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話裏出場過一次,大家可以翻翻看
垂眼看着她,視線黏着在梁肖紅潤的唇角,直到确認梁肖已經平靜後施信才退開身,站在梁肖對面,看着她說:“你醉了。”
梁肖站直了看着施信,臉色恢複如常,她朝着施信上下看了會兒,帶着嘲諷的語調問候道:“施老太太不是還在國外靜養嗎?主人沒回來,你這只狗怎麽自己跑出來?”
“以後不要再喝這麽多,你本來就胃寒,會受不了。”
施信靠在車門神色如常地繼續自己的話,似乎對梁肖的嘲諷毫不在意。
兩人間的這種相處模式從施信被施家收養後就出現了,直到施信幾年前随施家老太太出國才結束。
這種無意義的對峙讓梁肖十分厭煩,她不想和施信繼續共處一塊,于是她一邊朝外面走,一邊疲憊地和施信說:“警告你一句,回你的狗主子那去,以後少在我面前出現,我可不是愛狗人士。”
施信沒有再阻攔,只是在她身後說道:“梁肖,不要和晉朗他們走太近,他不是什麽好人。”
梁肖停下來,側頭看着施信,低聲笑了下,“怕我聯合晉朗他們把你主子絆倒嗎?”
施信冷着臉,“你明知道我是在意你。”
“多在意下施家人吧。”雁栖看着施信勾着唇輕笑,一字一句道:“畢竟和那場火災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施家大宅,西院。
施景深正坐在回廊裏,側頭看向院落,不發一語,眼神飄忽,一看就在走神。
這樣的施景深是反常的,而讓施景深反常的原因只有一個。
想到這裏林骁糾結着走上前,低聲問道:“哥,你和小栖有什麽事嗎?”
“林骁,看來她喜歡的是過去的施景深,并不是我。”施景深靠在回廊的木柱一側,低喃道。
“哥,你別這樣想。”林骁走近施景深身邊,開口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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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景深閉了閉眼,低聲說道:“林骁,我現在的樣子你也失望吧。”
林骁茫然地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施景深轉頭看着林骁,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然後道:“我其實理解這種想法,比起我現在的樣子,誰都會更喜歡開朗健談的人。”
林骁輕嘆了一聲,沒有回答。
林骁的沉默讓施景深的心口有些悶痛,他于是轉身看着庭院,不再開口。
過了會兒,林骁突然問道:“哥,我把頭發染成銀白色的話你會煩我嗎?或者我受傷變遲鈍了,你會放棄我,不再和我說話了嗎?”
林骁又舉了很多類似的例子,聽得施景深皺起眉。
雖然施景深沒有出聲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他當然不會。
林骁笑了,“所以是一樣的。對你來說,我無論現在突然變成什麽樣子都還是林骁。但你想過原因嗎?”
“原因?”施景深被林骁突然提起的話題繞暈,下意識地重複着對方的話。
林骁點頭,繼續說:“如果我變成那樣,從利益角度來說我就變得不再有價值,可是你為什麽不想放棄我?”
施景深呆住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答案并不是理智地根據利益關系作出來的。他詫異于自己有這樣感性的一面,但又不清楚原因是什麽,于是他低聲問林骁:“我不清楚……原因是什麽?”
“因為不同,在你心裏,親近的人和其他人之間的不同。”林骁看着施景深說,“我們活着,和很多人接觸,但合得來的,親近的人卻并不是全部人。怎麽會在心裏把這個人和其他人劃分開?我覺得很多時候是因為在一起時心裏所起的觸動。引起觸動的不是在一起時發生的事情,而是發生那些事時我們感受到的溫暖和安定的滿足。”
林骁很認真地看着施景深,說:“哥,我不清楚雁栖和你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只是覺得雁栖很在意你,比她察覺到的還有更在意。如果她只是喜歡過去的施景深,想和那個開朗活潑的人在一起,那她完全可以選擇那樣個性相同的人。如果她只是懷念以前的事,她也沒必要非要待在你身邊。畢竟之前她也離開過。你說呢?”
