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禍國妖姬
在這樣無甚滋味的日子裏, 小魅妖對那小皇帝的血惦記得越發厲害。她想闖出去找小皇帝,偷偷摸摸一口也好,叫她嘗一嘗是否真的那麽美味,還是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還沒來得實施, 想要的人就自動送上了門。
侍衛們都跪下, 太監們也跪下,楚燈青傻愣愣站着, 被那血香迷得腦海昏昏沉沉。
她不知不覺靠近他, 想要咬一咬小皇帝美麗的頸子, 留下一個血洞, 取出他的血液。小魅妖好似醉了酒,連路都走不穩了,她踉踉跄跄像頭中了迷藥的狼崽子,朝比她厲害得多的獵物走去。
小皇帝讓準備攔住她的人都退下,他就那樣站在原地,等着這頭狼崽子自投羅網。
小魅妖就要撲到他懷裏, 翁承業卻恰巧回來了。他疾步而去拉她到自己懷裏而後跪下,道了聲:“陛下。”
“不知陛下來此所謂何事?”
翁承業按住不老實的小魅妖, 不讓她擡頭。
小皇帝沒說話, 身邊伺候的太監開了口:“陛下來此向世子您讨個人。”
翁承業道自己無人可給。
小皇帝道了句:“未必。”
他身後的侍衛上前拉開了翁承業與小魅妖。
翁承業握緊拳頭又緩緩松開,說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小皇帝道:“朕要你的愛妾。”
他連說話也有股頹敗的豔氣,将死的頹麗, 像刀子劃破了紅綢。
小魅妖聽得微癡, 踉踉跄跄走到他懷裏,抱住他就不肯松手。她露出小尖牙來差一點就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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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承業自是不肯, 小皇帝卻懶得交涉。
抱住楚燈青就往外走。
翁承業被侍衛們攔住, 他壓抑着狠意道:“小青, 回來。”
楚燈青腦子都被血香弄暈了,哪還記得自己的主人。她一心纏在小皇帝身上,張了嘴又竭力合攏。
迷迷糊糊就跟着到了皇帝的寝宮。
小皇帝身邊伺候的人很多,他叫所有人都下去,卻有兩個攝政王派來的不肯退。
翁厭笑了下,拔出一旁的長劍就要殺之,兩個太監慌亂跪下求饒,随後連忙退了出去。
無人後,翁厭抱着楚燈青摸她柔順的長發,說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想要她。
“翁承業待你不好,”翁厭道,“所以你該換個主人了。”
小皇帝知道她的事,甚至特意派了人看她一天都做些什麽。既然她也想找他,那他為何不能滿足她?
小皇帝的母親叫阮竹,是人和魅妖的孩子,小皇帝身上也流着四分之一魅妖的血。
見到楚燈青的第一刻,他就察覺出她是不同的。随後又通過下人禀告的消息,拼湊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楚燈青聽不進他在說什麽,她想要,想要他的血。
楚燈青抱着他,露出小尖牙來,喃喃道:“要,跟你換,換……”
她張開雙腿,勾着小皇帝的腰:“可不可以,血,給小青,要……”
小皇帝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渴求他的血液。
魅妖除了吸食人血,也喝同類的血。現在這世間魅妖早沒了,只有小皇帝身體裏還藏有那樣醉麗的血液。
翁厭摸着她的頭,問:“真的那麽想要?”
