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2)
?”肖煜恒見莫錦年半晌都沒回應,都疑心電話是不是出故障了。
莫錦年努力平穩下呼吸,回答:“嗯。在聽。”
僅僅這一句,就惹怒了正專心致志讨她歡心的杜明晟。他都已經做出這麽暧昧的舉動了,她竟然還有心情聽別的男人的電話?
杜明晟拉開她連衣裙上的拉鎖,然後輕輕一扯,連衣裙便從她肩頭滑落,轉眼間她就以**姿态出現在他面前。他渾然不顧她的錯愕表情,徑自将她的黑色胸衣向上推高,俯下身用溫暖唇舌包裹住她如花蕾般的美好,并在上面輾轉流連。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突然抖了下。雖然已是深秋,但室內溫度适宜,她應該不是怕冷,而是終于對他的動作有所反應了。他薄薄的嘴角這才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他倒要看看她究竟還能撐多久才肯挂斷電話!
莫錦年也隐約察覺到杜明晟是成心想要看自己出糗,而她的身體一向又不争氣,多次都向他高明的技巧臣服。她現在就算表面再刻意裝作多麽平靜無瀾,身體的欲望卻像巨大的黑色漩渦,漸漸将她的理智吞噬。如果再不及時挂斷電話,她恐怕要在電話裏發出限制級聲音了。盡管肖煜恒只是她的相親對象之一,但她終究還想保留自己在他眼中的淑女形象。
最後,她幾乎是倉皇而逃地匆忙挂斷了電話。
而電話剛一挂斷,她就感覺身上一涼,剛才那個點燃她欲望之火的始作俑者已經迅速離開她的身體,十分優雅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甚至還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就好像剛剛他什麽都沒做過一樣。
看着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再看看那個一派悠閑姿态的英俊男人,莫錦年真是哭笑不得。這人分明是故意欺負她,趁她和別人講電話時故意挑弄她,而等她的激情被他調動起來之後,他又不來撲滅她的欲望之火,簡直是跟她對着來嘛!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莫錦年一邊将衣服重新穿上,一邊問旁邊那個氣定神閑的男人。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杜明晟全然一副無辜模樣。莫錦年簡直無語,他一向霸道強勢,怎麽最近竟開始裝傻賣萌了?“別裝了!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懂?你剛才是成心的吧?”莫錦年白他
一眼。杜明晟撇撇嘴道:“只是小小的懲罰。” 莫錦年知道他占有欲強,可是沒想到他占有欲強到她接異性的電話,他
都會吃醋的地步。“還懲罰?說得我好像做錯什麽事情一樣。” “你當然有錯。”杜明晟口氣堅定,瞥了她一眼,“我給你機會反省,
你好好回想下自己有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莫錦年心裏開始打鼓,對于今天相親的事情,她到底應該全部坦白還是
應該隐瞞呢?沉思幾秒之後,她還是決定和盤托出。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其實我今天晚上不只是跟大學閨蜜敘
舊,我主要是讓她陪我一起去相親了。”“相親?!”杜明晟激動得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其實,他在莫錦年離開酒店前往日盛酒樓時,特意向郝時铎借了輛車,
開車尾随她而去。跟蹤她并非窺視她的行蹤,只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擔心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迷路,會遇到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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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眼看着她走進日盛酒樓,再親眼看着她走向包廂,然後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的大廳随便點了幾樣菜,由于少了她的陪伴,他也食之無味。再後來,他終于看到她吃完飯走出來,可是和她一起出來的居然是個陌生男人!她明明跟他說去見大學室友,大學室友怎麽會是男人?!他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往大腦裏湧,他真恨不能立即上前拆穿她的謊言,他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他的欺騙!不過,最終他還是克制住沖動,打算回酒店再問她。畢竟,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或許是他誤會了她。
莫錦年仰頭看着杜明晟,只見他的眼中仿佛燃燒着兩團怒火。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便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冷冷地說:“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一年你是屬于我的,不管身體還是情感!看來你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一年時間還沒到,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去尋找我的接班人了?你就這麽不甘寂寞?”
