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綠萍
江南才趴在地上惡狠狠地向後踢着阮汐汐，試圖把她踢下去。一邊嘴上破口大罵：“死女人，臭婆娘，賤人……”
阮汐汐一邊抽一邊絕不手軟的冷笑道：“臭小子，到現在還敢罵人，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
白花花的屁股轉眼已開滿紅豔豔的梅花。阮汐汐自己的手都有些發麻，就不信這小子不服軟。
江南才更是聲嘶力歇的大喊：“惡女人，你若是還不放開我，我就殺了你……”
好像更加把這個蠻橫無禮沒有家教的小子惹毛了。
随着身下人的掙紮，腿上的傷處不時傳來錐心的巨痛，阮汐汐也越發生氣起來。你以為你是江府的小少爺就了不起了，本就不想惹你，你自己偏要送上門來，既然已經動手了，就沒必要去想後果，她也大聲道：“好，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今天也要打個夠本。”
就算今天這手指骨折了也要狠狠地打下去。
江南才好像意識到她下手更重，可能讨不到好去，立刻擡起頭沖着四周高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嗚嗚……”
阮汐汐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開玩笑，她雖然豁出命了，但也不想被人抓住在這裏現行毆打嬌貴的小少爺。
還是有些心虛地朝門外望了望，一個人都沒有，幸好！幸好！阮汐汐一時不由慶幸自己住的這個梅開苑因為她這個受氣十六姨而少人拜訪，不然此刻她哪裏會打得如此盡興。
江南才一邊“嗚嗚”直叫喚，一邊死命地掙紮。
真是一個倔橫的小子，阮汐汐現在不僅是腿痛手麻，連身子也開始覺得無力起來。她這是什麽怪異的姿勢，左手捂着他的嘴，膝蓋又要頂着他的腰，這右手還要僵硬無力的拍下去。
看來她等變個法子，她聲音稍柔和一些了問道：“你服不服，若是不服我就繼續打下去也不會有人知道，若是服了我就放開你，你只需點點頭。”
出人意料的這小子聞言竟連連點頭，阮汐汐輕扯嘴角，看來是架不住了。
終于不用拍這已經被她打得快滴血的屁股了，小松了口氣。慢慢松開捂住他嘴的手，只聽他嘴裏“嗚嗚”哭到：“十六姨……我不殺你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報複你了……”
阮汐汐會心的一笑，原來這小子怕惡人，等下只要再威吓他一下，說不定今天這暴力毆打的事也能遮掩得過去。
她正一門心思合計怎麽善後的事情，忽然間只聽一聲驚呼：“十六姨太，你……”
這一聲驚呼恍如滾雷擊中，阮汐汐激靈打個冷顫，有人！
她飛快的擡起頭來，頓時一驚，原來是綠萍美女正驚恐的掩口看着地上怪異姿勢的兩人。阮汐汐慌了起來，她直起腰來結結巴巴道：“綠萍，我……我……”
她正不知該怎麽說，只見綠萍把手裏端的托盤裏的碗盤放到地上，跑過來舉起木制托盤就往江南才頭上使勁一敲，“砰”地一聲，正在“嗚嗚”抽泣地江南才兩眼一翻，趴在地上沒了聲音。
阮汐汐驚得目瞪口呆，她從單膝跪在江南才的腰上一下子坐倒在地。指着綠萍美女說不出話來。
綠萍眼裏的憂郁之色全然淡去，阮汐汐竟然一時瞧不出她眼裏蘊涵的意思。
只見她從容不迫地拉起地上的阮汐汐：“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快找根繩子來。”
阮汐汐愣愣地道：“為什麽？”
綠萍一推她，急道：“你不要命了麽？以前那個十姨太只是對小少爺說話大聲點就被老爺一腳踹死了。現在若是讓少爺嚷嚷出去被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了怎麽得了？”
竟然如此恐怖，是了，小孩子的話怎可信？說不定他一出去就把這事全抖出來了。阮汐汐頓時也慌了神，急得一蹦而起：“那你說怎麽辦？你說怎麽辦？”
綠萍給她一個別作聲的手勢，跑到門邊往外探了探，回頭道：“你先別出聲，還是我到外面找根繩子先把他捆起來找個地方藏一藏，再慢慢想辦法。”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阮汐汐望一眼橫趴在地上沒有聲息的江南才，咬唇點頭道：“好，就依你這辦法，你快去快回。”
綠萍擡腳跨出房門急匆匆地往回廊上走去。
阮汐汐緊追一步又喚住她：“綠萍……”
綠萍頓身回頭。
阮汐汐凝目微笑：“謝謝你。”
穿到這地方來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她在這短短時間內已經領略到所有人情冷暖。
這幾日來綠萍的溫問細語，細心照護，阮汐汐嘴上雖沒說，心裏卻還是非常感激她的。