“要,”楚燈青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啜泣起來,“給小青,給,要……”
翁厭擦掉她眼淚,低聲道:“要就自個兒來取,朕給你。”
楚燈青再也沒法忍受,露出尖牙刺入翁厭頸中,那一瞬間楚燈青好像被什麽刺入了心髒,卻又在麻痹中感受到與之相反的極樂。
翁厭驟然失血眼前暗了下來,他抱着楚燈青倒在床榻上,失神了很久。
他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結束一生,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可到最後他還是掐住楚燈青脖子,叫她停了下來。
“你要朕死,還太早了一些。”翁厭摸着楚燈青眉眼,“真是野獸般的孩子。”
楚燈青被制住後漸漸清醒過來,餘香還回味在唇舌之間。她不要他死,死了就要埋土裏,埋土裏就吃不到血了。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擔心一會兒他罰她,只好趕緊送上報酬,期望他能把這樁事忘了。
楚燈青脫掉褲子,掀開裙子,翁厭只是虛弱地躺着,默默地看着。
楚燈青等了好一會兒,他也不來取報酬,她有些困惑地歪了下頭。
翁厭大概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說她是個傻子,問誰教她的。
楚燈青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麽,但還是老老實實說了。
說完後翁厭也沒表示,沒說好或不好,也沒讓她把衣裳穿上。
楚燈青在他腰間坐了會兒,有些累了就要趴下。
她趴在翁厭身上,聽着他胸膛處心髒的跳動,慢慢睡了過去。
翁厭任她趴着,順着她長長的烏發,從頭頂摸到尾骨。一個可憐的小傻子,一頭野蠻的小妖怪。
在這世上,或許只有他算是她的同族。
可他不會保護她。
他猶豫了許久,聽着她每天都做了些什麽,白晝無所事事,咬人、被罰跪、睡覺,夜間只有情.事,親吻、撫摸、舔舐……
他想,既然她都活成了這樣子,應該也不怕更壞的處境。
所以今天他去帶走她,帶她一起陷入更深的泥淖裏,在窒息中他會喂飽她,這是他對她僅有的歉意。
攝政王得知這件事已是第二日。
去禀告消息的下人見攝政王已早早地睡下,不敢打擾,只能于第二日禀告。
“他搶了瑾王世子的愛妾?”攝政王淨了臉,還得去上朝,他對外稱小皇帝病重只能好好養病,故最近坐在百官之上的只有攝政王一人。
太監稱“是”,還把自己被趕出來的事也說了。
攝政王蕭慕聞言就是一腳狠踹:“廢物!”
蕭慕按耐着,最近燕國有地大旱生亂,他還需上朝派人去救災治亂,只能暫時壓下怒火,去處理了朝政再找小皇帝算賬。
等處理完政事,蕭慕來到皇帝寝宮承寧殿,小皇帝和小魅妖還在床榻上睡着。
一個失了血無力起床,一個喝多了血困倦不想起床。
小魅妖抱着翁厭,這裏嗅嗅那裏聞聞間或舔一舔。翁厭都随她去。
蕭慕到時正好瞧見兩人厮混一團的畫面,他拔劍就要斬下小魅妖頭顱,翁厭也取劍迎上。
刀光劍影,聲勢洶洶。
楚燈青害怕得往翁厭身後躲。
蕭慕恨道:“會玩女人了?”
翁厭笑着:“叔叔不給侄兒安排,侄兒只好自己尋個可心人。”
他松開手,劍砸到床榻上,翁厭似乎不擔心蕭慕憤怒時殺人,他将楚燈青拉到懷裏,擡起她面容,道:“叔叔,看小青多漂亮,這個侄媳婦您可還滿意?”
蕭慕見了,冷笑一聲:“陛下病重,還是不沾女色為好。”
翁厭也笑:“不勞攝政王挂心,朕心裏有數。”
蕭慕叫所有人都退下。昨夜殿中沒有叫過水,碰沒碰過一試便知。
蕭慕叫暗衛出來,奪走了楚燈青,剝了她衣裳,蕭慕冷冷瞧着,又叫暗衛将手探入更深處。
暗衛愣住,久久沒有動作。
楚燈青吓得要跑,卻被暗衛抱住不能動彈。她露出尖牙要咬人,被蕭慕掐住了下颚。
翁厭冷聲道:“放開她,我沒有碰過她。”
蕭慕道:“小厭,你還是記不住你到底是誰的人。”
蕭慕掐着楚燈青下颚,打量她眉眼:“是個可人兒,但陛下無福消受。”
蕭慕用劍鞘入了她,沒發現翁厭留下的痕跡才罷休。
小魅妖第一次被個冷冰冰的東西碰了,以為自己是遭了劍傷,哭得停不下來。
蕭慕松開她嘴,聽她啜泣着喊疼。
“你就是這樣勾搭了世子,又勾搭陛下?”蕭慕冷笑,“銀賤,難道你以為靠着這張臉,所有人都會好好待你?”