他微微使了點力,她能感覺到肩胛骨被他捏得有些疼。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莫錦年想為自己辯解,可忽然發現自己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她能說,正因為她和他的感情見不得光,她的母親大人近來又逼婚太緊,她不得已才去相親的嗎?
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杜明晟更是滿肚子氣無處發洩,他用嘲諷的口吻說:“別以為你穿上名牌衣服就真的是公主!你要搞清楚,我給你買衣服是來參加工作的,不是讓你用來相親的。”
也不知怎的,莫錦年覺得自己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她也站起來,昂着頭看他,大聲說:“你以為我想去相親嗎?我也不想相親,我也不想穿這身衣服當所謂的公主!我更不想過這不自由的生活!可是生活是我自己能左右的嗎?我一邊要想着如何讨好你,過得如履薄冰;我一邊又要想着如何做個讓母親滿意的女兒。每個母親都希望女兒找個如意郎君,可是我能告訴她,我被一個男人甩了,然後我又跟這個男人的大舅子成了契約情人,我能這麽告訴她嗎?我不能!所以我只能聽從母親的建議去相親。你如果非要認為我有錯,我也無話可說,大不了協議提前結束好了。”
杜明晟臉上表情明顯一僵,握住莫錦年肩膀的手也松開幾分,他顯然未料到莫錦年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協議結束不結束由我說了算,最起碼現在是不可能結束的。”雖然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堅決,但是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莫錦年不想跟他多說,怕又引起争論,開始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杜明晟放開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門邊走去。才走幾步,他又轉過頭來叮囑一句:“晚上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我會
是這家酒店最好的客服。”“你不來找我,我反而覺得是最好的待遇。”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她能這麽回答他,已然說明她的情緒恢複得差不多了,他終于放下
心來。臨走之前,他終于還是輕聲跟她說了句“對不起”。其實,他對她産生誤會也在情理之中,他完全沒必要說抱歉的。不過,
他這句“對不起”瞬間讓莫錦年心中的所有怨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心因為這句“對不起”竟變得異常柔軟,當他快走到門邊時,她猛地跑過去,踮起腳尖,主動在他臉上吻了下,輕聲說:“晚安。”并且微笑着補充說,“這是晚安吻。”
杜明晟措手不及,完全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不過卻還是不知足地指指
自己的嘴唇:“親這裏才能算作吻吧?”“下次吧。”其實不吻他的唇,是因為她吃完晚飯還沒刷牙的緣故。杜明晟彎腰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下:“晚安。”
(4)
第二天一早,莫錦年是被溫暖燦爛的陽光喚醒的。睡前她忘記拉落地窗的窗簾,晃眼的光線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進房間,有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飛舞。
她披上一件外套,起身下床。來到陽臺前,将窗簾拉向兩邊,這下陽光愈加恣意地照射進來,幾乎灑滿整個房間。
她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世界,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飄浮着朵朵白雲,陽光把湖面映照得波光粼粼。湖邊的長椅上坐着一對年輕男女,看樣子像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兩人靜靜相擁,似乎在說着甜言蜜語。
靜谧晴朗的秋日素來就是浪漫的季節,最适合談情說愛。凝視着眼前的風景,想着杜明晟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莫錦年覺得她的心情就如同這清晨陽光一般明媚。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此刻,她唯願時光停留,她能在C市多待幾天,可以相對自由地和他在一起。
