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話裏出場過一次,大家可以翻翻看
歡理智地解決問題,好,爸現在和你理智地談。”
施景深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剛開口就被施仁制止,他擺擺手,說:“你先聽我說。”
和林善對視了一眼後,施仁嘆聲問道:“雁栖對你重要嗎?”
施景深沒有去問施仁為什麽這麽問,他只是看着施仁,很認真地答道:“很重要。”
“我知道了。”施仁點點頭,“這件事我會鄭重地和雁栖道歉。但如果你想和雁栖好好在一起,就收起好奇,不要再去打探其他的事情。”
“景深,你并不是會被好奇心這種情緒支配的孩子,所以我現在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你和雁栖才是最好的。”
施仁丢下這句話後就和林善一起回了裏屋,書房裏只剩下施景深一人。
他呆了很久,直到手機聲響起才回神離開。
這天的對話施景深想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漸變亮,又一個白天來臨時,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施仁說的沒錯,他并不是會被情緒左右的人,好奇心帶來的沖動并不會比權衡利弊後的結論更讓他心動。他想和雁栖好好的在一起,沒有任何的阻攔,即使為此他需要對雁栖隐瞞一些他也不清楚的原因。
父子兩達成了共識,施景深不再查探施仁等人做事的目的,施仁也按照承諾的那樣很快請雁栖到了施家,不顧施理的阻攔,當着所有人的面和雁栖道歉。
龍雕木拐掉包一事最終施仁以戚懷春包藏禍心為由做了了結,沒有人提出異議。
知道內情的選擇閉嘴,不知道的則因為這個理由的真實而選擇相信。
戚懷春畢竟身份特殊,勢力強大,所以盡管這件事施家吃了虧,但施仁選擇不追究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最後,雁栖和施家人的這段小風波就算過去了。一切似乎在慢慢回歸平靜。
施家大宅裏,施景深剛從施仁房間出來,電話便被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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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幹什麽?”雁栖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只是簡單的問話施景深也忍不住勾唇。
“施景深?”雁栖坐在沙發裏,半天等不到對方回應于是又出聲問了一句,“你在忙嗎?我——”
“沒有。”施景深低笑着,“我只是在聽你的聲音。”
雁栖曲腿上了沙發,下巴墊在膝蓋上,嘴角勾出幸福的弧度。但随即她又嘆着氣和施景深說:“我也想聽你的聲音啊。你要多說話。”
“好。”施景深認真地應道:“你想聽我說什麽?”
“嗯……”雁栖替施景深想着話題,“比如你做了什麽,今天看到什麽好看的節目,等一下要吃什麽啊……”
雁栖想的認真,但她沒意識到她想的話題聽起來都是女生才會在意的。
電話裏适時地傳來一聲低笑,她立刻不甘心地說道:“喂,我很認真在想呢。施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很少啊。”
“好。”施景深收了笑,過了會兒他開始出聲,“我……我今天起床後先去了公司處理一些應急文件。之後提前回了宅子。嗯……我沒有看節目,所以不太知道今天有什麽好看的。嗯……家裏都是林叔安排菜式,所以我沒有主動想吃的。啊,我有看到廚房阿姨在殺雞,今晚應該是炖雞吃。”
施景深很認真地和雁栖說着他這一天的生活,盡管他的語氣一板一眼,內容也有些無聊,但雁栖卻聽得有滋有味。她其實并不在意施景深不像其他人那樣有逗笑女友的能力,只要每天臨睡前聽到他的聲音雁栖都會笑的很甜。
施景深絞盡腦汁地找着話題,他知道在感情方面自己是木讷笨拙的,很多時候他也不能及時察覺出雁栖的心事,所以只要雁栖想要他做什麽,他都會盡力去做到。說出的話從生澀的不知道講什麽,到最後有些口幹,施景深一路從施仁的書房走回西院。
天色陰沉沉的,細密的小雨漸漸變強。
施景深快走了幾步到了回廊,站在廊下朝院子裏看,雨勢漸漸變大,空氣中彌漫起一層淺薄的潮氣。讓他記起雁栖剛到施家時那一晚的夜雨。
雁栖在這個時候對他說:“施先生,那你今天最喜歡的事是什麽?”
施景深愣了下,轉頭看着被雨水覆蓋的天地,低聲說:“雁栖,下雨了,你聽見了嗎?”
