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空下擊,卻見殷天正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對付敵人從上空進攻的一招殺手,兩人處此方位之下,唐文亮是無法自救的了。果然,“喀喀”兩響,唐文亮雙臂被殷天正的“鷹爪擒拿手”折斷,跟着又是“喀喀”兩響,連兩條大腿也折斷了,“呯”的一響,摔在數尺之外,四肢骨斷,動彈不得。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慘敗,崆峒派人人臉上無光,一時之間,竟無人敢上前扶他回來。過了半晌,崆峒派中一個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塊石頭,直向殷天正飛去:“白眉老兒,我姓宗的跟你算算舊帳。”
這人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維俠。宗維俠踢這塊石頭過去,原也沒想能擊中殷天正,哪知殷天正已是半昏半醒,沒能避讓,竟是額頭之上鮮血直流。在此情勢之下,宗維俠只需輕輕一指,殷天正此命休矣。
只見宗維俠提起右臂,踏步上前,見武當諸人臉上猶豫,九真搶先走了上去,這趟渾水,已經由不得她不趟了。武當不好說話,自己是女子,又不能代表武當,總是要方便一些。
“這位前輩,殷前輩已身受重傷,未免傷了前輩威名,可否将他交給小女子?我與白眉鷹王的兒子殷野王有些過節,不知前輩,願不願意賣晚輩一個人情?”
“什麽身受重傷?這人最會裝死,适才若不是他故弄玄虛,唐三弟哪會上他的這惡當。姑娘,你和他兒子有梁子,我崆峒派和他有梁子,你要我賣你人情,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讓我先打他三拳出氣再說!”
“崆峒派的七傷拳天下聞名,前輩是打算留個屍體給我當人情?”九真打定主意,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別說殷天正和自己或多或少都有關系,就是真的毫無關系,她也不忍一個俠義之士如此命喪黃泉,武當派礙于立場,不好說,那就她說便是。有什麽事,就推到逍遙派的頭上吧!
何星漢,終究,是你不欠我什麽。
“他折斷我唐三弟四肢,那我也打斷他四肢,這眼前報,姑娘讓不讓我讨?天下事擡不過一個理字。你武當派再強,也不能恃勢橫行啊!”
話裏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罵武當派。
“前輩錯了,我逍遙派與武當派确實交情頗深,不過,我逍遙派要人,和武當派,可沒有任何幹系!”
“逍遙派?”宗維俠嗤笑一聲,“那逍遙派,算什麽東西?你既說你自己是逍遙派,那逍遙派的人呢?我怎麽——就見你一人啊?”
“我逍遙派人不在多,而在精。”
“逍遙派門下小輩曾阿牛,見過前輩。”
☆、34Chapter 34
“逍遙派門下小輩曾阿牛,見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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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說着,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六大門派加上明教的所有人,目光都聚到了張無忌的身上。九真望向張無忌,卻見滅絕師太滿臉怒意,張無忌此時出頭,也不知時好時壞?
“姓曾的,你不是說你沒有師傅嗎?何時倒成了逍遙派的人了?”當初滅絕師太曾經在張無忌幫丁敏君治傷的時候問過張無忌的來歷,當時,張無忌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師傅。此時又自稱是逍遙派的人,想起當時,滅絕師太覺得被人欺瞞,心中怒意更勝。
九真以為,張無忌此時應聲,說是為了幫自己,倒不如說是借這個機會跳出來幫殷天正,亦或者,是幫明教。卻不料,張無忌對她低聲道:“真姐的傷還沒好,不宜動手,就讓我來吧!”
九真心中感動,張無忌竟是一直擔心自己的傷,記挂在心,也不忍張無忌這般被滅絕師太捏住短處:“曾阿牛,你已被師傅逐出師門,我逍遙派的事情,何時輪到你插手了?”
武當衆人此時亦是滿腹疑惑,除了莫聲谷知道,這個叫曾阿牛的少年十有□就是張無忌,其餘人都對九真和曾阿牛之間的對話甚是不明。
“我……我……”張無忌嘴笨,雖然知道九真不會對自己不利,但也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知道你感念師傅恩德,想要幫我一把,只不過,你出手,是你自己的事。逍遙派于你,互不相欠。你依舊沒有師傅。”
張無忌聽到最後一句,才終于明白朱九真的意思:是了,別人問我師傅是誰,我一直說我沒有師傅,此時又說自己是逍遙派的人,雖是為替真姐解圍,但卻自相矛盾,真姐此話,是在為自己解圍呢!
