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善解人意的樣子,“大叔我不會笑話你的。”
“不不不不不……”王掌櫃邊擺手邊紅着臉,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羞愧的臉龐卻更顯得欲蓋彌彰,小桃花的眼神愈加暧昧。
“大叔想要藥我不會不給,不過大叔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哦。”微微翹起嘴角的臉很美,可是王掌櫃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啊啊啊……”一會兒房間裏傳來尖叫聲,“姑……姑娘,你別過來。”
“大叔乖乖的,一會就好了哦。”然後是衣服撕破的聲音。
咳……不要誤會,王掌櫃的晚節還在。只見房中一片狼藉,一個嬌小的美麗女人獰笑着拿着一對對奇奇怪怪的衣服在王掌櫃的身上比劃着,看着不滿意就癟嘴撕了,別看她衣服弱不禁風的樣子,一件料子上好的衣服在她手上好似紙一般輕易就被撕毀。可憐的王掌櫃僵硬着身體,哭喪着臉有口難言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将一件貌似龜丞相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大叔,我覺得你的氣質跟龜丞相很相似,別擔心我畫畫速度很快的,一會兒就好了。哎哎,大叔你別瞪眼了,這可是葉家獨門點穴,連絕世高手都沒法沖開,更何況你呢大叔。”
原來這個小桃花不僅是個藥控還是個畫癡,喜歡讓人打扮成神話故事裏的人,将人畫下來,殘害在此纖纖玉手下的人不計其數。王掌櫃終于理解自己進來時那些個兒樓裏姑娘詭異的眼神了,那是無聲的憐憫啊。
小桃花一再強調自己畫畫很快,很快?事實證明女人的話不可信!一個腦袋她就畫
了整整三天,三天啊!可憐的王掌櫃就這樣活活站了半個月,期間雖然吃了好幾顆所謂的丹藥,雖身體無礙,但被一個小女孩這樣比比劃劃畫了一個多月,王掌櫃羞憤難當。
一姑娘安慰,“上次一個胖子整整被她畫了兩個月,你還比較瘦些,花的時間算是比較短的,知足吧。”王掌櫃更想哭了。
半月地獄般生活結束,王掌櫃拿了藥逃似的離開,後面遠遠傳來那甜甜的卻如同地獄傳來的聲音,“大叔,謝謝你了,再見。”
王掌櫃覺得這是自己人生的一片陰影,從回憶裏出來,他還一臉羞憤,往事啊不堪回首狗血中啊。
“哈哈哈哈哈……”王掌櫃故事講完,房中爆發一個人無良的笑聲,“哈哈哈哈……”
王掌櫃抑郁,王夫人怒,“很好笑?”
王樂輕點笑出來的眼淚,“娘不覺得很好笑嗎?”王夫人警告的看了一眼王樂,另後者停止笑聲,做了個封嘴的動作。王夫人溫柔的對王掌櫃說道,“相公,你今晚喝了很多酒,可能餓了,我給你做夜宵去。”然後拉着王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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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爆發一陣陣恐怖的笑聲,“哈哈哈哈哈……”王樂無語,“娘,你別再笑了。”“哈哈哈……”王夫人抹了一把眼淚,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娘,你別笑了,你都笑了快半個時辰了。我說娘你就這麽相信爹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畢竟小桃花這件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王樂疑惑,自家娘親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悍婦,爹年輕在妻管嚴下除了重要的生意可是絕對不會去青樓,即使為了生意去了,要是被娘知道爹不小心碰到哪個女子的手可是會鬧好幾天,怎麽這次這麽深明大義。
王夫人輕笑,“你爹是個死腦經,認定了就不會改變,而且他也沒這個膽子。我絕對相信你爹對我的忠誠。”
“那你剛才……”王樂不解,相信?剛才還一副我欲休夫的樣子?
王夫人很是慧黠的笑,“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夫妻情趣。況且我要是不鬧上一鬧,你爹會乖乖告訴我這麽好玩的事兒。這叫禦夫之術。”
然後很有禦夫之術的王夫人晚上的時候和自家相公在被窩咬耳朵。
“娘子,你不會笑話我吧。”
“怎麽會。”很是誠懇的語氣,“在我心中相公永遠是那個俊俏的優雅小掌櫃。”
呵呵……房內傳來一個幸福男人的一陣傻笑。
王樂在屋外笑笑搖搖頭,想起剛才自己忍不住好奇,偷偷問爹的情形,“這個故事這麽離奇,爹有信心娘一定會相信?”
