的話深深輾轉直至她軟倒在自己懷裏方才氣息不穩地送開她的嘴下回再被爺看到或是聽到你的不信任就這樣懲罰你……哦不應該更嚴重些……像這樣……唔……還要這樣……
嗯……槿玺被他一連串的吮啄、啃咬終于投降地松了緊抿的雙唇呻吟出聲
最終她還是被他吃了在這樣、那樣的懲罰中在兩人共享的小書房裏在這把寬敞又舒适的太師椅上他把她徹底吞吃入腹……
再度清醒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在卧室的拔步大床上了身子也已被胤禛清洗過了柔軟的蠶絲被下是一具**的、種滿草莓的泛紅嬌軀
至于草莓的制造者此時正神清氣爽地坐在書案前挑燈夜戰……
…………………………
次日一早槿玺送胤禛出門上朝後自己也換上只穿過一次的粉紫底用米黃絲線繡着綻放木槿的薄款旗裝讓喜梅替她绾了個清爽的小兩把居中一朵绛紫色的重瓣木槿花兩側各用一支由鑽石做花蕊珠子的粉紫色木槿花簪固定發髻
全身上下除了這兩支胤禛送的木槿花簪外還有無名指上一只鑲鑽的翡翠戒、手腕上一副血玉貴妃镯、胸口一枚送她十八歲生辰的鑲鑽翡翠挂墜就再沒其他累贅之物了雖然簡單卻每件皆為上品之寶
或許大清本土的男男女女尚不知鑽石的昂貴可遠隔重洋的歐洲貴族圈早已在應惜商行第一批鑽石寶石出口時就被徹底征服了
售價不菲的鑽石飾品在所有出口歐洲的貨品中堪稱最受歐洲特別是法國人歡迎的大清特産
事實上那個時代的法國也不是沒有鑽石只是應惜商行出品的鑽石飾品造型極為獨特說新穎也好、純美也罷總之讓歐洲貴族特別是法國上流社會的貴婦們傾心不已甚至在圈內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鑽石潮給應惜商行積累了數之不盡的財富此乃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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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玺叮囑了邢嬷嬷和绛蕊等人幾句後就帶着喜梅進宮赴茶會去了
既然入宮了太後和德妃那裏怎能不去請安呢于是從兩個長輩那裏請安出來已經快辰時了離太子妃邀約的時間只剩一刻鐘正好讓她緩步走到毓慶宮
四弟妹剛走至毓慶宮殿門口就聽大福晉直爽的招呼聲從身後傳來她和三福晉也相伴到了
四弟妹你可知太子妃邀請咱們來是何事三福晉見四下無人湊到槿玺耳邊輕聲問道她和大福晉已經嘀咕一路了也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不知那石氏心裏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不知槿玺淺笑着搖頭應該就品茶賞花吧寧願想得這麽簡單
你呀……唉但願如此大福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睨了槿玺一眼随後挽着她的胳膊一同踏入了毓慶宮
三人來得很準時卻已經是墊底了
受邀名單裏的一大群王公臣子的千金小姐們早就到了正齊齊圍着坐在軟榻上的太子妃嬌笑連連五阿哥的嫡福晉也已安靜地坐在太子妃下首手裏端着一盞茶估計也是剛坐下沒多久
見槿玺三人在下人的引導下走進花廳諸位嬌嬌女這才收斂笑意端正身姿先後向三個郡王福晉請安
分別見過禮後太子妃輕啜了一口茶笑着提議道:今兒也沒什麽事就邀請你們入宮聚聚适逢初夏盛放的花卉不少咱們也學那些個文人雅士來幾首小詩、做幾副畫……諸位意下如何
槿玺一聽頓時無語
忍住仰望天花板的不雅舉動心下腹诽:太子妃真的是好有雅興啊……唉她卻是對琴棋書畫提不起什麽興致的人……與其陪這些嬌嬌女們吟詩作畫、倒不如回家陪兒子女兒玩耍啊……
[正文 190 太子妃之邀(下)]
然而,腹诽歸腹诽,面上還是不能顯的。畢竟,太子妃也是東宮的女主人,份位自然較她們高上一等。
槿玺對這些琴棋書畫之類的消遣,雖然不甚樂衷,可也不至于一無所知。畢竟在嫁人之前,她也是受過教養嬷嬷多年嚴格教導的。
橫豎又不去争第一,應付應付還是沒問題的。
于是,借着如廁,槿玺出了花廳,在花園一隅感受明媚的陽光以及争豔的花卉,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肯放過她。