看向一旁倒地的殷天正,呼吸急促,忙蹲□,伸掌貼在殷天正背心的“靈臺穴”上,将內力源源輸入。
張無忌的九陽真氣十分渾厚,殷天正顫抖了幾下,便睜開眼來。這個姑娘出口幫自己,是因為武當,可這個少年,分明是站出來幫這個姑娘的,怎麽竟幫自己療起傷來?望向面前的這個少年,卻見張無忌向他微微一笑,并不說話,只是加緊輸送內力。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閉塞之處已經暢通無阻,低聲向張無忌道謝後,勉力站起身來,傲然道:“姓宗的,你崆峒派的七傷拳有什麽了不起,我便接你三拳又何妨?”
宗維俠本想撿一個現成的便宜,怎麽也沒有料到不過一會功夫,殷天正會重新神完氣足的站起來,他忌憚殷天正“鷹爪擒拿功”的厲害,但若是不接招,又在六大門派面前丢了崆峒派的臉面。崆峒派已經不能再繼續丢臉了,只得回道:“崆峒派的七傷拳既然沒什麽了不起,你便接我三招七傷拳吧!”
九真一眼看穿了宗維俠的打算:他盼殷天正不使擒拿手,單是拳掌相對,只比拼內力,殷天正受傷在先,這樣他就有必勝的把握。
心中暗暗鄙視着這崆峒派長老的為人,臉上的笑也收斂了起來:“七傷拳确實沒什麽了不起。人身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再加上陰陽二氣,一練七傷,七者皆傷。對了,阿牛,接下來是什麽?”
九真哪裏真的會七傷拳的口訣,只是會這一句罷了,不過,張無忌是謝遜義子,是理應知道的,他之前還聽少林派的人在把金毛獅王謝遜用七傷拳打死空間神僧的事情算在明教頭上。
見九真問自己,張無忌雖然疑惑這七傷拳的拳譜總綱真姐是如何知曉,但此時情形哪容得他疑惑這些:“五行之氣調陰陽,損心傷肺摧肝腸,藏離精失意恍惚,三焦齊逆兮魄飛揚。這七傷拳的拳功每深一層,自身內髒便多受一層損害,所謂七傷,實則是先傷己,再傷敵。依晚輩看,前輩的七傷拳,練得還不到家。”
張無忌最後一句話,未免有點挑釁的意思,他深通醫理,一眼就看出崆峒派的長老練七傷拳受了內傷,加上本就打定主意要調解六大門派和明教的恩怨,是以主動要和宗維俠過過招。
張無忌知道外公雖比先前好了些,卻決計不能運勁,他所以要接宗維俠的拳招,不過是護教力戰,死而後已,當即低聲道:“殷老前輩,這一戰,就由晚輩代勞,若晚輩不成,老前輩再行出馬也不遲。”
殷天正早已瞧出張無忌內力深厚無比,自己便在絕無傷勢之下,也是萬萬不及,但想自己為教而死,理所當然,可面前這少年,哪怕本領再強,也決計敵不過對方敗了一個又來一個、源源不絕的高手,更何況,剛剛那個姑娘和少年似乎同是逍遙派的人,若是明教覆滅,還要害了逍遙派,自己豈不是兩派罪人?若是這少年到頭來還不是和自己一樣,重傷力竭,任人宰割,如此少年英才,在光明頂上白白斷送了性命,豈不可惜?
“兄弟雖不是逍遙派的人,但也似乎不是本教教徒,對嗎?”
張無忌恭恭敬敬的躬身:“晚輩不屬明教,不屬天鷹教,但對老前輩心儀已久,今日能和前輩并肩抗敵,乃是份所應當。”說着,對宗維俠道:“殷前輩說你不配和他過招,就讓晚輩來試試吧!”
宗維俠大怒:“你這小子是甚麽東西?你以為,你們會我七傷拳拳譜總綱,就能應付的了我崆峒派的七傷拳了嗎?”
