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欲海謎淵
我醒來,眼前的房間華麗而陌生,我躺在諾大的床上,房間靜的仿若無人。
我慢慢支撐起身體,一起身,一陣天旋地轉。
我這哪兒?是玄接我回去了麽?還是——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房間九龍旋梁,床前,錦紗重疊,雕龍屏風橫于室中,窗棂桌椅無不雕刻精致,左側牆角的桌上還架着一尊鑲着紅色寶石的入鞘長劍。
這絕不是謝府該有的布置。
入夜,燭光搖戈,照着整個房間朦胧而又孤寂。
我掀開被子,卻見衣服已被換過,再摸額頭,似乎那白布條也被換過了。
口渴難耐,我拿眼睛仔細的在房中搜尋一番,希望找到點可以解渴的東西,卻發現屏風後似乎坐着一個人。
我的心一跳。
會是誰?這樣的布置,坐在那後面的人會是誰?
我放輕腳步,慢慢地,懷着不安和道不出的緣由往那屏風後走去。
屏風後,一個身着單衣的男人坐在寬大的,堆滿着竹冊的桌前批寫着什麽,桌邊的燭火映得他的臉火紅一片。
他微側着頭,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時而露出贊賞的神色,燭火微暗,他用食指與大拇指輕輕一挑,竟又亮了起來,繼而又埋頭苦看。
這樣的男人,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可他卻不是我的菜。
我清楚地記得先前一秀峰上那些侮辱的話語,鄙夷的眼神,我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男人叫司馬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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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回床前,想找回我的衣服,可是,怎麽會沒有?被子下,床下,我翻了再翻。
“你在找什麽?”
一聲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渾身猛一哆嗦,一陣頭皮發麻。
我大喘了幾下,穩穩心神,回過身去。
眼前,司馬曜衣襟大敞,赤着雙足,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不知是不是燈光昏暗的緣故,我似乎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欲/望,猛烈而炙熱的欲/望。
不,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來,帶着侵略的氣息,我心裏跳的厲害,僵硬着雙腿步步後退。
沒退兩步,腿便挨上了床沿,退無可退。
“裴冉”低沉而黏膩的聲音,帶着一向富有的磁性,手輕挑的勾上我的下巴:“拿出你最拿手的,今晚把朕伺候好了,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我的腦袋頓時哄聲一片,司馬曜啊司馬曜,真把我當成賣的了?
我惱怒着一把打開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你找錯人了。”
手腕被一把抓住,厚實的大手幾乎包裹住了我的,我掙了兩下,卻是無功。
“裝什麽?你游移在各個男人之間不就是為了名利富貴?這些,朕比他們更能滿足你……”
“閉嘴”我大吼一聲:“我不稀罕。”
司馬曜手上施力,把我按倒在床上,半個身體重重壓了上來,那雙鷹般銳利的眼睛燃燒着的欲/望,竟是更加的強烈,仿佛要把我融化般,那火熱的氣息毫不浪費的全數噴灑在我的臉上,那種感覺,讓我清晰而深刻的意識到,我正在被侵犯。
我慌了,帶着顫抖的尾音:“司馬曜,你不要欺人太甚。”
身體被壓住,雙手被扣住,此時此刻,我竟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任人擺布。
他附在我耳邊說:“裴冉,今天我就叫你知道,誰才是你的男人。”
毫不留情的攻占,帶着摧毀意味的沖撞,仿若大型貓科動物覓食般的啃咬,我的眼前,已如那鏡花水月,模糊一片。
那張和沈逸一模一樣的臉在我眼前晃動,我麻痹自己把他當作他,可是腦海卻越發的清晰,清晰到每一次的沖撞都在重複着一個名字——司馬曜。
我咬破了我的唇,因為痛,因為絕望。
絕望的同時,許久沒有經歷過性/事的身體也早已承受不住。
我羞愧而懊惱的昏了過去。
昏迷中,仿佛有一雙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身體,如同安撫心愛的孩子般。
昏迷中,仿佛有一對唇輕柔的吻過我肌膚的每一處,如同對待心愛的戀人般。
陽光下,沈逸帥氣的打下了100環的好成績,沖我神氣而暧昧的笑:“冉兒,我們來較量較量?”
我笑,從心底樂開了花,沈逸,原來你一直都在。
突然,沈逸的發型和衣服全變了,一身龍袍加身,一臉威嚴殘酷,永遠挂着戲虐鄙夷的神情,說着侮辱嘲諷的話語,字字穿心。
沈逸,我呼喊着四處尋找,卻被司馬曜牢牢禁锢。
我拼命掙脫,可任憑我使出渾身解數,依舊無濟于事。
突然,司馬曜的臉變得猙獰而恐怖,他大吼着撕開我的衣服,狠狠地蹂虐踐踏。
沈逸不知何時再度出現,他站在一邊冷冷的看。
救我,沈逸救我,我哭着喊着,沈逸依舊面無表情,如同死人一般。
我驚恐的盯住他的臉,卻看見他的頭緩緩地流下殷紅的血液,越流越多,鋪滿了整張臉,整只腦袋如同浸在了血裏般,滿滿的紅,只留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到處都是血液彌漫的腥味,強烈的充斥着我的肺。
慌亂和恐懼占據了一切。
他是死了麽?他是死了麽?不,不會的,不會的。
沈逸,沈逸……
我拼命搖晃着腦袋,哭叫的喊着他的名字,一直喊,一直喊……
“公子,公子?”
是誰在叫我?
“公子,快醒醒。”
眼前恐怖的畫面突然消失,入眼,九龍懸梁。
旁邊,一個老太監溫和的說:“公子,您夢魇了吧!”
我看看老太監布滿皺紋的臉,又看看四周的布置,慢慢想起了身在何處。
原來剛才只是一場夢,還好只是一場夢。只是這夢境那麽的真實而恐怖,讓我久久無法抽離。
我抹去臉頰的濕意,舒緩下狂亂的心跳,下意識的望了一下床上,那裏,已經空無一片,只剩一片淩亂的褶皺。
屈辱與憤恨湧上心頭,十指驀然抓緊了被褥。
“皇上呢?”
“皇上上朝議事還沒回來,也興許快了,公子,您一定餓了吧,老奴這就吩咐人給您準備吃的。”
“不必。”我冷冷打斷。
老太監愣了一下:“老奴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公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老奴,老奴定然好生伺候。”
我看着床頭撕裂的單衣,心頭一緊:“給我一身幹淨的衣服。”
“是,公子,公子可需要沐浴?老奴這就給公子準備。”
“不用了”現在,我只想快快離開,哪還有心情在此洗澡啊。
“是,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沒了,你快些去吧!”
老太監應聲而退。
我順着老太監離去的背影,視線停留在那把靜躺在支架上的長劍。
那把長劍,如同一只磁鐵般,吸引着我,讓我無法移開視線,吸引着我,向它走去。
我穿上破損的單衣,忍受着腿間下滑的粘液,雙腳浮懸的,晃晃悠悠的走近那把劍,毫不遲疑的拔了出來。
真是一把好劍,一把殺人的絕佳利器,它的劍韌光亮輕薄,只要往脖子上那麽一劃,只要那麽輕輕的一下,我就可以去見我的沈逸了,或許我早就該這麽做了,說過生死相随的,我還在貪戀什麽?
我執起劍,架在了脖子上,閉上眼睛,享受着即将死亡的快樂。待會兒,只要一個漂亮的轉身,一切都會精彩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