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禍國妖姬
天氣越來越熱了, 楚燈青在這樣熱的天裏食欲消減不少。
她也不愛穿衣裳,時常裸着身子在床上翻滾,玩一玩翁承業收集來的小玩意,九連環之類。
翁承業教訓過她, 可她當面聽了, 無人時卻将衣裳都撕爛,玩耍似的撕成一條條挂起來。
翁承業只好命人不得靠近, 更嚴禁下人進屋。
他親自将冰盆搬進屋裏, 試圖讓溫度降下來。楚燈青見了直接将冰塊撈出來, 灑到床上再裸着身子貼上去。
翁承業聽到她低低地舒服地喘息, 一瞬間被勾動了情玉。
但楚燈青不要他靠近,太熱的時候她讨厭人類,只想一個人跟冰塊呆一起。
翁承業沒有勉強,摸了摸她的頭就走到一旁處理起各類事務。
他并不是無事可做,身為瑾王府世子爺,既然回來了就不是吃幹飯的。他失憶這幾年, 朝堂風雲動蕩,瑾王府因為失了嫡子隐退起來, 并未參與攝政王與小皇帝之間的鬥争。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站在小皇帝那邊的派系全被清算幹淨。攝政王是異姓王,而瑾王作為當今天子的伯父,過去一向是站在小皇帝那邊。
但由于自己兒子失蹤, 瑾王悲痛之下不再參與朝廷中事, 由此躲過了一劫。
攝政王剪除了當今天子羽翼,卻并未試圖殺他換個聽話的傀儡皇帝, 說起來也與過去的舊事有關。
先帝是個情種, 只生了小皇帝一個孩子。好巧不巧, 先帝愛的女人攝政王也愛。
由于心中白月光的光芒太盛,攝政王并未娶妻生子,念在心上人的份上,他也不會殺了小皇帝。
相反,攝政王其實挺寵愛小皇帝,不過,是對公主的寵法。錦衣華服、金玉器玩,與朝政向來無關。
冰很快都化了,楚燈青躺在濕淋淋的床榻上,覺得很不舒服。瞧見翁承業忙着,她也不管,下了床爬到他辦公務的桌上,身上的水珠把信箋都沾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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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承業把書信推到一邊,将楚燈青抱到懷裏來,問她怎麽了。
楚燈青指了指床:“化了,都化了。”
翁承業說化了就化了,她不穿衣裳他沒法叫人換床褥。
楚燈青煩悶地摳手指,還是在說化了化了。
翁承業制止了她,叫她把嘴張開。楚燈青覺得他煩要走,翁承業按住她挑開她唇瓣摸了摸小尖牙。
食物都送嘴裏了,楚燈青就算食欲不佳也經不起這樣折騰。一口咬破他手指吮吸起來。
翁承業悶哼一聲,沒有反抗。
楚燈青也不敢太過分,那點血吸幹淨沒有再咬,只是含着舔了兩口就松開了。
翁承業收回手指,疼痛還清晰着,但瞧着小魅妖懵懂無知的神情,他心下一顫,扭過頭去不看她。
“不要我碰你,就把衣裳穿上。”
小魅妖的身體在屋子裏像珠寶一樣,天生地叫人挪不開眼。翁承業一向不是禁欲的人,卻也不想勉強她。
楚燈青不但不穿,還在他身上蹭了蹭,蹭得翁承業着了火,她卻不肯滅。
跳下他懷裏,自顧自走開了。
翁承業見她裸着身子在角落裏躺下來,一頭烏黑濃密如雲霧的頭發跟溪河似的流過她高峰與低谷。玉一般的身體灑滿月輝毫不珍惜地落在地上,也不怕沾了塵世的泥灰。
翁承業有一瞬間覺得小魅妖是個賤種,肆意抛灑軀體的魅力勾着人走上她高峰進入她低谷。用玉與月凝成的肌膚博得人類的親吻,靠獻媚換取人類的死亡。
乏力的無助的神,只能出賣點什麽才能夠活下去。
翁承業承認自己的卑鄙,所以他走向她走進她将她翻來覆去探尋個遍。
還責備她不愛幹淨。