像是斷層的思緒突然被接通,施景深立刻轉頭看向林骁,波動的眼中是激動和渴求。
他渴求林骁能再多一些地說些什麽,讓他心口生出的念頭可以越來越堅定。
林骁收到了施景深的信號,于是繼續道:“哥,你的個性如何我們都很清楚,雁栖也同樣非常清楚。你們剛見面時相處的并不愉快,那時候那些過去的記憶沒有讓她和你親近啊。那麽讓她現在接受你的原因,不是因為你們這些日子的相處嗎?”
“無論她對過去的你有多少在意,現在的每一次心動都是現在的你啊。”林骁話音剛落,就看見施景深突然站起來,在原地徘徊起來。
林骁被吓了一跳,擡頭看着他哥,“哥,你在做什麽……”
施景深停下來,臉色有些尴尬:“我想去找她。可是,我不知道我現在該不該去。”
施景深難得有這樣茫然無助的時候,林骁仔細看了會兒才說:“我覺得沒有應該不應該。”
施景深立刻明白了林骁的意思。
任何與愛的人相關的事,都不能理智地判斷應該與否,只要用當下的心去決定想和不想。
作者有話要說: 梁肖【窒息】:我身世這麽狗血慘的嗎?
施信【寵愛】:別擔心,我不嫌你有狗血的戲份。
梁肖【呵呵】:你就是【狗血】這個部分的好麽:)
——
和大家說聲對不起,昨天說今天寫肥章,但是我今天失約了。
近期一直熬夜,白天工作壓力也大了,導致最近心髒很不舒服,想提早休息下。
這一章還是先更3000,我保證周末兩天會萬字以上更新。
此文下周二、三就完結了。
☆、37點甜
夜風清涼, 順着開着的車窗吹在臉上時會帶來短暫的寒顫,但卻不能平息施景深此時的急切和渴望。林骁車子開得有些快,到了護城河岸時候卻又不自覺地降了速度, 直到在雁栖家的前一個路口,施景深叫了停。不知道為什麽, 他總覺得自己需要一段靜走的距離去平息, 平息緊張和急切。
護城河岸的風更大, 施景深來得急,只穿了一件素白的T恤, 寒涼傾入,他打了個噴嚏,也将因為急切變得不淡定的情緒緩和了許多。又過了幾分鐘,他停在了雁栖家門口, 正好有聲音傳來, 是晚歸的雁栖和雁東錦的對話。
雁栖沒有睡, 施景深卻沒有去叫她,反而停下腳放緩呼吸, 感受着門裏雁家父女日常又瑣碎的只言片語。他拿出手機,對着雁栖的對話框輸入了很多,在臨發出前又删光, 只留了一句:我一直等你。
直到現在他也偶爾會忍不住去在意雁栖喜歡的是他還是過去的記憶,但是這樣的夜晚,短短的一段路,他更明白的是, 比起這種在意,更加控制住他的是對雁栖的愛和急切。只要雁栖還願意留在他身邊,即使她愛的是過去的回憶又如何,他會守着雁栖,也願意等。
最後施景深也沒有去打擾雁家父女,他站在雁家門前,守着院內的一盞燈亮,直到它熄了很久,施景深才慢慢轉身,順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施景深發的信息雁栖直到第二天才看到,看到的那一刻雁栖來不及去想什麽,只有一個念頭,去找施景深。前一晚他壓抑又絕望的低問還在耳邊,讓她一整晚都沒法入睡,所以雁栖能明白施景深這條信息所暗含的隐忍和他對自己的在意有多深。
昨晚雁栖已經理解了施景深現在的想法,一直以來,雖然施景深一再強調,但是對雁栖來說,施景深都是一個人,即使他和過去個性不同,對于自己來說,她從來沒把他真的當過另一個人看待。
但對于施景深來說,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所以他在意自己的感情歸屬就像一個普通人在意伴侶的心在不在自己身邊。越是清楚這點,雁栖越是對施景深那條短信無法釋懷。
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是在什麽心境的驅使下才打出這樣的字?