張無忌尋思心念調解重任,念及義父謝遜,當下朗聲道:“崆峒派七傷拳的厲害,在下早就久仰了。少林神僧空見大師,不就是喪生在貴派七傷拳之下麽?”
空間神僧死于七傷拳下,江湖人人皆知。只是空見神僧在洛陽圓寂之日,崆峒五老均在西南一帶,加上當時洛陽客房外牆上寫着“成昆殺神僧空見于此牆下”十一個大字,少林派查知冒名成昆做下無數血案的均是謝遜所為,便确信此事是為謝遜所為。
眼見這火燒到謝遜身上,九真心中暗叫不妙,果然,崆峒派中立馬有人跳了出來:“小子,謝遜在哪裏?”
一語驚醒夢中人。
崆峒派的七傷拳拳譜被謝遜盜走衆人也有所耳聞,此時這少年一字不差地背了拳譜總綱,自然猜到少年和謝遜必然有關,至于剛剛那個少女……
她和武當似有交情,現下不能逼她說出謝遜所在,那就拿那個小子開刀。
“小子,說出謝遜所在,不然,別怪我要你的性命!”
一聲大喝,除了被打斷四肢的唐文亮,崆峒派的長老都沖向張無忌,看樣子是打算以多欺少了。
張無忌練成九陽神功,內功沛然,加上有乾坤大挪移的神功,崆峒派的長老,沒有從他手裏讨到一點好處,全身而退已是張無忌慈悲為懷,自然不敢再問謝遜所在,只得悻悻而回。
“那是無忌?”不知什麽時候,莫聲谷走到了朱九真的身邊。
“是。”對莫聲谷,九真從未想刻意隐瞞什麽,“七哥,對不起。”
莫聲谷沒有說話,他在想,九真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以為莫聲谷生氣了,九真有些心慌:“七哥,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只是……我……”九真的慌亂讓莫聲谷的氣一下消了。
情不自禁地握住九真的手,安撫她慌亂的情緒:“我沒有生氣。”
當年雪山之巅,兩人自是有過攜手的經歷,可當時,兩人都沒有別樣的心思,此時,感覺着自己的手被放在莫聲谷手心的感覺,九真雖然看着場中,心思,卻早已飛走。
按理說,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她自不該再這種時候分神,更不該此時有旖旎的心思,但此刻,她的世界裏只剩下了他。張無忌也好,武當也罷,都和她再沒有關系。
感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有些疼,似乎在克制什麽,九真這才有些回神,原來,少林的圓音出言侮辱武當張翠山,一下把武當和張無忌都激怒了,連在一旁養傷的殷天正都勉力站起身來,似要找圓音讨個公道。
圓音一只右眼當年被殷素素在西子湖畔用暗器打瞎,始終以為是張翠山下的毒手,一生耿耿于心。龍門镖局的血案,也是他站出來指證張翠山時兇手。
此時張無忌在場中,力戰群雄,調解六大門派和明教的冤仇,九真心知,若是自己又站出來,絕不可能善了,只怕幾句下來,想殺了圓音的心都有,到時候,豈不是壞了張無忌的打算?不過……
九真暗下決定,自己的生死符還沒練成,不過昨日張無忌倒是幫九真徹底打通了內力在體內的堵塞,練成生死符指日可待。等自己練成了生死符,一定就要他圓音嘗嘗生死符的味道!誰讓這個和尚說話不經大腦!
九真知道莫聲谷對少林侮辱張翠山的憤怒,安慰道:“無忌怎會由得他父親被人這般侮辱,七哥,少林這筆賬,日後讨不遲。”
莫聲谷并不是不明大理的人,九真說得道理,他也明白,只是心中激憤,只恨不得教訓教訓圓音,不讓他出言侮辱五哥。
而場中,張無忌已經和少林派的掌門打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都說,沒有挂在瑪雅人的預言裏,就要挂在外國人的語言裏……
☆、35Chapter 35
少林派掌門空聞大師以龍爪手想要勝過張無忌,一套龍爪手,招招毫不留情,張無忌只得一味以“梯雲縱”躲開,當下場中有人已經認出這是武當獨門絕技,心中更是疑惑。
“七弟,這少年的武功,你怎麽看?對了九真,你與這少年——是舊識?”
