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圍場再受辱
楚若悄悄後退兩步想躲在衆人後面,她可不想趟這趟渾水,只是天不遂人願,今日蕭霁宣鬧這麽一場,原本就是為了針對她,怎麽可能讓她躲過去!
“楚國質子何在?”
楚若低頭嘆了口氣,無奈上前:“參二皇子。”
蕭霁宣嗤笑:“躲在後面幹什麽?”
“不敢攪了二皇子雅興。”
蕭霁宣從旁邊拎起一張弓,先是對燕慶說道:“你今日可能還真排不到頭一個了,本皇子倒是想欣賞欣賞楚國質子的箭法!”
燕慶幸災樂禍的瞟了楚若一眼:“奴才遵命,自然二皇子為重。”
蕭霁宣把大弓往楚若身上扔去:“楚國質子,你來射第一箭!”
楚若裝作躲避不及被大弓壓的狼狽坐于地上,周圍人都嘲笑起來,她紅着臉爬起身:“二皇子恕罪,臣自幼身子不好,別說射箭,就是連弓都拉不開。”
今日射第一箭之人肯定不會讨到好,不管能不能射中,到時不止大禹會欺負她懦弱,其他屬國質子也都會排擠針對她,甚至視她為蕭霁宣他們的走狗,這于楚若後面的計劃很不利,所以這支箭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射!
但蕭霁宣怎麽可能放過她:“無妨,本皇子給你機會,直到你拉開弓射中花盆為止,楚國質子,開始吧!”
楚若跪下請罪:“二皇子,臣當真是拿不起弓,實在無能為力,不過臣看場中其他人興致頗高,臣就不掃大家的興了。”
蕭霁宣眯眼威脅:“若本皇子非要你射呢?”
楚若跪在地上不動:“二皇子恕罪。”
原本趴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東方陌意外的看了楚若一眼,場中也安靜下來,蕭霁宣目光沉沉的盯着楚若,可她依舊跪在地上動也不動,氣氛眼看越來越緊張,蕭霁宣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好啊,真是好啊,既然楚國質子有這份菩薩心腸,本皇子不成全也說不過去了,來人,帶東陵國質子下去!”
東方陌被拖去一旁,燕慶不甘心的問道:“二皇子,難道就這麽結束了?那咱們還玩什麽?”
蕭霁宣惡意的盯着楚若笑道:“本皇子想到一個更好玩的!”
楚若心裏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她不由擡起頭,剛好看到蕭霁宣附耳對身邊的奴才說着什麽,奴才聽的兩眼冒光,不懷好意的看了楚若一眼,一溜煙跑遠了。
楚若的心提了起來,蕭霁宣手段惡劣,又因為沈家大公子被她二哥斬于馬下一事,對她懷恨在心,他出的主意必定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很快那個奴才捧着一個木盒回來,蕭霁宣意味深長的垂眸看着楚若說道:“既然楚國質子心善,不願射獵活人,那死人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楚若心有所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緊木盒,心跳咚咚亂了起來,呼吸也緊張的發重:會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嗎?
蕭霁宣命人打開木盒,一股藥味跟臭味撲面襲來,有人忍不住問道:“殿下,什麽東西這麽臭啊?”
蕭霁宣嘲諷的笑道:“這件東西可是跟楚國質子有莫大的關系,來人,把他放到前方那個木樁子上!”
宮人忍着臭味将盒子抱過去,大家都好奇的緊緊盯着,就見那宮人竟然從木盒子裏捧出一顆頭顱來,頭顱經過長時間被藥水浸泡,已經變的面目全非、皺皺巴巴,遠遠看着很是瘆人,有膽小的貴族已經吓的大叫一聲躲在了自家奴才身後。
楚若呼吸粗重起來,赤紅着雙眼死死看着那顆頭顱:二哥,是她二哥!
楚鈞戰死頭顱被砍,楚國戰敗淪為屬國,曾經在投降時向大禹要求贖回過楚鈞的頭顱,可是大禹沒同意,因為他是楚國的英雄,卻是大禹恨之入骨的罪人,就是楚鈞曾經憑一己之力斬殺大禹四名戰将,是最令大禹頭疼的敵人,若不是後來楚鈞被奸細出賣,蕭霁宣跟沈家人用無恥的奸計暗害了他,楚國絕不可能這麽快被破!
楚國戰敗,根本就沒有跟大禹談判的籌碼,只能忍着屈辱将楚國堂堂二皇子的頭顱寄存在大禹,至今楚鈞的身體還沒能安葬,楚若此次前來為質,一是為了楚國平安;二就是要想辦法帶回二哥的頭顱,讓他能夠入土為安,可是沒想到,二哥的頭顱竟然是被蕭霁宣這個混蛋,以如此惡毒的方式拿了過來羞辱她。
蕭霁宣揚聲笑道:“這可是咱們大禹的勁敵,曾經斬殺過咱們大禹四名大将的楚鈞,也就是楚國質子楚若的親二哥,大家看看,曾經威風凜凜的楚将軍,今日只能用來做大家射箭的靶子,真是可悲可嘆啊!”