雁栖知道可能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愛她。
施景深很少會對雁栖說愛,但是每一次雁栖都能感覺到他心底的聲音。相反自己,卻從來沒有真正讓施景深安心,明明他一直在意和不安的原因自己都明白,卻也一直這樣忽視掉。雁栖只要想到這裏,懊悔和內疚就克制不住。
從雁家出來,雁栖來不及多想,急速地跑了起來。
她很急切地想快去到施景深面前,急切得讓她覺得似乎公交車和地鐵都不夠快。
只有奔跑,感受風和人群被她甩在身後才能讓她安心,讓她有一種可以最快見到對方的感覺。
直到路過兩個公交站雁栖才冷靜下來,發熱的大腦慢慢清醒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有多傻。
站在原地平緩了下呼吸,她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在施景深的信息欄糾結了很久。
可以現在打給他,但是……
就像過去曾經被她吐槽過的電視劇橋段一樣,此時的雁栖也覺得這些事不應該在電話裏說。
她要站在施景深面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神,讓他能夠确認自己的話是真的。
雁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給過施景深足夠的安全感,所以現在,她要修正。
只是傻呆呆地跑過去也不明智,雁栖最後打通了林骁的電話,确定了施景深現在在施宅之後雁栖走入了地鐵站。
十幾分鐘後,她站在了施家宅門前。很讓雁栖意外的是,這一次她很順利就進入了宅院。
傭人見到她似乎都很淡定,像是她應該出現一樣,直接帶着她朝中院的大屋走。
雁栖不明所以,但在聽見傭人說施景深就在那裏時雁栖便收起了想問出口的話,因為她很想立刻見到施景深。
傭人将雁栖引到主屋的大廳,對着雁栖指了下施景深在的房間後就出了門,雁栖這才知道,施景深之所以在中院是因為這天是施家人的家族會議。明白了這一點,雁栖轉身準備出去,比起在這裏迎接施家所有人,她想到西院的回廊去等施景深更合适一些。剛擡腳離開,沒走幾步,施理的叫聲就從房間內傳了出來,清晰到雁栖也被話中的內容驚到。
“龍雕木拐是假的?”雁栖壓下心裏的震驚,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前不久黑市上拿回來的龍雕木拐雁栖很确信是自己一直雕刻的,可是施理現在卻說它是假的,這讓雁栖陷入了混亂。龍雕木拐的失竊和被找回這件事裏她也被牽扯了很多,所以此時聽到龍雕木拐依舊可能是假的,雁栖就怎麽也無法離開。
她想了想,轉身走向了施家人所在的房間。她明白如果這件事施理依舊認定是自己所為,施景深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可是一旦如此,他就又要和自己的家人起沖突。這并不是雁栖想看到的,如果一定會有這種情景發生,雁栖覺得自己要在那裏替施景深扭轉場面,避開他和施家人的沖突。她不會再靠施景深證明清白,即使要被牽扯進官司名聲受損也沒關系,她不會做只能躲在施景深羽翼下,靠他保護的廢物。
愛是平等的,他在守護她,她也同樣會守護他。
她已經站在了施家人在的會議室裏,施家人沒有發現,聲音繼續傳來,其中施理的聲音最為明顯,情緒波動很大。她深深吸了口氣,在施理沖着施景深嚷着“這事一定和雁栖有關”的時候,施理敲響門後出現在了施家人面前。
她站在施景深身前一寸,擋開了施理的視線,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态應着施理的那句話說:“我在這裏,龍雕木拐的事和我沒關,但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繼續讨論一下。”
我在這裏,有什麽對着我來。
這句潛臺詞讓房間內的人都是一愣,施景深的眼也在那瞬間睜大一分,之後上揚的唇角就将此刻的愉悅顯露無疑。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背對着他的雁栖,施景深的視線在對方垂在褲線旁的手上游移,雖然不合時宜,但他很想牽起她的手,像之前做過的那樣,用拇指輕撓着對方的手心,安撫她,也告訴她自己沒事。
衆人從短暫的呆滞中清醒,施理看着雁栖已經緊緊鎖死了眉頭。
她對着雁栖火力全開,話的內容在施家人來看卻是老生常談,不久前她已經說過了一次。
因為這樣,所以雁栖并沒有再如之前的那次一樣慌亂。
靜靜聽完施理的質問後,雁栖轉頭面向施仁,沉聲開口:“施先生,從黑市帶回來的龍雕木拐是我之前一直在雕刻的原品,這一點在它被帶回後您和林叔也确認過的。所以現在為什麽您會說它是假的,有什麽依據嗎?”