小魅妖微紅着臉,情玉還流連在她面容,翁承業捧着她臉頰突然說不下去,只能靠親吻緩解內心的急欲。
翁承業抱着小魅妖回了床榻,放下床簾後才走出去叫下人送熱水來沐浴。
他用水将她洗幹淨,把塵灰與液體一起洗淨。小魅妖蔫蔫的,累得犯困。翁承業不想虧待她,洗完後叫了個啞奴來喂飽她。
翁承業用衣裳裹好小魅妖抱在懷中,啞奴跪在地上獻出脖子。小魅妖探頭去将尖牙刺入啞奴脖頸,沒喝多少就不要了。
翁承業給她擦了擦嘴,叫啞奴離開。膽大包天的啞奴卻沒忍住摸了下小魅妖的腳。
翁承業沒發現,小魅妖不是很在意。那個啞奴她不熟,當塊抹布用用不是不行。
下次洗完腳她就叫他來,好好地用身體把她腳上的水擦幹淨。
小魅妖覺得自己待食物實在寬容,有什麽要求她能滿足的都願意滿足。
很快她更困了,翁承業不肯放開她,她也只能随了他。
楚燈青在翁承業懷裏睡了過去。翁承業叫人換了床褥,卻還是抱着楚燈青處理事務,直到心下的欲與郁消解,才把楚燈青送回了床榻。
翁承業回來幾月,卻未曾去過妻子與妾房中,整日和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厮混,王妃看不下去,叫來翁承業想提醒一番。
王妃抱着四歲的曜哥兒,道:“你要真喜歡那個女人,納了就是。沒名沒分的呆在你院裏,傳出去叫人笑話。”
翁承業卻道不急。
王妃微惱,又不想對失而複得的兒子發脾氣:“那女人進了府,半分禮數不知。何曾來拜見過你母親、你妻子?”
翁承業道:“她怕生,就不用了。”
王妃氣笑了:“原來還是你慣着的。妻妾也就不說了,曜哥兒你看過幾次?這是你兒子,你連兒子都不管,承業,你只是失憶幾年,不是傻了幾年,如今都回來了,也該讓咱們當父母的放心些。”
曜哥兒也在王妃懷裏喊着“爹爹”,想要爹爹抱。
翁承業卻只是退了一步,說自己有事就要離開。
“站住!”王妃氣惱道,“連娘的話也懶得聽,那女人到底是仙女還是妖精,叫你成了這副模樣。她要做妾,就好好做,一天到晚纏着你作甚?王府還能虧待了她?何必做得如此絕。你連正經的嫡子都沒有,好歹今晚去世子妃那裏一趟,別叫人守活寡。”
翁承業沒有表示,徑自離開了,氣得王妃砸了手邊的花瓶。
吓壞了曜哥兒,王妃又抱着他哄。
哄完後王妃冷下臉色,叫人去把那女人帶來,找幾個嬷嬷好好教教什麽叫禮數尊卑。
但王妃的人連院門都進不去,更別提把人帶來。
世子妃聽說了這件事,大哭一場,連王妃都叫不來世子爺,她還有什麽辦法。可她連個孩子都沒有,傳出去閑言碎語都是她不能生。
她也想生,但世子爺根本不來,她一個人怎麽生?
榮冬靈甚至想世子爺不喜歡她,若還有幾分喜歡念煙也好,叫念煙再生個孩子抱給她,也好過膝下什麽都沒有。
但世子爺誰都不碰,只碰那個女人。瞧那熱乎勁兒,就算那女人生了孩子也不可能抱給別人養。就算能,榮冬靈心裏也膈應。念煙只是個妾,世子爺有幾分喜愛也越不過她去,但那個女人行事如此猖狂,連王妃也不敬,就更別提她了。
丫鬟春環一邊安慰一邊對世子爺也生出憤怒來,沒有這麽寵妾滅妻的,更何況那個女人連妾都不是。
榮冬靈哭了一場,便寫信讓娘家送幾個漂亮的姑娘來,越美越好,只要能把世子爺從那女人床上拉下來,誰都行,她擡她做貴妾。
生了兒女都記主母名下,她不會虧待。
讓榮冬靈妖妖嬈嬈地勾引人,她做不來,既然世子爺就喜歡那樣的,那她給他搜羅一打,叫他喜歡個夠。
然而這招也落了空。好不容易叫來世子爺用了頓晚膳,她都差點明示了,美人也就在手邊,要的話現在就帶走,可世子爺壓根兒沒表示。用完膳就要走。
榮冬靈叫伺候的人下去,随後問翁承業他到底對她有何不滿,要這樣待她。
翁承業微嘆一聲,只是說讓他緩緩,最近不想過多地考慮這些事。如果榮冬靈實在難受,可以和離。
這話一出,榮冬靈當場就崩潰了,質問翁承業她糟糕到要被休棄嗎?