王掌櫃很神秘的笑
,“你娘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見王樂依然疑惑的臉,笑,“你娘雖然見到我與某個女子會生氣,會跟我鬧脾氣,但我知道你娘心裏始終是相信我的,鬧鬧只是跟我撒嬌。孩子啊,以後你碰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就會全心信賴對方,寵溺對方,和對方吵吵鬧鬧。”
“是嗎?”王樂不解。突然他偷偷俯在爹耳朵上,“那爹知道娘在爹醉酒後挖出很多的私房錢喽。”
王掌櫃拍拍王樂的腦袋,慧黠的眨眨眼,“你以後會懂的。男人啊就是要順着點女人,偷偷告訴你,你娘那點伎倆我早就看出來,她想套我話,那我就裝醉乖乖讓她套話,我喜歡看到你娘喜滋滋偷偷樂的樣子。樂兒啊,這就是夫妻之道,這就是禦妻之術啊。”
“呵呵呵呵……”王樂笑。
“嘿嘿嘿嘿……”房內的人笑。
夜很長,情很濃……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價~~~
☆、追瘋少男
唐琅怡很受傷,因為某項采花蹂草的計劃因為必要工具的漲價而不得不停滞,而且還因為某個上頭有人的奸商的壟斷,引進藥很賺一筆的宏偉計劃也不得不放棄。這幾日她一直待在府裏,郁郁寡歡,其憂郁程度直逼閨中怨婦。
“蘭兒,我好疼啊……”
“啊啊啊,夫人你哪裏疼,要不要我去找葉大夫給你看看。”蘭兒着急了,夫人這情場失意商場也不得意,莫不是郁郁寡歡郁結心中精神的的超負荷導致肉體的全線奔潰罷工了?
“好好,快去,就說我快肉疼死了。”
“肉疼?”蘭兒疑惑,這是什麽詭異的毛病。
“眼睜睜的看着銀子從我眼前飛走,我肉疼啊。現在只有葉郎能撫慰我脆弱的心靈了。”
蘭兒:“……”
許久之後,又一陣哼哼的哀嚎。
“蘭兒,我好痛啊……”
“夫人,你這次又哪裏痛了?”在聽了自家夫人一個多時辰的哼哼唧唧的哀嚎後,某個已經很淡定很淡定的丫鬟問道。
“心痛啊……情郎投入別人的懷抱,銀子進了別人的口袋,我心痛啊。”
“……果然”某個無奈的丫鬟此時覺得頭很痛。
又過了一會兒,唐琅怡一臉的痛不欲生,“蘭兒,我好傷心,今天午膳我就不吃了!我要絕食!絕食!!”
“絕食!!!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蘭兒急了,趕緊勸慰,“再怎麽傷心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唔……也對,不過午膳我還是不吃了,不過給我拿些糕點吧,別讓我餓着。”
“……這也叫絕食。”蘭兒一臉黑線,嘀咕。
“傻啊,沒事幹嘛餓自己,絕食這種事兒,表表決心就行了。”
“……哦”某個長了見識的丫鬟。
話分兩頭,與唐琅怡此時的低迷情緒彌漫不同,此時的葉舟和逐月兩人那是相當的惬意和悠閑。葉舟更是出奇的好心情,破天荒的請逐月出去吃頓好的。二人此時穿街走巷,走在小鎮古樸的街道上。這條街是小鎮有名的商業街,一邊是熱鬧商鋪,酒肆林立,衣帛陳列,空氣中不時飄來不知名的香味,沁人心脾。一邊卻連着河流,古致的小船在上面随水飄蕩,偶爾船裏傳來幾許江南小調,讓人不知不覺放松心情。二人行走其中,悠游自得。
逐月先雀躍後疑惑,“你早上撞到腦門了?”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請自己。
“……本大夫一切安好。”
“得到一筆橫財了?”
“……沒有。”唔……這筆錢是自己應得的,不算橫財。
“難道這是最後的晚餐,難道你發現我這樣一個品質高潔的人在身邊越發顯得你品貌不端形容猥瑣,你請完這頓趕我走?”
