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話裏出場過一次,大家可以翻翻看
時已經不再注意雁栖。
他将視線落回施景深身邊,意識到對方也站在了雁栖身前,呈現出一副保護姿态的樣子時,他忍不住笑出聲。
“還真讓我傷心啊。小畜生你說說,我有那麽可怕嗎?”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小貂,似乎只是在自問自答。
氣場陰冷的戚懷春呆了會兒就離開了,梁肖随着對方走在身後。
這次她沒再如往常一樣嬉笑逗弄,朝雁栖做了個眼神後,梁肖就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從宴會另一側趕回來的林骁見到戚懷春和梁肖等人愣了愣,站在原地等人走了才走到施景深旁邊。
他看了眼不發一語的雁栖,低聲問施景深:“哥,你們見面了?戚懷春怎麽說?”
施景深眯起眼,琢磨着剛剛戚懷春對他試探的回答,随即道:“事情似乎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戚懷春不像偷換龍雕木拐的主謀。”
林骁垂下的眼閃了閃,緊了緊拳頭低聲問道:“哥,你怎麽會這麽想?”
施景深拿起一杯果汁放進發呆的雁栖手中,朝她笑了笑,見雁栖回過神後才安心。繼續着剛剛的話題開口道:“戚懷春明白我剛剛話裏的意思,他也并沒有隐瞞,很直接地回答了我的話。龍雕木拐确實在他手裏,但是龍雕木拐偷換這件事他沒有承認。按他的意思,他只是恰好撿了便宜而已。”
林骁呼吸重了一些,又說:“戚懷春的話不一定可信。”
施景深看了一眼林骁,話音頓了頓,點頭:“我明白。不過現在弄清楚誰調換走的龍雕木拐并不是最重要的,先把龍雕木拐拿回來才對。”
林骁松了口氣,擡起頭看着施景深,“戚懷春出名的手黑心狠,到了他手裏的東西想拿回來可能要費一番力氣。”
“我并不打算贖回來。”施景深低聲笑了下,眯起的眼中暗藏危險,“既然知道龍雕木拐在他手上,接下去的事情好辦多了。贖,不如搶。”
施景深的話讓林骁和雁栖都是一驚。雁栖側頭去看,此時的施景深垂着眼,視線落在手中的果汁杯裏。他的嘴角輕輕揚着,可勾勒出的弧度卻讓雁栖感覺從未有過的陌生。
她傻呆呆地看着對方,無法控制地走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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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腦海中有一個念頭突兀冒出,眼前也似乎立刻清明起來。
她突然想問自己:這個危險十足的施景深究竟是誰……
宴會另一邊,戚懷春揮退衆人,轉身坐在真皮沙發裏看着梁肖,臉上的溫柔不再掩藏。他眯着眼看着梁肖,輕聲問她:“那個小丫頭有什麽特別的麽?你似乎很喜歡她。”
在戚懷春面前的梁肖與在外面不同,絲毫沒有痞氣玩笑,一直是冷冰冰的一張臉。聽見戚懷春的問話,梁肖收起了一路上一直在擺弄的手機,視線從對方腳面動了動,掀起眼皮回看了一眼戚懷春,硬邦邦地否認道:“沒有。”
戚懷春不發一語,眯起眼盯着梁肖,但梁肖打定主意不去對視,于是戚懷春嘴角慢慢繃直。
低聲叫來遠處守着的屬下,還沒等人走近,他揮手一甩,将一直抱着的小貂砸向下屬懷裏。
他的力道很大,小貂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風,凄厲的叫聲在衆人耳中一閃而過。
戚懷春拍拍手,一改剛剛疼寵的模樣,低聲對着手下道:“丢出去吧。”等人走遠了,他又勾着笑看着梁肖,視線盯着梁肖手中的手機柔聲說道:“不聽話的玩意兒就該找地方埋了。你覺得呢,阿肖?”