宋遠橋開口的同時,莫聲谷松開了九真的手。
轉頭看了看莫聲谷,他臉上的表情和平時一樣,只是耳垂,微微有些紅。
“我……我們還是再看看吧,這少年對六大門派沒有惡意,似乎,只是為了調停。九真,你說呢?”莫聲谷的聲音裏,透着那麽一點點的慌亂。
“九真?九真?”
方才聽莫聲谷和宋遠橋二人交談,九真就關心場中張無忌和空聞大師的比武。她雖不像張無忌有乾坤大挪移神功,但卻已經有了及其深厚的內力,此時見空聞大師的龍爪手,那些招數竟一一刻進了她的腦中。
“啊?哦,我見空聞大師的龍爪手招數精妙,竟一時過分入神。這少年……宋大哥,并非我有意隐瞞,只是我答應了他不說,所以不便和你言明。不過,他和武當是舊識,對六大門派也是絕無惡意,他此時這麽做,只是不忍見雙方被奸人挑撥,争鬥至死。”
“奸人挑撥?你是說這少年說的是真的?”
“他不會騙我。”九真的話很肯定。
張無忌本就不會騙人,加上,九真相信,張無忌不會騙他。更何況,九真也大概記得是成昆挑撥了如今六大門派和明教之間的仇怨。
“九真,你就這麽相信他?你和他……”九真對張無忌無條件的信任讓宋青書心中不甘,九真和七叔相遇在先,共同患難過,他勉強心中接受九真心屬七叔的事情,但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少年,相貌平平,衣着上也有些髒亂,憑什麽就讓九真這般特別對待?當初也是為了這個小子,九真不惜惹怒了滅絕師太,如今言語中又頗多維護,九真,憑什麽他在你心中,比我還重要?你說你意中人是七叔,我認了,但這個臭小子……九真,你未免對我也太不公平了!
“很快就會知道了。”九真沒有再多說,反正最後張無忌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答應在先,多說多錯,那就暫且不說便是了。
在九真那裏又一次吃了閉門羹,宋青書知道九真不願說,他再追問也沒有用,便也閉嘴站在一邊,不再多說。
倒是宋遠橋,卻從兩人的态度上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你何時學會了我少林派的龍爪手?”空聞大師喝道。
張無忌卻不卑不亢:“是大師剛剛教我的。”
空聞聞言,似是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一套龍爪手,倒着打來,卻被張無忌以正制反,盡數化解。
空聞此番大敗,只覺數十年武功竟是白練了,萬念俱灰,頹然道:“曾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說着,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勁力,想要自斷五指。這時,他突覺左腕上一麻,勁道全然使不出來,原來張無忌的手指在他手腕穴道上輕輕拂過。
“晚輩以少林派的龍爪手勝了大師,于少林威名有何妨礙?晚輩若非以少林絕藝和大師對敵,天下再無第二門功夫,能占得大師半點上風。”
張無忌态度誠懇,空聞此時雖敗,但覺面前這少年,言語行事,處處對少林十分回護,更是絕無半分瞧不起少林之意。若非如此,少林派千百年來的威名,自己手中損折殆盡,自己豈非成了少林一派的大罪人?念及此處,空聞大師心中不由得對張無忌大是感激,合十道:“曾施主仁義過人,老衲既感且佩。”
張無忌見此情景,忙深深一揖:“晚輩犯上不敬,還須請大師恕罪。”
空聞微微一笑,說道:“這龍爪手到了曾施主手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做夢也料想不到,日後有暇,還望駕臨敝寺,老衲要一盡地主之誼,多多請教。”
武林中人慣用“請教”指代“挑戰”之意,但空聞大師此話,字字誠懇,的的确确是佩服對方武術,有心求教,共同切磋。
“不敢,不敢。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晚輩年幼淺學,深盼他日得有機緣求大師指點。”張無忌的這幾句話發自肺腑,懇切之極。