葉舟嘆氣,“……你想太多了。”雖然本大夫無數次想這麽做。
在美妙的氣氛中靜默許久,逐月終于又忍不住開口,“你該不會就請我吃一頓‘大’餐了事吧?”為什麽用個‘就’字呢?記得上上一次,吃嘛嘛香健康太久的逐月終于遭到老天的妒忌,華麗麗的發燒,被逼着喝了一大堆苦的要命的藥,翻來覆去的數了好幾個羊圈的羊愣還是睡不着,于是硬拉着葉舟給她唱了一首又一首的安眠曲。結果歌是聽了,人也睡着了,卻整宿整宿的做噩夢,夢中葉舟那慘絕人寰的歌聲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不停的萦繞啊萦繞。于是出于愧疚,當然最主要的是被逐月不下廚所迫,葉舟請大病初愈的逐月出去吃大餐。結果逐月被一大碗海量且見不到幾許油星的清湯面給打發了。然後回去的路上葉舟給一臉受騙滿臉憋屈的逐月普及了一下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語言內涵,何為大餐?用葉舟的解釋是,“餐,即吃食,大餐即大份的吃食。”在葉大夫的解釋裏,這碗熱騰騰的海量清湯面絕對符合大餐的要求,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畢竟像臉盆那麽大碗的海量面誰敢說不大!
聽到逐月的疑問,葉舟甚是實誠搖搖頭,眼眸清澈純潔真摯無比,但在逐月眼裏怎麽看怎麽一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樣。
不是玩字面意思考驗自己的文字修養那就好,逐月松了口氣,而後又謹慎發問“你确定我不用親手做?”無怪逐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記得上次兩人打賭,賭旺財能不能一下子啃下二十根肉骨頭,她正确估計旺財前途無量的胃口結果贏了,葉舟服輸說是請自己品美味佳肴,結果是老實的買了一大堆東西,量夠多,食也精,但是卻得自己親自動手!折騰了大半天累個半殘!逐月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善良了,愣是用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完了,那可惡的男人還美名其曰,“在我心中月兒做的東西是天下最美味的佳肴。”話雖然動聽,但這樣的結果逐月覺得分外憋屈,贏了還不如輸了!起碼不用看到葉舟明明一眼笑意卻故意裝出一副吃虧的得瑟樣!所以從以往種種的跡象看,葉舟的話有時候七繞八繞,有時候僅字面意思,不能夠僅僅用常人思維來思考。
于是當來到華天鎮最好的酒樓穆華樓時,某個自稱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不抱任何不切實際幻想的女人看到滿滿當當的一桌菜時一臉的不可置信,活像被雷劈了。她死死拽住店小二的衣角,顫抖着問,“你不要告訴我左邊這碗是傳說中的雪花羊肉、四喜丸子、龍井蝦仁、蟹粉獅子頭、佛跳牆、麻婆豆腐……?”店小二為難的看向這個失控的女客人,默然,你都說了這麽多,我還能說什麽。
葉舟搖搖頭好笑的拉過逐月的手解救了店小二被拽皺的衣服,
擺擺手讓一臉莫名的店小二離開,而後他轉過頭對逐月解釋道,“我幾日前給這家酒樓的老板看病,治好了他的頑症,他為答謝我特地擺上一桌請我。”
“……原來如此。”客是葉舟請的,錢卻是別人出的,這厮,真賊!就在逐月感嘆天下的确有免費的佳肴卻肯定不是葉舟掏錢的時候,那個葉舟口中的老板,逐月嘴裏的別人出現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爽朗的笑聲先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逐月望眼一瞧便被深深吸引住了,怎麽形容他呢?用逐月的話形容,就是渾身上下透着太陽的氣息。只見來人一身掐金錦衣大紅袍,腰佩綴玉緞繡亮紫腰帶,明晃晃亮堂堂大紅大紫的可不就是渾身透着太陽的氣息,那麽晃眼,那麽……騷包。其實細看,他的五官并不是特別出衆,卻有一雙令人難忘的桃花眼,無端的染上幾分風流俊逸,帶笑的臉給容顏增色不少莫名的讓人覺得親近。
只見他輕搖扇子,朗笑道“哎呀呀,葉大夫一年未見別來無恙啊,你依然是那麽清俊不凡,醫術精湛。诶,旁邊這位姑娘瞧着眼生,在下馬風毅,敢問姑娘芳名?”剛入秋的天有些微涼,逐月縮了縮躲過那徐徐而來的扇風,忍不住默默翻白眼,果然是行走的人形太陽,有使不完的熱量。