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電話,梁肖的臉上頓時血色盡失。
見到了戚懷春後,此行的目的既已結束。
幾個人沒再逗留,由林骁開車離開了宴會地點。
路上雁栖坐在後排,始終沒怎麽開口。
她還有些回不過神,想着剛剛施景深的陌生,以及那個讓她心驚又無解的自問。
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傳入耳中,打擾了走神中的雁栖。
她低頭點開,是來自梁肖的訊息。
雁栖低頭看着,心裏漸漸升起了對梁肖的擔心,因為她能感受到梁肖發出訊息時的緊迫。
訊息的內容非常簡略,但所含的價值卻極為珍貴。
簡單的一小段話中,已經将他們最迫切想要弄清的謎底揭開。
——龍拐,去黑市。
梁肖的訊息來的突兀,但是裏面隐含的信息量讓幾人都是一驚。
雁栖反應過來後立刻回撥電話,但是梁肖已經關機了。
意識到梁肖和誰離開之後,雁栖再次為對方擔心起來。
施景深接過雁栖的手機看着,眉頭緊緊皺着。
盡管沒有确認,但是他們都有種感覺,梁肖的話應該是真的。
“林骁,去查一下梁肖說的黑市是什麽。”想了下,施景深又補充了一句,“把查詢的關鍵鎖定在黑市和戚懷春上面,一定要最快速度地弄清楚與戚懷春有關的黑市是哪裏。”
黑市顧名思義,地下交易的市場。這種“黑市”在各行各業,全國乃至全球都有成千上萬個。
所以單純說黑市根本無從查找,所以施景深将關聯詞限定在了戚懷春身上,這樣也能最快地查出他們想要的線索。
幾日之後,林骁拿着一份報告遞給施景深。等他邊看邊彙報道:“查出來了,梁肖說的黑市所在應該指的是意大利羅馬下面的弗拉斯凱迪小鎮。”
施景深一邊看林骁遞來的報告一邊問:“龍雕木拐在那裏?”
“嗯。”林骁點頭,“哥,你看報告第三頁,有證據表明戚懷春近年一直在從事文物藏品盜賣聲音,他一般得手的東西都會在黑市出售。這種地下的交易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産業鏈,哦,對了,咱們幾天前參加的那個宴會,它的主辦人吳海就是專門負責把戚懷春得手的東西運出國的舵手。現在全球各地的陰貨黑貨都在這個黑市裏面交易,所得利益巨大。”
說到這,林骁的臉色現出擔憂,“因為這行已經基本成熟,所以黑市什麽時候開市,在哪裏開市都極為隐秘,我們找的人也只能查到黑市每年都是在這處小鎮裏舉行而已。而且據說,想要進入黑市參與拍賣購買也并不容易,進場資格極為苛刻。”
聽見林骁的彙報後,施景深臉上倒沒有林骁那樣的困擾無解。他只是眯起眼,将調查的文件随意丢到書桌上,靠在椅背上哼了聲,說道:“看來我們需要去一趟黑市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爺二爺,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養貂啊?
戚懷春【一本正經】:從小家窮,因為穿不起貂,養貂比穿貂便宜。
江城衆人【小聲哔哔】:二爺和窮這個字能有什麽關系?_(:з」∠)_
戚懷春【溫柔】【耐心解釋】:窮人家長大的孩子都有節省的美德。
江城衆人【……】:實不相瞞,我們覺得二爺你和美德這個詞關系更遠_(:з」∠)_
——
雁栖和施景深的感情進展很順利,但其實他們之間的問題并沒有真正的解決。
感情中潛藏的暗湧被急速升溫的感情覆蓋,但沒有解決的話始終會暴露出來的。
這是甜文!浪漫的意大利直行要來啦!問題解決了他們就會徹徹底底非常圓滿地繼續相愛啦!
