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鬼擡回去……不能喝的人為什麽要一起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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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各位小哥哥小姐姐平時的日常是什麽,朋友圈都發些什麽嗎?
想知道施先生都怎麽暗搓搓關注雁栖,兩人又是怎麽撒狗糧的嘛?
想知道駕照是怎麽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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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點甜
施景深醒過來時已經接近中午, 他坐起身,手撐着太陽穴一下下地按着。
酸澀的肌肉,尚不清醒的大腦, 以及關于昨晚斷斷續續的片段……這都是失控的後果。
閉眼坐在床上,施景深努力回憶着散亂的記憶。昨天開始的時候他還記得, 一開始一切都很平常。
不陌生的同行, 虛虛實實的寒暄, 這些都是他已經習慣的日常。只是這一次的宴會還有總是讓他無法不在意的人在,因此在和人應酬的時候他總不能專心。
理智告訴他此刻必須專注工作, 但實際上他總會放任自己看向雁栖在的方向。于是當看見雁栖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親密地站在一起,臉上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笑容時,他就變得不太正常。
施景深現在也能記起當時的感受。心口像是升騰出一團幹裂易燃的火焰,理智和克制在上面熊熊燃燒。那一刻, 只有酒精才能暫時壓下他想要不顧一切帶走雁栖的沖動。于是施景深不再推辭身邊人遞來的酒, 還嫌不夠地跑到酒架旁喝。至于之後的事情, 他就再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困擾地嘆口氣,施景深安慰自己還有林骁在身邊, 就算真的有差錯也會立刻解決。做好了心理建設,施景深起身去洗漱。好在這一天是周末,施景深不用去公司, 宿醉的疲乏可以得到一些緩沖。
在房間處理好積攢的文件後他走出房門,隔壁的院子傳來聲響,施景深循着聲音看過去,林善正好過來叫他起床。
見施景深醒了也沒再繼續走近, 直接站在拱橋上朝他擺手關心地問:“景深,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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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景深點頭,“還好,給您添麻煩了。”
“跟我沒關系。”林善指指施景深身後雁栖的房間,“昨天都是雁栖忙前忙後送你回來,你要謝謝雁栖。”
“昨天是雁栖送我回來?”施景深突然說不出話了。
“是我。”
雁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驚得施景深呼吸窒緩一秒,緊張的手指也縮成拳頭。
他轉身回看雁栖,竭力保持鎮定的同時也在小心地觀察着雁栖,試圖從她的神色中推測自己昨天有沒有耍酒瘋吓到她。
他見雁栖神色平靜沒有躲閃自己的眼神,施景深松了口氣,随即對雁栖道謝:“昨天我喝醉了,多謝你送我回來。”
想到昨晚酒醉後的施景深,雁栖眯起眼,心情很好地回:“我沒幫什麽忙,你不用不好意思。”
話說完,雁栖看着一身休閑的施景深問道:“你今天不去工作嗎?”
“今天休息,在家裏辦公。”
雁栖點頭,立刻提議道:“既然如此,那跟我去看看龍雕木拐現在的進展如何?這些日子以來,你還沒有去見過。”
施景深有些意外地看着雁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邀約自己。繃緊微微上揚的嘴角,施景深努力維持淡定的樣子點頭說好。
林善先他們一步離開西院準備午飯,只剩下兩人一前一後從拱橋走入中院。
剛出院門就見中院的花園裏來來回回很多人,見施景深不清楚,雁栖開口解釋道:“早上的時候林叔說中院花園需要休整,這些工人今早剛天亮就過來工作了。”
施景深點點頭,兩人繼續朝前走,路過中間花園的時候,正好有一隊工人在給草坪翻土。
雁栖停下腳,側頭看着施景深,“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嗯?”施景深随着雁栖站定,垂眼等着雁栖。
“前面那幾個人其實都是前段時間在施宅門口開車沖過去的孩子。那件事是他們做錯了,即使你不追究,他們也應該為做錯的事做些什麽,剛好前些天聽林叔提起過中院的花園要翻修,所以我爸他們商量了一下,就讓我帶着這幾個孩子來了。”怕施景深記起之前的不愉快,雁栖補充了句,“他們家長說他們算是免費勞力,你可以随意使喚。”
施景深從花園處轉頭看向雁栖,很認真地告訴她:“雁栖,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
“可是——”
兩個人的交談被不遠處的談話覆蓋,他們下意識地停下來,側頭去聽那些人的對白。
一旁的工人見到幾個孩子在都很意外,趁着休息和孩子搭話:“你們怎麽來這幹活?不上學嗎?”