“逐月,我叫逐月。”
“姑娘好名字啊,有道是‘綠刺含煙郁,紅苞逐月開。朝華抽曲早,夕蕊壓芳臺。能鬥霜前菊,還迎雪裏梅。踏歌春岸上幾度醉金杯’以詩喻名,當真妙不可言,喊着姑娘的名字,我仿佛聞到了那灼灼月季花香。”
“……過獎,過獎。”逐月幹幹的笑,打死她都不相信葉舟在給他取名字的時候能夠想到這些個文雅詩句,這還不如誇父沒事跑去追月亮可能性大。
馬風毅是個自來熟,前一秒才知道人家的名字後一秒就可以和人家稱兄道弟,而且顯得特別真誠。所以三人寒寒暄暄,氣氛倒也挺融洽的。
不過這氣氛沒融洽多久就被走進店裏的兩名女子給破壞了。
“螞蜂!”瞪眼。
“螳螂!”挑眉。
沒錯,來人正是因‘絕食’跑來找穆華樓招牌糕點杏仁酥的唐琅怡和其丫鬟蘭兒,唐琅怡見到一年每年某個沒臉沒皮的男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居然在這碰見你,難怪我右眼一直跳,早知道就不來這,看見你就沒胃口。”
馬風毅好似沒有看到唐琅怡不郁的臉,依然笑得陽光燦爛,“螳螂,一年沒見愈發的妩媚動人啊。”
“你小子一年沒見倒還是一個樣,也依然青春逼人。”
“啧啧,螳螂,瞪起眼,愈發顯得你猙獰的凍死人。”
“哼哼,螞蜂,笑起來,愈發顯得你愚蠢的逼死人。”
“你蠻橫無理,粗俗不堪
!”
“你形容猥瑣,面目可憎!”
…………
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其言辭可謂是引經據典出口成章妙語連珠,半個時辰內互掐的話愣是沒重樣。
逐月看的津津有味啧啧稱奇,問:“葉舟,他倆是在敘舊還是在掐架?”
葉舟很有哲學意味的回道,“在敘舊中掐架,在掐架中敘舊。”
……好深奧的一句話,好複雜的男女關系。逐月搞不太懂,葉舟不想搞懂,于是兩個被請之人默默的無聲的吃自己的菜,讓另外兩人愉快的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價~
☆、丫鬟是怎麽合格的
蘭兒一直以來認為自己具有良好的丫鬟素質,能夠較為平靜的吃下夫人做的糕點,吃下後還能頑強的活着,能夠在夫人難過的時候,蕙質蘭心适時的溫顏細語給以安慰,雖然大部分話都沒什麽用,能夠照料到夫人的衣食住行,雖然做出的糕點拿不出手,但畢竟比夫人做的強不是。所以總體來說,自己是個稱職能幹不可多得的好丫鬟。這個堅定的信念一直一直伴随着蘭兒。
可是今天,就在穆華樓,她的認知遭到自己的質疑。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夫人正在和一騷包男人掐架,他倆掐的行雲流水,自己插不上話,沒法忠心護主。而旁邊默默吃菜的兩人,一個是夫人的心上人,一個是夫人的情敵,兩人談笑風生,氣氛愉悅,那彌漫着淡淡的溫馨的感覺讓自己不忍破壞,最最失職的是,自己非但沒破壞,還盯着夫人的情敵發呆,嬌俏的小臉,永遠明媚的笑容,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閃着狡黠的光,讓人不經意将就被吸引,這樣一個美人夫人都說醜八怪,那容貌遠不如她的自己呢?難道是……醜九怪,蘭兒深深陷在自我容貌的抑郁和沒适時拯救夫人心上人的自責當中。另一方面,相較于自己陷入目瞪口呆左右為難自我唾棄等複雜的人類糾結的情感中,穆華樓的夥計卻一副‘我們早知如此’見怪不怪的樣子,極其淡定的引後來的客人往別的地方走,讓自家主子那副龇牙咧嘴的丢人樣子僅供內部人觀賞,然後該幹嘛幹嘛,非常的有專業素質,蘭兒又妒又羨又崇拜,偶像啊!在這麽強烈的對比下,她不免自卑自棄自憐起來,我果然當丫鬟當得不夠專業……
蘭兒有當丫鬟特別是唐琅怡丫鬟的潛質是墜兒認可的,所以蘭兒現在自棄自己不是個稱職的丫鬟也應該由墜兒撫慰拯救。所以尋了一天空閑蘭兒請了假,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在她心中萬能的墜兒姐姐。墜兒是誰?墜兒曾經是唐琅怡的陪嫁丫鬟,蘭兒的好姐姐,現在是蘭兒成為丫鬟的入門恩師,是蘭兒侄兒的娘,蘭兒哥哥的娘子,也就是她的嫂子。
彼時,某個一臉ying笑的男人好不容易将兒子哄睡,拉着自家娘子的小手想要一親芳澤,結果某個不識相沒眼色的人咋呼的打斷了。
“哥,你怎麽了,臉這麽黑!”