空聞大師是此次圍剿魔教的主持之人,更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此時六大門派見空聞都甘拜下風,雖覺沮喪,對張無忌句句顧全少林顏面之事也是暗暗佩服,一時竟無人再敢上場。
昆侖、崆峒、武當、少林都敗了,六大門派,此時只剩下了華山和峨眉兩派。
華山派掌門人鮮于通,本事不大,但為人卻奸詐狠毒,道德敗壞。他先對一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苗家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那女子仍盼他回心轉意,所以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鮮于通中毒後逃出,并在逃出之時,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蠶,但逃出不久便即癱倒。
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藥,将他救活。鮮于通的武功低微,所以時常持一扇子來施放暗器。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後,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戀。胡青羊以身相許,竟致懷孕,哪知鮮于通後來貪圖華山派掌門之位,棄了胡青羊不理,和當時華山派掌門的獨生愛女成親。胡青羊羞憤自盡,造成一屍兩命的慘事。
此次,鮮于通代表華山派上陣,對張無忌放了暗器“喪門斷魂釘”,但張無忌依靠乾坤大挪移神功挪移穴位,化險為夷。反倒讓鮮于通自己承認了他害死自己師兄白垣嫁禍明教和對幾個女子始亂終棄的事情。
眼見華山派也敗下陣來,滅絕師太耐不住了:“宋大俠,六大門派中只剩下貴我兩派了,老尼姑女流之輩,全仗宋大俠主持全局了。”
“滅絕師太,我二弟和七弟已經與殷教主對過陣,未能取勝,滅絕師太劍法高超,定能制服他。”宋遠橋之前聽鮮于通和張無忌的對話,聽到兩人提到蝴蝶谷,他早些年曾經奉張三豐之命去過蝴蝶谷找張無忌,想到九真的話,此時心中對曾阿牛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既然這少年可能是張無忌,武當,自是不會再出手。
滅絕師太本來想讓武當先上,宋遠橋這話卻堵得她無話可說,只得應道:“好,我峨眉派就出這個頭。”
“有勞師太。”
看着滅絕師太手持倚天劍,九真不由心中為張無忌擔心,這倚天劍無堅不摧,張無忌能應付自如嗎?
“九真,是無忌?”宋遠橋見滅絕師太已經和曾阿牛在場中相鬥,這才低聲問道。
宋遠橋這麽快就猜到張無忌的身份,倒是大大出乎九真的預料:“宋大哥真是聰明。”言下之意,宋遠橋的猜測是對的。
殷梨亭、張松溪、俞蓮舟都聽到了,此時不由大吃一驚:“當真?”
“你們看他的眉眼,像不像他爹娘?其實,他第一次自報姓名的時候,我心中就有了猜測。只是不确定罷了。曾阿牛這個名字,就是我替他取的。”九真解釋道,“他并非我逍遙派人,之前那樣說,不過是随口胡謅罷了。不過,他的武功,卻是今非昔比,內力深厚,當世少有。宋大哥,依我看,這趟渾水,武當,不宜再趟了。雖說圍剿明教是正義之名,但滅絕師太此行,是為了私心。我承認,我之前為了來光明頂,所以不說,但現下,卻是非說不可了。峨眉和明教有仇,是以這些年,峨眉門人不斷遭明教所殺。”
“爹?”宋青書聽不懂九真和自己的爹在打什麽啞謎。
幾人說話間,滅絕師太的劍已經被張無忌打落。
峨眉弟子以丁敏君為首,紛紛去接那倚天劍,卻一一被張無忌奪了手中兵刃,打落在地,唯獨遇上周芷若,張無忌硬生生地收了一腳,讓周芷若拿到了倚天劍。
張無忌對周芷若太特別,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兩人身上。武當人心知當年周芷若曾在漢水照顧過張無忌幾天,此時張無忌如此對待周芷若,想必是心中感念當年她的照顧之情。
“周師妹,她果然待你與衆不同啊!”丁敏君的聲音很是刻薄,她本只是想諷刺周芷若幾句,卻一語點醒了滅絕師太:這小子偏偏留下芷若的兵刃不奪,莫非這兩人之間有什麽暧昧?
“芷若,一劍殺了他!”