幾個孩子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不好意思地将事情說出來。另一個孩子撓撓頭嚷着:“能來這兒也挺好的,雖然施先生沒有追究,但是其實我一直沒睡好,總覺得虧欠別人。”
“他居然沒有追究?”工人們聊了起來,“我聽說那個施景深非常冷血,為了上位設計陷害親姑父,以此讓他爸爸下臺,做這些就是為了自己在公司當老大。這樣的人居然原諒你們做的事?”
另一個人也啧了聲,“你們得小心,那麽惡毒的人得罪了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幾個來這工作都是小心再小心。”
“是啊是啊。要不是施家給的錢公道,咱們還真不想來這。”
“這人太沒人性了,你不覺得這宅子都看着陰森森的?”
帶着惡意的揣測一旦開始,再誇張都被說的津津有味。人群的笑聲和譏諷順着風朝兩人的方向刮過來,雁栖只覺得那些惡意像是随風翻卷的鐵絲迎面撲來,劃的她生疼。
她擔心地看向旁邊,出于輿論中心的施景深。見雁栖看過來,施景深也回看她,似乎被她眼中的難過驚到,施景深愣了一下,随即勾出一絲笑,開口的語氣平緩順滑得一如絲綢:“我沒事。”怕雁栖沒聽懂,他略帶尴尬地補充,“我……很少會氣憤。之前做的事,也是出于公事。剛剛他們說的話并不會影響到公司,所以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麽。”
雁栖看着施景深,他始終平靜地站在她身邊。
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甚至可以淡定地出聲安慰她。
可他越是這樣,雁栖越覺得難過。
她從來沒有一次如此徹底地意識到“情緒障礙”給施景深帶來痛苦有多深重。
痛的時候應該哭,受到侮辱就該憤怒,明明再自然不過的本能,可是施景深卻沒法立刻表現出來。
她不知道施景深曾被這樣中傷多久,是不是每一次他都只能這樣站在一處靜靜聽着。
無法表達,無法發洩。
雁栖深吸口氣,邁步朝前面走過去。
她一定要告訴他們不是那樣的,施景深并不是他們口中惡毒冷血的魔鬼。
手腕傳來溫熱的觸感,雁栖詫異地側頭,施景深依舊握着她的手,垂眼靜靜地看着她,帶着緊張地說,“你別走,聽我解釋。”
“解釋?”雁栖無意識地重複了施景深的話,然後才明白,他誤會了自己動作的含義。不等她開口解釋,施景深繼續剛剛的話。
“我沒有。”施景深有些語塞,他向來不習慣也不屑于解釋,但此刻他只想留住雁栖。
“我爸沒有被逼下臺。關于姑父的事,如果我不處理,對其他人也不公平。施氏不僅僅包括我們一家人,它還關乎着其他的員工和股東利益,我需要為他們負責。”
施景深的聲音有些斷續,他眉頭緊皺着,一錯不錯地觀察雁栖的反應。
雁栖安靜地聽施景深說完,“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
施景深收回手,忍不住開口再問:“你不覺得我不近人情嗎?”
雖然覺得現在的自己不安的像個傻子,但施景深卻控制不住一再向對面的人索要确定。
他只要她的肯定。
雁栖轉身讓施景深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裏的真誠,“我不覺得你冷血。”她擡頭使勁兒看着施景深,水潤的眼裏漾起流光,“他們很多人不了解你,但我相信你,施景深。我剛剛不是想離開你,我只是想去告訴他們真相,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傻。”
雁栖話才說完,院內突然起了陣風,她的短發被吹亂,發絲繞到臉頰邊。
雁栖伸手去理,中途硬生生停住,因為施景深已經走上前,俯身湊近她,伸手插/入發絲和她臉頰間,手指掀起發絲仔細地別在她的耳後。
初秋風已漸多,垂下的枝柳随風擺動,樹影斑駁在臉頰。
日光被樹影割裂成細碎的光斑墜進眼瞳,在彼此的眼中閃閃發光。
雁栖眨眼的頻率很緩慢,眼裏出現施景深的輪廓。
兩人開口的聲音越來越低,但卻沒有一句遺失進風裏。——因為,他們的距離已經那樣的貼近。
“謝謝你相信我,雁栖。”
“嗯……”
“我……我可以吻你嗎?”