“四福晉?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可是覺得這賞花會太悶了?”一道突兀的嬌柔招呼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難得偷來的清閑時光,槿玺不由得暗嘆了聲,徐徐轉過身。
原本以為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孰料,竟然是久不聞音訊的向珂玉……自從上回讓鳳一在她手指上施了點熱毒素後,就沒再聽聞這人的消息,還道是被太子圈去別莊養身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會在毓慶宮裏碰到……倒是真出乎槿玺的意外。
“怎麽?四福晉看到珂玉好像很意外?”向珂玉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正視槿玺,而是極為随意地撚着身側一支及人高的牡丹花,半晌,才轉過臉來,甚是傲慢地望着槿玺,似乎是在等槿玺的回答。
“确實。”槿玺平靜地點點頭,雖不知向珂玉是哪裏來的勇氣,竟敢對一個份位高出她不知幾等的郡王福晉如此傲慢無禮,可現下的她并不想和對方争辯有關皇家禮數的問題,只想趕緊離開。
過往的事例無不告訴她。但凡有向珂玉出現的地方,就會伴随不吉的事發生……她得盡快躲開才好。安全第一啊……
“四福晉?”向珂玉揚着看似溫煦的淺笑。狀似無意地攔住槿玺的去路,“珂玉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向格格!”這下,槿玺也惱了,厲聲喝了一句:“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哈……也對,我不過就是個太子侍妾嘛,哪能和您比,您說對嗎?四福晉?不過,這種身份。也就旁人論論,若是抛開咱們現下的身份地位。你,和我,許是一樣的呢……”向珂玉走近槿玺,壓低嗓子說道。
槿玺心下咯噔,面上卻依然沉靜,“倒不知太子妃何時這般懦弱了,竟會由着向格格這樣的狂妄侍妾蹬鼻子上臉?!”
“呵……太子疼寵珂玉,太子妃能有什麽話說?!話說回來。珂玉這點能耐也沒法和四福晉比啊……敢問四福晉用了什麽法子。能讓雍郡王如此傾心與你,既不娶妾又不納侍呢……”
“放肆!”槿玺厲聲喝道,“向珂玉。你可知憑你适才那番話,我就足以賜你死罪?太子再寵你護你,也是基于宮規禮數的前提,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越過了天去!”
“四福晉,珂玉說的還不明白嗎?你我都是一樣的人,別以為那些能瞞得過我……港式早茶……香薰精油……鑽石首飾……或者,你是希望我告訴雍郡王?他的妻子其實并非……”
“并非什麽?”槿玺似笑非笑地睨了向珂玉一眼,心下想發笑。原來這個向珂玉真的懷疑自己是穿越人士,并想借此威脅自己呢。殊不知,真正的穿越者非胤禛莫屬啊,她只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
當下也不再急着離去,她倒是想看看,向珂玉究竟想拿這件事威脅她什麽。
“四福晉也是個聰明人,應該無需珂玉明說吧?”向珂玉面上鎮定,心裏卻已開始焦急了。為何四福晉聽了自己這些意有所指的言論,絲毫不見驚慌失措?難道說,自己真的猜錯方向了?
可是,沒可能啊……那些酷似現代的裝潢、設計,那些不該出現在大清的香薰精油、港茶西點,甚至是這兩年才出現在貴族圈的鑽石首飾,這些,不可能都是從海外運進來的啊……肯定是她想出來的法子……可為何,她又絲毫不擔心?莫非,雍郡王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如此看來,雍郡王為她立下不娶侍妾的說法倒是也很說得過去……
如此一來,她倒是需要重新考量了……原本想借此威脅四福晉、讓她暗中聽憑自己擺布,就算不能從毓慶宮轉去雍郡王府做個閑适貴婦,但在太子真有大難的時候,能接濟下身為太子侍妾的自己……以如今看,這個盤算莫非是要徹底做廢了?
如此一想,向珂玉立即變了臉,帶着讨好地嬌笑朝槿玺說道:“珂玉只是覺得,四福晉真是個不同尋常的能耐女子呢……呵呵……”
槿玺見向珂玉貌似百轉千回的思量之後,竟無恥地吐出這麽一句和之前的用意完全不搭界的話,着實無語了……她真當皇宮是兒戲,規矩是浮雲嗎?
