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記憶回溯中
維克多僵着身子, 摟着她腰的手都緊張得發僵了。他因為太驚訝緊張, 沒有說話,在外人看起來是一副高冷淡漠的模樣。
但是喬以笙好像看穿了他,并沒有和他身後的幾個男人一樣,露出害怕的神色, 反而有點得寸進尺地将手放在他的胸口, 彎起那誘人的紅唇,附在他耳邊道:“晚上, 我有幸邀請你一起玩嗎?”
維克多仍是沒說話,不置可否, 長睫微斂,望着投懷送抱的美人。
美人往他手上塞了一張紙,紙上寫着電話號碼和房間號, 狹長妩媚的狐貍眼彎了彎,便又轉身走了。
維克多望着那搖曳窈窕的身姿重新投入了舞池, 心裏波瀾翻湧, 他将紙條收下轉身離去。
那是一個十分危險迷人的女人,維克多心裏很清楚,但不妨礙他被蠱惑着走向那間酒店房間。
那時候的喬以笙着實是年少輕狂,随性又膽子大,看上一個男人,就給他塞了紙條, 邀請心動的男人春風一度。
她并不在乎第一次第二次還是什麽, 她只在乎和她睡的男人她喜不喜歡,好看不好看, 身材好不好。以及能不能行。
他們能夠遇見三次, 說明緣分到了, 喬以笙确實也被他吸引了,她便沒管其他。旅行路上能有一段豔遇,着實是美妙的體驗。
維克多敲響了房門,剛洗完澡,穿着浴袍的女人打開房門看見他之後,臉上浮上了薄紅。
那是喬以笙的第一次,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她甚至有過後悔。但當她打開門看見維克多那瞬間,後悔的情緒又迅速褪去。
她把維克多拉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進裏面,她便将維克多摁在門板上,吻了他的嘴唇一下,面上娴熟,游刃有餘,實則心裏:這就是親吻的感覺!他的嘴唇好軟好香!
“竹生。”維克多的嗓音變得有些熱啞,低聲地喊了她一聲。
“嗯。”喬以笙應了一聲,抱着他的脖頸,仰着帶着誘人紅霞的臉蛋望着他,淺棕色的眼睛純粹漂亮,狹長的眼尾微翹,帶着勾子勾住男人的心扉。
“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喬以笙見他一動不動,不由得疑惑問道。
“知道。”
Advertisement
“那你——”
男人已經吻了過來,毫無章法,帶着一種橫沖直撞的兇猛。男人把她抱了起來,往裏面走去。
那天晚上,她才知道維克多也是第一次,然而他開頭雖然青澀稚嫩,但他帶着一種男人渾然天成的野獸般的直覺和沖動,把初次的喬以笙差點搞死。
而且維克多學得很快,長夜漫漫,他已經無師自通,讓喬以笙卻學會了哭着求饒。
第二天醒來後,喬以笙揉了揉腰,又開始後悔了。維克多似乎睡得很好,還沒醒,下意識地把懷裏的人抱緊。
貼得太近了,乃至于喬以笙察覺到他的變化,身子微微一僵。
她扭頭看過去,睡着的維克多沉靜溫柔,濃長的睫毛乖巧地垂着,之前萦繞在眉宇間的憂郁已經不見,多了點恬靜。
男人太過好看,讓喬以笙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摸了沒幾秒,維克多就掀開了眼皮,淺灰色的眸子靜靜盯着人的時候,自帶一種清冷疏離,喬以笙心尖一顫,沒有被冷冷的灰眸吓到,反倒叛逆心起,挑釁地捏了捏他的臉。
維克多的眼睫顫了顫,眸光側開,臉頰和耳根都染上了薄紅,喬以笙驚奇地發現,他竟然害羞了。
喬以笙更是興味盎然,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後他的臉色更紅了。
羞澀的維克多狠狠地撩動喬以笙的心弦,讓她忽視了男人越來越明顯的變化,直至天旋地轉,急促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邊……
喬以笙和豔遇的男人好生厮混了三天後,她又提出要走了。
這次她告訴了維克多她要去哪裏,而維克多只是靜靜地望着她,眼神深邃沉默,他這次也沒有發出挽留的聲音。
他們兩個很默契,都把對方當做異國旅行中的一段美好回憶,一個說散就能散,沒有過多糾纏,相處愉快舒服的短暫玩伴。
“我走了。”喬以笙拉着行李箱說。
她其實有點不舍,但她覺得沒必要表現出來,給彼此平添一些沒必要的牽挂和糾結。
維克多最後又擁吻了她許久,才放她走。
但喬以笙沒想到的是,一周後,她又和維克多遇上了。
彼時,正是喬以笙登上一艘環球豪華郵輪的第二天晚上,她坐在歌劇院裏,欣賞着臺上演員們的傾情表演,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她并沒有對旁人太在意。
一個小時後,歌劇結束謝幕,她微微伸了個懶腰,正準備離開,視線随意往旁邊一瞥,起來的動作頓住了。
“維克多?”喬以笙驚訝喊道。
男人轉頭望向她,唇角彎起,道:“好巧。我沒想到你這麽晚才發現我。”
喬以笙笑了,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不叫我一聲呢?”