施仁的臉色很是難堪,眉眼中全是糾結。他并不是發起這場言論的人,雁栖确定這一點後頓時茫然。施理剛剛的話已經很清楚地表明她也是才知道的人。所以不是施仁又是誰,在什麽立場,以什麽證據說出了這一個假說?
“依據是這張照片。”
角落裏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雁栖尋聲看去,短暫的驚訝後全是了然。
昨晚已經見過施信,所以此時他出現在施家倒很正常。
施信此時已經走到雁栖旁邊,遞給她一張照片。雁栖垂眼看着,這是一張年代非常久遠的照片,但是保存并不因為年代久遠而有所破損,至少裏面的主體細節都很清晰。
這是龍雕木拐的照片。
施信等雁栖仔細看了後才說:“雁栖,你是木雕師,應該可以很清楚這裏面的拐身和現在施家保存的拐身有什麽不同。”
雁栖又看了一會兒才把照片還給施信,肯定道:“你說的沒錯,這和施家現在保存的拐身有很大不同,材質用料也不一樣,現在在施家的木材用料相對新一些。”
施信收起照,對着雁栖笑了下,點頭說:“這就是我想說的。”之後他轉頭看向施仁,“大哥,這張照片是我從媽那裏得到的,前不久黑市裏我就對比過,已經确認現在的龍木和照片裏的不一樣。所以龍木不是真的。”
“是雁栖做的!”施理站起來喊道。
施信沒有接施理的話,繼續道:“如果照片裏的龍木才是真的,以它木質的存留期推測,它現在已經變得非常難以保存,即使放在特殊處理好的封閉空間也只是減緩它被時間腐蝕的速度,更何況要拿出來修複并且經歷掉包偷運出國這些折騰。我更傾向于龍木在之前就被換過,這些年我們一直保存的就是假的。”
這個推論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連一直呱噪不停的施理都立刻閉了嘴,倒吸聲非常明顯。
“龍木真假我很确定,你那些沒有依據的推論不要再多提。”短暫的沉默後,施仁站起身,“咱媽年紀大糊塗的日子也不短,這張照片不一定是怎麽來的,不需要因為這個慌亂。阿信,你才回國不久,先去休息。”
施信還想說什麽,但是施仁的态度很強硬,直接叫林善帶施信出了房間。衆人一陣茫然,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所有人都覺得不應該如此。
施信一向沉穩,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他不會貿然去做,所以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憑證。
只是施信已經被帶走,并且施仁說的也有道理。
施家老太太糊塗不是一兩年的事情,拿着一張假照片和施信講胡話也很有可能。
既然想不通,施家人也決定不再多想。時間還早,如果有什麽變化這些天也會出現。
施理一家人先離開了,之後林骁也很合時宜地走了,房間裏只剩下施景深和雁栖。
“出去走走吧。”等人都走了,雁栖轉頭看着施景深,朝他伸手。
沒有問雁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施景深只是站起身,牽着雁栖的手,看着她低語道:“好。”
他們沒有急着開口,只是牽着手走出了施宅,沿着施家的後門朝着附近的山林走去。
林子裏似乎有很多人在聚會,天還沒徹底暗下來他們已經開起了party。
火燎的肉香味夾雜着有些擾民的音樂順着風傳了過來,施景深不适地皺了下眉。
擔心雁栖也同樣不舒服,于是他轉頭看雁栖。
見雁栖似乎并沒有什麽不适後,施景深想了下,低聲問:“你喜歡這樣的氛圍嗎?”