——
今天早點更新,大家周末愉了個快!工作日還是23:58更。
因為本老年工作狗下班回家碼字,碼完了也差不多時間了_(:з」∠)_
☆、32點甜
出發前一天雁栖和施景深一起到了施家, 還是在中院的大廳裏,施家人都聚到了一起,聽施景深把他目前知道消息說了出來。
施理坐在副座上, 繃着臉看着施景深。從上次施景擎失聯開始,她對施景深的意見便積累起來, 以前對施景深的信任看重因為施景深和雁栖感情的加深而漸漸消失。
此時施景深那些确實可信的調查和推測在施理看來卻是更加印證了施景擎說的那樣, 施景深已經被雁栖迷暈了頭, 他做的這些也只是給雁栖洗脫清白準備的詭辯罷了。
所以施景深話音剛落,施理便哼了聲, 以此表達自己的異議。
施景深應聲轉頭,眯起眼看向施理,低聲問:“姑姑,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對施景深她還是有些忌憚, 于是錯開視線看向另一側, 嘴角緊緊繃成直線, “就算龍雕木拐現在在戚懷春手裏,也不能說這件事就和雁小姐沒關系了。畢竟想從施家把龍雕木拐調換出去, 沒有一個人裏應外合是不可能的。”
施景深對施理老生常談的論調沒什麽反應,垂眼表示自己聽見之後,他又開始了下一個話題。
“究竟誰是掉包主犯不是現在最需要解決的, 當務之急是把真正的龍雕木拐從黑市帶回來。我和林骁這幾天已經查了很多,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龍雕木拐已經被運送出國,至于在不在黑市, 我們需要到那裏才能确定。”
“景深,你要去黑市?”林善出聲問道。
施景深點點頭,“沒錯。只有到那裏才能确定真品是不是在,如果沒在的話,我們需要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國內戚懷春那。”
施仁皺起眉,接着問道:“你的意思你要和雁小姐一塊去?”
施景深轉頭看向雁栖,點點頭:“我不确定我們是否能又機會近距離查看藏品,所以雁栖去對我們确定龍雕木拐是否為真品更有幫助。而且,我也不想和她分開。”
施景深突然的告白讓雁栖立刻紅了臉,施仁等也是尴尬地咳嗽了一聲,明明緊繃嚴肅的氛圍也有點走味。最後衆人商量了會兒,決定還是按照施景深說的那樣,由施景深、雁栖和林骁一塊啓程前往弗拉斯凱迪小鎮,施仁和林善臨時管理施氏。
走之前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施理趁此提出讓施景擎暫時接管施景深的位置。
但這聲提議像是一陣風一樣被衆人集體忽視,于是直到最後,施理和施景擎的臉色都相當糟糕。
等家庭會議結束,雁栖被施瑾拉着走到了一旁說悄悄話,林骁則去準備出行的行李,只剩下施景深一個人在中院間的木椅上等着雁栖。
秋天已經徹底來了,院子中的各色植株的葉子也已經漸漸發黃掉落。
當秋風在院子吹過時甚至會帶起一陣涼意,夏季時的那種綿軟溫熱已經徹底離開了。
施景深眯起眼坐在木椅上,視線則一直停留在遠處和施瑾在說話的雁栖身上。
他勾着笑,眼睛裏的溫柔毫無遮掩。
“嗤。”
身邊傳來一陣嘲諷的笑意,施景深收起笑看向來人,目光淡淡的,嘴角的笑意從剛剛的溫柔便做了随意。如此漫不經心的姿态,好像對那聲嘲諷絲毫不在意。
就是這種輕視讓施景擎的怒火立刻被點燃,他想到從小到大被施景深壓在下面的經歷,不甘和嫉恨越發明顯。看着施景深明顯閑散愉悅的氣場,施景擎立刻明白這都是因為雁栖而來。原本雖然嫉妒施景深,但只要一想到對方是個連情緒都無法随意掌控,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得到感情的可憐蟲後施景擎也就得到了很多安慰。
這些年來,施景深越是冷漠克制地像個工作機器,施景擎就越是樂見其成。
他冷眼旁觀着施景深的異樣,卻猛然發現,施景深開始慢慢改變了。
他甚至越來越多地從施景深眼中感受到了愉悅和幸福,這讓施景擎十分惱怒。
想到這裏,施景擎的視線不可抑制地看向了另一邊,那個背對着他和妹妹施瑾形貌親近的人。
“看來你很喜歡她。”施景擎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開口的聲音變得自在放松。
聽見施景擎的話,施景深也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算是回應。對于這個一直就對他抱有敵意的堂弟施景深也并不喜歡,只是對于他來說,不造成他麻煩的人事他一向無視。即使偶爾能察覺到對方憤怒的眼神,施景深也并不會因此困擾,他本來就情緒較少,更不會把精力浪費在施景擎身上。所以此時他雖然好奇一向合不來的對方為什麽會主動找自己攀談,但也沒有多少心思想去弄清楚。
“……”被明顯無視的施景擎握緊拳頭,勉強壓下怒火後,他又哼了聲,不理會施景深的無視繼續說了下去,“愛情真是神氣,是吧。”
施景深再次施舍了一個眼神給施景擎,有些不耐地“嗯”了一聲。這種直白地趕客他做的極為自然。
施景擎咬緊牙根,鼻腔噴出熱氣,他不再繼續裝作閑散随意,而是狠狠笑了兩聲,說出的話極為犀利。
他問施景深:“你覺得雁栖喜歡的是你嗎?”