這下,向珂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槿玺也不見得肯給她機會了。誰讓對方沒事來招惹她呢。索性就發頓從來沒機會發過的郡王福晉的威風吧。免得還要進花廳配合那麽多千金小姐吟詩作畫。
“哦?原來,向格格,此前如此傲慢地對着本福晉說了那麽一大堆大言不禁、無禮沖撞的話,就是想得出這麽一個結論?倒是讓本福晉受教了!”
槿玺一臉平靜地看着向珂玉,言之灼灼地說道。不肯放過對方的決絕态度讓有些清醒的向珂玉頓時臉色煞白。
“四福晉……”向珂玉咬唇低眉,心下惱恨不已。她只不過就問出了幾個纏繞她心頭無數天的問題罷了,哪裏傲慢無禮了?
話說,向珂玉從穿越至今,不是生活在民間最底層,就是被太子軟禁似地藏在毓慶宮後院,哪有機會接觸宮廷禮儀、大家閨秀的教養。更何況,她時刻惦記着自己是穿越人士一枚,擁有着來大清王朝做女主的強悍命運,故而,抽風的時候,總是會忘記自己現下卑賤的身份……
而槿玺這番話就像一枚尖銳的鋼針,瞬間就戳中她的痛處。讓她恨不得将自己塞回娘胎裏,哦,不,應該是回到現代,重新穿越一次……
“喲,這是怎麽了?惹得咱們素來溫婉秀雅的四福晉也動怒了?”就在槿玺和向珂玉一沉靜、一懊惱地對峙時,太子妃看好戲的嬌媚聲音就傳到了。
槿玺心下冷笑,很好,都引來了是麽?正想開口,卻見向珂玉身子一軟,當場暈了過去……
“什麽?她……向格格有喜了?”太子妃不敢置信地望着跪在身前的太醫,雙手死死摳着椅子扶手。
“回太子妃,是的,據微臣診斷,向格格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子了。方才許是受了驚吓,不過如今已無大礙。”
自從劉太醫和太子妃起了沖突之後,前來毓慶宮出診的,就成了方太醫。
不過,太子妃對這點變化毫無所謂,橫豎她自己已經絕了受孕的機會,若是太醫署派個毫無能力的小太醫過來替那賤人看診,相信她會更高興……
坐在下首的槿玺見狀,和身側的大福晉對視一眼。
因為向珂玉的昏厥,太子妃礙于面子,不得不遣人去太醫署找來了太醫,衆閨秀見狀,都極有眼色地請辭離去,只剩下她們幾個妯娌,帶着八卦的心思,留了下來。
槿玺之所以選擇留下,主要是想看看向珂玉,究竟想演戲演到什麽時候。卻不想,獲知了這麽一個信息……如今看來,向珂玉是有備而來的吧?無論對郡王福晉說的有多過分、多無禮,只要太子要這個子嗣,就必定會力保向珂玉……
大清皇室對子嗣的重視,是任誰都無法撼動的啊……
槿玺想到這裏,無聲嘆息。但願向珂玉有了子嗣之後,能謹守本分,別再來招惹她和胤禛了……
太子妃陰沉着臉,正欲摒退太醫,卻見太子帶着幾個兄弟進來了。
原本還笑意連連的太子,一見正廳嚴肅又安靜的場面,不由得有些詫異:“怎麽了?不是說賞花會嗎?怎麽就你們幾個?咦,方太醫,你怎麽也在這裏?可是誰身體不适了?”
“爺!”太子妃輕搶先太醫一步,硬擠出一個燦爛的笑,朝太子道喜:“妾身向爺賀喜了。太醫剛診斷出,向妹妹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呢。妾身自然是要以妹妹的身體為重,免得那些不知輕重的大小姐們沖撞了妹妹……”
太子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可是真的?太好了!爺又将有子嗣了!來人哪,帶方太醫去帳房領賞!”
槿玺看着有些欣喜過頭的太子,忍不住腹诽:要賞也該賞老娘吧,好歹也是我讓你家向格格今日診出懷有身孕的。
見賞花會已提前結束,太子侍妾又診出了身孕,諸位皇子帶着各自的福晉告辭離去。
胤禛拉着槿玺穿過禦花園時,突如其來的一問差點沒讓槿玺崴腳:“向珂玉又讓你氣受了?”