翁厭虛弱地爬下床來,撿起劍朝蕭慕刺去,蕭慕輕而易舉抵擋後,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翁厭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小厭,你是本王的小公主,是在哪裏染上的玩女人的習性。”蕭慕道,“是了,那玩意兒還在,就抑制不住。沒關系,本王叫太醫開點藥,叫陛下自此以後有心也無力。”
翁厭笑了起來:“蕭沐之,朕總有一日要殺了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蕭慕聽了并不憤怒,反而憐惜起他來。他扔了劍,把翁厭抱到懷裏掐着他脖子道:“陛下,臣如此疼你,好好養着你,陛下何故要殺臣?”
“臣沒有娶妻生子,就等着陛下長大。誰知陛下大了竟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真是叫臣傷心不已。”蕭慕叫暗衛把楚燈青抱上前來。
他摸着楚燈青啜泣不止的眉眼:“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遇上咱們陛下,是你的不幸。”
蕭慕又道:“暗衛們不見天日,嚴笙,本王将她賜給你,抱回去吧,好好享用一番。”
嚴笙連忙跪下,道:“屬下不敢,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你不要?”攝政王笑着,“嚴彪,你出來,這美人本王賞給你。”
還不等另一個暗衛從隐蔽中走出來,嚴笙就改了口:“王爺賜下,屬下怎能不受,多謝王爺。”
攝政王冷嗤一聲:“抱回去吧,今天你不用當值。”
嚴笙應:“是。”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裳給小魅妖穿好,抱走了她。
等沒了人,攝政王才松開掐住翁厭的手。
翁厭倒在床榻上急促地喘息,好半晌才緩過來。
“小厭,”攝政王道,“臣答應過不會碰你,但倘若你碰了別人,臣恐怕就要食言了。”
翁厭只是喘息着,沒言語。
攝政王摸着他的頭,笑了聲:“我知道你沒碰她,否則本王怎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翁厭的聲音從被褥裏傳了出來,戲谑的、飽含瘋狂的恨意。
“叔叔不是在找魅妖嗎?她就是。”翁厭道,“你曾說過,你答應過娘親,若尚有殘存于世的魅妖,你會好好對待。”
“你就是這麽對待的。”翁厭笑,“娘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攝政王倏然變了臉色。
“你耍我?”
翁厭笑着:“叔叔,小厭怎麽會耍你。小厭才喂養了她,正虛弱着,沒有閑工夫耍人玩。”
攝政王閉上眼,靜了片刻,道:“嚴彪,把嚴笙叫回來,那個魅妖也抱回來。”
嚴笙這邊剛到暗衛的居所,見小魅妖還在哭,打來熱水替她擦了臉,說他不會對她怎樣,只是她得暫時在這住一段時間。
小魅妖還是要哭,喊着疼。
嚴笙抱着她哄:“不怕,不怕,沒事了。以後我會照顧好你。”
小魅妖漸漸停止了哭泣,睜着濕漉漉的雙眼打量四周,嫌棄道:“小,不要住這。”
嚴笙哭笑不得,問:“還疼嗎?”
這提醒了小魅妖,但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哭下去。很多時候她哭泣只是想換得翁承業罰她別那麽重,現在她安全了,還需要哭嗎?
