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禍國妖姬
自從嗅到那美麗小皇帝的血香, 楚燈青就越發挑剔起來。
白日裏王孫公子們都去應對攝政王的考核或刁難去了,到了傍晚才會回來。
翁承業回來時顧不得吃晚膳就要喂她,生怕餓壞了她,但楚燈青實在沒甚胃口, 通常咬了咬喝一點就作罷。
翁承業以為她是病了, 卻也無法尋大夫給她瞧。
只能抱着她給她講故事,試圖讓她開心些。
翁承業付出了就要收到回報, 楚燈青任由他施為, 完事後他說她最近心不在焉的, 到底是怎麽了。
他捧着她的臉蛋, 吻她身上冒出來的薄汗,若不是翁承業時常罰她,光瞧那眼神還以為他多麽在意她。
楚燈青漸漸地挑剔起他來,一旦有了更好的飼主,她就不知不覺想去尋。
作為魅妖她心無大志,只想喝點美味的血, 現在一泓行走的瓊漿玉露擺在她面前,卻又讓她得不到, 這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在這樣的消磨中, 那血液在記憶中變得越來越美好,有一天楚燈青終于受不了了,偷偷摸摸逃出了怡泉宮。
她循着血氣走, 但沒多久就被巡邏的侍衛抓住了。
那侍衛問她是何人, 為何在宮中亂走,一邊說一邊臉紅最後轉過頭去不看她。
楚燈青沒怎麽接觸過生人, 她像對待啞奴一樣上前要他抱, 說她走累了, 要他抱她去找小皇帝。
侍衛連忙退了幾步,看着她神色想到宮中有傳言,瑾王世子有個愛妾,生得貌美無比但人卻有些傻,整日被世子關在房中不準出門,只夜間能聽到那屋中傳出男歡女愛的聲音。
楚燈青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麽避着自己,但喝血更重要,沒人抱就自己走。
侍衛連忙攔住她,想把她送回怡泉宮,宮中不能亂走,若是撞到什麽大人物世子爺也護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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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燈青煩了,一口咬上他手掌,咬了口嘗到點血又嫌棄地吐了出來:“一點也不好喝。”
侍衛覺得她真傻,人的血當然不好喝,可他只是看着她,便說不出任何責備她的話。
“你是不是瑾王世子的人?”侍衛耐着性子問。
“不認識瑾王,”楚燈青擦了擦嘴,“我要找皇帝。”
侍衛換了說法:“世子爺翁承業,認識麽?”
楚燈青點點頭:“是主人。”
侍衛聽到楚燈青叫翁承業主人,心裏陡然生出些憤怒來。她這樣的乖巧可憐,世子爺卻不肯好好待她。
他不知為何就問出了口:“他待你好麽?”
楚燈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實說道:“不好,打我、罵我,還用鏈子鎖着我。”
侍衛不知道翁承業竟是如此的人面獸心,對待自己的愛妾也能下狠手。他有心安慰她一番,但別的巡邏的侍衛也過來了。
侍衛擔心她亂走的事被人知道受罰,連忙拉着她到了怡泉宮,送她進去了。
第一次尋血行動失敗。
還是大白天,榮冬靈見着楚燈青是被侍衛送回來的,擔憂地上前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侍衛搖搖頭告退了。楚燈青也不說話,只是抱住她嗅了嗅。
這些日子下來,榮冬靈無法把楚燈青當成情敵,但對于她的親近仍有些不自在。
楚燈青其實只是在嗅血氣,嗅了半晌覺得還不如翁承業的,就放開了她。
榮冬靈問要不要一起用膳,楚燈青拒絕了。
這些日子為了掩人耳目,翁承業不知從哪裏抱回來一只狗,楚燈青說是單獨用膳,實則食物大半喂了狗。
衆人只當她喜歡一邊吃一邊喂狗,殊不知她壓根兒沒用餐。反正大家都默認她是個傻子,又因為容貌對她多有優待,有點怪癖伺候的人也都盡量滿足。
楚燈青心中煩悶,伺候的太監不知從哪裏尋來了話本給她念故事聽。
楚燈青聽着聽着不耐煩地把話本奪過來撕了,沖着小太監梁宜道:“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出去。”
梁宜受傷地退了一步,跪了下來。他其實不必這樣卑微,畢竟眼前的女人只是世子爺的一個妾。
楚燈青心中憂悶之下,又想磨牙,但這裏沒有人骨給她磨。
她受不住這股突如其來的躁動,上前撲倒小太監就抱着他肩膀啃。
梁宜痛得大叫起來。回過神來連忙捂住了嘴。
但已經晚了,院中看守監視的侍衛闖進了屋。
梁宜顧不得疼痛,連忙解釋說是他惹怒了主子。
楚燈青發狂之下什麽都忘了,翁承業反反複複叮囑過的事如過往雲煙。
好在翁承業這時候恰巧回來,說楚燈青是個傻子,肯定是跟養的那條狗學的。
翁承業當場打死了那條狗,勉強把事情糊弄了過去。
這件事還是被上報給了攝政王,說瑾王世子養的妾貌美卻癡傻,學狗咬了人。
關于這小妾的事,攝政王不是第一次聽說,但他既沒興趣看看到底有多貌美,也沒興趣關注一個小妾的事。只是派人警告了翁承業,自己的女人管好,管不好就關起來或者他幫忙殺了。
翁承業接到警告當天,罰楚燈青在院中跪兩個時辰,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瞧見。
好巧不巧下了雨,大雨傾盆往下砸。翁承業想叫她進來,但攝政王連“殺”字都說出了口,不罰一罰她攝政王那裏過不去。
翁承業示意榮冬靈去給她打傘,榮冬靈還沒去,就有個監視衆人的侍衛不忍心,拿了把傘遞給她。
楚燈青沒接,她又餓又氣,最後站起來推開侍衛想往宮外闖。
“我要回山林,回去,回去。”
守在怡泉宮外的侍衛攔住了她。
楚燈青大吼着,眼眶都紅了:“放開我,我要走,我要回去。”
翁承業急跑出來叫她別鬧,不跪了就去沐浴休息。
楚燈青一巴掌打在翁承業臉上:“我讨厭你!我不要你了,早知道伏曳不要救你!”