“沒事,謝你關心!”別懷疑,這話絕對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熊鳴義沒好氣道,“你回來幹什麽?”還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回來,自己可是趁着爹娘去二舅家然後好說歹說将兒子哄睡,想抓住這點短暫的時間和娘子甜蜜一下,容易嗎?
“我有事要找嫂子幫忙,你先讓讓。”蘭兒說完一屁股坐在墜兒的身邊将熊鳴義擠開,摟着她的胳膊撒嬌,“嫂子,有
些事我想不通也做不了,你可得幫我好好想想辦法。”
墜兒還來不及開口訴苦,“嘩”的一下熊鳴義就眼明手快的将在自己娘子旁邊蹭得歡快的妹子提得遠遠的,臉陰陰的,“別毛躁躁的,你嫂子現在又懷孕了,小心點。”唔……自己只是擔心娘子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是好事被打擾而惱羞成怒,絕對不是!
一聽這話,蘭兒激動了,“我又可以當姑姑了,這次是男孩還是女孩?可不可愛,漂不漂亮?名字取得文雅的一點還是實在一點……”巴拉巴拉一大串,跟吐豆子似的。
墜兒好笑的看着這對活寶兄妹,“這才三個月好不好,你們兩個不用那麽緊張激動,好了,蘭兒不是有事嗎,和我好好說吧。”
“恩恩,墜兒姐姐我跟你說……诶,哥你怎麽還在這?”蘭兒正要開講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那個眼巴巴看着自己,唔……确切的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挽着墜兒胳膊的手,那眼中還泛着幽幽綠光,活似吃不到肉的狼。
熊鳴義戀戀不舍的看了自家娘子一眼,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倆就能甜蜜蜜纏綿綿了,他心中不住淌淚,暫別了,我的溫香軟玉!
“嗯…嗯…”就在某個欲求不滿的男人以龜速往外挪步的時候,熟睡的小包子醒了,他睜開眼迷茫的看着娘親,然後發現平常溫柔抱着自己的手扒了個小姨,他不樂意了,“呀呀”的伸出手,喊着要娘親抱,“娘,抱抱~”他咧着嘴,眼看就要被抱進娘親溫暖的懷抱,結果被另一雙手接了過去,小包子撅起嘴,轉頭用水霧霧的眼睛控訴的看着自家爹爹,“不要爹,要娘抱~”剛被妹妹壞了好事,現在又被自家兒子嫌棄,熊鳴義覺得自己內傷了,他狠狠的捏了一把小包子的臉,晃晃兒子的臉“你娘現在有事,先和我出去。”自己精心策劃了這麽久都沒能好好抱抱娘子,這小子居然撅個嘴就可以,羨慕嫉妒恨!
“乖,姑姑有事和娘親說,小寶先和爹爹出去。”
小包子鼓着肉嘟嘟的臉,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家娘親,一臉不舍。熊鳴義拍拍小家夥的腦袋,無盡滄桑的道,“兒子,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想當初自己可是娘子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時不時的可以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結果兒子一出生慘遭降位淪為之二,想拉小手,兒子餓了,想親小嘴,兒子尿了,想抱抱,兒子醒了……
一大一小兩個男子萬般不舍的凝視了一下同個女人,然後默默的含淚相望,相攜而出。蘭兒感到背後莫名的涼飕飕的,那一大一小兩張臉上是哀怨吧?!那個瞥向自己的眼神裏有煞氣吧?!