雁栖笑了下:“才不呢。比起平時的環境,這對我來說其實挺吵的。”
施景深鬼使神差地接了句:“嫌吵的話,你來我心裏吧。”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即使淡定如他也克制不住地臉熱了起來。
只是他們已經離聚會的人群很近,所以周遭的吵鬧聲太大,雁栖并沒聽見他的那句傻話。
看着雁栖沒有察覺的樣子,施景深也說不上自己失落和慶幸哪種更多一些。
兩人順着河岸走,等離熱鬧遠了一些後才停下來。走了這一路,雁栖已經想了很多想說的話,她轉身看着施景深,很認真地問他:“施景深,你昨天問我的事情我想了很久……”
雁栖的臉色變得無措,這讓施景深全身都緊繃起來。
他怕雁栖說出拒絕的話,告訴他她确實是為了過去留在他身邊。
如果這樣的話,如果雁栖已經這樣直白地說出,那麽他們兩個人就真的沒有再在一起的餘地。
施景深開始後悔,甚至怨恨起前一晚不清醒的自己,為什麽非要去在意和求證?
他愛她,只要這一點不就夠了嗎。
施景深唇角輕顫,他想他要在雁栖開口前終止這個話題,他必須阻止他害怕的事情發生,然而在他開口的前一秒雁栖再次開口。
他聽見雁栖輕聲問他:“施景深,你在擔心嗎?”
施景深清楚雁栖問的是說什麽,于是他閉上眼,放棄了抵抗般地承認:“是的,我擔心……”
“雁栖,我對感情沒有報過期望,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人的感情是不定的,沒有依據可循,所以也就沒有什麽能留下它,它是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我很慶幸自己缺少這樣那樣的情緒,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比別人更少地獲得因為情緒帶來的種種可能有的感情。”施景深垂眼不讓雁栖看清他眼底的苦澀,“我很懦弱,即使站在你身邊,我還是會忍不住問自己這種幸福的感覺是不是真實的,能不能長久……”
“雁栖,和你在一塊後那種感覺,我可能、可能缺失了太久,總想牢牢抓住,又不知道怎麽抓牢它……所以總想和你确認什麽……”施景深側過身不看雁栖,緊握成拳的手細微地纏着,他盡力克制着這種顫抖,說:“對不起,雁栖。”
施景深背對着雁栖,以拒絕直面的樣子保護自己,似乎不對視就不用面對什麽。
施景深的暗藏脆弱的躲避讓雁栖難過,心口的酸澀止不住地上湧。
施景深說話的時候她也在問自己,究竟有多傻多笨,才讓一直淡定自信的施景深這樣不安。
雁栖只有努力克制才能繼續開口,施景深一直在問她究竟喜歡的是誰,心口湧出的心疼和在意讓雁栖此刻非常确定,她喜歡過去的施景深,但也喜歡現在站在自己對面的人。
這種喜歡不是因為過去的牽引。
雁栖走上前,牽着施景深的手将他帶到自己面前,擡頭看他,說:“施景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和感情是值得你義無反顧地勇敢追逐、相信和愛的。”見施景深看向自己,雁栖繼續着,“如果以前沒有,那請讓我成為第一件。好嗎?”
施景深失神片刻,才輕顫着問:“雁栖,你在說的是我想的嗎?”
見施景深這樣,雁栖輕輕笑了,問道:“施先生,你想的是什麽?”
“我在想,”施景深伸出手輕輕攬住雁栖,低頭深深地凝視她,“我愛你。”
雁栖收了笑,看着施景深。“這麽巧,我也是啊。”她的語氣很認真,努力讓施景深感能受到自己的堅定,“施景深,我喜歡你。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雁栖【雙手合十】:這個作者她心髒不舒服還蠻嚴重,所以更新再次不穩定了,請大家原諒。
施景深【冷漠】:理由不重要,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
雁栖【瞟】:施先生,你是這樣認為嗎?
施景深【接收到信號】:我覺得作者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家原諒她吧。
——
啥也不說,就一個動作【跪】
明天完結。
☆、38點甜
施信的言論帶來的動蕩還沒消除, 江城木雕協會就開始動作。那天後不久,施景深正在家裏休息,林骁走到施景深身邊, 說:“哥,晉朗那邊的人來了。”
“晉朗?”
