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軟玉在懷 ◇
“我雖不喜這說法,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一種簡單且有效的法子。”
時卿回過神,又慌忙将目光自悅禾的鎖骨處移開,“我是問夫人想誕下我的子嗣嗎?”
時卿的手撐着池邊,身子往前傾了稍許,“一個擁有你我血脈的孩子。”
她說得格外認真,眼中蘊藏着諸多期盼,其中還有一份藏不住的擔憂,害怕被悅禾拒絕。
呵,孩子?
她可不是那些個無能廢物,只靠着孩子攀附強權,她可以憑借自己的手段得到。即便要付出一些代價,但這個代價,可不會是生下孩子。
那雙好看的眸子因害羞而垂下,複又擡眸看向時卿,臉上帶着羞态,“既嫁給了夫君,那自然是願意的。”
即便面上裝得再像,時卿始終未能從她眼中看出半分願意來。
期待得到了回應,時卿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後,“雖不知夫人是否在哄我,但我聽了很是歡喜。”
“嘩啦——”
悅禾起身立于池中,池水順着她的肩滑落,她腳步輕移,緩緩走向時卿,每走一步,池面都勾起無數漣漪,花瓣亦随之飄蕩。
視覺刺激着時卿的神經,使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那顆心也狂跳不止,她呆滞地坐在那兒,一時間竟也手足無措起來。
時卿隐約感覺唇上有什麽東西,她低眼細瞧,悅禾的臉已近在眼前,指腹更是臨摹着她的唇瓣,含情深眸變得勾人,多了份媚意,似是蠱惑着她将心底的欲望釋放。
“這個時候,夫君還要戴着面具嗎?”
極具暧昧的語氣,以及那雙勾人的眸子。
時卿下意識地吞咽,悅禾将她的反應看在眼裏。而那份媚意也愈發增多,悅禾稍稍墊起腳尖,向她貼近,衣裳吸附着悅禾身上的水漬,亦将那份溫熱傳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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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面具向下滑落,落到了水中。
那只解開面具的手,順勢勾住了時卿的脖子,她借着這股力量,又向時卿湊近不少。
軟玉在懷,誰能做到柳下惠那般坐懷不亂?!
時卿閉着眼,貪婪地吸着悅禾身上的味道,因其泡了花瓣浴的關系,淡淡的花香自鼻尖萦繞于心間,在無形中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經。
“夫人好香啊。”
臨摹唇瓣的手經過她的下巴,一路下滑,最終落在她的腰帶上,随後用力一拉,同時亦向後退。
“撲通——”
時卿栽入池中,濺起了不少水花,她慌忙站起來,只是全身連同着頭發,一并濕了。
“噗呲——”
不少青絲貼在臉上,眼中也有些許慌張,時卿的窘迫樣讓悅禾笑出了聲,也意味着悅禾那會兒是故意的。
時卿看向悅禾,笑道:“夫人真是夠壞呀。”
“那夫君害怕嗎?”
“該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應是我,而是夫人。”
時卿急切地向她走近,手環上了她的細腰,用力将她拉向自己,雖有池水的緩沖,但依舊能感受到那道力量。
這頗有惱羞成怒的意思,悅禾笑道:“我知道夫君是不會傷害我的。”
眼中的自信依舊耀眼,時卿低眸瞧上了一眼,手在其背後游走,“我當然不會傷害夫人。”
時卿将她禁锢在懷中,悅禾看着越發近的臉,感受着後背的異樣,眼中既無慌張,更無惱怒,而是故作一副羞态。
時卿停頓了片刻,她倒要看看,悅禾到底能裝到什麽時候、什麽地步。
時卿貼上她的臉,感受到了她臉上的滾燙,時卿微微擡首,耳鬓相磨,沉重的呼吸聲也一一傳入她的耳中。
“都道人生有四大喜事,其一便是洞房花燭夜,與夫人成婚那日,漏了那洞房花燭夜,我還覺可惜,但到了今日,才知我錯了,不然又何來今日,我又如何能将夫人的美,盡收眼底。”
時卿滿臉沉醉,她嗅着悅禾的發絲,又在悅禾脖子處落下一個吻,許是這舉動讓其措手不及,竟引得其身輕顫。
時卿驟然睜眼,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雖說那碗補藥并非是悅禾安排的,但悅禾卻順着那人的思路,來了這一場美人計,無非就是想看她是否為女子,現下她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只差那麽一點,便能成功擊敗悅禾。
“夫人在抖什麽?嗯?”
語氣暧昧,那一聲「嗯」更是語調輕揚,透着一股不可言說的調調。
池面泛着陣陣漣漪,時卿的行為挑釁着悅禾,就在其即将過界時,一雙手擋在她二人中間,“夫君不是說已經将媚藥吐出來了嗎?”
“怎麽,夫人不願?”時卿眸中染上些許擔憂與失落。
悅禾輕咬下唇,她看了看時卿,又低下眸子,“悅禾當然願意,只是不願與夫君在媚藥發作的情況之下..”