“哥!”
兩道聲音一起傳來,于是那聲問話像是錯覺一樣被兩人藏進心裏。
施景深轉身看向來人,林骁一臉慌亂地跑過來,顧不得調侃被他打亂的氣氛,小跑着停在施景深面前,滿臉凝重道:“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施景深【委屈】:我可以吻你嗎?
雁栖【看林骁】:問他。
林骁【自插一刀】:我不是故意跑來打擾好事的QAQ各位不用動手,我自己來以死謝罪(……)
——
施先生可憐的喲,快點談戀愛吧~
☆、20點甜
“怎麽?”談到正事, 施景深又恢複成精明謹慎的樣子,眼尾瞟着林骁低聲問。
林骁摸了摸鼻尖,他總覺得他哥這眼神有點冰碴, 但事發突然,也容不得他想別的。湊近施景深低語了幾句話後, 林骁退開半步, 說:“哥, 施伯他們都在主宅等你。盡快。”
施景深卻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原地, 轉頭看着雁栖,臉色有些猶豫。雁栖見了立刻擺擺手,對施景深說:“我再逛一會兒,你去忙吧。”
事情看起來真的很急, 讓林骁又忍不住催促了一聲。施景深垂眼思考了會兒, 對着雁栖說:“那……你先不要去, 好嗎?”
“嗯?”雁栖沒懂施景深的意思,看向施景深的眼透出迷茫, 剛剛吹亂的發絲有幾縷沒整理好,此時正翹在頭頂,配着她此時的表情, 竟然有種嬌憨的可愛。
施景深只看了一眼呼吸聲都加重了些,他側頭用手蜷成拳在嘴邊掩飾性地咳了下,籲出口氣低聲給雁栖解釋:“工作室……說好一起去的。”
雁栖這才明白施景深是在說他們剛剛約好一起去看龍雕木拐的事。
失笑地搖搖頭,她開始覺得現在的施景深比起過去似乎更加的孩子氣。
沒得到雁栖的回應, 施景深又急急地補充道:“你說我們一起去……”
大概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的幼稚,于是話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含混到了唇舌裏。
他不敢看雁栖此時什麽表情,只覺得自己燥得想挖個洞跳進去。
但就是這麽羞恥,施景深也還是讓自己硬邦邦地站在原地,堅持着要等雁栖的答複。
雁栖忍住笑,點點頭回複施景深:“嗯……雇主先生這是在放我的假嗎?那我就趁此休息一下吧!”她走近了施景深,比出小拇指在施景深面前晃了晃,作出手語中約定的手勢說:“在你回來前,我都不會去工作室,放心吧。”
雁栖只是想告訴施景深自己會遵守約定,所以伸手比了下動作。
結果出乎她的意料,施景深立刻伸出手點了點她的,作出了手語裏回應的手勢。
雁栖呆呆地看着施景深,這個手勢是以前兩人的專用約定回應。
有些中二羞恥的動作,施景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毫無猶豫地做出來,他甚至聽到了林骁驚悚的抽氣聲。此時見雁栖也詫異地看着自己,施景深立刻收回手,繃着略微發燙的臉,讷讷地回了聲“好”。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依依不舍”地“黏糊”了十分鐘,施景深才終于在林骁怨念般的眼神中轉身離開了。
去往主院的路上林骁沒浪費時間,立刻把事情經過報告給了施景深。
十萬火急的事情,林骁說起來也依舊條理清晰,可以讓施景深第一時間就抓住重點,理清頭緒。
