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第10章 年前

生日過後沒多久，何盛和何勁就迎來了期末考，這也意味着我們可以把回家過年提上日程了。

“你們東西收拾好了嗎？要是箱子放不下的話，可以塞點東西放我那兒，我那還有點空地。”

我走到何盛房間裏問他們倆，我已經習慣他們每次出門都要擠在同一個房間裏收拾東西的騷操作了，何盛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帶什麽東西，所以每次都需要他哥在旁邊指揮。

可我總感覺何盛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耍他哥。但我從不講，反正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輪不上我管。

“不用了，我們倆也沒什麽東西。”何勁順手把何盛的一件外套疊好放進行李箱中。

我點點頭，又多嘴提了一句：“何盛，把作業帶上，這回我可提醒你了啊，省的又來給我找什麽借口。”

何盛連忙過來摟住我的肩膀：“媽，沒必要啊，反正我也不會寫，帶了不是加重您的負擔嗎，您說是吧？”

“你要是寫了就不是負擔了。”我聽他連敬詞都給用上了覺得有些逗，“再說了，為我的寶貝兒子承擔這種美麗的負擔，我心甘情願。”

何盛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我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了門口，意思很明确，我要看着何盛把作業放進去。

“不是吧媽，不至于吧？我哥還在這看着我呢，我肯定帶過去。”

我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你哥在你的事情上沒有任何的可信度。所以你還是老實點。”

何盛看向何勁，表情明顯是在撒嬌，何勁對他攤了攤手，許是在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哥！”

我對他這種一有事就喜歡找哥哥的行為非常不屑：“別喊了，你喊爹都沒用。”

何盛妥協了，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書桌前，每一步都散發着怨氣，拿起幾套試卷，還有一本練習冊，轉身就随意放進了行李箱。

何勁走到何盛身邊，低聲跟他說着什麽，我聽不見，只是看見，何盛的眉頭還是舒展了一點，拉長的臉也收了回去。

我也懶得去探究他們之間的“私房話”，目的達到後我就走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兄弟倆跑下樓梯，說是要出去兜風，我問：“兜風？誰帶你們去？”

“許鶴哥，還有深哥，他們有摩托。”

“之前約好了嗎？”

他們倆點了點頭，正好這幾天沒下雪，路上也沒結冰，我只好答應：“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好嘞。”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何盛，你不準騎車，聽到沒，你只能坐。”

何盛之前暑假的時候，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輛摩托車，在路上騎，剛好被我撞見，把我吓得差點少活幾年。

幸好當時路上車不多，人也不多，沒出什麽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之前我還在公司工作的時候，有一個同事他兒子就是，跟他表姐一起坐摩托車，結果在路上被一輛大卡車給撞了，兩人都是當場死亡。

這可不僅僅是兩條人命啊，那也是兩個家庭的悲劇啊。這種事情常常只是想象都會覺得後怕。我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不好管太多，但我又實在擔憂。

何盛：“我不能騎，我哥總可以吧？他都已經拿到駕照了。”

何勁是四月份成的年，成年沒多久，他爸就帶他去考了駕照，我當時還覺得太早了，雖然他是成年了，可他畢竟還是在上高中啊，還要上學。

但他自己也想考，再加上并沒有耽誤學業，我就由他去了。拿到駕照的時候，何盛在旁邊羨慕極了，兩眼發光，拿着他哥的駕照看來看去，愛不釋手。

“盡量還是不要，你哥駕照是拿了，可也沒開過幾次車啊，而且你們現在開得都不是車，是摩托。”

何盛對我吐了吐舌頭，沒說騎還是不騎，何勁回了我一句：“媽，放心吧，我們會注意安全的。”

還是沒說不騎。但我想着畢竟還有兩個成年人在旁邊，而且還是兩個可靠的成年人，應該不會出事。

他們出門沒多久，我還是走到的落地窗邊，低頭看着下面，過了一分鐘左右，他們四個人從門口出來了，然後從車庫裏推出了兩輛摩托車，許鶴起了其中的一輛，後面帶着黎深，何勁則騎了另外一輛，後面坐着何盛。

但他們沒急着騎，我看見何勁和何盛偏頭和他們倆說話，又過了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

是黎深打過來的。

“南姐。”

“诶。”我大概能猜到他會跟我說什麽。

“我們帶何盛和何勁出去玩了，您放心吧，我們會注意他們安全的。”

我不安的心到底還是平靜了些：“行行行，你們騎車速度慢點，別太快。”

“好的，沒問題。南姐再見。”

“再見。”

我挂了電話，在低頭時，他們已經發動了車子，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先回來的是何西庭，臨近過年，公司裏的事情不減反增，他只好再次回歸加班的行列。

“他們倆人呢？”何西庭問。

“又被人拐出去玩了。”

