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在雲魚在水

第7章 ☆、你是我的全世界

燭火搖曳，白衣的鬼端坐着，面上端着一派清風朗月，心裏面擂鼓似的。以前也經常陪着那人一起，怎麽今天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像是有小蟲子在身上一下一下輕輕撓着似的，癢得人坐立不安。

壞心眼的書生偷偷瞟了兩眼，跑過去嘿嘿一笑，調戲姑娘似的擡起了那鬼的臉，啧啧兩聲：“我就說嘛，人比花嬌。”說完沒正經的直接跨坐了在顧淺的腿上，扭着腰一下一下蹭着顧淺的下體。

顧淺扭過頭，一直蒼白的臉竟然羞赧的帶上了一點紅暈。他有些手足無措的輕摟住林白的腰，故作鎮靜的清了一下嗓子，“你，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把戲？”

“你管我哪裏學來的。”林白湊過去，雙手摟住顧淺的脖子，伸出舌頭一下一下舔顧淺的耳垂，邊舔邊輕輕吹氣，“你就告訴我，喜不喜歡我這樣？嗯？喜歡還是不喜歡？”

顧淺低着頭不敢看林白，渾身的血好像都沖到了下體和被林白舔着的耳朵上。

林白略略加大了晃動的幅度，顧淺忍不住哼了一聲。

禁欲了太久的鬼，活着的時候沒有嘗過情欲的味道，死後更是清心寡欲，哪裏經得起人這麽挑逗，更何況，那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只覺得滿心的歡喜，迷蒙了一雙一向清明的眼，再也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腦海裏盤旋的只有一個想法——這是我的林白，我的。

“顧公子不說話，這是不喜歡了？也是，顧公子這般正人君子怎麽看到上林白這點小把戲，莽撞了顧公子，是我失态了。”說着便要從顧淺身上站起來。

回神的鬼急急忙忙的将人往懷裏拉，“喜歡，喜歡的。”話音剛落卻對上了林白那雙狡黠的眼，才知又被騙了，羞惱的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林白卻笑盈盈的捉着顧淺的手往自己身上帶，解開了卷雲紋的腰帶，扯下半挂在肩上的衣服，然後将顧淺的手碰到了林白赤裸的肩頭，再被一點點的往下帶，沿着胸部滑到精瘦的側腰，再用腹部一路轉到豐腴的臀部。林白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另一只手捧着顧淺的臉，一下一下親着顧淺的唇。

“顧淺，我人就在這裏，想怎麽做，你随意。”

欲望在一瞬間升騰，一句簡單的你随意，卻像一粒火星掉入了礦坑，瞬間燃起燎原的欲火。

“林白，林白。”顧淺吮着林白的唇，和林白眼對眼，鼻對鼻，含着林白的嘴道：“我沒做過這檔子事兒，怕弄疼了你。”親吻是急切的，手下的動作卻是輕的，柔緩的搓揉着林白的臀，原該猥亵的動作，然而白衣的鬼卻做得小心翼翼，像在擦拭一件名貴的瓷器。

林白一下一下撫摸着顧淺的臉，将他放在臀部的一只手往自己臀縫那處帶，“嗯~這裏，擴張好了再進去就不會疼。我準備了做那事兒的藥膏在床頭。”

顧淺的一節指骨已經堪堪捅了進去，林白就順着上下輕輕起伏，眉梢眼角盡是媚意。

白衣的鬼失了往常的雲淡風輕，急切的抱起懷裏的人往床上走。

林白雙腿纏着顧淺的腰，兩人抱着倒在了床上。

顧淺一手描畫着林白的眉眼，一手翻出床頭的小盒子，沾了一大坨便往下探去。

清涼的脂膏被手指一點點推進去，林白忍着身體裏面的異樣，滿心滿意的在顧淺的身上親吻。

“顧淺。。。啊。。。顧淺，顧淺。。。”

白衣的鬼脫下了一直穿着的白衣，略顯蒼白的身軀卻并不瘦弱，他伏在林白身上，眼裏是能把人溺斃的深情，“我在這裏呢，林白。”

林白失神的抓住顧淺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偶爾回神，看見顧淺肩膀上被自己抓出的紅印，便下意識的把舌頭伸出去舔。