但,林骁拿出了金牌助理的姿态,他旁邊的施景深卻反常地有些心不在焉。
兩人一左一右走,等走到雁栖看不見的地方,施景深還總是插着空的轉頭朝來時的方向看。
林骁無奈地拍了下額頭,叫了聲:“哥……”
施景深咳了聲,立刻繃回了精英人設,瞟了眼林骁,說:“我都聽到了。你說景擎疑似在國外被綁架,我不想要‘疑似’這個詞。”
林骁也很愁,抓了抓頭發和施景深說:“具體怎麽回事其實我也沒了解透。因為這件事我們也是剛才得知的,現在姑姑正在主宅大堂裏哭,情緒十分激動,問她再多她也沒精力回答。現在施伯和我爸都在安慰她,等她平緩情緒了應該能弄清楚。”
施景深點點頭,兩人沒在說話,步子也變得匆忙起來,幾分鐘後,施景深走入了大堂。他還沒站穩,身子就被撲過來的施理撞的趔趄。
施景深扶助施理将她帶回椅子坐好,靜靜地等施理發洩夠情緒後才開口:“姑姑,你別慌,告訴我事情經過。”
當人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一個人非常鎮定,那麽陷入慌亂的人大多數都會選擇去依靠他。而施景深無論是作為施家現在的主事人,還是身為本身就沒什麽情緒可顯露的病人,都是此時最理智的,也是能讓施理覺得最安心的。于是施景深不算安慰的話才一出口,施理就立刻停止了哭泣,抽噎着把事情說了。
“因為之前要他聯絡木雕協會那件事沒辦成,我就說了他幾句,他不開心,就跑出去和同學玩。”施理又有些想哭,緩了口氣,“我以為他是在國內走走,誰知道他們跑去國外了……”
“前幾天我們都有聯系,直到昨天上午,我怎麽也聯系不到他……等晚上他同行的同學就聯絡到我說景擎失蹤了……”
施理說到這又開始哭起來,抱着施景深,話語中都是慌亂,“景深,你得幫幫姑姑……姑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是你親堂弟啊!”
施景深拍拍施理的背,安撫道:“您放心。”
之後施景深和林骁又了解了一些情況,施景擎現在處于失聯狀态,因為所在的國外小鎮靠近邊境,不時會有游客被綁架或受傷害事情發生,所以事情緊急,在與當地華僑聯合會和警方取得聯絡後,施景深又聯絡了當地所有人脈展開搜索,等這一切忙完後,已經過了近三個小時。
此時快要下午四點,施景深立刻記起來和雁栖的約定。
他之前執拗地和雁栖約好要一起去,是因為這是雁栖第一次主動約他,他單純的不想要這次的“約會”取消。
可是現在事發突然,他們的這次同行也只能取消。施景深心裏有微微的失落,又記起來雁栖答應她會等他結束,于是施景深站起身想出去找雁栖。盡管可以微信聯絡,可是施景深執拗地覺得他應該自己去告訴雁栖他的失約。
剛邁開步子,一旁哭鬧後陷入呆滞的施理就聽見動靜,見施景深要走,立刻紅着眼站起來,跟在施景深身後。
房間裏的人都被她的架勢吓到,施景深側頭看着施理,見她布滿血絲的眼和不穩的身姿,嘆了口氣,扶着施理低聲勸說:“姑姑,你別擔心,景擎會沒事的。”
施理梗着氣,說:“景深,你去哪?你弟弟現在還沒找到呢,你不能走!你陪姑姑在這等!”
一旁林骁走上前,勸道:“姑姑,你放心,我哥用了所有關系,也聯系到了克拉瑪鎮附近的所有人脈去找景擎,很快就會有消息的。現在,你還是休息下,別累壞了身體。”
施理橫了林骁一眼,不答話,只盯着施景深。施仁見狀,嘆着氣走上前,手搭在妹妹身上,說:“小骁說的對,大家都先休息下,養足精力等着消息。”
“哥?!你也和外人一樣?”