“我也是來旅游的。”維克多抿了抿嘴唇,笑得有點腼腆,“我也沒想到能在這碰到你。剛才是看你看得認真,才沒叫你。”
“要一起去吃宵夜嗎?”喬以笙彎起眼睛,發出邀請道。
“好。”
這是他們的第四次巧遇,喬以笙覺得他們是有着奇妙的緣分,于是便試着向維克多發出邀請。
“你想跟我度過一段美好的旅行嗎?”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正坐在維克多房間裏的陽臺,他們坐在桌子旁邊,品着紅酒,一起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
維克多轉頭望向她,他望着她那雙明亮純澈的眼睛,被那一泓溫柔水給溺了進去,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喬以笙和他對望,突然覺得熱了起來,她舔了舔嘴唇,站起來,跨、坐到維克多的腿上。
她捏起他的下巴,狐貍眼彎起,帶着媚色的眼尾勾起,她深深望着他,大膽地撩撥引誘那片神秘清冷的月光,紅唇輕吐出蠱惑的聲音:“如果想,就吻我。”
細腰驟然被長臂收緊,維克多的眼睛沉了沉,隐隐藏着灼人的火焰,一不留神就會把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給燒得滾燙熾烈。
他們在陽臺上熱烈地親吻了起來,像是在長着幹草的草原上落下了一把火,不過瞬間,熊火烈烈,衣服便被燒了個幹淨。
他們迫不及待,甚至來不及進房裏,不過好在陽臺四邊并不通其他的陽臺,唯一開放的是外面布着燦爛星漢的夜空,以及廣闊無垠的大海。
星星害羞得不敢看,忽閃忽閃,海水波濤起湧,沖擊着郵輪船體,水聲清脆破成一朵朵浪花。
喬以笙從小就被家裏人管得頗有點規束,說她是被養在溫室裏的玫瑰一點都不為過。然而這枝向往着自由和浪漫的藝術玫瑰,一旦走出了溫室,身上仿佛就冒出了璀璨放蕩的野火,不僅把自己燒得烈烈,也把旁人引誘到她的王國,同她一起堕落翻滾,至死方休。
“維克多嗯……你真棒,進步好快~”
喬以笙死死擁抱着她選中的男人,食髓知味地一遍遍把他品嘗,誇獎他,親吻他,鼓勵他,直到他臉紅紅,眼底也發紅地将蠱惑人的妖、精話不成句,破碎流淚。
男人在這個豪華特等艙裏的每個角落,将其裏裏外外完全侵占。
第四次相遇後,喬以笙才知道維克多原來是華國和E國混血,也會說華語,且華國名叫宋忱書。
“宋忱書,這個名字怪好聽的。”喬以笙腦袋靠着他的胸口,側頭看他,“是一個很文雅沉靜的名字。你媽媽真會給你取名字。”
宋忱書笑了笑,說:“那你呢?”
“我……”喬以笙眼尾輕挑,不知道怎麽想的,也給自己凹了個混血的身份,說,“我是華國和R國的混血,華國名叫喬以笙,R國名叫——”
她抿了抿唇,笑說:“叫井上竹生。”
“以笙,竹生。”宋忱書念了好幾遍,用手指緩緩地梳着她的發根,溫熱的觸感在喬以笙的頭皮上按着,像是輸入了絲絲電流,讓她有點戰栗、發麻、口渴。
她轉了個身,半個身子趴在宋忱書的身上,說:“你回過華國嗎?”