翁承業現場編起了故事,說他失憶那幾年,是以正妻之禮和楚燈青成的婚。而榮氏嫁給他不過一年,他就失了蹤。現在他回來沒幾個月,若是榮氏想和離再嫁,他會盡全力幫她挑個好丈夫。
但榮冬靈受了王妃好幾年的荼毒,一生只能嫁一次,守寡守節,否則不如去死等觀念深入骨髓。她受不了被休棄也受不了和離,流着淚求翁承業給她個孩子。
“世子爺,給冬靈一個孩子。”她抱住翁承業,流着淚道,“只要有個嫡子,妾這日子就能過下去。以後世子爺喜歡誰想去誰屋裏,妾絕不多說一句。”
翁承業有片刻的動搖,畢竟是自己名門正娶的妻,八擡大轎擡進來又向來溫順聽話。她要的又不多,只是要個孩子罷了,對翁承業而言不過多操勞幾次。況且母親總會老,偌大的王府以後需要主母操持,小魅妖連衣裳都不肯穿,字都不識幾個,不可能學會料理家務。
就算她會,翁承業也不敢放她出院。
心下一想,留下榮氏利遠遠大于弊。
但翁承業還是推拒了,只道讓他再想想。如果榮氏生了孩子,就不可能再嫁。母親寧願毒死她也不可能看着一個生了孩子的兒媳另嫁他人。
翁承業不了解別人,可對自己的母親總了解幾分。
榮冬靈聽到這話,知道世子爺也在動搖,便溫溫柔柔地說她會等世子爺回心轉意。
她抱住自己的夫君,柔聲道:“世子爺,妾這輩子認定了您,不要把妾扔給別人。妾能為世子爺付出一切,照顧好您,照顧好家裏,您有其他孩子,妾也會視如己出。”
其他孩子?翁承業心道,他可不敢要小魅妖生孩子,一個喝血的就夠他受了,再來一個翁承業受不起。
想到楚燈青,翁承業推開了榮冬靈,只讓她照顧好自己,別胡思亂想也別給他送女人了,他不需要。
翁承業走後,榮冬靈又哭一場,只覺真是如夢一般。幾年前多少人羨慕她嫁給了瑾王世子,誰知進了王府才知做人兒媳哪那麽容易。
王妃也就不說了,大多數婆婆都那樣。可世子爺實在荒唐,嫡子都沒有就弄出個庶長子來,現在還要與她和離。
進了王府的女人再出去,哪那麽容易?世間本就對女子苛刻,她就算再嫁大抵也只能給個官位不高的做填房,受氣不說生活也不一定過得好。
在王府不說別的,起碼吃穿上從沒虧待過,走出去也是世子妃的名頭。只要有個嫡子,榮冬靈心想,這可比再嫁好過多了。
等孩子長大,婆婆也老了,到時候接過中饋之權操持王府,像婆婆那樣生活不也挺好。
多年兒媳熬成婆,都這樣熬下來了她沒什麽怕的,怕只怕世子爺心狠,連個孩子也不肯給她非要将她休棄出門。
榮冬靈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有何魅力,山野之間的農女難道比得過她這個高門大戶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她想來想去,只想出或許是世子爺失憶的那幾年裏與農女動了真感情。但感情再真,一介農女也做不成世子妃,就算她讓了位,婆婆沒多久就能再娶個填房進來。
既然那農女無論如何也得不到正妻之位,世子爺換來換去不如老實點跟自己過下去。她對于世子爺的寵愛早就不抱希望,如今只是想好好過日子罷了。
榮冬靈擦幹淨眼淚,覺得鬧死鬧活只能讓人煩憂,索性做個溫順的妻子,耐心點等世子爺的答複。
他不是一個絕情的人,總不至于逼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