“嗯?”雁栖轉頭朝窗外看,仔細辨別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嘆氣,“外面似乎在動工,聲音好大,什麽都聽不到了。”
“這樣呢?你聽。”
淅淅瀝瀝的雨水順着電流傳過來,雁栖漸漸放緩呼吸,認真地聽着那些遠處的雨水聲。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呆了會兒,施景深将電話放回耳旁,低聲回她說:“我今天最喜歡的事,就是和你一起聽雨聲。”
“……嗯,我、我知道了。”
雁栖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她将自己埋進膝蓋,心口極速滋生的甜軟讓她整個人都不知所措。
她突然覺得自己錯了,施景深哪裏木讷寡言呢?明明每一次都讓她像泡進蜜罐裏一樣。
“小栖啊……”雁栖正因為羞澀甜蜜左搖右擺,雁東錦略帶遲疑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她身子一僵,立刻坐直了正對雁東錦,開口的話帶着點心虛的結巴:“爸、爸……你沒睡呢?”
雁東錦點點頭,“我去收曬在井邊的鹹菜幹,聽到你這邊有動靜所以來看看。”
雁栖立刻把手機藏到背後,和雁東錦說:“爸,我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雁東錦點點頭,雁栖看着她爸轉身開門這才松了口氣。但沒等她反應,雁東錦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抹了然地說道:“小栖啊,你是不是戀愛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裏,雁東錦站在門口跟雁栖聊起了戀愛話題。
盡管雁栖紅着臉死扛,但依舊沒有說服雁東錦。畢竟她紅着臉支支吾吾的樣子,誰看都知道是怎麽樣的。
“過兩天就帶你男朋友來家裏坐坐吧。”雁東錦做了個決定,随即滿是疼愛地看着雁栖,“讓爸看看他,幫你把把關。”
雁東錦說完了就轉身出了屋,雁栖靠在沙發裏,對事情的發展有些回不過神。
她盤腿在沙發裏走了會神,直到聽見施景深叫她雁栖才反應過來她剛剛還沒有挂斷電話。
所以剛剛的事他都聽見了嗎?雁栖看着亮着的手機屏幕有些茫然地想。
“雁栖,我可以去嗎?”下一秒,施景深的問話回答了雁栖。
于是兩天後,施景深被林骁送到了雁家。他剛下車,手裏就被林骁遞來的東西塞滿,施景深努力平緩着心跳,臉上透出緊張。
林骁站在一旁和施景深囑咐:“哥,你別緊張,就和平時一樣。”
施景深看了一眼,轉頭。
不久前龍雕木拐的事上林骁隐瞞了施景深很多,所以最近施景深一直在和他鬧別扭。
施景深別扭起來的表現就是不說話,只眯着眼高深莫測地盯着對方,等人察覺到回看過去,他又會立刻調轉頭看別處。
這讓飽受這種精神摧殘的林骁很是無力,但自覺做錯的他也只能挺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林骁繼續說:“額,你還是別和平時那樣。哥你得多笑笑,別繃着臉,雁主任本來就因為工廠的事和你——”
見施景深又開始眯眼,林骁立刻咳了幾聲生硬地轉了話題,“哥,我晚上來接你,你好好表現。”
話剛說完林骁就轉身上車,一改平時的啰嗦立刻離開了。
施景深站在雁家門前深呼吸了好幾個回合後才靜下心,神色嚴肅地敲響了前面的鐵門。
過了會兒就傳來雁栖的聲音,一邊喊着“來了”一邊跑過來開門。
門一打開,就露出雁栖明朗的笑,她站在院子裏朝施景深笑笑,有點害羞地招呼道:“你來了。”
施景深也超乎平常地認真點頭,應道:“嗯,我來了。”
兩個人此時都有些不知所措,盡管前一晚還在電話裏說了很多,但這次畢竟是施景深第一次登門,他們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別扭和緊張。就連見到彼此,都有些害羞。
“來了?”雁東錦圍着圍裙走出廚房,站在門口和施景深點頭。
施景深應聲挺直身子,對着雁東錦彎腰行禮,之後才看向雁東錦,認真地問好:“雁主、雁叔好。”