翁承業擦了擦嘴角,臉色沉了下來:“小青,這是皇宮,不是王府,聽話,別鬧了。”
楚燈青還想說什麽,翁承業直接制住她捂住了她嘴,一邊說着見笑一邊抱走了她。
當天這事就在侍衛堆裏傳開了。
沒見過楚燈青的覺得這妾實在恃寵生嬌,得好好罰一罰,見過她的卻嫌翁承業太過心狠,大雨天說跪就跪。
翁承業抱着小魅妖進了屋,關上門扔到床上,壓低聲音質問她能不能安靜些聽話些,不要像頭野獸一樣發狂咬人胡亂行事。
楚燈青氣得要咬他,急急地粗魯地喘息,眼神盯住他的脖子,好似準備一口斃命。
她要殺了他。
翁承業看出來了,譏嘲地笑了下,等楚燈青沖上來時用早已準備好的口枷堵住她嘴,又用鎖鏈鎖住了她。
她實在虛弱,由于挑食翁承業制服她比過去輕松。
小魅妖被鎖住後狂性更大,翁承業不得不死死抱住她,等瘋狂的她過去怯弱的她回來。
他鎖了她兩天,卻也不曾餓着她。
小魅妖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張牙舞爪要殺人的模樣。
她輕輕地啜泣,眼淚從那雙美麗的眸子裏一滴滴地落。手腳都被鎖住了,她還是盡力地張開腿,翁承業取下她口枷,聽到她輕輕地委屈地喚着:“主人。”
翁承業在那一瞬間神魂颠倒,不知不覺解除了她身上的鎖鏈。好在小魅妖實在膽怯,沒有趁此機會發狂殺人。
她用腿勾着他的腰,眼裏的淚仍在落。翁承業知道她服了軟,吻盡她的淚,就着這個姿勢碰了她。
她累極了,慢慢就睡着了。翁承業叫伺候的人打來水,幫她仔細洗淨身子,讓屈辱與淚水都漸漸消融。
翁承業又抱回新的狗,對外說是這小妾實在喜歡,吵鬧不休他不得已而為之。
這消息傳出去後,上次小魅妖闖出去碰見的那個侍衛,叫崔溪的,竟也尋了只毛發.漂亮的小狗送來。
他知道她受了罰,還被鎖了兩天,心裏暗恨瑾王世子冷血無情,不過是咬了個小太監罷了,既打死她的狗還鎖住她的人。
崔溪知道她或許真是個癡傻的小瘋子,可她那樣可愛,好好教養着就是,何必非得罰她。
崔溪來找她時,榮冬靈正教着楚燈青刺繡。她覺得她或許是無聊才會做出那種事來,不如看着她,讓她有事可做或許就會好些。
但楚燈青盯着的可不是她手下的針線,而是穿針引線的手,小魅妖甚至舔了舔唇瓣,就要克制不住上口咬時,小太監過來說有人找。
楚燈青不得不收回小尖牙出去見了侍衛。
侍衛把狗抱給她,楚燈青接過來逗了逗,這只比翁承業抱回來的那只好看。
他說要送給她,楚燈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侍衛又問她現在如何。
楚燈青剛想答不好,在院中監視看守的侍衛也來了,是上次給她遞傘的那個,好像叫柴宿。
兩個侍衛認識,寒暄了一番。楚燈青抱着狗要走,柴宿卻把狗抱過去扔給了崔溪。
小狗驚得“汪汪”好幾聲。
“畢竟是世子爺的小妾,咱們送禮不經過世子爺恐怕不好。”
“只是只小狗罷了,”崔溪道,“又不是什麽貴重禮品。”
“不管貴重與否,尊卑還是要遵守的。”柴宿道,“世子爺的人,咱們不該接觸。”
楚燈青聽得煩了,轉身就走。小狗還在“汪”,崔溪盯了柴宿一會兒抱着狗落寞地走了。
她沒有去榮冬靈的屋子,那些針線在榮冬靈手下變成漂亮的、瑰麗的花朵,而小魅妖卻只想咬上她手腕。
女人的、柔弱的、雪白的腕。
但她知道女人不會乖乖任她咬,她有種天生的對危險的預知,仿佛知道誰會傷害她誰不會。
女人也許不會傷害她,但也不會抱着她喂養她。
小魅妖回到屋內,小太監梁宜連忙迎了上去。
楚燈青不搭理他,是他害得她受罰還被鎖了兩天。小魅妖才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是這小太監,被咬了忍住就好,非要鬧,叫得大家都知道。
梁宜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他跪下來抱住楚燈青的腿,說他知錯了,求她不要不理他。
小魅妖一腳踹開他,踩在他肩膀上,問:“還疼嗎?”