“夫人放心,現下不是媚藥發作,而是..随心而為。”時卿的手自池中擡起,指尖撥動着悅禾的青絲,柔聲道:“夫人別怕,我可沒有霸王硬上弓的嗜好,一切都随夫人的意願。”
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男子,竟能在這種情況之下,說出這一番話來,她起初分明在時卿眼中看到了欲望,雖很快被掩蓋了過去,但她卻看得真切。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這也代表着時卿怕了,所以恰恰是這句話,增加了悅禾的懷疑,以及勾起了她再次探究的欲望。
何況那會兒,她也是因一時的猝不及防,才讓時卿鑽了空子。
悅禾的手一路攀上時卿的脖子,又緊緊勾住,她向時卿貼近,“悅禾當然願意。”
酥到極致的聲音,又配合着那魅惑的眼神,紅唇微張,一瞥一笑都訴說着誘人的風情。
“..”
原本鎮定的時卿,眼中竟出現一絲慌張,但她卻只能擠出笑容去配合,這曦月怎麽還不制造動靜,不會是忘了吧?
悅禾趁此空檔,一只手攀上她的腰帶,驚得時卿慌忙握住她的手。
悅禾的手腕轉動了一圈,輕松掙脫時卿的手,“如此良辰美景,夫君還着着衣裳,有些煞風景了,不如也随悅禾一樣,泡泡溫泉?”
時卿僵在了那裏,站着一動不動,她現下若是敢動一下,那便能徹底證實悅禾的猜測。
悅禾眉眼含笑,雖與其對視,但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沒停下。
謎底漸漸清晰,就在時卿欲動手将其打暈時,一道尖叫聲傳入二人耳中。
“什麽聲音?”
說話的同時,時卿慌忙将衣裳拉起,“叫得這般凄慘,定是有事發生,夫人,我先去瞧瞧。”
時卿上了岸,又連忙向外走去,腳底就跟抹了油似的,生怕悅禾喚住她。
出了門,時卿又一路小跑,到了拐角處,見悅禾并未追來,這才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曦月突然出現,“主子。”
“還好你及時,不然我可就要露餡兒了。”
即便她将悅禾打暈,待其醒來,她也還要解釋一番,以悅禾的性子,顯然是不會相信的。
曦月神色緊張,“主子,不好了,這附近死人了。”
“方才那聲音不是你發出來的?”
曦月搖了搖頭,“不是,是一宮女發出來的,等我和司音趕過去時,她便已經咽了氣。”
“走,帶我去瞧瞧。”
曦月帶着時卿來了宮女喪命的地方,宮女睜大了眼睛,但卻已經咽了氣,身上還蓋着一件外衣,而其破碎的裙擺,則訴說着其死前的遭遇。
時卿柳眉微皺,“奸殺?”
曦月點了點頭,“她的衣衫都被兇手給撕破了,想必..我便将外衣給她蓋了上。”
“死了都沒合上眼,這是死不瞑目,可看到了人?”
“沒有。”
悅禾的聲音突然傳入耳,“夫君。”
時卿扭頭看去,見其拿着披風向她走來,“夫君全身都濕了,就是有再大的事,也應該換了衣裳再走呀,今夜風大,若是着涼了可怎麽辦?!”
為時卿披上披風的同時,悅禾低眼看了看那具女屍,“此事方才司音都告訴我了,我已命她去将福公公喚來,夫君還是先回去換件衣裳吧。”
“這怎麽行,若是刺客潛入避暑山莊,夫人的安全怎麽辦?”
“倘若是避暑山莊的人,這地兒離我們這麽近,若是危及到夫人怎麽辦?”
“何況這也是一條人命,可不是小事。”
別看時卿說得認真,悅禾豈會不知她是在借題發揮,分明是想将此事鬧大,再趁機擺脫她的試探。
“好,那我們便在此處一起等福公公。”
悅禾的态度,雖出乎時卿的意料,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待福公公來後,忙向她二人行禮,複又命侍衛将女屍給擡了下去。
一只手自外衣滑落,露出臂膀,時卿定睛一瞧,上面竟有一個血色的梅花印。
梅莊!
這絕不是紋上去的,而是用匕首刻上去的。
她不會記錯,唯有梅莊的人,才會将它刻在臂膀內側,因創立梅莊的那人自命不凡。而其手下也要受常人不能受的痛,首先便是用匕首在臂膀內側刻上梅花印。
雖是用匕首刻,可傷口總會愈合,于是他們便在匕尖摻上一種特殊顏料,讓傷口始終保持着血色,但那種東西,會使人痛苦不堪。
時卿看向曦月,那道目光就像是在問,她看到了沒有。
曦月鄭重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避暑山莊,竟然出現了梅莊的人。
時卿深知福公公會敷衍了事,畢竟這只是一個宮女,“福公公就這麽将屍體擡走了?不查查兇手是誰?”
“奴才自然是要查的,要擡過去先讓仵作驗屍。”
時卿颔首道:“我與夫人皆是案發後的目擊者,不如我們便來協助福公公破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