施景深一直敲打着椅背的手一頓,施景擎敏銳地注意到了,他心裏有了底氣,開始朝這點繼續進攻。
“你一直說你和失憶前完全不同,要我們把你和過去看做兩個人。可是你能确定,雁栖和你在一起,是因為現在的你還是因為過去的你嗎?”施景擎快意極了,看着施景深陡然僵硬的臉色語速極快地繼續着,“不過其實也挺好,愛情的神奇之處就是能讓人發生改變。以前我是不信的,可是看了你,我信了。”
施景深眯起眼,語氣低沉又危險,問道:“施景擎,你什麽意思?”
“哎?”施景擎故作驚訝地跳開了一步,睜大眼嘆道:“哥,你生氣了啊?你看你看,你都知道生氣是什麽樣子了,表現的這麽自然。你沒發現,你最近都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麽?”
施景深眼神一顫,施景擎說出了這些天他一直察覺到但是盡量不去深究的事實。
他變了。越來越情緒化,越來越被感情牽引,理智和克制也漸漸減弱。
他并不排斥因為雁栖而這樣,但是他也偶爾惶恐,這種改變是不是說他要被過去的施景深所吞覆。
施景深不發一語地垂着眼,氣勢也因被戳中心事變得弱了幾分。施景擎明顯感覺到了,于是更加趾高氣昂,他險些要大笑出聲,只覺得十分暢快,于是繼續着将話說的剜人心口。
“哥,其實你也沒什麽損失,畢竟雁栖還是選擇和你在一起。即使她只能通過某些片段才能與他真正心愛的施景深在一塊,啧啧,我都同情起她來了。”
施景深猛地擡起頭,目光鋒利如一把利劍,直朝着施景擎射過去。他低聲問:“這是什麽意思?”
施景深的眼神太強烈,讓施景擎的呼吸随之一頓,被氣勢吓到的心慌也開始出現,他又後退了一步,努力壓下恐懼,咬牙繼續:“你不知道嗎?哦,也難怪,你喝醉了之後第二天都是斷片的。”
施景深面露不耐,站起身走近施景擎,高大的身形在施景深的面前形成一攤陰影。他已經徹底冷下臉,對着施景擎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将要舍棄的垃圾,他開口警告:“景擎,我沒多少耐心,你清楚的。”
“……”施景擎深吸口氣,伸手推開施景深,聲音變得大了一些地嚷嚷,“你以為雁栖喜歡你嗎?哈哈哈!誰都看出來她喜歡的是過去的施景深,和你在一塊不過也是因為這一點而已。你上次喝醉被雁栖帶回來,雁栖那時候的眼裏才是真正的愛!”
施景深僵硬在原地,施景擎繼續着:“你不知道吧?我親愛的大哥,你喝醉了性子會變很多,會變得和過去一樣,還會撒嬌,特別喜歡笑,說的話啊……都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他趁着施景深混亂,伸手将他調轉方向正對着雁栖和施瑾,哼出一聲低笑,“你覺得,和你現在這麽硬邦邦冷漠的人比,過去那個軟性子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誰不喜歡?除了雁栖,還有我們一家人,我們都喜歡過去的施景深。”
“誰會真心喜歡現在的你?”施景擎的話一直圍繞在耳中,直到上了飛機施景深都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憶他說的話。
“怎麽了?”雁栖的擔憂在耳邊傳來,下一秒手就被對方握住,施景深垂眼看着那雙軟嫩白皙的手指,擡頭撞進烏黑的眼瞳。他很想問雁栖,你在關心的是我,還是只是這具身體。你喜歡的又是誰?