“去過的。”宋忱書垂着眼睫認真道。
“你知道華國有多大嗎?”
“很大。”
喬以笙笑嘻嘻地逗他,說:“大到如果兩個人一旦失散,就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宋忱書微怔,眼睫輕顫了一下。
“不過嘛,我和家裏人常住在R國,R國很小的,找個人也就翻幾天的功夫。”喬以笙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就純純喜歡看着他的臉,和他胡言亂語。
“你會去找我嗎?”喬以笙說完,笑容突然僵了僵,她覺得這話已經有點過了,他們只不過是旅程上臨時搭的伴,等旅程結束了,兩人分開後,人生便沒有交集了。
所以她就沒等宋忱書回答,又笑說:“我随便問問的。別放在心上。”
在郵輪上觀光游玩了十天,他們便下了船。
他們後來去了很多地方,擁有了許多共同的美好回憶。
雪皚皚白茫茫的雪山上,喬以笙抱着宋忱書在厚厚的雪上打滾,對着他又親又抱,還把雪團塞進他的衣服裏,跑開後哈哈大笑。
在靜谧美麗的深海,他們穿着潛水服,喬以笙眨着狡黠的眼睛,拉着宋忱書和在深海裏與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海生動植物跳舞。
飄過大片田野、山巒、河流的高高熱氣球上,喬以笙哼起了家鄉的小調,陽光落到她的身上,金紗描過她精致的臉蛋,将她藏在迷人璀璨的陽光裏,神秘又高貴,仿佛從東方踏着春風而來的神女。
宋忱書側臉望着她,将她的每一刻影像都牢牢刻在腦海裏,印在心裏。
喬以笙轉頭望向他,眉眼彎彎,明媚豔麗,如同烈火玫瑰般的張揚肆意,她突然逼近宋忱書,宋忱書眸光微閃,往後退。
直到逼到角落,宋忱書坐在圈椅上,喬以笙單膝跪在他的腿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金色光線将宋忱書深邃的眉眼斜斜分成兩半,一半暴露在陽光裏,熔金在他的淺灰眸裏金燦燦,溫暖明亮,一半隐藏在陰影處,淺灰色的眼睛清冷懾人。
一半燦爛陽光,一半冷霜月光。
喬以笙盯着他,捏起他的下颌,發現他又臉紅了,她心中蠢蠢欲動得厲害,她俯身下去,吻了吻他的眼睛,柔軟的唇瓣沿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貼了貼他的嘴唇。
“阿忱,你真好看。”
宋忱書的喉結滾了滾,落到喬以笙的眼裏,性、感、誘、惑,她彎起紅唇,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頸,低頭在他的喉結上舔了舔,只見那喉結滾動的頻率變高了。
“熱氣球,試過了沒?”喬以笙含笑的聲音總是這麽蠱人,帶着明晃晃的勾引,她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暧、昧、交融。
“阿忱,想不想在這要我?嗯?”喬以笙垂下纖長的睫毛,軟唇碾磨着他的唇,呼出的氣息是荔枝糖的甜味,“你想試試嗎?”