施景深略感詫異, 近年來以晉朗為首的木雕業協會與施家一向不和, 上次地會的事情更是将不和放在了臺面, 兩方之間只差撕破臉皮的最後一步,這個時候他們的人出現在施家非常讓人想不通。
施景深沒有猶豫, 問清楚來人所在地點後就帶着林骁去了。來的人是晉朗的助理,此時正等在大廳。他是來找施仁的,只是施仁此時并不在,幾天前他和施信、施理兄妹幾個就一起回了老宅給施裘掃墓, 此時施家只有施景深在, 也是因此, 他碰到了晉朗的人,才知道施仁和晉朗似乎并不如他以為的互不聯系。
見到施景深, 來人有些意外。出于探究,施景深有意讓對方以為自己留在這裏是為了等他聯系,于是簡單招呼以後, 對方帶着他去了晉朗的住所。
施景深和林骁随對方走在身後,路過側門的時候發現有人正在砸門,吵吵嚷嚷的聲音讓幾個人都沒法忽視。施景深應聲看去,發現鬧事的人很眼熟, 此時走在前面的助理也看清了來人,眼神顯出一絲厭惡,安排人去處理後,轉頭對施景深和林骁說道:“施先生,會長在書房等你們,咱們進去吧?”
施景深将對方剛剛的眼色收在眼裏,很快點點頭,随着對方走向房內。晉朗看見是施景深來後十分意外,他眯眼看着施景深,面色不太熱切。木雕業協會和施氏的疏遠就是從施景深上位後才開始走向明面,所以晉朗對施景深一向沒什麽好感。
施景深也明白晉朗的意思,于是兩人坐下沒多久他就說道:“我爸回老宅給爺爺掃墓,這些天都不在,所以留我處理事情。”
晉朗這才掀開眼皮接道:“施仁都告訴你了?”
施景深垂下眼,含糊地應了聲。晉朗沒太注意,見施景深的樣子立刻哼了聲,語氣有些狠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麽之後怎麽做也不用我多說吧?最近木雕協會有幾個項目想找人合作,算上之前的事情,你們施氏這次可得多出點力啊。”
這是明着要錢。施景深一向反感被人要挾,此時也沒有立刻回應。得不到施景深的肯定,晉朗立刻明白了他的立場,眯眼思考了會兒,再看向施景深時,晉朗已經沒了剛剛同盟一樣的神色。
他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對立态度,哼笑着對施景深說道:“景深,有個詞叫做‘魚死網破’,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我也不介意再多做些什麽。”
施景深将身子靠向沙發,微側過頭看向晉朗,平靜道:“我不懂會長的意思。”
“你不明白?”晉朗失神片刻,随即驚訝道:“你來這裏不是施仁的意思?”
施景深沒開口回應。晉朗立刻站起來,指着施景深說:“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是會長派人找到施家的,不是嗎?”
晉朗似乎被什麽事困擾,于是也不再像以前似的繼續裝模作樣,整個人都處在暴怒的邊緣,施景深只是稍稍激了一下,晉朗就變得暴怒不已,于是對話很快結束,施景深和林骁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他們剛走不久,書房裏就傳來碗碟碎裂的聲音,上好的瓷杯被掃落在地,茶水灑在實木地板上,洇出一灘水跡。過了會兒,助理打開門,帶着傭人輕腳走進房間收拾。
平靜了些的晉朗擺了擺手,閉着眼吩咐助理:“聯系戚懷春,施家人不知好歹,他可以動手了。”
助理小聲勸道:“會長,要不要等施仁回來再說?畢竟我們之前一直也是從他那裏得到合作資金的。如果要戚懷春那邊動手的話,和施仁那邊就是徹底決裂了。”
晉朗眯着眼哼了聲,說道:“施仁能供我們多久?以後不還是施景深說了算。而且施仁那家夥是不是和施景深一夥的現在已經說不清了。上次意大利的事就被他們耍的團團轉!黎輝那邊還他媽一直鬧!他兒子是不是今天也來了?”