他也很想問自己,對雁栖的在意和喜歡,到底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還是因為被過去所控制。
林骁抻長脖子,隔着過道和他談論“黑市”,雁栖的擔憂也在耳邊,太多混亂的思緒在腦中牽扯,讓施景深痛苦地閉上了眼。
“林骁。”雁栖看着對方,輕輕搖搖頭。
林骁從文件裏擡起頭,順着雁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施景深一臉郁色地緊閉着眼,額頭有汗珠隐隐出現。他和雁栖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擔心。于是接下來的航程中,他們都沒再說話,把安靜留給了反常中的施景深。
一路無話,幾人奔波一番後終于到了目的地。
雁栖對這裏并不陌生,來給施氏修複前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在這裏為雇主安吉洛修複傳家寶。
見施景深一路都沉默異常,她和林骁只當施景深是被龍雕木拐的事困擾。于是等幾人收拾妥當後,雁栖便提議他們先出去走走。
“也許在市集中也可以打探出什麽消息。我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有一些攤主也蠻熟悉的。”雁栖看着施景深和林骁,為了調動氣氛,她露出笑意,讓自己的提議看起來更愉快了一些。
林骁接收到雁栖的信號,也點點頭附議:“沒錯,這裏的市集很大,什麽人都有,我想是個查探消息的好去處。”
施景深看着兩人,特別是看到雁栖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眼神時,心裏便軟成一汪湖水,漣漪一片。
他猛然意識到因為施景擎的話所起的恐慌有多傻,對于雁栖的在意無論是因為過去還是現在,她都已經深深紮在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這樣動心和失控,所以,原因并不重要。他愛她,這就夠了。
堵塞的思路瞬間被點醒,施景深整個人也變得輕松了很多,他上前牽着雁栖的手,拇指微微撓撓她的手心,告訴她自己沒事要她安心。
“集市确實是消息的集合地,我們去看看吧。順便給你買些絲巾。”他伸手理了理雁栖有些淩亂的發絲,“這裏最近都有些風沙,你可以罩在臉上免得被刮傷。”
見施景深似乎恢複了常态,雁栖才安心下來,她伸手牽住對方的手,點點頭道:“好。這裏的面包很好吃,等下我們去嘗嘗看。”
兩人又開始低聲缱绻,流露出的甜蜜成倍襲向林骁。林骁見施景深沒什麽事,于是咳了一聲,很識相地說道:“哥,小栖,我才想起來我要和之前聯絡的線人碰個面。集市這邊你們去吧。咱們分頭行動效率更高。”
林骁話剛說完,施景深就滿意地點點頭,“可以。”
于是幾人午飯過後就分開行動了。
他們到了小鎮中心的一處集市,裏面商販很多,物品琳琅滿目地擺在攤位上。
顏色款式都是異域的風情,雁栖拉着施景深的手在前面走着,看見熟悉的貨品就和施景深說一說。
又走了幾米,突然在一堆異國的貨品中看到了熟悉的大紅色。是中國特有的中國結等物品。
雁栖眼前一亮,走到攤位前,開始饒有興致地看起來。
“姑娘,買東西啊?”攤主是個中國老人,見雁栖和施景深的黑發黃膚,直覺地用中文開口。
遇到國人的親切讓雁栖笑起來,她點頭回道:“阿姨,我們來看看。”
老人看了眼旁邊的施景深,笑眯眯地拿起一個蓋頭說:“這個不錯,你帶上準好看。”
雁栖愣了下,接過紅蓋頭,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阿姨,我們不是要看這個。”她只是想看看中國結和折扇而已。
“你們不是要來挑選結婚用品嗎?”老人詫異地看向雁栖,捂住嘴笑起來,随即又動手拿起其他的結婚物事給兩人瞧,邊找邊說:“哎哎,還害羞啦?都要是一家人了還害羞啊。咱們中國人就是內斂啊!和國外小年輕不一樣哈哈……哎,別看我這攤位偏,這裏的中國人都知道結婚來我這裏挑東西。你們找來費了些功夫吧?”
“阿姨……我們真——”雁栖的話被老人打斷,就見她又拿出一袋子紅包給雁栖看,“你看這個紅包樣式很好的吧?早生貴子!這個喜慶。”
雁栖尴尬地咳了聲,求助似的看向施景深,這個阿姨太熱情了,她有點招架不住。
施景深安撫似的朝雁栖眨眨眼,随即走上前擋住雁栖,親身迎接對面阿姨的熱情推薦。
雁栖放松地喘了口氣,聽見兩人的談話後又尴尬起來。
等她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施景深和阿姨已經相見恨晚地談到了一塊。
“這個樣式喜慶吧?”阿姨問。
“嗯,好看。”施景深點點頭,十分認真地看了會,“阿姨,您這有刺繡款的嗎?”