施景深有些緊張,稱呼差點都說錯了,于是表情也漸漸控制不好,開始習慣性地繃緊,看起來氣勢很強。雁栖在一邊看着,無奈地伸手杵了下對方。施景深立刻反應過來,想到林骁之前的建議,他很認真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相當嚴肅的微笑。
“……”這個笑讓雁東錦有些尴尬。他輕輕咳了一聲,随即轉身吩咐雁栖,“小栖,你帶施先、帶景深進屋去坐坐,飯馬上就好。”
在此之前,雁栖已經告訴雁東錦她交往的對象是施景深,盡管有些意外,但雁東錦接受和相信了女兒的選擇。只是和施景深一樣,面對不久前還和自己針鋒相對的老板,雁東錦也有很多的別扭。
飯好後,三個人別別扭扭地上了桌,雁東錦和施景深都是話少不善交際的人,此時更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席間不管是雁東錦還是施景深都在很努力地勾起話題,但又因為雙方的木讷變得尴尬莫名,這讓雁栖也束手無措。
“這個米酒是雁栖奶奶在老家時常做的,我偶爾也學着釀點喝。以前家裏就我自己喝,今天你來了正好,咱們喝幾杯吧?”雁東錦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于是把酒推到了桌前。
雁栖想告訴她爸施景深并不擅長喝酒。但還沒等她開口,桌下的手就被對方輕輕握住,然後就聽施景深認真地說道:“好,我很喜歡米酒的味道,謝謝雁叔讓我陪您喝。我給您倒上。”
說着,施景深起身給雁東錦滿了一杯,然後又為自己倒滿。
有句俗話說男人間的友誼是在酒桌上建立,雁東錦将這句話貫徹的很徹底。幾杯米酒下肚,他的情緒也放開了很多,對着施景深也不再局促別扭。而随着米酒越喝愈多,施景深也再次變回了過去那個開朗調皮的樣子,和雁東錦聊得非常投機,飯桌上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到最後,兩個之前還木讷相對的男人已經笑在了一起。等林骁估算着時間找來時,施景深正窩在雁栖沙發裏,雁東錦則被雁栖扶着回了房間休息。
“施景深在我房間呢。”看到林骁,雁栖無奈地搖着頭。
“喝多了?”
“嗯。兩個酒量糟糕的人把一壇子米酒都喝了……”雁栖無力地扶額,一邊說着一邊帶林骁去房間接施景深。
施景深喝醉了什麽樣林骁再清楚不過,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對着雁栖說道:“對了,車裏還有份禮物是剛剛施伯和我爸托我送來的,你等我去拿。”
施家知道施景深今天來自己家?那準備禮物的意思是他們不反對嗎?
雁栖站在原地想了會,随即決定暫且不理,轉身回了屋子。
她才進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只見之前還安靜窩在沙發裏的施景深此時早就醒過來,正坐在沙發裏滿臉通紅地四處看。
見到雁栖後,他立刻眼前一亮,随即讓出一點位置,拍拍沙發道:“小栖,你來坐這裏!”
“……嗯。”眼前的施景深既熟悉又有些陌生,雁栖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笑着坐到了他旁邊。
施景深臉色特別紅,帶着一股米酒的香味,他湊近雁栖,支支吾吾地叫她:“小栖,小栖……”
“我在啊。”雁栖側過頭看着施景深,這個時候她會把對方和以前的少年聯系在一塊,心裏就會生出一絲的疼惜。她放緩聲音問對方:“怎麽了?”
施景深眨着眼看着她,抿着唇問:“我今天來拜訪雁叔,我是不是光明正大了?”
喝醉酒的施景深個性和以往完全不同,單純又直爽,連用詞都帶着一點點的跳脫。
雁栖被這句“光明正大”逗笑,彎起眉眼點頭:“嗯。你光明正大地成為我的男朋友啦。”
她話才說完,就見對面的人立刻激動地睜大眼,眼神中慣有的冷漠無波此時早就被明亮的笑意取代。她的手被施景深拉住,前後搖着,過了會兒他才停下來,眨着眼四處亂飄,又開始支吾起來。
“喂……”雁栖板正對方的身子,好奇地看着他。就算醉酒後性格變回以前的樣子,她也很少見年少的施景深有過這種別扭害羞的時候。
她仔細看着施景深,出口确認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不舒服的話要和我說。”
施景深咳了一聲,看向雁栖深深呼吸着,然後說:“我們現在光明正大了!”