梁宜疼得冷汗津津,嘴裏卻說着不疼。
楚燈青笑了下,接着用腳繼續撚摩、踩踏,直到未愈合的傷口又泛出血來浸透衣衫,她才大發慈悲收回了腳。
“騙子,”楚燈青道,“說謊就該受罰。”
梁宜忍得臉色慘白,咬着的唇瓣滲出了血。他爬起來跪在楚燈青腳邊,說他新尋了話本這次一定很有意思。
楚燈青不識幾個字,小太監識字倒頗多。
她瞥了他一眼,可有可無道:“念吧。”
楚燈青躺在床榻上,小太監跪在一旁念故事。楚燈青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勁,上次可沒有脫衣裳的橋段。
小太監還在繼續念着,楚燈青擡起頭來問:“真有那麽舒服?”
小太監心顫了一下,他故意的,他知道她是傻子,他試圖引誘她自己脫掉衣裳。
梁宜點頭,還說自己可以像那樣侍奉她。
楚燈青卻叫他繼續念,想着晚上可以跟翁承業試一試。
楚燈青新學了姿勢,勾着翁承業玩了玩,卻根本沒體會到那種玉仙玉死的滋味。第二天見到小太監就是一腳踹,說他又開始撒謊了。
小太監卻辯解說是世子爺不會,但他會,他顫着身體爬到楚燈青腳下,親吻她腳腕,求她給他個機會服侍她。
以前也有跪在小魅妖身旁的男子,比如那叫仰慈的啞奴。但仰慈可沒這麽卑微又急切,一種惡心又粘稠,仿佛愛而不得願意抛灑一切來求的幽微心思。
楚燈青近來對血液越發挑剔,若是以前見這小太監如此,不說直接咬死,也要叫他失血難耐。
可現在小魅妖只是嬌笑地瞧着,似乎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她叫小太監趴着,給她當馬玩。
小魅妖騎在小太監身上,要他爬快一點。他慢下來小魅妖就去抓他肩上的傷處,叫他冷汗津津疼痛悶吼。
在屋裏繞了幾圈,小魅妖想叫小太監爬出去,叫所有人看看她新收了一個坐騎。
但前些日子她只是咬了人,就罰她雨天跪着,楚燈青心思一轉,只能作罷。
小魅妖從梁宜身上起來,還嫌他太瘦坐着不舒服。梁宜跪在地上,神色看不清楚,似乎有一瞬間的狠意,但擡起頭來只是虛弱地笑着,說他會多吃點,下次不讓她坐着不舒服。
小魅妖随意點點頭,就又回了床榻,叫小太監換個故事講。
講着講着小魅妖困了,睡了過去。梁宜放下話本,像一個忠誠無比的仆人般為主子脫掉鞋襪。
他的動作十分緩慢,捏着裸足慢慢放回褥子。見小魅妖沒反應,偷偷低下頭來吻她的腳腕,仍沒反應,便順着腳腕往上吻去。
小魅妖不舒服地嘤咛一聲,梁宜猛地驚醒。他慌亂地直起身子站起來,左右看看無人才松了口氣。
梁宜慘白的臉上兩朵紅暈,陰柔的容貌仿佛沾了紅霞,帶三分羞怯的媚。
他望着小魅妖熟睡的面容,一時是粘稠的愛意,一時又是粗暴的殘虐。
他将多年的積蓄消耗一空,除了買話本子等哄小魅妖,還買了好些弄女人的玩意兒。
他覺得她是美的、賤的,又神聖得難以玷污。她有時是野獸,有時是伎女,有時只是個癡傻的孩子。
又天真又殘忍,惡意纏繞在她周身,她以為那是慈悲。
梁宜覺得自己是愛慘了她,愛一個沒有善心的婊.子。面對世子爺時是天真的女人,面對他卻只有一如既往的殘虐。
他只能毫無辦法地任她欺淩,連痛喊都成了罪大惡極。
可他付出這麽多,總該有點回報?
如果連親吻都拒絕,他要怎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赤身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