“哎哎有啊!你喜歡刺繡樣式的啊?”阿姨笑着拍了下手,“你等着啊,阿姨給你去拿。”
說着,攤主就轉身去後面取貨了。
雁栖尴尬地搖了搖施景深的手,滿臉是急出的紅暈,她點點施景深的胸口,氣窘地問他:“你在幹什麽啊……我們,我們現在用不到呢。”
施景深轉身很認真地問雁栖:“你喜歡什麽款式?我想把你喜歡的那種蓋在你頭上。”
雁栖立刻想到剛剛還在看的紅蓋頭,又想到施景深和店主提到的刺繡款式。
她的臉頰一下緋紅起來,燙的像在冒着熱氣。
“我……我不用啊。你不要鬧啦!我們……我們現在沒有要結婚啊。”雁栖伸手捏了捏對方的拇指,氣呼呼地看着他。
施景深璀然一笑,漆黑的眼眸露出了調侃的笑意。
雁栖一臉莫名,剛要開口問,攤主已經拿着幾條絲巾走了出來。
她遞給施景深問道:“小夥子,你喜歡哪一條?”
雁栖随着施景深一道探頭看去,就見店主手裏拿着的根本不是她想的紅蓋頭。
所以剛剛,施景深一直背着她在和老板說的都是絲巾的種類?
雁栖立刻想到出發前施景深确實說過要給她買絲巾遮擋風沙……
所以剛才她那樣傻兮兮地說了什麽話?
難怪施景深不發一語地垂眼看着她笑。雁栖已經沒法回想了,實在是太羞恥了一些。
她紅着臉和對方離開了攤主,手中是施景深挑選的淡藍色紗巾。
“雁栖。”施景深牽着她的手晃了晃。雁栖從窘迫中回神,擡頭看向對方。
施景深已經停下來,轉身對着她,很認真地說:“我們會有用到那些的時候。”
雁栖呆呆地看着施景深,施景深繼續說:“我,和你……現在的我,和你,對吧?”
“嗯。”雁栖閉上眼,努力壓下無措和緊張,輕輕點頭,“我們會的。”
施景深笑起來,他走近幾步伸手接過雁栖手中的紗巾,雙手繞過她的頭頂,把紗巾輕輕地覆住她。
動作輕柔地為她整理好發絲後,把紗巾的兩角系好。
雁栖隔着紗巾去看施景深,淺藍色的視線裏是對方溫柔的笑。
周圍的攤主注視着兩人的互動,一齊吹起了口哨,用意大利語在為他們祝福。
雁栖握着施景深的手緊了緊,整個人被周圍人的熱情感染的又羞澀又激動。
她羞澀的想趕緊離開這裏,卻又激動地想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幸福。
“閉上眼睛。”不知所措的時候,施景深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雁栖愣了下,聽話地閉上眼。下一秒,溫熱地觸感從額頭傳來。——是施景深印下的一個輕吻。
親吻從額頭下落,到挺翹的鼻梁,小巧的鼻尖,最後在衆人越發大聲的歡呼裏,停在了她粉嫩的唇角。
周圍立刻傳來失望的聲音,有攤主用帶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語喊道:“kiss,kiss,kiss!”
施景深搖搖頭,随即牽着雁栖的手走出了集市。
往回走的路上,雁栖還沒從剛剛的氣氛中回過神,也就沒說什麽話。于是就聽見施景深問她:“失望了嗎?”
“什麽?”雁栖側頭去看。
施景深繼續說:“我以為在那裏親你你會害羞。所以……”他停了下,認真地看着雁栖,“你是不是很失望?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回去。”
雁栖的臉頰又發燙了,她咬着嘴唇看着施景深,氣惱道:“才沒有失望呢!”
她以為施景深是在故意逗她,可是透過紗巾去看,卻發現施景深的臉上是真實的困擾。這讓雁栖呆住了。
他低頭又确認了一次,“雁栖,你沒有失望是嗎?所以,也沒有因為剛剛的事不開心?”