她突然開始設想,假如她和杜明晟不是以原先戲劇般的方式相識,而是像現在這樣,作為住在相鄰的套房的一對陌生男女相識,他們能否談一場自由的戀愛,而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
站在光線充足的陽臺上,莫錦年忽然覺得這麽好的陽臺空蕩蕩的,不利用起來委實有些可惜。如果這裏擺上兩張小藤椅,再放上一張白色圓形小桌子,可以一邊看風景,一邊曬太陽,還可以泡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手邊,邊沐浴着陽光邊和朋友談心。
其實這家酒店原先的裝修不算差,選用的材料也不錯,只是缺乏自己的特色,室內設計和絕大多數酒店并無二致,顯得線條僵硬生冷,沒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莫錦年覺得如果在細節上再下點功夫,保持簡約大方風格的同時再增加一點“家”的元素,會增添溫馨的感覺。想到這裏,她立即回到房間,拿出筆和原先的設計草稿,在上面繼續完善她的構思,并把剛才那個關于将陽臺好好利用起來的想法也畫了下來。
畫的時候,她的腦中不自覺地就想把杜明晟畫上去坐到一邊的藤椅上,而她坐在和他相對的藤椅上。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剪影很快出現在設計草稿上。
她畫得并不細致,只是畫了個大概,可是看着這樣一幅畫面,她卻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仿佛陽光也灑滿了她心裏每個角落。
莫錦年拿出手機,翻到杜明晟的電話,打算撥過去問他起床了沒,可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放下手機。
既然離得這麽近,何必浪費電話費呢,直接去隔壁敲他的門喊他起床不
就行了?說不定還能給他一個驚喜呢!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率先帶給她驚喜——準确一點說,是有驚無喜。她滿心歡喜地拿上設計草稿,心中有所期待,期待他看到她時驚喜的表情,期待他贊成她的想法,甚至期待他給她一個早安吻。
懷着這樣的期待,她打開房門,誰知門剛打開,她尚未來得及去敲杜明晟的房門,就只見一個女人正從杜明晟的房裏走出來,莫錦年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她打扮得跟明星一樣漂亮,站在門口,語笑嫣然地和屋裏的男人道別。
莫錦年終于想起來了,這個女人不就是杜明晟當衆宣布的女朋友楊思思嗎?只是,這個時間她怎麽會出現在杜明晟的房間?難道……昨天晚上楊思思和杜明晟同床共枕了?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只覺得如同有一盆涼水迎面潑來,原本溢滿陽光的心也瞬間一片陰霾。
“怎麽也不送送我?”楊思思的口氣裏帶點撒嬌的意味。“要怎麽送你?我又沒開車過來。”杜明晟低沉的聲音。“送我到酒店門口也可以啊,我自己打車過去。”“我穿成這樣能送你嗎?”杜明晟指指自己的睡袍。楊思思看他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不由得笑道:“我跟你說着玩的,
你繼續睡吧。別忘了晚上一起吃飯。”杜明晟有些不耐煩了:“知道。不就是上次借你扮演了一次女友嗎?用得着這麽斤斤計較,非惦記着讓我還人情?”“我就是這麽斤斤計較,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欠錢都好過欠人情,我看你這輩子是還不了了。”楊思思故意逗他。“你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小心別人說你耍大牌。”杜明晟說完就毫不客氣地關上房門。
由于仍隔了一段距離,兩人的對話莫錦年并沒有完全聽清楚,可是在她看來,杜明晟和楊思思俨然像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都要分別了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正歡。
莫錦年很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很想把眼前的畫面當做誤會一場,可是又沒有什麽更恰當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呢?何況杜明晟和楊思思兩人還是公衆面前的般配情侶,他們之間有什麽再出格的親密舉止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反倒是她,此刻像個跳梁小醜般可笑。和他維系着暗夜迷情,她卻還奢望他愛她,卻還奢望他只對她一人傾心相待。