楚若握緊拳頭渾身發顫:“二皇子!”
蕭霁宣低頭看她:“楚國質子,本王的這份禮你可還喜歡啊?異國他鄉,還能見到自己的親哥哥,只是可憐哪,一個為質一個只能做衆人玩樂的靶心,你們兄弟倆這也算是殊途同歸,都是為奴做狗的命啊,哈哈——”
楚若低下頭,指甲斷裂在肉裏也毫無知覺,她臣服的拜在蕭霁宣腳下:“二皇子,您大人大量,我二哥若曾有什麽地方對不住您,楚若願以命相賠,求您放過我二哥,讓故人入土吧,求您了!”
蕭霁宣嘲諷的大笑出聲:“大家聽到了嗎?他在求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也配求我!楚若,本皇子現在就命令你做第一個射箭之人,射中那個頭顱本皇子重重有賞,若是射不中,我就把那顆頭拿去喂狗!”
一旁的沈承鑫大聲取笑:“那顆頭都臭不可聞了,只能留着生蛆,狗都不樂意吃!”
蕭霁宣陰冷的扯了扯嘴角:“那本皇子就把他剁碎了包成餡餅塞進狗肚子裏!”
燕慶插嘴:“要奴才看,塞進狗肚子還不如扔進茅坑裏,這就叫臭味相投!”
衆人都哄笑起來,楚若擡起頭咬牙死死盯着燕慶,如看死人一般,燕慶被她看的頭皮發麻,硬着頭皮罵道:“看什麽看,大皇子讓你射第一箭是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臉!”
蕭霁宣被拍馬屁拍的很舒服:“還是燕辰國質子懂事,楚若,快拿弓吧,本皇子可沒耐心等你慢慢耗!”
見他們當真牽來幾條大狼狗,楚若紅着眼睛低下頭慢慢站起身,卻是直接走到楚鈞的頭顱跟前,恭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轉身擋在頭顱前面,從旁邊拿起花盆頂在頭上:“二皇子不是想要箭靶嗎?我來做箭靶!”
蕭霁宣沉下臉:“給臉不要臉,本皇子說讓誰做箭靶誰就得做,哪裏有你說話的份,讓開!”
楚若站在那裏絲毫不讓,蕭霁宣惱怒的舉起弓箭對準她:“讓不讓?”
其他質子都緊張的盯着她,可楚若依舊不動如松:“楚若願替二哥做二皇子的箭靶!”
蕭霁宣并不敢真的射死她,可就這麽放過她又不可能,他眼睛一眯又想到一個壞主意,放下弓說道:“你想替你二哥也成,就像方才東陵國質子那樣,當狗爬在地上頭頂花盆。燕慶,你剛才不是說想開第一箭嗎?本皇子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就讓你來射這第一箭,如何?”
燕慶喜道:“謝二皇子賞。”
說完又惡狠狠的對準楚若:“還不跪下!”
楚若閉上眼睛,心裏默默請罪:父皇,請原諒女兒今日膝蓋要軟一回,哪怕被人恥笑楚國無能,哪怕今日當真如狗般被羞辱,她也不能讓二哥在死後還遭此屈辱!
燕慶、蕭霁宣、沈承鑫,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今日之仇她來日必報!
二哥,你放心,若兒一定會帶你回家的,一定會讓大禹恭恭敬敬把你親自送回去的!
楚若低頭趴在地上,将花盆置于頭頂,倚翠跟墨香捂着嘴哭着看向楚若從未彎過的脊背終于被打彎了,屈辱的跪在地上慢慢爬着,周圍全是拍手叫好聲,她們的公主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燕慶舉起弓,迷眯眼瞄準花盆,東方陌突然站出來大聲喊道:“二皇子本來要射的人就是我,我來替他!”
他說着跑到場中央撩起袍子跪下,原本氣憤的捏緊拳頭的晉國質子殷琅、北寧國質子司炜都跟着走到場中間,一同跪下:“臣也願意陪楚國質子一起供二皇子取樂!”
就連膽小懦弱的夜鳳國質子夜闌,也跟着走過去一起跪下,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卻表明了态度。
蕭霁宣怒氣滔天的盯着他們:“好啊,都反了,很團結是吧?既然都這麽喜歡當狗,本皇子成全你們!”
他命一群奴才叉開腿站着,對楚若等人說道:“從這些人的□□鑽過去,頭頂的花盆如果碎了,本皇子就廢你們一人一只手,開始吧!”
“慢!”一聲嬌斥遠遠傳來,一身火紅的霁月公主騎馬快速跑過來,手裏的鞭子一揚,啪一聲重重打在還舉着弓的燕慶手上,燕慶慘叫着滾到地上,霁月公主翻身下馬,又是狠狠一鞭子:“狗東西,竟然敢惑着二皇子陪你胡鬧,我今日先打死你!”
燕慶吓的大叫:“二皇子救奴才!”
蕭霁宣一把揪住霁月公主又揚起的鞭子:“你怎麽來了?”
霁月公主怒道:“我不來,等着二哥在這裏丢盡皇家顏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