雁栖不明所以地點頭:“嗯。”
“那……我現在想做光明正大的情侶可以做的事,可以嗎?”
這次輪到雁栖漲紅了臉不知所措了。
“你在說什麽呢……”她羞臊的渾身不對勁,碰了碰脖子,又扭了扭身子,見施景深還在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雁栖沒忍住拍了下對方的胸口,因為害羞和無措生出了一絲急躁。
她紅着臉說道:“你在想什麽呢!”
施景深被拍了一下後就呆呆地看着雁栖,漆黑的眼中是被拒絕的無措和委屈。好一會兒他才抿起唇角,垂眼喃喃道:“我想親你啊。”
“……”雁栖被嗆了一下,接着施景深的話問:“你剛剛說的是這個?”
“那還有什麽嗎?”施景深轉頭很認真地問道。
“……沒了。”施景深的眼神很純潔,雁栖覺得多想的自己有些無法直視。
于是施景深低聲輕笑了幾下,漸漸湊近雁栖,悄聲道:“小栖,我親你了啊。”
林骁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
他一臉尴尬地站在門口,迎接着被雁栖推開的施景深敵意的眼神。
“……咳。”他現在出去估計來不及了。
雁栖站到一旁,紅着臉和林骁說道:“林骁,他醒了……你們路上小心。”
“好。你早點休息。”
林骁硬着頭皮走到施景深面前,彎腰去扶對方,放緩了音調哄道:“哥,時間不早了,咱回家吧。”
伸出去的手被啪的一下打開,聲音突兀讓林骁和雁栖下意識地看向施景深,然後就見一慣高冷莫測的施景深臉上露出了非常驚悚的表情。兩人呆呆地看着施景深,見他眯起眼,惱怒地瞪着林骁,随即嘟起嘴,狠狠地“哼”了一聲後徑自走了出去。
“……”林骁一臉恍惚地轉身看雁栖,語焉不詳地和她确認,“是吧?”
林骁問的是:剛剛那個嘟嘴賣萌的人是我哥吧?
雁栖立刻秒懂地回應:“……是。”
作者有話要說: 施景深【一臉絕望】:(……。)
雁栖【拍肩】【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林骁【附和】:男人嘛,嘟個嘴怎麽了?很正常的,哥,你嘟嘴特別自然。
施景深【盯】【發射死亡射線】:你去梁氏上班吧。
——
今天下雨了,老年人睡了一個下午覺又有些感冒了…_(:з」∠)_
近期會努力爆更,5.31前完結。(完結不了也憋打我,最遲不過6.10)
已經開始完善《杏仁眼》大綱和情節線了,希望下一本還有你們在。
☆、35點甜
幾天後, 有名的連鎖清吧開在了雁栖家附近,得知消息的施瑾立刻在他們的微信群裏組了局,原本施瑾還專門單聊了雁栖希望她叫上柏旌, 只是柏旌最近作為梁氏高管去了國外考察,所以最後只有施家的三兄妹加上雁栖聚在了一起。
看着面前的酒和茶, 施瑾很是茫然地問道:“這茶和酒是什麽組合?”
施景深靠在沙發裏, 随意道:“這裏的清茶和米酒都很有名。嘗嘗看。”
施瑾呆呆地看着施景深, 似乎很是意外,水潤的眼中帶着一絲興奮, 急聲問道:“哥,你今天喝酒?”
施景深瞟了一眼施瑾,“酒是給你和林骁點的,雁栖和我喝茶。”
施瑾立刻失望地嘆了口氣, “哎, 那多沒意思啊, 一起鬥酒才有趣嘛。”
施景深眯着眼看着施瑾,随意地問道:“鬥酒?你很熟悉?”
“哪有!”施瑾睜大眼, 立刻甩鍋,“這些套路都是骁哥教我的。哥,你說他吧, 嘿嘿。”
施景深于是看着林骁,危險地眯起眼。被突然出賣的林骁有點發懵,愣了會兒才想起自證清白,兄妹三人鬥嘴的功夫, 一旁的服務生過來請施景深過去。新開的這家清吧的老板和施景深關系不錯,見到他在店裏便想敘敘舊。
等施景深和林骁離開,施瑾就立刻湊近雁栖問道:“小栖姐,你見過我哥喝醉的樣子嗎?”