她悄然退回去,關上門,蹲下來,無助地靠在門上。她說不清心裏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有失望,有不甘,也有嫉妒。她并非初經情事的人,知道嫉妒的情緒意味着什麽。嫉妒很多時候是和愛并存的。因為愛一個人,才會嫉妒那個和他走得近的人。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在日益相處的過程中,在她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居然漸漸愛上了他。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僅僅用一紙為期一年的契約協議維系着,這種關系幾乎脆弱得薄如蟬翼。這樣的一筆交易,原先看起來她很劃算,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其實,在這場交易中,誰先愛了,誰就是輸的一方。
只是,她從來不肯輕易認輸罷了。
白天郝時铎領着杜明晟和莫錦年将酒店頗具代表性的套房、客房都參觀了一遍,之後莫錦年又把設計草稿略做調整再拿給杜明晟過目。她的大多數設計思路他還是表示認同的,尤其是把陽臺打造成小小陽光房的構思,既不顯得陽臺空曠,又能增加幾分溫馨惬意的家居感。
當然,他也并非一味贊成她的所有想法,對于她某些過于浪漫又難以實現的想法,他還是毫不留情地推翻了,覺得那樣做華而不實,不僅花費大還有可能招致有些房客的反感。
這還是莫錦年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和他一起談工作,原來他認真工作起來
的樣子還蠻有味道的。他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和她讨論工作,耐心地陳述自己贊同或否認她某個方案的理由。莫錦年的視線鎖在他身上,她忽然發現,工作時的杜明晟竟然這麽有魅力,和平常那個略帶點邪佞氣質的富家子形象簡直大相徑庭。或許,因為她已經愛上他,所以才會覺得他渾身似乎都散發着吸引她的光芒?
忙碌了一天,莫錦年打算在酒店餐廳随便吃點晚飯就回房間休息,孰料卻被杜明晟拉到酒店的VIP包廂,并聲稱這一餐她非去不可。可是當莫錦年看到包廂裏的楊思思時,表情霎時微微一怔,心裏居然有赴鴻門宴的感覺。莫錦年猶自發愣,楊思思主動起身,笑容燦爛地朝她伸手說:“你應該是莫錦年吧?久仰大名。”莫錦年一邊和她握手,一邊覺得好笑,她怎麽感覺楊思思搶了她的臺詞?楊思思是明星,很顯然名氣比自己大多了。“杜明晟,關于我,你要怎麽向她介紹?”楊思思看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杜明晟。直呼杜明晟其名的人不多,一般人都尊稱他一聲“杜總”,可見楊思思跟他關系确實不一般。杜明晟微啓薄唇,正打算說些什麽,莫錦年卻搶先說:“其實不用他介紹的,你不是杜總的女朋友楊思思嗎?”這下楊思思笑了:“你說對了一半,只是,我是杜明晟很早以前的女朋友,我們只談過一個月戀愛。”
“嗯,我被她甩了,她是唯一一個敢把我甩掉的女人。”杜明晟面色平靜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夠重視,我受不了你的态度,才提出分手的。其實,是你先放棄了我,我才選擇放棄你。”是啊,當初上大學時被男生們衆
星捧月般對待的公主楊思思偏偏選了杜明晟做男友,也不知是不是她主動表白,他不好意思拒絕的緣故,兩人不痛不癢地交往了一個月,楊思思覺得無趣,于是提出了分手。
聽完他們的對話,莫錦年仍舊心存疑惑:既然楊思思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為何杜明晟會在新聞發布會上當衆宣布她是他的現任女友呢?難道只是為了刻意掩蓋什麽……這麽一想,她好像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原來杜明晟為了刻意隐瞞她出入他公寓的事實,才想到讓楊思思冒充他的女友轉移媒體的視線。只是,莫錦年還是想不通:明明是杜明晟和舊戀人楊思思久別重逢再敘
舊情的時刻,杜明晟卻非要她出席,究竟出自何意。
“咦,你的耳釘呢?”楊思思突然想起什麽,盯着莫錦年的耳朵問。今天為了方便工作,莫錦年把長發高高绾起,因此小巧的耳朵完**了出來。
“什麽耳釘?”莫錦年下意識地問。“就是上次杜明晟讓我陪他一起為你挑選的鑽石耳釘啊!”楊思思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看向杜明晟,問,“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送出去吧?”