施理這句“外人”顯然指的林骁,于是這話出口,屋子裏的人都變了臉色,就連施景深都皺起眉。
林骁和林善父子在施家多年,林骁是長在施家的,盡管名義上是上下級雇傭關系,但感情上來說和親人無二。
施理的話才說完,施仁就繃緊臉,朝着施理指了指。但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繼續勸道:“你拉着景深在這耗有什麽用?景擎在國外,也不是在國內,離得那麽遠,咱們——”
施理立刻打斷道:“沒錯!離得那麽遠,景擎該多害怕。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作為施氏企業的總裁,木雕館館長,施景深有很多工作,不是說走就能離開,約好的商業聚會,和政.府部門的合作會議等等,他有很多要處理。但陷入崩潰的施理認準了施景深不放,于是最後施仁拍板,他和林善坐守施氏,由施景深、林骁和施理三個人飛到施景擎所在地關注進展。
于是施景深還是沒能親自就失約的事和雁栖說抱歉。
夜晚十點的候機大廳,vip貴賓室裏沒什麽人,除了幾名服務人員外就只有施景深一行。
林骁去接才收到消息正趕過來的施瑾,他旁邊的施理也因為之前的激動耗光了精力,此時正縮在沙發內昏昏欲睡。
施景深有了難得的安靜。他坐在皮椅上,一臉凝重地看着手機。
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聯絡人的名字是“雁栖”。
即使是七、八位數的合同也淡定自若翻閱的施景深,此時面上出現了罕有的忐忑糾結。
他在思考着和雁栖解釋的話。
對話欄的句子删了又改,硬生生拖到了十點三十分,施景深完全不知道怎樣的語句才能讓雁栖明白他現在的所思所想。
最後挫敗地閉上眼,他删光了苦思冥想出的詞句,最後還是換回了他習慣了的句式點了發送。
幾分鐘後,消息回送。
施景深屏息看着屏幕,再看清回執的訊息後,肩膀瞬間垂落下去,整個人透出濃濃的沮喪。
又看了眼消息,施景深失落地關熄了屏幕。
他們果然還是很生疏啊……
幾分鐘後,又一條信息傳過來。
他解鎖,确認,下一刻,凝在一起的眉眼立刻舒展,哽在胸腔的忐忑也随之消散。
剛剛還裹在施景深身周的低氣壓立刻消散,連守在一側的服務人員都看過來一眼。
施景深一直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他對着手機傻笑的樣子落在剛好進入候機室的林骁和施瑾眼中,就像是處在初戀的小女孩一樣,全身都是粉紅圈。
這些施景深全都不知道,他的眼裏此刻只有手機上那三條對話框。
——景擎在國外遇到麻煩,我要趕去處理,今天失約很抱歉。
——沒事。
……
——那,我們改日再繼續今天未完的同行吧~
然後,在服務人員前來提醒登記時間的時候,他抿着嘴角打出了“好。”,想了想,又改成了“好~”,這才滿意地點了發送。
作者有話要說: 施景擎【難以置信】【捂住嘴巴并不想b-box】【窒息】:橋豆麻袋,我是親堂弟啊!我這生死未蔔呢,你們怎麽還在談戀愛?人幹事?
施景深【看手機】:嘿
林骁【捂鼻子】:這戀愛的酸臭味诶~
——
施景深【噘嘴】【啜泣】【看手機】:老婆說話好冷淡,她果然還是把我當陌生人。
幾分鐘後。
施景深【打開手機】【确認消息】【翹尾巴】:老婆約我了!還用了“~”!
雁栖【蹲在施景深旁邊】【伸手順毛】【揉尾巴】:乖啊~
——
我家電視網斷了,因為我換了個新路由器,沒搞好(……)
我媽給了最後通牒,今晚之前,修好,不然挨揍……窒息_(:з」∠)_
面臨挨揍的慘兮兮老年人賣可憐了啊,請大家多多用(收藏評論關注)一條龍服務關愛我下嘛【委屈巴巴】
☆、21點甜
因為要與所在國大使館和其他人脈聯系, 施景深一行并沒有立刻去到施景擎失聯的克拉瑪鎮。
第三天一切安排妥當,一行人才動身。到達那天是下午,幾人都十分疲累, 施景深開口要衆人準備休息。只有施理坐在租住的民居客廳不動,只盯着施景深看。
經過這幾天的奔波, 施理的情緒也進入平緩期, 不會突然失控。但她整個人也保持着緊繃的精神狀态, 時常發脾氣,連女兒施瑾都受不了地拒絕和她同處一室。
施景深和林骁商量好第二天行程後便要施瑾去休息, 等屋子裏只剩三個人的時候,施理出聲問道:“景深,為什麽不今天立刻去找警察和華商協會?”