雁栖被小丫頭的神秘兮兮引起好奇,于是問道:“怎麽了?”
小丫頭眯起眼,“我哥喝醉了啊,非常不同。”
雁栖想起之前的事,于是笑了下,點頭:“嗯。”
“你見過他喝醉啦?”施瑾看着雁栖,随即眼睛一轉,嘿嘿笑了聲,“很可愛吧!”
雁栖沒有開口,和施瑾相視一笑。
過了一會兒小丫頭拿起裝酒的杯子聞了聞,驚訝道:“這酒居然沒什麽酒味!”
施瑾拿着酒杯看着雁栖,朝她眨眼:“小栖姐,想不想再看看我哥變成傻白甜呀?”
“嗯?”雁栖看着施瑾,不知所以。
“我剛才檢查了,這酒和茶差不多,咱們換換。”施瑾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趁着施景深不在,将施景深杯子裏的茶水換成了淡色米酒。
等施景深回來時,施瑾立刻和雁栖擠眉弄眼,示意她幫忙搗蛋。
雁栖看着手中的杯子,猶豫了下,只是想到那個又軟又聽話的施景深,她也有些被鼓動。于是沒有多想,雁栖把杯子遞給施景深,刻了一聲說:“口幹嗎?我們、我們喝一杯吧。”
“對對。”施瑾應聲舉杯,“咱們的聚會開始啦!”
于是四人碰杯喝了口,雁栖第一次做壞事,緊張地看着施景深,見他在杯子入口的時候似乎皺了下眉,于是立刻心虛起來。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和施景深坦白,但又覺得這只是一個小玩笑而已……
還在糾結的時候,施景深已經很自然地放下了杯子,見她看着自己,還和她笑了下。
雁栖于是立刻安心,安慰自己米酒的度數不高,施景深喝了也不會太難受。
施瑾有意想施景深喝醉,于是一杯接一杯地找借口舉杯。
期間雁栖也喝了幾杯米酒,她酒量不深,但喝了酒後也并不難受。
于是她徹底安心,沒有再想提醒施景深他的茶杯裏已被換了酒的事。
就這樣過了會兒,直到施理的電話找施瑾,林骁開車送她回家,酒桌上只剩下雁栖和施景深兩人。
施景深放下握着的茶杯,靠在沙發上閉着眼。他罕有的不發一言,纖長的睫毛似乎在輕顫着。
雁栖潛意識裏意識到了什麽,她放下杯子,低聲叫他:“施景深……你怎麽了?”
施景深終于睜開眼,拿起面前被換成酒的茶壺和另一個裝了茶的酒推到雁栖面前,看着她:“雁栖,我口渴,幫我倒一杯吧。”
雁栖看着面前的器具,突然有些糾結,酒杯裏的是茶,茶裏的是酒,該不該告訴施景深實話?
施景深沒有出聲,一直安靜地等着雁栖,直到看到她拿過茶具,施景深垂下眼,笑容顯出苦澀。
他握住雁栖的手,看着她說:“你很想見到喝醉後的我,是嗎?”
雁栖眼神微閃,呆呆地看着施景深,聽見他說:“我知道我喝醉後和過去的樣子很像。你……原來還是更想念他嗎?”
“其實我一直在等,等你告訴我我喝的不是酒,等你阻止我喝醉。”施景深慘笑了一聲,眼裏帶着自嘲,“可惜沒有。”
雁栖張口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法開口。她可以告訴施景深,這只是一個施瑾提議的玩笑而已。她可以這樣說服施景深,可是她發現自己沒法說出口,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她同意配合施瑾的那一刻,究竟是出于一個善意的玩笑,還是出于想見到那個少年的私心。
“你喜歡的是哪一個?”施景深這樣問她的時候,雁栖沉默了。
夜風很大,發絲被吹亂在臉頰,雁栖沒有心思去理,她沿着護城河岸走着,臉上是恍惚的神色。
施景深的樣子一直在她腦中閃現,過去與現在交織,每一幀都是不同的畫面,相同的是心裏湧起的淡淡暖流。
所以,你喜歡的是哪一個施景深?