莫錦年微微一愣,那天她在商場撞見杜明晟和楊思思,居然是楊思思陪他幫她買耳釘,而不是杜明晟陪楊思思逛商場?她完全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枉她那天還為此事傷心難過。
“早送出去了,就是人家不稀罕。”杜明晟故做委屈狀。
楊思思開懷大笑,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哈哈,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杜明晟同學,你被拒絕了?”說完又轉向莫錦年,對她豎起大拇指,“你做得好!就該挫挫他的銳氣。”
莫錦年尴尬地笑笑,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思思,都說吃人的嘴短,你能不能看在我請你吃飯的分上,幫我在錦年面前美言幾句?”杜明晟打算讓楊思思發揮愛情軍師的作用。“你急什麽?”楊思思嗔他一句。
其實楊思思早就想會會莫錦年了,畢竟能把杜明晟拿下的女人不多見。初次見到莫錦年,饒是作為女人也不可否認,她身上有一種安靜的宛如蓮花般的氣質,她長得清新自然,話并不多,微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淺淺梨渦綻放,看起來分外動人。
“錦年,雖然欲揚先抑通常是男人的克星,但你也要适可而止。畢竟明晟這次對你是認真的,不然他也不會請我在發布會上做擋箭牌,扮演他的女朋友了。用他的話說,我反正一直在娛樂圈的大染缸裏浸泡着,多一個緋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你不同,你喜歡過安靜的不被打擾的生活,所以應該保護你遠離大衆視線。老實說,要是我早就被他感動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楊思思一直不理解為何杜明晟說他看上的女人好像并不待見他。她只見過杜明晟不待見女人,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不待見杜明晟的。
莫錦年徹底愣住了,只覺得仿佛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被瞬間擊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他在發布會上宣布他和楊思思的戀人關系并非不在乎她,不愛
她;事實正好相反,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在乎她。正因為在乎她,所以才想要保護她,保護她不受傷害,保護她遠離紛擾缭亂的大衆視線。莫錦年不禁擡眼看向杜明晟,而他的目光也剛好射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無聲地交織。“你用不着太感動,”他微微揚起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真
的感動倒不如用實際行動表示。”言語之間帶點暧昧的意味。一句話頓時讓莫錦年紅了臉頰,是他說得太露骨還是她想象力太豐富?一旁的楊思思故意咳嗽兩聲,故作不滿道:“杜明晟,當着舊情人的
面,不要這麽肆無忌憚地向新歡示愛好嗎?請我吃飯要表現出誠意,今天我可要挑最貴的點。”說着,她便拿起桌上的菜單。
“你随便點,趁我心情好。”杜明晟一邊回應,一邊表情愉悅地看着莫錦年,他們都在一起這麽久了,可是她還是動不動就臉紅,就好像嬌羞的新娘。新娘?他居然會想到這個詞,這點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或許是因為父母婚姻不幸福的緣故,他總是對一段感情能否走到終點持懷疑态度,也從來都沒有想過結婚,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可以談無數次戀愛,就是無法結婚。難道,遇見莫錦年,就意味着他終于遇到了戀愛終結者?
楊思思這次出現在C市是因為劇組要在這裏取景,而她恰巧住在這家酒店。其實這頓晚餐雖然名義上是她讓杜明晟請客,實際上是她想見見莫錦年,因為一直對她感到好奇。現在總算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她覺得自己再待在包廂就跟電燈泡無異了,于是才吃到五分飽,就稱要和編劇探讨劇本,率先離開了。
待楊思思走後,莫錦年終于可以向杜明晟提出疑問:“楊思思說那副耳釘是她陪你一起買的,可是我那天怎麽會在商場三樓女裝收銀臺看到你和她?如果只是買耳釘不應該是在一樓收銀臺結賬嗎?”