“……你怎麽知道?”槿玺納悶地擡眼,看出他眼裏濃濃的關心,遂柔笑着安撫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又不是柔弱的主,倒是她,被我吓得暈倒了,幸好是診出了身孕……”
“槿玺……”胤禛輕嘆,将頭抵在她額際,低聲說道:“下回遇到這種事,別讓自己委屈,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萬事有我擔着。”
“好!”槿玺含笑允道。她豈會讓自己受委屈。這個世上,能真正讓她受委屈的,想必也就眼前這個男子了吧……
[正文 191 時光荏苒]
自從有了兒女,槿玺就覺得這日子過起來啊,就像飛梭般迅速。一晃眼,距她來到大清就快二十年了。
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十五,槿玺誕下了次女蘭月。
這個在去年萬壽節上診出的女兒,從娘胎開始就備受長輩眷寵。從診出有孕開始,接連不斷的賞賜,從宮裏各個長輩處運至雍郡王府。
雖然出生時得知槿玺這胎懷的是女兒,而非兒子,但從萬壽節開始至誕下蘭月的這一年裏,大清國運康順,經年幾無戰事,周邊幾個小國也相繼入京向大清帝王朝拜、進貢,于是,康熙對蘭月的出生很是高興,得知出生在正月十五的吉時,當即賜名”月”字。
連帶着雍郡王府這次的洗三和滿月宴,也不得不隆重對待。沒辦法,人家賓客的賀禮早幾天都已送達府邸了。胤禛和槿玺夫妻倆原本只想宴請親朋好友聚聚的念頭,不得不臨時取消,最後,預備的五桌滿月酒席,在滿月前一日擴至了二十六桌。
還不在這裏,真正的是,臨開席,老康穿着常服、搖着龍骨扇也笑眯眯地出席了……
槿玺訝然之餘,和胤禛着實緊張了一陣。直至将微服出宮的老康安然送回紫禁城才放心。
熱鬧非凡的滿月宴吃到未時才散席。
送走最後一撥前來賀喜的同僚,胤禛回到應惜閣,見槿玺正給滿月的小蘭月喂奶,遂摒退一旁伺候的喜梅喜菊,蹲到槿玺身前。含笑凝望了一會兒,也湊下了腦袋。擠到了槿玺和小蘭月之間……
“胤禛!”槿玺哭笑不得地推推他,哪有爹爹和女兒搶奶喝的……
“我也餓……”胤禛可憐兮兮地回睨了槿玺一眼,從她進入孕期後期開始,到今日,都快三個月沒“吃”飽了呢。
“好啦,月兒已經睡着了,幫我放到搖床上……”瞥見胤禛盯着女兒好似有些不悅的表情,槿玺好笑地補充了一句:“瓊斯醫生說……”
“她說什麽?”胤禛眨着眼狀似渴望地看向她。難得可愛的表情讓槿玺不由得“噗嗤”輕笑。
“敢吊爺的胃口,該打!”胤禛故作嚴肅地做出要打槿玺翹臀的姿勢。讓槿玺不得不舉手投降:“好了啦,我說我說……瓊斯說。只要別太放縱,今夜就可以了……”說話的是她,臉紅的也是她。
誰讓瓊斯醫生是仁和醫館唯一的女西醫呢。
知道自己一出月子,胤禛這家夥必定饒不了自己,只得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可這種問題,她自然不好意思向古板又保守的劉太醫咨詢,免得他老人家一時無法承受她的直言,當場暈厥在她面前……于是。最好的咨詢對象就成了仁和醫館兩年前新聘的女西醫:佩克.瓊斯。
三十五歲。帶着一個私生女的佩克.瓊斯,跟随洛克的“紀念號”,來到了大清。成為仁和醫館第一任女西醫,也是第一任正兒八經的婦産科西醫。
自從槿玺在去年的萬壽節上,因受不了魚肉腥膻味而大吐不止,被劉太醫當場診出懷了第三胎皇家子嗣之後,胤禛就帶槿玺去了趟仁和醫館,介紹她認識了佩克.瓊斯。經過幾次的接觸,開朗又風趣的瓊斯,和槿玺成了趣味相投的好友。瓊斯九歲的女兒,和同年的蘭夜也相處得極為融洽。
倒是才七歲的弘晖,因為去年就進了上書房學習,言談舉止間,比大他兩歲的蘭夜還要成熟。他們的互動,看在旁人眼裏,絕不像姐弟,反倒像兄妹。
只是,距弘晖八歲只剩一年了呢……
“想什麽呢?爺就在你跟前,還走神!”胤禛安置好喝奶喝到睡着的小蘭月,回頭看到小女人又陷入了沉思,不由得攬過她,張嘴就在她臉上啃了一口,當是小罰。
“呀!”槿玺失笑地想要跳開,卻被胤禛死死摟在懷裏,帶着胡頿的下巴硬是在她臉頰、頸窩裏摩娑個不停。
“呵呵……好癢……”槿玺嬌笑連連,反手摸了摸胤禛的下巴,笑睨了他一眼,“幾日沒修臉刮頭了?就等着我出月子是不是?”她可不信蘇培盛會忘記。十之是他不肯讓蘇培盛伺候。
“嗯……”胤禛埋在她胸前,将啃咬的對象從兩頰轉移到了她那對傲然挺立的雪峰。
“胤禛……”她不由嬌哦輕吟。快三個月了呢,不止他想,她也好想他……
雖然還沒入夜,可……管它的呢……橫豎是自己府邸、自己卧房,難不成夫妻恩愛還要經由日月同意不成?