當年周芷若跟張三豐上武當山,後張三豐托付,周芷若投入滅絕師太門下。她天資聰穎,練功也很是刻苦,是以進步神速,深得滅絕師太鐘愛。七年之中,滅絕師太的一言一動,于周芷若便是天經地義一般,從未有過半點違拗的念頭。這時她聽到師父驀地一聲大喝,幾乎是條件反射,她無暇細想,接過倚天劍,手起劍出,便向張無忌胸口刺了過去。
“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也許今天會有第二更……
如果8點還木有第二更出現,那就會在明天9點更~
大家聖誕快樂~
對了,還有5天就到一月了,就可以送積分了,大家多多留言~【留言記得過25字打兩分。前面入V章節的留言我會再翻一遍,可以送的就送。送完為止~我也不知道一共能送多少……】
ps:最近好萌蕭峰,下篇想開天龍,寫個小女孩性情的~就是炮灰了阿朱會好不忍心……
☆、36Chapter 36
九真的一陽指來不及救下張無忌,只是打中了周芷若的手腕,劍刺偏了,張無忌左肩鮮血直流。
“無忌!”九真甚至沒有顧忌到她叫的,是張無忌的本名。
九真快步走到張無忌身邊,和小昭一起扶他坐下,點在他傷口周邊的幾處穴道:“小昭,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替你家公子上藥,包紮止血。”
“真姐……她……她為什麽要殺我……”張無忌的神情很是受傷,像極了當年他跳崖的那一幕。
“別說話。先止住血。”嘆了口氣,九真知道,張無忌是個死心眼的人,別人對他好,他就會百倍地回報。張無忌以為曾對他有照顧之情的周芷若不會殺他,這才沒有躲,卻不料周芷若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就這麽一劍直刺他的心髒。若不是九真,張無忌,就算有蓋世神功,被刺中心髒,怎會還有命在?九真一直把張無忌當自己的弟弟看,見他悲痛難過的神情,還是開口了:“對周芷若來說,滅絕師太比你重要。當你和滅絕師太相沖突的時候,她自然選擇對她最重要的人。你和她之間,不過幾天的交情,怎比得上滅絕師太和她近十年的師徒之情?”
“真姐……我……”張無忌似乎有些明白了。
“姓朱的,你逍遙派,現在是要和我六大門派為敵嗎?你三番四次地出手幫這少年,救他性命,難道你是要幫魔教脫困不成!”滅絕師太自負慣了,此時敗下陣來,臉面無光,本指望周芷若殺了張無忌,雖說不夠磊落,但若是能借此滅了明教,江湖上也只會說她機智,并處處誇贊峨眉的功勞,斷不會再記得是她利用張無忌對周芷若的手下留情而反殺了他。“宋大俠,難道武當,和魔教勾結了嗎?武當和這個朱姑娘,再三如此,宋大俠難道不怕江湖人說閑話嗎?”
滅絕師太這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指責武當勾結明教,要陷武當與不義之地。
“小昭,照顧好你家公子。”囑咐小昭照顧張無忌。九真站起身來,直直看向滅絕師太。之前圓音的話已經讓她心中有氣,此時滅絕師太的話,把她壓住的怒氣又勾了出來,“滅絕師太,您是江湖前輩,您老人家此次邀請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所為何事?我記得當初,你那徒兒周姑娘說得是‘師傅是憂心武林,放眼未來’。對吧,周姑娘?”
見周芷若點了點頭,九真繼續道:“滅絕師太,您老人家敢說,峨眉這些年一再被明教追殺,不是為了私仇?您老人家敢說,圍剿光明頂,你沒有半分私心?您老人家敢說,你行的端做得正,不是為了屠龍刀而來?”
九真一口一口“您老人家”,句句滿是諷刺。
“明教确實殺了不少峨眉人,可您老人家難道當真不知道原因嗎?若不是楊逍為了替紀曉芙報仇,明教,大都是致力于對抗朝廷的吧?”
“江湖傳言,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争鋒。這倚天劍已經在您老人家手中,難道,您老人家當真對這屠龍刀絲毫興趣也沒有?當真對倚天劍屠龍刀的秘密……”
“我當時已經饒了曾阿牛的性命,你是要食言嗎?”滅絕師太生怕九真說了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秘密,忙喝止她。
“我對倚天劍和屠龍刀,半分興趣也沒有。我只是,讨厭有人假仁假義罷了。明教殺峨眉,是因為您老人家殺了紀曉芙的緣故,您老人家要替峨眉讨回血債,本是無可厚非,但不說前情,卻只說明教殺峨眉人之事,難道,您老人家沒想過利用武當、少林、崆峒、華山、昆侖五派嗎?”