“你懷疑今天她又是我請來陪我演戲的?”杜明晟微挑眉頭。
“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楊思思本來就是演員嘛。”感動歸感動,但還是要保持理性思維的。
杜明晟明白今天她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索性耐下性子解釋:“那天發布會結束後,我請楊思思吃飯作為感謝,後來想到要給你買副耳釘,便讓她幫我參考意見,她主動提出陪我去商場選。選完耳釘,她想順便給自己買身衣服,于是我就陪她去三樓,本來那件衣服她是要自己結賬的,但我還是刷了我的卡。畢竟人家又扮演我的女朋友,又幫你挑選耳釘,我送她一件衣服,算是還她人情,也不為過吧?”
“就這樣啊?”看他說得輕描淡寫,又合情合理,她卻有些不甘心,畢竟那天的她因為這場誤會還挺郁悶的。
“就這樣。”他點頭。
“那我那天豈不是白生氣了?”莫錦年說完幽幽地嘆口氣。
“下次遇到什麽事情問清楚再生氣,否則你氣壞身體心疼的人可是
我。”莫錦年微微心動,怎麽覺得他剛才那句話像是動人情話呢?“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你現在問個夠,這樣待會兒回酒店,我們就可以省點說話的力氣做別的了。”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表情似乎暧昧不明。
“你在想什麽呢?”莫錦年白他一眼。“想你。”他漆黑狹長的眼睛就那樣深深望着她,仿佛一泓秋水。這男人仿佛天生就會說情話,三言兩語總能戳中女人的軟肋。
“是真的,想你了。”他重複道,表情一本正經,目光深情迷人。只是昨晚沒在一起睡而已,有必要這麽誇張嗎?不過,為何莫錦年覺得自己也很想他呢?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已經有好久沒有歡愛了。原來,不僅是心靈會感到孤單,身體也會感到孤單,許久沒有歡愛,竟然會想念彼此的身體。
(5)
飯後兩人一起回酒店房間,走到門口,杜明晟随意問了句:“要不要到我房間喝杯紅酒?”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
可是莫錦年卻臨陣逃脫了,她得給自己一點獨立空間好好想想,想一想她和杜明晟目前的感情現狀,想一想楊思思和她,到底哪個才是杜明晟的女主角。
就連洗澡的時候,莫錦年的思緒也一秒鐘都沒有停止過。她和杜明晟之間發生的一切場景像電影蒙太奇一樣,一幕幕在眼前重現——她在酒店的走廊裏撞上他被他暧昧地摟在胸前;她喝醉酒被他帶回家和他一夜狂歡;他在車上蠻橫地扯開她的衣服只為确認她是他的***對象;他提出那個看似對她劃算的交易,她初次赴約時他精心設置得像是浪漫的燭光晚餐;她出入他公寓的照片被媒體公布,他對她說“凡事有我呢,怕什麽”;他當衆宣布楊思思是他的女朋友,為的是保護她遠離大衆視線;在程然試圖侵犯她時,他滿面怒容,毫不客氣地對程然揮出帥氣的拳頭……
這些和他有關的畫面居然如此清晰,清晰地霸占了她的所有思緒,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愛上他了。只有深愛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才會霸占她的思維,讓她除了他,什麽都不去想。
剛才吃飯時他說他想她,她又何嘗不想他?她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麽想他,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吻,想念他撫摸她那溫柔的觸感,想念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他離她那麽近,就在隔壁的房間,她卻是如此地想念他。
杜明晟剛洗完澡出來,還穿着浴袍,聽見有人敲門,他以為是酒店員工,有可能是郝時铎。他壓根兒沒想到會是莫錦年,因為她幾乎不知道“主動”這兩個字到底怎麽寫。
于是,當他打開門,發現莫錦年袅袅婷婷地站在門外時,內心一陣竊
喜。不過他面上仍然不動聲色,淡淡地問:“你找我?”“嗯。”她微微點頭。“進來說吧。”他側過身,讓她進門。本以為她會拒絕,結果她依言走
進屋。“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進來了今晚你可走不了了。”杜明晟關上門,嘴角微揚,語氣暧昧至極。“你昨天晚上也是這麽跟楊思思說的嗎?”她擡頭問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着靈動的光芒。杜明晟略沉思一下,明白過來她為何這麽問,原來她是認為他昨晚和楊思思一起過夜了。他最愛看她為他吃醋的樣子,不僅因為她表情可愛,更因為這代表她在
乎他。他忽然想故意逗她一下,于是說:“對她我不需要這麽說。”她果然醋意更加泛濫了,皺眉問:“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想說,你們
倆情投意合,你不需要說什麽,她就主動對你投懷送抱?”