闊別已久的悸動席卷而至,兩人迅速幫彼此褪去衣衫鞋襪,從圓桌旁一路唇舌交纏地輾轉到拔步床上……
等槿玺從饑餓中清醒時,已經夜深至子時了。小蘭月已經被奶娘抱去了西廂房。
滿月一過,幾個孩子就沒那麽好命了。夜裏,槿玺的再漲,也是胤禛幫她吮吸通絡的,他絕不允許幾個孩子占去槿玺太多的時間。白天他要上朝辦差,管不了那麽多,晚上時間自然都是他的,丁點也不許孩子們來分享。
當蘭夜和弘晖相繼滿六歲,就分別搬去了“福盈閣”、“福惜閣”,從此各居一院,只在請安時來應惜閣。其餘時間,蘭夜要學規矩,弘晖要入宮學習,年紀雖小,事務也不少。
槿玺心疼歸心疼,卻也毫無辦法。畢竟是在大清,又是雍郡王的兒女,該學的、該懂的,不能有絲毫疏漏。只在選教養嬷嬷時,盡量幫蘭夜選得寬和、敦實些,免得女兒受委屈。
蘭夜的性子一點都不像她,也不像胤禛。遇事只會藏在心裏,不會拿下人撒氣,也不會向爹娘撒嬌,這樣的脾性,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女兒自己。
槿玺無奈之餘,只能讓绛蕊多照顧着“福盈閣”點。話說,绛蕊于兩年前嫁給祈四後,就升為了雍郡王府的主事嬷嬷,原先任主事嬷嬷一職的邢嬷嬷,則因年歲漸大,被槿玺調到了應惜閣,專門幫她打理近身瑣事,相對輕松些,例錢卻是分毫不少的。她是真心将邢嬷嬷當長輩看待,反觀邢嬷嬷也一樣,但凡任何事,都盡可能地親力親為,幫槿玺做好一線防護。
至于喜竹,一如她此前猜臆的那般,去年年初嫁與虎一後,就随虎一南下駐守滇南玉石礦去了,喜聞年前就已添得一子。故而,槿玺生産前,特地去了趟惜玉閣,将備好的厚禮讓入京送鑽的玉石隊帶回滇南,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為此,她還被胤禛唠叨了幾句,說她太惦記那些已經出嫁的丫鬟,即使大着肚子也不忘東奔西跑……可是,既是自己手下出去的,能不讓她惦記嘛!
槿玺披了件棉袍起身,走到窗前,倚着窗欄欣賞起懸在半空中的圓月。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二月十六的圓月确實分外亮眼。
“醒來了也不叫人伺候你用膳,肚子不餓嗎?”專注地對月沉思間,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随之,是一具溫暖的胸膛,将她攬入了懷裏。
槿玺笑着回望他,“哪裏不餓,只是忽然發覺今兒的月亮真的好圓,索性就先看會兒咯。”
胤禛捏捏她的鼻尖,輕笑着眨了眨眼,有絲調皮地說道:“幸好小月兒是出生在滿月日,若是出生在月初或是月末,豈不要叫蘭芽了?”