綿軟的舌頭帶着燙人的溫度舔舐着顧淺的肩，顧淺只覺得一顆心瞬間漲的發疼，疼的自己想大叫，想告訴林白，自己多喜歡他。

顧淺把林白耳邊散落的長發撥打一邊，對着露出來的微微透粉的耳朵一字一句輕聲念道：“綢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缪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寂寞了太久的鬼，情到深處卻連句像樣的情話也說不出，只好湊在了心愛人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念一首《綢缪》，一遍一遍的呢喃，林白，林白，你怎麽能那麽好？

風流慣了的貴公子什麽樣的情話沒聽過，可這鬼情動時的幾句詩詞卻讓林白被震得心神蕩漾，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被眼前這個人寥寥的幾句話弄化了。

于是更加熱情的親吻，更加盡情的回應，只想把自己全交出去。

“顧淺，進來，我想要你。”

顧淺喘着氣親親林白的鬓角，“再忍忍，我舍不得你疼。”

林白一口咬住顧淺的肩：“那你忍心把我這麽吊着？”

顧淺紅着臉發出一聲壓抑的笑，退出手指，将自己的東西一點點送進去，林白忍着痛咬着牙不發出一點聲音，完全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疼不疼？”

“不疼，舒服。”

“真的？”

“真的”林白信誓旦旦的點着頭。身體是疼的，可心裏是快活的，滿滿的快活。

顧淺抱着林白，下身一下一下溫柔的頂弄，初嘗情欲的鬼，無甚經驗，動作卻一次比一次柔情，林白漸漸放松了身體，全心全意的承受顧淺的撞擊。

“這樣還成麽？”白衣的鬼即使沉溺在了情事裏卻還一心一意顧及着身下人的想法。

“其實，你可以重一些。。。嗯~顧淺。。。”林白被忽然加重的頂弄忍不住呻吟出聲，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只覺得舒服，緊緊抱着顧淺生怕自己就這麽溺死在了情欲裏。

“顧。。顧淺~慢些，啊。。。我想聽剛才的詩，你再念給我聽聽，好不好？”

“綢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賣花的小丫頭爬過了牆頭，坐在鄰居家的門檻上，懷裏的花籃裏是滿滿當當的一片春光，依舊一句：“買花麽？”

顧淺蹲下身，坐到了賣花姑娘的旁邊，刮了一下小姑娘小巧的鼻尖一下：“我都要了，多少銀子？”

“哇~”楚楚張大了嘴：“你怎麽忽然這麽有錢啦！”

顧淺笑笑，不說話，接過了楚楚懷裏的花籃，把裏面的花一支一支拿出來，低頭數到底有多少。

楚楚想了一下：“還是買給上次那個哥哥的？”

“機靈鬼。”

楚楚開心的咯咯笑，一歪頭，看見了顧淺脖子上的一個紅印，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兩下。

“疼麽？”

“嗯？”顧淺擡頭摸摸脖子後邊：“怎麽了？”

“你後邊兒有一個紅印子。”小丫頭轉悠着一對烏黑的眼珠子。

顧淺一怔，忽然紅了臉，一手捂住脖子，一手繼續數花。

楚楚見他不理自己，嘟着嘴一下一下搓着裙角，又偷偷的瞟了那鬼兩眼，她總覺得今天這鬼和往常不一樣了一點，可又說不出哪裏變了。

“三十六支。”顧淺擡頭說，“多少銀子？”

小姑娘不依不撓：“這個印子怎麽來的啊？”說完一笑：“告訴我的話這些就送給你！”

顧淺支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告訴你就送給我了？”

楚楚信誓旦旦的點點頭。

顧淺捏捏小姑娘的臉：“被人親的。”說完自己喜滋滋的笑了。

孩子心性的小丫頭聽了答案也沒覺得害羞，疑惑的眨眨眼，低頭親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擡頭看看，還和原來一樣的顏色，眉頭一皺：“騙鬼吶你！”

“可不就騙你麽，小機靈鬼。”顧淺歪着頭笑。

楚楚伸出了手，湊到顧淺面前，“你親一下我看看！”

顧淺一下笑出了聲：“那我不是吃你豆腐了？”

小丫頭的手還是往前湊：“你親親，親親。”

顧淺接過小丫頭白白淨淨的小手放在掌心裏：“那我親了啊，不可以說出去。”

楚楚鄭重的點點頭。

顧淺一低頭，嘴唇還沒遇上小丫頭的手背，就被人從後面直接拽了起來，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脖頸後邊一熱，一個軟軟糯糯的東西覆了上來，回過神的時候只看見楚楚踮着腳尖往自給兒脖子後邊瞧。