小魅妖沉思着。畢竟哭起來也很累。
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嚴笙就被叫了回去,她被一起打包帶走。
小魅妖見到攝政王,直往嚴笙懷裏縮。
可這次的攝政王沒有打她罵她,只是叫嚴笙抱着她走近些。
蕭慕仔細地瞧着楚燈青,道:“傻姑娘,本王不會對你怎樣。餓了吧,露出你的小尖牙給本王瞧瞧。”
楚燈青不肯開口,蕭慕就掐住她下颚将手指伸了進去。
等蕭慕松開掐她下颚的手,楚燈青猛地咬下,血液流出來滲入她口中。
蕭慕複掐住她,将手指取了出來。他雖見識過了,仍然有些疑慮。
蕭慕在全國着人秘密尋找魅妖,除了答應過小皇帝的娘親善待尚存的魅妖,也是想找出一個來配種。
小皇帝越長越豔麗,卻與他娘越來越不像。作為替身,幼時八分像,現在卻只有四五成相似,唯有笑着的時候有七分像。
蕭慕本想叫小皇帝生個女兒,卻遲遲沒有下定決心送上女人。
他體內的魅妖之血本就淡,再稀釋一遍還不如就他本人。
蕭慕将小皇帝不像他娘的原因,歸罪于他體內人類的血,想着找個魅妖來,或許就能再生出一個小阮竹。
可現在,蕭慕瞧着眼前疑似為魅妖的女人,是極美,可跟阮竹只有淺淡的相似。那種相似與其說是同族的共性,不如說是美人的共性。
且這小魅妖實在太傻,跟個野獸似的,毫無人類的廉恥與倫理之心。
蕭慕疑慮之下,沒有想好怎麽對待這個小魅妖。只叫嚴笙将她抱回翁厭身邊,先一起養着,其餘的事以後再想。
嚴笙抱住小魅妖有片刻未動,攝政王的眼神壓下來,他恭敬地道了聲“是”,把小魅妖還了回去。
蕭慕又叫了女醫來給她瞧,那處有無受傷,傷着了就擦點藥好生養着。
小魅妖見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舉動,慌亂地躲到翁厭背後,不肯叫人瞧。
攝政王也不勉強,吩咐了幾句就走了。他需要靜一靜。
小魅妖就這樣在承寧殿住了下來。
翁厭說不清什麽情緒,或許是愧疚,或許什麽都沒有,他任由小魅妖不知節制地飲他的血,直至一次失血過多差點沒能醒來,這事被禀告給了攝政王。
攝政王叫人豢養了一批血奴,并嚴禁小魅妖飲皇帝的血,發現一次罰一次。
小魅妖第一次沒聽,被罰在烈日下面跪了足足兩個鐘頭。她被曬得暈了過去,自此不敢明目張膽地飲小皇帝的血。
只偷偷摸摸地求他給她喝一口,一口就好。不會被人發現的。
翁厭都順着她,帶着深深的自厭與自毀,翁厭的身體漸漸衰敗下去。本來病重只是個對外的說法,到了秋天翁厭受涼,倒真的病重了下來。
可他還是支撐着不肯死,不殺掉攝政王,他不願意就這麽死去。
權勢、富貴,對翁厭來說都如浮雲,他要殺他,不是為了皇權,僅僅只是為了殺他罷了。
楚燈青心中害怕,怕是自己偷偷摸摸喝他血才導致的這樣,怕被人發現。自翁厭病後,她乖巧了很多。這天還學着端藥給翁厭喂。
可翁厭喝得太慢,她耐心盡失,叫小太監來喂,自個兒跑去找血奴了。
她用動物的名字給血奴取名,各司其職。她叫了一聲“馬”,取名為馬的血奴就乖乖走出來,趴了下去。
楚燈青坐上去,扯着他頭發當鞭子,叫他爬快些。
她又叫了一聲“雞”,取名為雞的血奴也走了出來。
楚燈青道:“不夠,雞和兔打架,我要看。”
她絲毫沒發現自己的殘忍之處,小雞與小兔不敢違抗,只能搏殺起來。
見了血,楚燈青興奮不已。下了馬背就闖到小雞與小兔中間去,逮着受傷更重的小兔舔舐起來。
攝政王最近都很寵她,知道她挑食,這批血奴個個人高馬大又英俊,早先長得不夠好的血奴,因為楚燈青一句抱怨都被攝政王給殺了。
楚燈青吃完小兔的血,也不厚此薄彼,把小雞也咬了一遍。她吃得好飽好飽,昏昏欲睡,趴在小兔身上就要睡下。