雁栖點頭,“施景深,你……”
施景深放松下來,随即說:“有時候我會不太确定別人表現出的情緒是否是真的。我只能去判斷,大多數時候我的判斷是正确的。可是也有意外。”他牽着雁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如果是你的話,我偶爾會變傻。當事情發生時會有的應激情緒偶爾我自己想象不出,我可能會忽視掉。所以如果我做什麽讓你覺得不開心或者受傷時,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無法擁有過多的情緒,也沒法善解你心。
但每一刻,我都在拼盡全力地愛着你。
雁栖看着施景深,她想她已經聽懂了他想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施景深【忏悔】:小栖,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不親嘴角了。
雁栖【……】:你誤會了(…)
——
那麽怕被過去影響和控制的施先生嘿,在愛雁栖這件事上也妥協了。
520!希望大嘎都能遇到很愛你的“施先生”啊。
工作日恢複23:58更
☆、33點甜
接下去的時間裏兩人離開了集市, 朝着雁栖說的很好吃的面包店走去。
集市中他們并沒有搜集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當然這不出乎他們的意料,因為原本提議去集市逛也只是為了施景深能開心起來而已。
“前面那家店的酥皮派特別好吃。”雁栖拉着施景深的手停在一處白色紗帳包圍的店面前和施景深介紹, 此時表情眼神都已經化成一個吃貨。
“很喜歡?”施景深捏捏她的手,溫柔又好笑地看着她。他發現雁栖偶爾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浮誇, 雁栖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尖, 随即說:“走吧。”
面包店裏客人不多, 只是雁栖眼饞的酥皮派卻已經銷售一空,想要吃的話還要等十分鐘才可以。
雁栖和施景深坐在面包房的餐桌旁, 鼻腔裏吸入的全是滿滿的蛋糕香味。
她下意識地縮縮鼻頭,褶皺在鼻尖現出。這表明她被勾出了饞蟲。
施景深坐在對面看到,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尖,寵溺溢出眼角。他低聲問:“餓了嗎?”
“還好。”雁栖伸手拉過對方的手指, 在手心裏擺弄着, 臉上紅撲撲的看着施景深小聲說:“只是有點饞了。”
“你等等。”話說完, 施景深站起身拿起托盤走到了自助區。
雁栖笑眯眯地看着,施景深生的高大, 即使是在普遍體型高大的歐美人中也絲毫不落下風。
加上他英俊的五官,略略特殊的黑發黑眸,從剛剛出現在面包房起, 周圍打量的視線就沒間斷過。
此時排着隊在挑選面包時,都有火辣的金發美女上去搭話。
雁栖手撐在桌上眯眼看着對面,擔心施景深被拐跑的想法是沒有的,她反而有點不滿。
自己之前也經常來這裏買面包啊, 怎麽從來沒有這種衆星捧月的待遇。
果然到哪裏都是看臉的社會嗎?自己也沒那麽糟糕吧。雁栖傻兮兮地捧着臉思考起來。
“嘿!雁!”
正陷入研究自我魅力中的雁栖肩膀突然被拍,她回神去看,就見一身白衣的安吉洛站在她身後眯眼笑。雁栖驚訝地站起來,随即伸手和對方熱情地擁抱。安吉洛是個好的雇主,在她為對方工作期間,他們有着一段非常愉快的共處。
“你怎麽在這裏?”安吉洛垂眼看向雁栖,淺藍色的眸子裏是滿滿的笑意。
“嗯,有些事情要來做。”雁栖看着對方手裏的袋子,随即好奇地問他:“你也來買面包嗎?我記得你麥麸類食物都過敏的啊。”
嫌惡似的看了眼手裏的紙袋,安吉洛點點頭:“你能記起這件事真讓我感動。沒錯,我親愛的雁,這個玩意我是不會吃的,這是給我的侄子米修準備的。他來我這裏度假。”
雁栖點點頭,這個時候施景深已經拿着托盤朝他們走來。
直到站在雁栖身邊,手輕輕環住她的腰才站定。
略無奈地看了眼施景深占有欲十足的手,雁栖咳了一聲,給施景深和安吉洛互相介紹。
安吉洛睜大眼看着雁栖:“這是你的男朋友?哦,真是太英俊了!”
意識到對方并沒有對雁栖有什麽多餘想法,施景深放下了戒備和抵觸,很大方地和對方打了招呼。
他嘴角剛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