林白一彎腰抱起了楚楚，指了指顧淺的脖子：“看見了？”

顧淺臊得不敢擡頭，半晌後回頭，支支吾吾的反問：“你腰不疼了？”

臉皮太薄的鬼拌起嘴來也一副虛張聲勢的樣子，可偏偏卻踩住了林白的痛腳。

一人一鬼對峙着，也不說話就這麽互相瞪着生悶氣，俨然是尋常小夫妻吵架的架勢。

小丫頭還趴在林白懷裏，雙手勾着林白的脖子，頭磕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瞟，咦，這個人的脖子上怎麽也有一個紅印子？

日子就這麽波瀾不驚的過着。林白每日裏都笑眯了一雙眼，如魚得水，倒是顧淺每回都被戲弄的紅了臉，末了還被那人嘲笑一句：“端什麽架子，又不是你被壓在下邊兒。”

這天胡小離又來找顧淺，仍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離外出的日子越近，小丫頭越是開心，忍不住往顧淺這兒跑，問他外邊兒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顧淺對着綠衣的姑娘卻吞吞吐吐了半天，末了才吐出一句 “小離，我不和你一起出去了。”

“為什麽？”胡小離彎彎的嘴角頓時垮了下來。

顧淺犯了難，不知道怎麽和胡小離說，情窦未開的小姑娘能明白喜歡上了一個人就一刻也不想和那人分開的感覺麽？

一句話在舌尖滾了三滾，臉皮太薄的鬼還是不好意思說，只好含糊把錯往自己身上攬：“我。。。我後悔了，覺得還是呆在這裏好。”

胡小離皺皺眉，氣呼呼的想說些什麽，一時卻也說不出什麽來，嘟着嘴生氣的跑開了。

林白從屏風後邊探出個腦袋，“唔，小狐貍生氣了，你要不就和她出去玩個幾天？”

顧淺真真被林白一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就你牙尖嘴利，一邊逼着人唱盡了黑臉，一邊還要出來唱白臉，裝好人。”

林白嘿嘿的笑兩聲，掩不住的得意。

顧淺不去管他，追着胡小離跑了出去。

綠衣的姑娘坐在樹幹上，嘟着嘴東張西望，就是不往下看，輕盈的裙擺随着風輕輕搖晃。

白衣的鬼靠在樹上，仰着頭看那個任性的小丫頭。

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氣，樹蔭底下也足夠涼快，但中午的日頭仍是很大，顧淺被陽光曬得渾身刺痛，卻兀自仰頭朝着胡小離讨好的笑。

“丫頭，別生氣了行麽”

“不行！”胡小離朝着顧淺大叫，平常一直含着笑的眼裏此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你說好了陪我出去玩兒的，顧淺你言而無信！”

“小離，你別哭，別哭。。。我。。。對不起。。。你找別人一起去好不好？況且外邊陽氣太重，你知道我是鬼，受不了人世太多煙火的。”小狐貍一雙委屈的眼，看的顧淺心煩意亂，颠三倒四的也不知怎麽安慰。

“騙人！”胡小離從樹上跳下來，指着顧淺道：“受不了人世的煙火那我怎麽看你粘那個凡人粘的緊？分明就是被迷惑了舍不得離開！”

顧淺拿袖子輕輕的給胡小離擦眼淚，胡小離把臉扭過去不去理他，顧淺就轉個身，接着湊上去。

“小離，你為什麽這麽想去外面兒啊？”

“外。。。外面好玩啊，世界這麽大，總想去吃一些自己沒吃過的，看一些自己沒看過的，認識一些你以前從未想過會認識的人。”

“可是，我見到了林白之後，就已經見到了一切自己從未見過的風景了啊。”

胡小離抽抽搭搭的甩開顧淺的手，自己掏着帕子擦着臉。

“胡說，哪有人那麽厲害，他也會變法術麽，能把一整個世界變給你看？”

“他不會。”顧淺的唇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可是，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綠色的裙子飄啊飄，小姑娘低着頭，小聲的嘟囔：“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啊。”接着沖顧淺身後叫道：“喂，臭書生，你對他好一點知不知道！”

顧淺驚訝的回頭，只見林白摸摸鼻子：“唔，還是怕你被拐走了，不放心就跑來看看。”說完又沖着顧淺笑，接着整個世界都燦爛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