小雞面容漸漸兇狠起來,擡起手就要掐斷她脖子。
小兔抱着她退了一步。
小雞冷嗤一聲,放下手來沒有多話。
幸好他沒有出手,攝政王帶着人來了。
蕭慕接過小魅妖,捏捏她臉蛋叫她清醒過來。
楚燈青很煩地睜開眼,見是蕭慕不敢發脾氣,蹭了蹭他的臉,喊了聲“沐沐”。
“我說過多少次,”蕭慕道,“不要暴飲暴食。”
楚燈青輕聲說着她沒有。
蕭慕摸了摸她肚子,都微微鼓起來了,還說沒有。
蕭慕不罰楚燈青,卻沒放過這兩個血奴,一人打了十大板,作為沒規勸主子的懲罰。
蕭慕抱着楚燈青回了承寧殿:“小厭還病着,你也不省心。”
蕭慕撫着楚燈青的唇瓣:“本王有心叫小厭納你為妃,生個小公主出來,你不努力也就罷了,還到處偷玩。”
蕭慕沉思許久,他确實對男人沒興趣,随着翁厭越長越不像個女人,他實在下不去手。猶豫過後,蕭慕決定再造一個阮竹出來,所以最近對楚燈青越來越寵愛,都很少罰她了。
蕭慕抱着楚燈青向翁厭宣布了自己的決定,等他病好就納了小魅妖。
翁厭譏諷地瞧着蕭慕,沒說好或不好。
蕭慕受不得那眼神,将楚燈青放到床上就走了。
翁厭咳嗽幾聲,問楚燈青去哪裏了。
楚燈青說找血奴玩去了。
翁厭說她有奶就是娘,不給她血了就要亂跑,不肯乖乖呆在承寧殿。
楚燈青心道,翁厭就算肯給,她現在也不敢喝,萬一真死了怎麽辦?
而且他病了,病中的血液滋味不夠好,楚燈青寧願永遠維持着那份美好的回憶,也不想叫此刻的口腹之欲破壞那份醉麗。
翁厭看出來了,說她就是只嗷嗷待哺的獸崽子,穿得再像人也不是人類。
楚燈青委屈起來,心道翁厭是拿她發脾氣,偏她還不敢反駁。
她确實是妖,為什麽要做人。都是她食物,只有個別是飼主,需要稍微尊重一些,免得血沒了着落餓壞肚子。
翁厭叫她過去,楚燈青只好脫了鞋襪湊到他身邊。
翁厭擡起楚燈青面龐,冷聲道:“蕭慕那賊子,想叫朕再給他一個替身,癡心妄想。”
楚燈青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翁厭又道:“你一個飲血的就夠了,再來一個,朕受不了。”
翁厭松開手,說他不會碰她,若真要成婚,也只是做做樣子,叫她不要怕也不要鬧,順從即可。
楚燈青根本不在乎翁厭碰不碰她,在山野時這是很平常的事。
那時候她胃口不大,伏曳一人就能喂飽她。
伏曳喂完她就要收取報酬,草叢裏、泉水邊、樹幹上,哪裏沒做過。
她早就習慣了,甚至自得其樂。
她是野獸,伏曳是半個野人,兩人都沒有受過文明世界的熏陶,男歡女愛就如飲食吃喝,尋常到小魅妖以為飲了血就要做。
出了山野偏僻處,到了繁華人世間,楚燈青才後知後覺那樣在人類眼中是不知羞恥的。
她本想給翁厭說自己不在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能夠不付出就得到,這是好事,既然她不虧本,管翁厭虧不虧。他又不是她的誰,只是一個長得特別特別好看的飼主罷了。
別的人死了,她是不喝死人的血的。可若翁厭死了,她會趁翁厭的身體還溫熱時,把他體內的血飲盡,就像對待伏曳那樣。她不愛厚此薄彼,都是她飼主,當然應該同等對待。
以往她的飼主一般只有一個,這次卻有兩個。翁厭以自身的血喂她,蕭慕以血奴的血喂她。
前者保質,後者保量。一個美味,一個管飽。
都很重要,都不能缺。楚燈青發現自己胃口越來越大,她擔心沒有供養自己會死,所以能讨好賣乖時絕不惹人生氣。
楚燈青抱住翁厭,說她會乖乖的,會聽話,不鬧事。
翁厭摸摸她臉蛋,沒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