雁栖努力地問着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施景深是她喜歡的人,只有這一點是雁栖确定的。
一路上她都在糾結着這個世紀難題,護城河岸她走了很多年,不用看路也能安全回家。
雁栖的視線始終落在腳前一點,她走的不快,因為心不在焉在路上畫着弧線,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精致的女鞋她才回過神。
雁栖站在原地擡頭去看,是多日不見的梁肖。
自從黑市之行開始,她就一直沒再見過梁肖,此時見面,雁栖也有些恍惚。
她呆呆看着梁肖,見她身着單薄,米色的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就像一只夜游的美麗天鵝,高傲又脆弱。
視線相觸,梁肖側頭朝雁栖揚眉一笑。她站在夜風裏,帶着一絲暗啞地開口:“小栖,好久不見。”
雁栖回過神,輕輕笑着回道:“好久不見。”
雁栖察覺這晚的梁肖似乎格外沉靜,她沒有如往常一樣痞笑着和她玩鬧,只是在問好過後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肩上,和她說:“我在你家門口等了很久,陪我去喝杯東西吧。”
于是雁栖又回到了才離開的清吧。想起剛剛施景深離開時的低落,雁栖只覺得心口隐隐地悶痛。
她垂下眼,将眼裏的難過藏起來,低頭把酒一飲而盡。
想繼續下一杯時就被梁肖阻止,她歪頭看着雁栖,無奈地笑了一聲:“我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可不想面對一個醉鬼。”
雁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立刻不好意思地放下酒杯,努力打起精神看回對方。
她仔細看着梁肖,就發現對方也有些反常。
“梁肖,你怎麽了?”
梁肖垂眼晃着杯子,不答反問道:“雁栖,對你來說,愛情和友情有可比性嗎?如果要你選擇的話,你會怎麽辦?”
雁栖沒想過梁肖會這個問題,她低頭思考了一會才開口:“對我來說,它們都一樣重要,我沒法在它們中間作出取舍。”
“如果有一天,它們變成對立的兩方,比如你的朋友傷害了你喜歡的人,你會怎麽辦?”梁肖看着雁栖,語氣裏帶着一絲小心翼翼,“你會放棄他嗎?”
雁栖輕嘆了一聲,看着梁肖說:“你是說你和施景深的關系,對嗎?”
梁肖遲疑地點頭。
“梁肖,從認識你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和施景深的立場,可是這并不妨礙你成為我的朋友。”雁栖看着梁肖,很認真地說:“我從來不是一個戀愛腦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面對不同的選擇,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有了各自的立場。我不認為誰有資格指責別人的生活。你們的事業我并不了解,但我了解你們的為人。我喜歡你們只是因為你們這個人而已。”
見梁肖還有些沉悶,雁栖繼續說道:“除非你們誰變成壞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不然誰都別想離開我。”
她原本是想借此消除梁肖的低落,卻沒發現梁肖因為這句陡然變了臉色。
借着喝酒的姿勢梁肖避開了雁栖的目光,然後她狠狠地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神裏帶着一股堅決,她對雁栖說道:“小栖,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梁肖的目光裏似乎透着很多的情緒,沉重,壓抑,痛苦,懷念……
雁栖明白梁肖将要說的并不是普通的故事,更可能是關于她自己。
這樣的梁肖讓雁栖變得擔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點點頭,輕聲說:“好。”
梁肖晃着酒杯,她沒有立刻開始講一段故事,只是側頭朝雁栖笑了笑,很平靜地說:“你知道施信嗎?”
雁栖不明所以地點頭,答道:“嗯,他是施景深的小叔。”
梁肖收了笑,垂眼說:“你錯了,雁栖。對我來說,他根本不是施景深的小叔。”
不等雁栖回應,梁肖轉頭看着她,清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恨意,她深吸口氣,沉沉地開口:“他是我的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施信【嚴肅更正】:不是弟弟。
梁肖【再更正】:是。
施信【撲倒】【挑眉】:弟弟能這樣嗎?
梁肖【咬牙切齒】:滾開!