何西庭笑笑：“許鶴？出去玩玩也好，都上四個多月的學了，是該放松放松了。”

我翻了個白眼：“你家孩子輕不輕松你不知道？還放松呢，他們天天都在放松。”

何西庭坐在我旁邊，摟着我的肩膀：“好啦，反正他們成績也沒退步，你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學就好了。”

沒退步确實是實話，何勁還是第一，何盛的名次也進步了幾名，從班級的中下游進化到了班級的中游了。

但我還想給自己辯駁幾句：“我可沒幹涉過他們的學習方式，也就偶爾敦促一下何盛的作業而已，他又不像他哥，他們班主任都來我這告過好幾次狀了，說他學習态度不端正。我能不管嗎？早知道當時就在學校留你的電話號碼了。”

何西庭佯裝嚴肅，嘴上的笑容都還沒掉：“好，我回頭幫你說說他。”

“你說？還不如何勁說呢，何盛根本就不聽你的。”

快要十一點的時候，我終于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何勁和何盛回來了。

兩人身上夾帶着外面的風塵氣，何勁跟在後面，臉上透露着不自然的紅，手指微微勾着何盛外套後邊的伸縮繩。

“你們喝酒了？”

“沒，就去吃了頓燒烤。”何盛回答道。

我還想多問幾句，樓梯口的座機突然響了，我感到納悶，我們家這座機一直都沒怎麽用過，只是在這兒當個擺設，畢竟現在大家都用手機。

我走過去接了起來：“喂，你好？”

電話線那頭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語氣中露出了點沒藏住的緊張：“阿，阿姨好，請問何勁在嗎？我是他的同學。”

我挑挑眉，女同學啊，我眼裏不自覺地顯示出了八卦的熱情：“何勁啊，他在呢，我幫你叫他。”

“謝謝阿姨。”女同學柔聲答道。

我轉過頭把電話離耳朵遠了點，他們倆大概是聽到我說了何勁的名字，都看着我，我露出一個看熱鬧的笑容：“何勁，你同學找你。”

然後我還添了一句：“還是個女的。”

其實我知道這也并不代表着什麽，但我就是想逗逗他。

可何勁的反應和我預想中的任何一種都不一樣，聽完我說的話後，他立馬轉頭看向了何盛。何盛感覺到了他哥的目光，也看了回去，和何勁有些不自然的表現不一樣，他面無表情。

但我總感覺何盛有點生氣，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這種感覺有點像母子連心？

“來接啊。”我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催促道。

何勁步伐有些猶疑地走了過來，接了電話：“我是何勁。”

何盛也跟了過來，在旁邊肆無忌憚地偷聽，我怕我在他們不自在，就上樓了，回到房間後突然想起來我的手機還放在客廳沒拿，我就只好又返回了樓梯口，站在樓梯口，我剛好能看到他們倆。

何勁的電話還沒挂，我想着等他打完了我再下去，就站在樓梯口沒動了。何勁一邊回應着電話，一邊擺弄着自己外套上的伸縮繩和何盛的衣服上的，何盛站在他旁邊低頭看着他，任由他弄着。

又過了兩分鐘，何勁終于說了“拜拜”，把電話挂了，許是想離開那地，結果一動就發現，他的衣服和何盛的衣服勾在一起，解不開了。

何勁雙手弄了半天，還是沒弄開，何盛也沒幫忙，何勁大概是弄着煩了，直接不管了，擡眼看着何盛。

我在上面看着好笑，原來何勁也會撒嬌，好幼稚，果然被何盛帶壞了，就這個樣子，他們還敢說他們沒喝酒？

我打算再在這看會兒戲。

何盛突然伸出右手摟住了何勁的腰，把他整個人都帶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貼在了一起。

後面的事情如脫缰的野馬，超乎了我的想象，何盛的右手微微下移，捏了一下何勁的屁股。

同時，何盛湊到何勁耳邊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不小：“哥，你故意的？”

何勁背對着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見他掙脫了何盛的懷抱，沒說話。

“剛剛是誰？”何盛的語氣讓我想到了查崗的老婆。

“吳錦怡，她就問個問題。”

“她從哪知道的號碼？”

何勁沒說是誰，但他的回答也讓答案顯而易見：“……我以為我們家的座機不能用了。”

何盛還想講什麽，但何勁選擇先發制人：“你不能無理取鬧。”

何盛笑了笑，又湊到何勁耳邊講了一句話，聲音很小，我聽不見，我也不能直接伸腦袋去看口型，容易被發現，因此我只看到了一兩個字。

何盛的口型好像是在說“夠乙”？

不行，看不太明白。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太像小情侶了。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呢，這怎麽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何盛：“哥，你這樣說話真的很像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