此刻綠萍為了不被府裏人發現江南才被她打，為了維護她不被冰暴男踹死，竟冒風險不惜下手把江南才打暈，雖然江南才口上說不找她報複，或許她再威逼一下他還會承諾不把這次被打的事情說出去，可誰又能甘冒這個風險呢？畢竟他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說話的可信度又有幾分？
綠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繼而轉出回廊消失在拐角處。
阮汐汐跑過去把房門關起來，轉身又跑到江南才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氣息還熱乎乎的，沒有要翹辮子的跡象。
喘得一口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院門口傳來。莫非是綠萍？怎麽會這樣快？阮汐汐急忙跑去開門，哪知一開門卻見到現在她最害怕見到的臉——老夫人。
駭得往後一退，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往老夫人準備往屋裏巡視的目光一遮，強自定神一禮：“老夫人。”
老夫人根本就不看她，把她用拐杖往旁邊一撥就跨進門來，渾濁的眼睛非常尖銳，一下子就掃到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江南才，頓時一聲慘呼：“天哪，我的乖孫兒，你是怎麽了？”
後面跟着的一仗丫環婆子立時手忙腳亂地跑過去扶起不醒人事的江南才，掐的掐人中，倒的倒水，一時間把一屋子的人忙了個人仰馬翻。
阮汐汐這時候反倒不慌了，冷眼站在一旁瞧着他們忙乎。她只是擔心綠萍這時候撞進來，若是被老夫人發現這其中的蹊跷定會被連累，畢竟綠萍是為了幫她，不時朝門口張望。
幾個丫環在江南才的身上掐掐捏捏了半響也不見他醒轉，老夫人止住呼天搶地，似乎忽然又還記起有個罪魁禍首，霍然站起指着阮汐汐：“你到底對我孫兒做了什麽？為什麽還不見他醒？”
阮汐汐本不想答理她，反正她也沒準備老太婆會饒過她，想不到遠處正急急的奔來一個綠色身影，正是綠萍去而複返，手裏拿着一把繩索。
綠萍似乎也看到了這邊的情形，阮汐汐直想給她打眼色讓她離開，哪知她卻更加急向這邊走來。
老夫人見阮汐汐一直不回她的話，大聲喝叱道;“好你個賤人，問你話竟然裝啞巴，來人……”似是被氣得不輕，喘着粗氣道：“給我掌嘴。”
一直站在門口的一帶刀漢子立馬一耳光扇過來，阮汐汐一陣趔趄，險些又撞在門上。老夫人又吼道：“說，小少爺怎麽會暈倒在這兒，是不是你這個賤人下的毒手。”
綠萍已跑過來，臉色蒼白，眼看就要跪下認罪：“老夫人……”
阮汐汐立即截口大聲道：“是，你孫兒嫌皮癢自己跑來這裏找打，怪得誰來？”
“好你個賤人，竟還如此嚣張，我……我……”顫抖着身子似快暈倒過去，兩婆子機警地攙起她，好不容易才見她抖着手指道：“我……現在沒空子理你，等我先把才兒救醒了，自會有人讓你好受。”說罷盯着阮汐汐冷冷的說道：“柴飛柴揚！”
“老夫人！”應聲過來的又是兩帶刀男。
“馬上把這個賤人捆了先關進柴房，等候老爺回來了再發落。”
綠萍聞言腿一軟終于還是跪到地上抱着老夫人的腿喊道：“老夫人，不關她的事……”
老夫人指着她怒喝道：“綠萍，平日你最聽話，難道你也要反了麽？還想替這個賤人求情？”
被兩個男人反剪着手的阮汐汐冷哼道：“綠萍，不要求她，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随她便。”
其中一帶刀男眼神左右一掃，瞧着綠萍手裏的麻繩道：“綠萍姑娘，能不能把你手裏的繩索先給我們捆一下。”
跪在地上的綠萍只是抱着老夫人的腿嘤嘤哭泣。
老夫人眼光一轉，“綠萍，你拿條繩子做什麽？”
綠萍聞言吓得身子篩糠般抖動。
為了引開老夫人的注意力，阮汐汐大聲格格笑道：“老太婆，你還羅嗦什麽，有種就快快捆了我了事。”
老夫人一腳踢向綠萍：“還不快把繩子拿過去？非要氣死我了才行？”
在老夫人積威下，綠萍無力的爬起來，顫抖着手把繩子交給兩帶刀男，卻不敢擡頭看阮汐汐一眼。
綠萍真是太善良了，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她又何必于心不安呢？
不過還真是諷刺，本是找來繩子捆那小子，現在正好排上用場把自己給即時捆了。
看着阮汐汐被兩壯男捆住手腳推倒在地上拖走，綠萍又待轉身去求老夫人，阮汐汐回頭盯着她似是不經意的搖搖頭，綠萍只得癡站在那裏掩口哭泣。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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