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禍國妖姬
翁承業自從回了王府, 一直與楚燈青住一塊兒,他原本的妾與世子妃漸漸地坐不住了。
那妾叫念煙,原本是王府裏的通房丫鬟,翁承業娶了世子妃後把她納為妾, 以前對她也有幾分喜愛。
世子妃生得端莊, 床上也呆板,翁承業不愛這款。念煙小有姿色, 又慣會迎合翁承業, 在翁承業剿匪出征前懷了孕瞞而不報, 等到快瞞不下來時月份也大了。
本來念煙承寵後得喝藥的, 但那日她勾着翁承業在別處行了房,知道的人少,也就躲了過去。
恰巧這時候翁承業失了蹤生死不知,念煙肚裏的孩子就成了王府唯一的後,更不可能打掉。幾月後念煙生下一個男孩,王妃抱養到自己院中, 也沒虧待念煙,提高月例不說還賞了諸多賞賜。
只有世子妃在這其中越發尴尬, 那男孩記在她名下, 王妃卻不讓她親自教養,只派個嬷嬷管教她。她生性溫順,也只能忍了受了。
但現在丈夫都回來了, 她還跟守寡似的, 她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丫鬟春環勸世子妃派人請世子來用晚膳, 也別顧忌那許多, 妻子想見丈夫天經地義, 又道:“那個女人說到底還沒進門,連個妾都算不上,怎能跟世子妃您比。世子爺準是一時迷了心竅,主子您放下點身段,先生個孩子要緊。曜哥兒畢竟是妾生子,總不可能繼承這偌大的王府吧。”
世子妃榮冬靈嘆了一聲:“我好歹是大家閨秀,可世子爺不喜歡,偏愛那妖妖嬈嬈的。念煙我忍了也就罷了,又來一個救命恩人。名義上占着恩,倒真不好做什麽。”
春環道:“這年頭什麽恩啊寵啊都是虛的,有孩子才是真的。您是正妻,您生的孩子才是嫡子。不管怎樣,世子爺也不能冷落了您,連個嫡子都沒有叫人笑話。”
“慎言。”容冬靈低聲道,“不可背後說世子爺。”
春環無奈,只能賠罪請罰,容冬靈倒沒有罰她,只是派她去請世子爺來用晚膳。
但春環連院門都沒能進去。
春環說明了來意,守院門的只說需要通傳,過了一刻鐘左右,侍衛只道世子爺離不開身,就不去了。
春環請求再次通傳,說是世子妃有請,還請世子爺賞個光,侍衛搖搖頭只叫她快快離開,別堵在院門。
春環咬牙暗恨,不甘心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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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子裏離不開身的翁承業正在教楚燈青識字,學會多少字才能喝血,就這樣吊着她,令她不得不學。
楚燈青學着學着好煩悶,坐不住就開始在翁承業身上煽風點火,翁承業讓她別鬧,楚燈青不依偏要鬧。相比起識字,還不如跟翁承業做點其他事。
翁承業無奈地合攏她大腿:“小青,別這樣。”
楚燈青抱着翁承業撒嬌:“好累,好累,主人,奴要歇,奴不要學。”
翁承業道:“你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在你身邊。”
楚燈青煩了,以前獵戶從不要她做什麽,她只要不亂跑獵戶什麽都随她。跟了翁承業這也不行那也要幹,一點都不自在:“早知道跟伏曳一直在山林裏,不要救你。”
伏曳就是那獵戶的名字,翁承業微惱:“說什麽胡話。”
楚燈青說她沒胡鬧,她脫離翁承業懷抱,赤腳站在地上:“奴要尋個新主人,主人待奴一點也不好。”
翁承業這下真惱了,一把将楚燈青扯到懷裏,脫了她褲子打了她屁股一巴掌,問她還敢不敢胡鬧。
楚燈青也惱了,開始一直數落翁承業,說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通通都不好,反正全不好她不想要。
翁承業氣得打了好幾下,都打紅了。楚燈青一開始還犟着,後來不犟了,眼淚綴在長睫上要掉不掉。
翁承業聽見楚燈青的啜泣聲,冷靜了些,問她還敢不敢說胡話。
楚燈青不肯回答,她心裏氣着呢,獵戶從沒打過她,最多摸一摸。翁承業太壞,花樣太多,動不動就各種罰她。
翁承業心軟了一些,說一會兒給她血喝。楚燈青還是很難過,問翁承業某天是不是要打死她。
翁承業扶着額頭痛,最後板着臉道:“小妖怪不聽話,打死又如何?”
楚燈青心裏拔涼拔涼,再也呆不下去,褲子都沒提就往外走。
翁承業叫她站住,她反而走得更快。
褲子落下來楚燈青嫌麻煩一腳踢開,在山野夏天的時候,她嫌熱有時候根本不穿衣裳,獵戶總是依着她,找來驅除蚊蟲的藥草,讓她不穿衣裳也不怕被咬。
楚燈青突然念起伏曳的好來,在荒無人煙的山林裏,她還養了好多小寵物,其中有頭皮毛非常順滑的灰狼,她在冬天時最喜歡挨着它睡。
在她眼裏,是她養着狼,但在狼眼裏,是它慣着她。伏曳從不會多說什麽,狼跟他相安無事。
楚燈青本來不喝死人的血,那一晚喝伏曳的卻不同。他的屍體還溫熱着,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大地與弓箭帶給他力量,然而野性的伏曳最後被更文明的刀劍刺死。楚燈青飲盡他的血,伏曳再也回不來了。
楚燈青穿着裙褲,沒了褲子好在有裙子擋着,只露出小腿來。但即便如此,在這個朝代也屬驚世駭俗。
翁承業追出來強行抱着楚燈青回了屋,一關上門就再也忍不住,說她喜歡裸着就脫光,別擱外邊丢人現眼。
楚燈青說脫就脫,當場脫光了衣裳繼續要走。
翁承業道:“夠了。”
楚燈青還是鬧,翁承業用被子裹好她也制住她,叫來啞奴喂了她一碗鴨血。
楚燈青不要喝,翁承業強行喂了她。
楚燈青喝進去沒多久就吐了出來,整個妖也跟着虛弱下去。
見她無法反抗了,翁承業給她擦幹淨身體,又換了衣裳。
做完一切,翁承業抱着她:“小青明明可以乖乖的,非要鬧,鬧得主人不安生。”
楚燈青只是小聲啜泣着,又不敢說話,她不要喝鴨血,她只喝人血的。
翁承業給她擦淚,心有不忍,道:“你不在山野裏,你在燕國的都城。不可以不穿衣裳,不能不識禮數。難道你要一輩子被關在這院子裏,一輩子不出去一步?”