蘭芽?藍牙?噢……會過意來的槿玺也忍不住掩嘴偷笑,末了,捶了胤禛好幾拳,嬌嗔道:“也就你這阿瑪總是拿幾個孩子打趣!”
“這不也是親子互動的一種嗎?!”胤禛邊笑說着邊攬着槿玺走到了圓桌旁,揚聲吩咐了聲:“擺膳”,守在外間的喜梅喜菊就輕手輕腳地進來伺候了。
“今年南巡……”槿玺喝了幾口魚湯,斟酌了再三正欲開口,卻被胤禛忽而綻放的笑顏愣住了,“吓,做什麽笑得這麽明媚……”害得她心頭如小鹿狂跳。
“呵……我知你舍不得我,放心,皇阿瑪特地準我三月上旬再啓程南下,直接去揚州和銮駕彙合。那時,你雙月子也過了,爺也安心不少……”胤禛伸手替槿玺捋了捋掉落耳際的秀發,低笑着解釋道。
槿玺一聽,頓時兩頰通紅。他,這是還記着她生産前的抱怨之辭呢。
當時因為底擋不住陣痛的來襲,她對他說了一大堆的胡言亂語。有怨他馬上要丢下剛生完孩子的她,随駕南巡的……有說他若是就這麽丢下她不管,下回就甭想再讓她生孩子之類的……甚至,她隐約還記得,她揪着他的衣領,罵他不知節制、不做避孕的……
噢……老天,饒了她吧!她當時究竟是哪裏來的勇氣,膽敢揪着他的衣領朝他嘶吼叫嚣……
事後,因為耗了她足足一整日才生下小蘭月,導致産後脫力昏睡。之後幾日,又要洗三,又要準備滿月,胤禛裏裏外外也忙得緊,并沒和她提及此事,她也樂得當只失憶的鴕鳥。孰料,此事竟然還驚動了老康……這下,她真的丢臉丢大發了啊……
[正文 192八貝勒的私生子上]
三月來臨時,褀玺給胤禛拾掇好了準備南下的行囊。還特地找随行的蘇培盛叮囑了一番。
初九這日,因為次日胤禛就要啓程南下,褀玺特地下廚做了一桌極為經典的港式佳肴,還讓喜梅取來了一壇梅花釀,當是給他踐行。
一直等到酉時,才盼來他的身影。
然而,當褀玺看到眼前一臉無奈的男人,手裏還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呼呼酣睡的小嬰兒,又聽他解釋了一句:“八弟的孩子……皇阿瑪賜的名,叫弘時,如今要在咱家暫住一陣子……”時,她徹底無語了。
倒不是因為這孩子的名字。事實上,褀玺對歷史上雍正帝的子嗣後代,只記得兩個,一個是風流倜傥、早被連續劇演爛了的乾隆皇帝,另一個就是喜歡大辦喪事的抽風王爺弘晝了。
至于雍正帝其他的子嗣,早殇的也好、賜死的也罷……也就聽她老娘方宜梅在看康、雍、乾系列劇時看到興起,偶爾和她老爹方樹志唠上幾句,至于對那些歷史劇素來興致缺缺的她,哪裏還記得那麽多啊……
褀玺無語的是,為何八阿哥的孩子要他們來養啊……這兩人明明不是不對盤的嗎?這也太詭異了……
胤禛自然沒錯過褀玺狐疑又無語的神情,遂揮揮手,摒退旁人,并讓小蘭月的奶娘嬷嬷将弘時抱下去喂奶後,這才攬着褀玺坐在沙發上細細解釋起來。
原來,今日午膳後,胤禛去房山找蕭馭談“悅兮”拓展的事,回來途中遇上一臉失魂落魄的胤禩,下馬寒暄,方知胤禩這是在刻意等他呢,手裏抱着的孩子正是他剛滿月的兒子,生母因産後出血不止,沒來得及看兒子一眼就撒手西歸了。
因為八福晉的善妒。這個孩子的生母是胤禩唯一放在心上、偷養在別莊的女子,兩年前,他跟随康熙南巡時認識了柔情似水的南方女子,回京後。相思不斷,遂遣人去江南将她找了來,瞞着八福晉和她在偏靜的房山安了個小家,一個月前誕下兩人甜蜜的結晶,喜得貴子的胤禩自是開心不已。
然而,孩子的生母因難産過世又讓胤禩頹喪了多時,直至十日前。別莊的管家禀報說,接連找來的三個奶娘嬷嬷不是暴病身亡,就是無故失蹤,就連小阿哥也差點被悶死于棉被裏,胤禩這才恍然回魂。
他不惜代價,暗地裏托名揚江湖的情報組織探查,終于發現,一切的源頭竟然出在他自己的府邸。八福晉郭絡羅氏……
胤禩擰着袖中那封早上方才收到的密函,又恨又怕。他今日方才得知,從他成親到現在這四五年間。他那個嚣張跋扈的福晉,竟然用盡了一切的心機和手段,對他那幾個妾室格格,不是下藥導致她們不孕不育,就是讓她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胎死腹中、或是誕下早夭……