施景深看着施理,面色平靜道:“這個時間當地人都已經下班, 現在聯系不大适合。”
“景擎現在音訊全無, 你還考慮适合不适合?!”施理立刻繃緊臉。
“您聽我說, ”林骁走前幾步,“當地華商組織和警局這些天都在盡力, 一有消息會有專人通知我們。這裏不是江城,施家關系沒那麽多,我們有求于人, 不能太——”
“你閉嘴。”施理不耐煩地打斷林骁,“施家的事你不需要插嘴。”
氣氛陷入僵局,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十幾分鐘後,林骁挂斷了電話, 面色複雜地說:“景擎找到了。”
施理立刻站起來,追問:“他怎麽樣?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林骁安撫道:“您別太擔心,他沒被綁架,也沒受傷。”
施景深立刻問:“那他這些天在哪裏,為什麽失聯?”
林骁喘了口氣,有些壓抑的惱意:“他只是喝醉了酒一直在新認識的陪酒女家裏……睡了幾天。剛剛已經被警局派車接了回來,再過一會兒就能到這。”
林骁越說越覺得不知。他們一行人放下一切連日奔波到這裏,動用了所有的人力和資源尋人。
結果,事實的真相出乎意料的可笑。
施理看出林骁的不滿,眉峰一挑問道:“你不滿意我兒子平安回來?”
林骁開口想說什麽,施景深攔住了他,搖搖頭。
施理被兩個人明顯一邊的樣子激怒,她在客廳來回走着,忍不住地問:“景深,你為什麽不讓他進公司,卻非得留個外人在你身邊?”
施景深看着施理,低聲說:“姑姑,天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施理見施景深避而不答,立刻道:“難道你是怕景擎搶走公司?因為他也是施家人,所以你害怕!”施理的前夫江維屬于入贅施家,所以施理的兩個孩子姓施,也一直被認為是施家的子孫。
施景深看着施理,目光平靜地答:“您知道景擎不在施氏是因為什麽。”
施理還想再說,下一秒卻立刻閉了嘴,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音箱,安靜的有些突兀。
她想起來施景擎游離在施氏外,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前夫把貨款中飽私囊,讓施氏面臨重大損失。也因此,施理一家在施氏集團都不受待見。為了平緩員工和其他股東的情緒,施景擎近期內都需要遠離施氏。
這個理由施仁非常坦白地和她說過,但以往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此時卻因為施景深的态度而起了變化。壓下惱怒,施理不再說話,緊握着拳坐在沙發。
施理的一通發洩讓施景深和林骁都疲憊不堪,見施理偃旗息鼓,兩人立刻離開了客廳。
房間裏只剩下施理一人,在怒意正濃的時候,一通電話打到了施理這裏。
而這時,施景深已經走出落腳的民居,走到了小鎮的教堂附近。
與林骁分開後,施景深選擇去小鎮随意走走。
克拉瑪小鎮靠近邊境,自古就是各地商人,吟游詩人進入主城前落腳的地方。
于是這裏的建築風格受各地建築影響,各項技藝也在這座小鎮四散開花。
一路走過來,可以看見各種手工藝人在街邊勞作。
施景深走到教堂附近,看見旁邊的小巷牆角下坐着一排小孩子。
每人手裏一個木塊,此刻都在低頭聚精會神地刻着什麽。
他原本對木雕沒什麽感情,但此刻,他選擇朝着那些孩子的方向走去。
就像那一晚對雁栖所說,他現在願意重新接觸木雕。
“你們在做什麽?”施景深走到孩子們旁邊,用當地的通用語和他們說話。
幾個孩子一直在忙于雕刻,施景深開口時才發現他已經在他們身邊。
當看清他的臉時,施景深能明顯感覺出那幾雙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的驚訝。
這讓施景深有些意外和困惑,他确定自己從沒來過這裏,也并沒有見過這幾個孩子。
雖然心有疑惑,但施景深依舊淡定地回看着孩子們,問道:“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我見過你。”帶着厚厚鏡片的小男孩開口道。
“我也是。”
“還有我。我們都見過你。”
其他孩子接連開口,也讓施景深更加疑惑。他想到出現在這又認識自己的人只有施景擎,雖然覺得可能性很低,但他依舊拿出手機,翻出施景擎的照片給孩子們看,試探道:“是這個人和你們提起的我嗎?”