他們在高空中,擁抱親吻倒進了陽光裏,飛鳥帶着清脆的叫聲劃過天際,仿佛是給女人帶來了什麽極大的刺激,她揚起纖細脆弱的脖頸,眼尾落下愉悅的眼淚,她急息着,又忍不住笑,咬着男人的耳朵說着什麽,于是陽光和風便劇烈搖晃了起來。
清風劃過裸露的大片皮膚,帶來了片刻的清涼,但随即又被可怕的濕熱給掩蓋住,沉急的呼吸掩蓋了一切聲音,他們着迷地沉浸于不為人知的世界。
宋忱書總覺得他有一天會死在喬以笙身上,她好像是海妖,唱着歌引誘,便能輕易奪人魂魄。又好像是古老東方傳聞中的狐貍精或者山中豔鬼,不把路過的書生的精氣吸光決不罷休。
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危險,操控着他的所有情緒,他的語言,他的動作,他的感情和靈魂,但是他仍是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踏進了她的陷阱,淪陷于她,臣服于她,虔誠于她。
他想,這應該是愛,或者比愛要更深沉、更加讓人不可自拔。
那是一個寧靜美麗的小鎮,像是童話一般,有靈山秀水,有幹淨寬敞的林蔭大道,有充滿浪漫夢幻元素的牆畫,人不算很多,人人都安居樂業,祥和又幸福。
喬以笙在小山坡上架起了畫板,身邊的工具一應俱全,這個山坡不算高,但可以将整個小鎮的景色收歸于眼下,是個極好的寫生地點和視角。
不遠處的平地上,宋忱書坐在野餐布上拿着電腦在工作,神情認真冷肅,不像以往溫柔的樣子。
喬以笙不是第一次見他工作時的樣子了,但還是會覺得新奇有意思,宋忱書認真工作的時候也很性感,她看了一會兒,又轉回頭,繼續畫畫。
這麽一畫就到了落日的時候,天空的藍色漸漸變得深邃,晚風襲來,揚起喬以笙的長發,裙擺飄揚如蓮波。
喬以笙剛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回頭叫宋忱書,沒想到宋忱書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收好了,站在她身後。
她笑了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發出了一聲嬌氣拖長的懶調,聽得宋忱書心頭發癢。
“很累嗎?”宋忱書問。
“當然啦。”喬以笙甩了甩腿,抻抻手說,“坐了好幾個小時呢。”
“東西給我。”宋忱書伸手去幫她拿畫架和畫板,然後又說,“我背你下去。”
喬以笙愣了一下,笑眯眯地朝他走近兩步,說:“這麽體貼?”
“嗯。”
“你能行嗎?”喬以笙看着他拿了一堆東西,還說要背她,她感覺有點艱難。
宋忱書側了側眼眸,好像有點不大高興,眼風有點沉壓,他低聲道:“我一直都很行。”
喬以笙噗嗤笑出聲,嘿嘿笑,意有所指道:“我知道你行,你最行了。”
“嗯。”宋忱書喉頭微動。
喬以笙趴到宋忱書的背上,雙腿不安分地晃,開心道:“你真行。我重不重?”
“不重,很輕。”
“真的嗎?那你拿着的東西重不重?”
“都很輕。”
“你怎麽這麽厲害~”喬以笙誇贊道,“怪不得可以……咳。”
宋忱書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被喬以笙暗示,想到了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耳朵根通紅。
喬以笙瞧着他可愛的耳朵,湊唇過去親了親,眼見那耳朵更加熟紅,她又舔了舔,然後笑得放肆。
山林間都回蕩着喬以笙樂得不行的笑聲,宋忱書有些懊惱地垂了垂頭,他總是輕易被她撩撥到。
後來的幾天喬以笙仍要上山寫生,她就提出幹脆在山上露營算了。宋忱書自然是沒有意見。
晚上,喬以笙靠在宋忱書的肩頭仰頭看星星,天上深藍幕布閃閃爍爍,繁星漫天,華美璀璨。
“這裏真好,天空很幹淨。”喬以笙說。
“嗯。”宋忱書摟着她的肩,應道。
“如果在這裏養老多好啊,天氣也不錯。”喬以笙感嘆道,“不過……養老還是得回家裏比較舒服。”
“我還是更喜歡家裏。你呢?”喬以笙側頭,也只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線。
“嗯。”
“哎,你只會嗯嗎?”喬以笙坐直了起來,發現他的眉眼間似乎又染上了點憂郁和冷清,她微怔,然後說,“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幕天席地,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不知道。”
“那你得多學學華國的成語。”喬以笙露出小白牙笑道。
“嗯,我會好好學的。”宋忱書望着她,一臉認真道。
喬以笙盯了他半晌,笑吟吟道:“我發現我特別喜歡在你認真正經的時候,把你變得不正經。”
“為什麽?”
“就是喜歡啊~”喬以笙捧着他的臉,眼神認真了起來,又給他講故事,“華國古代有野、合的傳統,你想不想知道什麽叫野、合?”
宋忱書愣住,嘗試理解道:“是野百合嗎?”
喬以笙憋不住笑,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倒在了他懷裏,肩膀顫抖,半晌,她擡起頭來,吻了他的唇一下,說:“你這樣讓我有負罪感,讓我感覺我在調戲不谙世事的純真少年!”
作者有話說:
喬姐,不要懷疑,你就是在在調戲一個純情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