蘭兒甩甩腦袋,暫時将那對哀怨的父子踢出腦中,然後把自個兒的煩惱一五一十的講出來。蘭兒喜歡聽
說書,特別是那些兒才子佳兒月下幽會的故事,裏面那些兒個什麽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之類的雅詞最是着迷。于是出了蘭兒的口,入了墜兒的耳的版本是這樣的“那時夫人身着淡紫色上衣,素白色的煙羅紗裙上一條華麗的鵝黃色帶子系成一個優美的蝴蝶結,如墨的青絲挽了一個精巧的傾髻,插了一支茉莉羊脂小簪,潔白的流蘇如畫般的抹在烏黑的發絲上。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怒非怒含露目。态生兩靥之怒,嬌襲一身之火。她輕啓朱唇,吐字如珠,輕點柔荑,若迎弱風之扶柳。彼時,馬公子一雙似染了春色的桃花眼正專注的凝望着她,好似天地間就剩下了他們倆……”
“……蘭兒,你确定夫人是在和馬公子對罵,而不是在幽會?”這些個詞用的,如此纏綿悱恻,如此婉轉動人,如此jian情澎湃!
“我表達的還不夠準确嗎?”蘭兒睜着一雙迷茫無辜的眼睛,“他們兩個針尖對麥芒,你一句我一句的胡諷的厲害,旁邊人都插不上話,可不就是好似天地間就剩下了他們倆。”
……好像也對,但哪裏又好像不對。
“墜兒姐姐,你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你幫我想想法子,以後我要是再碰到這個事應該怎麽做?”
“首先你要站的稍微遠一點。”以免成了別殃及的池魚。
“恩恩。”
“其次關好門窗。”自家主子的丢人樣子還是僅供內部人觀賞。
“恩恩。”
“多想些奉承的詞,像英明神武、絕頂聰明之類的。”夫人一般是落下風的,事後要好好安慰。
“恩恩。”
“有條件的話準備好茶點。”
“這我知道是等夫人講累了,讓她潤潤喉。”
“不是,這是以防他們倆講的沒玩沒了,你等着要是餓了還能墊點肚子。”
“……墜兒姐姐,你講的這麽多怎麽都是讓我袖手旁觀。”
“和馬公子互諷,夫人喜歡自力更生,不喜歡別人插手。”
“……墜兒姐姐,這個馬公子到底是誰?”
“一個騷包的和夫人青梅竹馬,但從小就和夫人互相看不順眼的男人。”
“哇,原來是這樣,然後呢、然後呢。”蘭兒一臉八卦的看着墜兒。
“蘭兒啊,”墜兒緩緩開口,“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恩恩,我知道!”蘭兒一臉期盼的看着她。
“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就只是個陪嫁丫鬟,夫人成親才進的府。”
“……”
作者有話要說:哎哎,隔了這麽久才發。沒留言沒動力……
☆、黃雀在後
穆華樓之行留給逐月的印象也就只是識了一位桃花眼的騷包男人,食了一頓豐富的佳肴,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掐架,頗有樂趣,但卻也沒有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于是幾天過後,再見那個熱情洋溢男子,并聽到他親切喚她月兒的時候着實驚吓了一把。
“月兒,居然又在這碰見你,我倆實在是有緣。”
……你在那前前後後轉悠了近一個時辰,想不碰見都難!
“月兒,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驚鵲栖未定,飛螢卷簾入。月色皎潔,可否賞臉和在下一同去賞月?”
賞月?逐月腦中頓時浮現二人在瑟瑟寒風中打着噴嚏賞着月的詭異景象,不禁的打了個寒顫,這意境也太過深遠,自個兒俗人一個實在沒辦法體會,于是連忙婉拒,“馬公子,實在是對不住,我白日裏跑去幫葉舟照料病人,現在有些乏了,晚上想早些休息。”
“月兒,月光皎皎,夜風習習,如此良辰美景,定能夠讓你生去濁消疲之意,得羽化登仙之感的。”
……這不是找我賞月,這是約我一同修仙的吧?!而且寒夜賞月,這不是化仙而是升天吧!