——
梁肖【講故事】:從前有個山啊,山裏有個廟……
雁栖【順嘴接】:廟裏有個老年春,她卡文睡不着覺。
——
是的沒錯……進入高潮收尾段我有點卡文,于是等我捋順了時間也來不及日六千了。
對不起大家,今天更得少一點,明天肥更。
☆、36點甜
“弟弟?”雁栖詫異于施信和梁肖居然有這樣的關系。
“曾經是。”梁肖笑了一下, 她視線落在手中的酒杯上,以略出神的神态和雁栖說:“先給你講故事吧。”
低頭将酒喝淨,梁肖慢慢開口:“講一個什麽故事呢?講一個小孩子的故事好了。原本她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 媽媽在家裏照顧她和弟弟,爸爸在外面打拼工作。之後她爸廠子開的越來越大, 家就回的越來越少, 後來的故事很老套, 她爸在外面有了新家,抛棄了他們母子三人, 她媽受不了打擊自殺了,那個小朋友帶着她弟弟回了外公家。雖然她爸是人渣,從來沒管過他們,但說實在的, 他們日子過得挺好的。一直長到十三歲……”
說到這裏, 梁肖的手抖了抖, 她深吸了口氣,将酒重新倒滿, 仰頭喝光了後才又繼續着:“那年發生了很多事,她外公收養了一個孩子,一個家庭負擔三個孩子的生活很累, 所以老頭又幹回了老本行。一把年紀又拿着相機四處跑,收集消息賺外快。”
梁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她一邊說着一邊笑着,直到最後大顆的眼淚含在眼眶。她側頭狠狠把眼淚抹掉, 在雁栖擔心的注視下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繼續道:“最後他接了據說勞務費很多的活,幹完了就可以把我們、把幾個孩子的生活費和學費都繳清……然後就出事了。住的院子突然起火,他和他的外孫都困在裏面。”
一個帶着心疼的猜測在腦中漸漸形成,雁栖輕咬着下唇,在唇肉的刺痛下克制地開口:“梁肖,那個外孫、是……”
“是我弟弟。”梁肖已經恢複了平靜,側頭看向雁栖,“火災那天我在外面給我弟弟買玩具,他那天考了一百分,我說過要獎勵他……”梁肖恍惚了一會兒,繼續說:“你知道我外公接的那個活兒是誰的嗎?”沒等雁栖開口,她已經給出了答案,“是施裘。”
雁栖沒想到梁肖和施家有這樣的聯系,她失神片刻,喃喃道:“所以,所以你讨厭施家。也因為施信被施家收養也讨厭他……”
“我只是覺得可笑。”梁肖晃了晃頭,臉上已漸漸顯出醉态,她側頭看着雁栖,臉上是嘲諷的笑意:“你不覺得可笑嗎?因為收養了那個孩子,我外公才選擇出去賺錢,因為這樣才接了施裘的單子。然後……莫名其妙的,他和我弟弟就死了。可笑的是施家人以為收養了施信就能贖罪,而且施信居然也心安理得的和他們在一起了。你不覺得惡心嗎?”
“原來我這麽讓你厭惡。”低沉的男聲在雁栖身後傳來,下一秒白皙的手指穿過兩人空隙,在雁栖失神的瞬間拿過梁肖的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側頭看去,一個臉色蒼白帶着病态的男人正在晃着酒杯站在原地。
“施信?”雁栖驚呼出口。
施信點頭,随即攬過酒醉後反應變慢的梁肖,側頭看向雁栖:“抱歉,我們有事要談。”
梁肖已經反應過來,她伸手去拿吧臺上的酒瓶攻擊施信。但只一秒就被施信截住,手用力卸掉梁肖的力氣,無視梁肖的掙紮把她狠狠禁锢在懷裏帶走了。
一切發生的很快,在雁栖付清賬單追上去時,兩人早就離開了。
實際上施信和梁肖沒有走的很遠,他們就在清吧的後門停車場中。
一路上梁肖沒消停過,短短的幾十米路,施信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挂滿了彩。
也因此,他一向病态的臉色紅潤了一些。
剛将懷裏不停掙紮的梁肖扣在車門上,施信的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紅痕。他側頭吐出一口血水,抓着梁肖作惡的手反扣在背後,傾身覆在梁肖身上,低吼道:“梁肖,夠了!”
“滾開!”梁肖皺眉怒罵。
與病态的外表不同,身上的人有着不同于外表的強悍,梁肖如何也掙脫不開。
掙紮了幾分鐘後,她不再費勁掙紮,閉着眼靠在車身上輕喘。
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