幾個孩子搖搖頭,哈哈笑起來:“這是個男人,我們才不認識。”
“你是老師的模特,我們都在這個上見過你的臉。”戴眼鏡的小男孩晃了晃手裏的木塊,和施景深解釋道。
“你是說你們的老師在木塊上雕刻過我的樣子?”施景深立刻捕捉到了訊息,心跳也因為這個推測變得快了一些,因為他想起了和雁栖在江城一中那次的碰面中,他見過的那塊木雕粗胚。
雁栖是這些孩子的老師,并且也曾出現在他現在的地方?施景深因為兩個人有這樣的緣分有些激動。
“老師最喜歡的人像模特就是你。我們每一次在這裏聯系雕工,老師都坐在我身邊和我們一起刻,我都看到了,她總是拿着粗胚雕刻你。”
孩子們的話回答了他的疑問,施景深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他索性蹲下/身,湊近小孩子們問:“雁老師在這裏呆了多久?她經常會來這裏和你們一起雕刻人像?”
“老師以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裏,因為木雕協會會在這裏開會。”年齡最大的孩子接道:“這一次你們沒有一起約好嗎?”
小孩子話中的含義讓施景深立刻呆住,再開口都有些結巴:“你是說你們的老師最近還會到這裏來?”
“當然。木雕協會研讨會馬上就要在這舉辦了,老師和她的老師每次都會來的。所以我們才聚在這裏加緊練習啊,我們想給Yan老師看我們的功夫已經很棒了!”
告別了幾個孩子,施景深走到了小鎮的主道上,按着剛剛孩子們指示的方向朝着小鎮東面走。
那裏有一座五層高的私人花園,原本是某位貴族的産業,而現在成了當地木雕協會的根據地。雁栖每次來也是住在那裏。
雖然根據孩子們的話,雁栖還要再過些日子才來,現在去找也不會見到雁栖,但他此刻只想順着心意朝着心裏認為的對的方向去。
一路錯開四散的游人,背包客,賣藝的工匠,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拐角要走的時候施景深停了下來。他站在街道旁邊的方衫樹下,一臉微笑地看着對面的人。
“雁栖。”在人回望過來的時候,他輕嘆着出聲。見到她的這刻,他有種奇妙的滿足。
雁栖詫異地睜大眼,走近些确認清楚面前的人确實是施景深後,她忍不住地驚呼了一聲。
在異國他鄉遇到施景深,這個概率實在太低。
也因為此,此刻見面才讓兩個人在驚訝之餘,也格外感慨。
施景深離開後不久,雁栖就接到柏旌的電話,他們約定在師傅米西的酒店見面。
師徒三人見面,敘舊之後米西也說出了另外的事,就是不久後在克拉瑪舉辦的木雕研讨會。
原本主辦人因病住院,米西作為臨時接替人要提前去到現場和主辦方協調會議各項事宜。
臨危受命的米西覺得孤掌難鳴,于是便想到了兩個徒弟。
施家老爺子施裘在世時和米西關系不錯,施仁很痛快地讓雁栖離開幾天陪米西工作。
于是現在,在地球的另一端,邊境小鎮克拉瑪,施景深和雁栖意外地碰面了。
雁栖從最開始的驚訝中回過神,走到施景深面前。
見對方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雁栖下意識用右手輕輕捏着耳垂,這是她害羞時常有的動作。
飛快地看了眼施景深,雁栖将視線放在他身後的方衫樹上,開口:“在這碰見你真的很意外。”
“嗯。”施景深又想起施景擎和施理,眼裏閃過無奈,“景擎在這裏有些麻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