他一邊忍住笑意,一邊正經八百地點頭:“可以這麽理解。她确實比你主動多了,當初還是她主動追我的。”“你是在向我炫耀你豐富的愛情史嗎?”她終于冷下臉,口氣略帶嘲諷。他低低笑出聲,一把将她拉到懷裏:“如果能早點遇見你,我情願我從前的愛情史是一片空白。”她靠在他的胸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而因了方才他的那
句話,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一顆心仿佛呼之欲出。“你是在背哪部電視劇的臺詞嗎?”她問。“絕對原創。”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一如既往地動聽迷人。莫錦年突然想到關鍵問題,轉過身,看着他說:“不要轉移話題,昨天
晚上楊思思到底有沒有陪你過夜?”良辰美景,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話題上,索性不再跟她繞圈子,如實回答:“沒有。”“那為什麽今天早上她會從你的房間走出來?”這是目前最困惑莫錦年的問題。
“真是十萬個為什麽。”杜明晟笑着感慨,“今天早上我還在睡覺,有人敲門,我以為是服務員來送早餐的,誰知道一開門會看到她。我還沒怪她打攪了我好睡眠呢,她居然還好意思提晚上我請她吃飯的事情。其實,晚餐我只想和你一個人吃。”
莫錦年做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由于剛沐浴過,此刻莫錦年的雙頰泛着胭脂一般的動人紅暈,杜明晟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側,溫暖指腹輕輕掠過她的臉頰,緩緩下移,移到唇邊時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她紅潤的唇上,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臉,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他吻得不疾不徐,唇瓣柔軟溫暖,帶着熟悉的他的氣息。她是如此依戀他嘴唇的溫度和他特有的氣息,于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他一邊吻她,一邊伸手去解她風衣的扣子,風衣滑落在地,裏面僅剩下白色浴袍。“穿得這麽少,你是早就準備好勾引我了嗎?”他氣息不穩地在她耳
邊問。她滿臉通紅地否認:“才不是,我是因為剛洗過澡。”“哦?剛洗完澡等着我吃幹抹淨嗎?”他邊笑邊摟着她向卧室走去。卧室沒有開燈,不過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照射進來,依稀能看到彼此的
臉。越是昏暗不明,越是能營造暧昧氛圍,還能保持一點神秘感。
他并沒有将她帶到床前,而是将她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吻她。他的唇熾熱滾燙,吻完唇又吻耳垂、鎖骨……一路蜿蜒而下。他将她的浴袍帶子輕輕一扯,浴袍應聲而落。
莫錦年也幫他除去浴袍,他高挑健碩的身體在昏暗燈光下就仿佛是古羅馬的雕塑一般迷人。而在杜明晟的眼中,她潔白如玉的身體是這卧室內唯一的光,仿佛閃着聖潔的光芒。
他忽然一把将她抱起,讓她盤坐在他的腰間。為了不使自己掉下去,她只得緊緊圈住他。她以為他會把她抱到床上,沒想到他竟然就以這樣的姿勢融入了她。兩人的身體緊密地糾纏在一起,幾乎嚴絲合縫。
落地窗外是**夜色,此刻卻成了他們重疊身影的幕布和陪襯。霓虹燈光映照進來,淡金色光線隐約描繪兩人的軀體輪廓。其實,莫錦年真怕他一不留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