“九真,你說什麽!”殷梨亭驚悉紀曉芙死因,難以置信。“師太,曉芙她……”
面對殷梨亭的質問,滅絕師太當着衆多江湖好漢的面,也就認了:“不錯,這等不知廉恥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寧肯背叛師門,不願遵奉師命,去刺殺楊逍這個淫徒惡賊。殷六俠,為了顧全你的顏面,我始終隐忍不言。這等無恥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不住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
“你問問楊逍身邊那個長得像曉芙的女孩子,她叫什麽名字?”
殷梨亭目光轉移到遠處楊不悔的臉上,那相貌像極了紀曉芙,他恍惚中仿佛見到了未婚妻。只是耳中卻聽那女孩清清楚楚的說道:“我叫楊不悔。我娘說了,這件事她永遠也不後悔。”
“當”的一聲,殷梨亭的長劍脫手,臉上滿是淚痕,疾沖下山。
“六哥!”當年,張無忌确實和九真說過紀曉芙的死,到武當的時候,她幾次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久了,也就忘了。那日見到張無忌和滅絕師太,她才記起此事。一直想先和殷梨亭說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擱,到了此刻,一時嘴快,竟用這樣殘忍的方式讓殷梨亭知道了真相。看到宋遠橋讓幾個弟子跟着殷梨亭去,九真才微微放心。
殷梨亭的模樣,讓她心中酸楚,明知是遷怒,卻也只想逞了這一時的口頭之快,方解心頭之恨:“師太您老人家連自己的弟子都下得了手,真是不愧滅絕二字,難怪,無忌念及當年漢水之事,對周芷若手下留情,您老人家卻利用他的感恩之心,要他性命!”
“你說他叫什麽?”
“他是張無忌。武當張翠山和天鷹教殷素素的兒子,張無忌。師太,武當已經和殷前輩對過陣,您卻一再要武當諸位大俠殺了自己的侄子,您老人家,究竟是何居心?”
其實九真這話,道理頗為牽強,但倉促之間,滅絕師太也反駁不了。
“空聞大師,我并非想與衆派作對,張無忌的為人,想必您也看清了。方才圓音大師出口侮辱張五俠,雖然他氣憤,卻念及大局,放下私人恩怨。華山派的事情,空聞大師也看得明白,張無忌所說,大師可信了?”
武當衆人已紛紛圍在張無忌身邊噓寒問暖,只有宋青書和莫聲谷,時不時注意着九真。
“朱姑娘所言甚是。”空聞點了點頭,“我少林、崆峒、華山、昆侖都已敗在張施主手下,但張施主卻并未傷及我等性命,還幫崆峒唐施主接上四肢,此番仁德,老衲甚是敬佩。老衲這就回少林寺,潛心鑽研武功。朱姑娘,我少林派告辭了。張施主那裏,還請姑娘轉達。”
九真回身看了看張無忌處,張無忌已經可以站起身來,正和宋遠橋還有殷天正在交談什麽。
見少林派告辭,崆峒、華山、昆侖也都相繼離開。
狠狠地瞪了朱九真幾眼,滅絕師太不甘地帶峨眉衆人離開了光明頂。
“師太留步,九真還有一言要對師太說。”
“……”
“一個人是正是惡,是好是壞,是看他做過什麽,而不是看他處在哪個陣營。峨眉會有欺師滅祖之人,明教,也會有正義之徒。師太不該一概而論。”
“我用不着你一個小丫頭來說教!”
說完,滅絕師太拂袖而去。
光明頂之戰,最終以張無忌左肩受傷,身份大白而告終。
九真不放心無忌,武當也不放心,是以毫無疑問地,九真留在了光明頂。一同留下的,還有宋青書。
九真隐約記得光明頂之戰後,還有大事發生,應當是與趙敏相關,但之前滅絕師太已經句句指責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