“是的,這次來了側門想闖進來,不過被我們的人攔住了。”
晉朗于是道:“立刻聯系戚懷春,施家既然敢耍弄我們,斷我們財路,那我就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電話的另一側,收了線的戚懷春将手機丢到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肖說道:“有些人真是好笑,明明蠢鈍得和狗一樣,還非要裝作聰明人。”
一旁的梁肖沒出聲,只沉默地坐在沙發裏。戚懷春也不在意,依舊神情閑散地用手敲打着桌面,叩叩的聲響是房間裏唯一的聲音。只是平靜只維持了一段時間,很快戚懷春的臉色顯出猙獰,他猛地掃落桌面的東西,在碎裂聲裏站起身,對着梁肖哼笑道:“晉朗那個蠢狗,給他一些臉色就以為自己是上等人,居然敢透過助理對我發號施令,哼!”
戚懷春突然的暴怒梁肖已經十分适應,她很清楚此時應該如何應對,于是一改剛剛的懶散,梁肖立刻站起來,略帶順服地看向戚懷春說道:“我們要怎麽做?”
戚懷春滿意于梁肖的順從,神色漸漸舒緩,說道:“先順着晉狗搞垮施家吧。”
梁肖垂眼,有什麽在眼中閃過。戚懷春立刻笑了,随即說:“我知道你還惦記着晉朗,別着急,等搞垮施家,很快就到他。”
另一邊,施景深和林骁走出客房,在路過側門的時候施景深放慢了步子,他側頭又看了眼側門的位置後才離開。兩個人回到施宅,簡單休息了會兒後,施景深找到林骁書房,神色很平靜地說道:“林骁,我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
林骁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看向施景深,點頭道:“哥,你說。”
“第一,幫我注意下黎輝的動向,要徹底一些,特別是我們去意大利黑市的時候黎輝在做什麽。”過了會兒,施景深又補充了句:“還有幫我查查黎輝的兒子和……景擎。”
林骁點點頭,“好。我馬上安排人查。”
“第二件事,”施景深停下來,等林骁看向他的時候才繼續開口:“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事。包括在意大利時,你為什麽會幫我爸他們瞞着我龍雕木拐掉包的真相。”
上次意大利黑市之行,林骁隐瞞了龍雕木拐是施仁和林善兩人掉包一事的真相,與他們一起騙了施景深。但在雁栖得到了應有的對待後,施景深就沒有在施仁三人面前再提起過這件事。
對事情死摳到底,抱着疑問就想知道,這是小孩子才會有的沖動。在商場歷練多年,施景深明白這個世界不是推理小說,什麽事情都合适于探究到底。有些事情需要适可而止,這才是最好的程度。
所以此時施景深再次提到這件事,林骁十分詫異。
“林骁,我現在想知道這件事并不是為了雁栖。不全是為了她。”施景深垂下眼,身體輕輕靠在沙發上繼續說道:“小叔那天說的話一直在我腦中繞,我并不覺得是我爸說的那樣小叔只是被奶奶犯糊塗時的話給騙了。”
“哥,你的意思是龍雕木拐真的被掉包過?在大伯和我爸掉包之前就被掉包了?”林骁失神片刻,腦海中的猜想讓他無法克制地站起身,“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這些年施家一直放着的就是一個假的龍雕木拐?那真的去哪裏了?”
施景深等着林骁平靜下來後才開口:“這些我現在也很困擾。我爸在知道雁栖是修複師後不久就調換龍雕木拐的原因是什麽,以前既然你們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但現在龍雕木拐可能不是第一次被調換了,這讓我覺得這些事都是有關聯的。那天我爸攔下小叔,我想他就不會再主動提起什麽。所以想弄清楚這些事我只能來問你。”
“林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施景深站起來,走近林骁,“如果龍雕木拐真的藏了什麽秘密,那麽晉朗這個時候找上門就可能不是巧合,他也許也知道這個秘密,甚至參與其中。如果是這樣,施家可能就會因為這個秘密被人算計打擊。我需要在這之前盡可能多的知道真相,這樣才能讓施家不被人拿捏。”
林骁立刻點點頭,道:“哥,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