楚燈青心道,自己又不會一輩子跟着翁承業,等找到新的飼主她就回山野,為什麽非得學這些,她不要所謂世俗的教化,她就是個小妖怪。
是翁承業不死心,非要她做個人,做不成裝也要裝出個人樣。
可她好累,不想反抗翁承業了。
她哭得也好累。她不想聽他唠叨,只好張開大腿勾引他。
翁承業本是教訓着她,可楚燈青那又憐又怯的一眼勾得翁承業着了火。
他說着說着就上了床榻,随後吻上楚燈青,再也無法絮叨。
……
這套下來楚燈青更累了,揪住翁承業衣裳說要喝血。
翁承業沒說話,楚燈青捉住他手按在自己肚子上:“餓了,真的好餓。主人,奴餓了。”
翁承業摸了半晌,手開始往下,弄得楚燈青面色緋紅才收回手洗淨。
翁承業道:“還敢不穿衣裳嗎?”
楚燈青搖頭,說只在翁承業面前不穿,在別人面前會穿得好好的。
翁承業摸着她頭,說她要乖一點,不要總是胡鬧。
楚燈青覺得翁承業才在胡鬧,但她沒說,只是吵着要喝血。
翁承業叫了個啞奴喂她,楚燈青沒忍住喝多了差點弄死啞奴。
翁承業瞧出不對制住了她,叫人把啞奴擡下去熬點藥補補,最近都不必供血。
啞奴被擡了下去,翁承業全程面色陰沉,問楚燈青是不是故意的。
楚燈青不知道他說什麽,她只是在進餐,哪有什麽故意不故意。
翁承業瞧了出來,面色更冷。拿過一旁的戒尺按住楚燈青就開始打她臀部,這下是真打,打了幾下楚燈青就大哭起來,抱住翁承業說自己錯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翁承業這次卻不肯停,一直打了十下,腫得快出血他才堪堪停下來。
楚燈青泣不成聲。
翁承業冷着面容道:“今天能弄死一個人,明天就能為禍一方。如果你非要做禍亂之妖,小青,我不會留情。”
楚燈青哭着說不會的,她只是餓得太厲害沒忍住,是他喂了她鴨血,她太虛弱了。
楚燈青扯着翁承業衣角,哭得停不下來:“我也會死,奴也會死,不能喝畜血,疼,好疼。”
楚燈青要抱抱,要擦藥,不要疼:“主人,主人,承業,奴知錯了,好疼,好疼,受不了,不要。”
楚燈青哭得厲害,翁承業閉上眼半晌才睜開。
他扔了戒尺,拿來藥給楚燈青抹,邊抹邊道:“小青,你或許覺得弄死一個人沒什麽,可弄死人的妖是不能活下去的。”
楚燈青不懂:“可是你弄死了伏曳,奴也沒打你。”
翁承業心中一痛,愧疚又起,道:“刺死恩人非我本意。但小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伏曳可以殺我,我也能殺他。但你不能。”
“一頭傷人的猛虎,俠士會紛紛前往除掉它。一個殺了人的人,靠官府來捉拿,且不一定會判斬,流放居多。”翁承業道,“在所有的故事裏,你都是異類。小青,在人眼中,你就是那頭害人的猛虎。”
楚燈青只覺得委屈,她明明一點也不厲害。如果她的牙和爪子有猛虎厲害,她就不需要主人,自己也能覓食了。到時候就占個山頭收過路費,往來的人都要給她血喝。
翁承業不指望她現在就能明白,抹完藥他擦幹淨她臉蛋,淚痕一一消散。
楚燈青趴在床上,委屈得不想見任何人,但翁承業擡起她臉頰的時候,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她覺得很難過,如果人類這麽讨厭她,她為什麽不能殺人?她偏要殺。
如果不殺,就叫他們做奴,她不要做奴了,做奴會被打,打得好疼好疼。楚燈青發覺,主人與奴之間并不是平等的。
翁承業管教她,不但在床上,離了床榻管教得更狠。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麽不好非要改變,伏曳從來不會要求她。
只要她在床上順着伏曳,床下伏曳也會順着她。
楚燈青花了好幾天養傷,紅腫才消了下去。
可養完傷翁承業也沒放過她,叫她跪着罰抄了一百遍“善”字。
楚燈青一邊落淚一邊寫,把宣紙都淹濕了。
等她寫完,翁承業一一檢查了才替她擦幹眼淚。
他抱着她,叫她聽話,只要聽話他就不會罰她。
楚燈青心中難過,不想聽話,但又不敢反抗。
翁承業對上她怯弱憐媚的眼神,驀然停止了唠叨,抱着楚燈青上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