“我說馬公子……”
“我們已經這麽熟悉了,就不要叫的這般生疏,喚我風毅就是,當然你喚我馬哥、馬哥哥或者毅哥、毅哥哥的話我會更開心的。”馬風毅笑得一臉的溫柔缱绻。
“呵呵,”逐月幹笑,“如果我沒記錯,加上今天我們撐死了也就見過兩次面吧。”自己失憶,又不是失智!昨天看這男人的表情,雖然很熱情但陌生,二人在逐月失憶之前絕無可能認識的。而且有時逐月是自戀了點,但絕不自作多情,可不會傻傻的認為幾天前的匆匆一瞥就讓這個男人就愛上自己,要知道就算是再性急的說書先生在說到那些個大俠、才子的愛上某個女子時,也要先安排上那麽幾場英雄救美或者美人就英雄的戲碼的,所以這馬公子一眼誤終生的戲着實快的有點離譜。
“雖說我與月兒就見過兩次面,但我第一眼見到月兒你,就覺得分外的熟悉,不禁有一種上輩子就認識的感覺,有道是,‘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一眼內容可真豐富多彩。
“我說馬公子……”
“喚我風毅。”
“馬公子……”
“或者你喜歡馬哥?馬哥哥?亦或是毅哥、毅哥哥?”
“……風毅,有時候太過短暫的感覺,到頭來可能只是一種錯覺。”逐月聽到‘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句話的時候,腦中忽然一瞬間閃過一張俊逸的臉,心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感傷,但這一瞬間很短,就像流星匆匆的劃過天際,淡淡的,只留下一些莫名的惆悵。
馬風毅輕搖紙
扇,笑道“若和月兒相遇是錯覺,那就讓我一錯到底吧。”說着這話的時候,他內心得意不已,該感動了吧,自己可是這幾天狂翻《詩經》之類的愛情詩句,還專門去請教了一些有此類經驗的資深人士。
在期待的目光中,佳人笑了,但這一臉揶揄的笑明顯不是馬公子所心心念念的。
“月兒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三姑六婆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逐月一臉的笑意。
“啊?”逐月這一句沒來由的話把馬風毅給弄糊塗了。
“呵呵呵呵,”逐月眉眼含笑,“不是晚上要一起去賞月嗎?有佳月不去賞不是可惜了嗎?所以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回去準備準備?”
“月兒這是答應了!那我先回去打點一下,今晚酉時穆華樓不見不散。”
“風毅,先等等。”逐月忽然想到什麽,喊住了馬風毅,然後跑到房中拿出了幾包藥交給了他。
“這是?”
“你前些日子不是身體不适嗎?這清心湯養生固本,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你拿回去一些吧。”
“這……”
“別這的、那的了,若是當我是朋友就将這些拿回去。”
“多謝了,月兒,今晚不見不散了。”佳人得約,馬風毅自然高興的搖着扇子轉身離去,這一轉身便沒看沒看到逐月臉上的表情,那一臉得意而又狡黠的笑。
逐月望着某個男子的背影,忍不住又笑起來,回憶起今早在醫廬,三姑六婆熱火朝天的八卦的情景。
“月兒,不用太傷心,這種負心男人不要也罷。”
“負心男人?”逐月疑惑,“哪來的負心男人?”
“月兒,不用強顏歡笑,我們都知道了,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負了你另娶他人不說,還霸占你的家産把你趕出來。可憐你一個年輕輕的姑娘沒了父母又沒了依身之所,不過你放心,我們鎮子好男人多得是,你這麽标致,趕明,嬸子給你找個好的。”
逐月尴尬的笑笑朝這些熱情又熱心的大媽們笑了笑,而後轉頭朝某個男人狠狠瞪過去,負心男人?被趕出來?哼!虧他想的出來。
葉舟朝逐月笑笑,這也不能怪自己,當時自己将受傷的逐月抱回家的時候有很多的人看到,自己總得給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編個身份吧,凄慘點不是讓別人多點同情少點猜忌嘛。
一正在包紮腿的男人望着逐月花一般的容顏突然道,“這逐月姑娘越看越标致,那男人實在太不識貨了,要是我有這麽标致的未婚妻,肯定捧在手心疼惜着。”
“嘶~~”腿上包紮的力道突然大了許多,男人疼的倒吸了口氣。
葉舟一臉笑意的解釋道,“最後包紮都得用點力不然傷口不容易好的。”
逐月這邊八卦還在繼續。
“哎呀,”七姑神秘的
笑道,“說到标致,吳嬸年輕的時候可是我們鎮有名的标致姑娘,當年大堆大堆的小夥追的可熱乎了,那時在這一群人當中就數吳老爹黑黑憨憨的最不起眼了,可是他約吳嬸出去賞了一次月,結果吳嬸就嫁了他,可眼紅了不少人,大家都說是月亮仙子給他倆做的媒。”
“哪有你們說的那麽玄乎,”吳嬸笑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