“四哥,弟弟知道,咱們這麽多兄弟裏,只有您,後宅是安順和樂、和四嫂真心恩愛的。弟弟我不求別的,只求您能暫時幫我将養時兒一陣子,只要弟弟尋到信得過的嬷嬷,就将時兒帶回來。”胤禩痛哭涕零地跪在胤禛跟前,抱着剛滿月的弘時,就差沒以頭磕地地拜托胤禛……
“皇阿瑪得知弟弟喜得貴子。特賜名弘時,取’光明可待’之意,卻不想……”胤禩說到這裏,語帶哽咽,無法繼續往下說。
胤禛見狀,輕嘆了聲:“四哥暫代你撫養弘時,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你身為堂堂八貝勒,竟被一介女流逼迫至此……”
“弟弟如今也已明了真相,只是,郭絡羅氏乃安親王之外孫女……又是皇阿瑪指的婚……何況,弟弟所知的這些事,尚無人證物證可以輔佐,若是鬧到皇阿瑪處,想和她休離,也不見得能成,故而,弟弟只想先把弘時安頓好,再從長計議……”
胤禛無奈地看看胤禩,以及他手上這個呼呼酣睡的小子,弘時……弘時……不就是歷史上雍正帝的第三子嗎?如今怎麽就成了胤禩的私生子?這下,饒是心思缜密的胤禛也着實頭大了……
“然後,明明是八貝勒的兒子,就成了你的私生子?”聽到這裏,褀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插嘴問道。
胤禛瞥了褀玺一眼,語帶委屈:“他可不是爺的私生子,是爺的侄子。既然皇阿瑪都賜了名,日後,玉牒上也不會沒他的名字。我想,等皇阿瑪南巡回來,八弟應該也已辦妥這件事了吧。”就是找到信得過的奶娘嬷嬷,将小弘時帶離雍郡王府邸。
然而,剛等胤禛離京趕赴揚州、接應銮駕返京,京城裏就流傳出了一則關于雍郡王有了個私生子的八卦新聞。
放心不下女兒的敏容,遞帖子來雍郡王府探望了。
聽敏容又是旁擊側敲,又是安慰勸導地對她轉述了如今京城裏,特別是皇家貴族圈裏廣為流傳的這則八卦流言後,褀玺很想對敏容解釋說:”其實弘時和胤禛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就別這麽罵自己女婿了”,可一想到這事還與八貝勒府有關,一解釋難免将八貝勒的辛秘之事揭露出來,褀玺就收了口。
況且,她想,既然連老康都知道了,甚至連弘時這個名兒都是老康取的,不怕皇家不認帳,等老康南巡返京,相信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于是,她只好幹笑着聽敏容不厭其煩地開導勸解,生怕自己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似的……
接下來幾日,無論是大福晉、三福晉,還是一臉看好戲的太子妃,打着拜訪的旗幟,實則前來打探有關流言的真假性,褀玺一律四兩撥千斤地推說“不知道”。
除了坐月子時,她不得不讓幾個妯娌入應惜閣探望她,其餘時候,除了敏容,其他無論誰來,她都一律在南昊園接待。故而,即使幾個妯娌有心想刺探真相,也不得法。
送走前來“關心”、“安慰”她的太子妃,褀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信步往北褀園走去。
見晌午的陽光明媚馨暖,索性就放慢了步子,在南昊園和中晴園之間的花園裏徜徉了片刻,選了幾支盛放的牡丹,打算插到主屋書房的花瓶裏去,這才一掃而空接待太子妃帶來的衰氣,心情舒暢地穿過中晴園的九曲連橋,往北褀園走去。
尚未踏入北褀園的院門,就見前院的丫鬟急匆匆地跑來叫住了自己:“福晉……八福晉來了,說是來探望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