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王富貴嘚瑟沒多久,手裏的牌渣出天際,攔了陶然後就慢悠悠地甩出一張梅花3,結果讓不哼不哈的季博撿了個漏。
本來板上釘釘的結局,愣是被王富貴給攪了,陶然含恨掏錢給季博。
幾圈下來,不到一個小時,陶然數了數,她已經輸了六百多了。
王富貴看出她的痛心,安慰道,“弟妹,我們都是自己人,輸了錢也都在自己人手裏是不是?”
是你個頭。
“再說顧老板有的是錢,幾百塊錢根本不是事,你還心疼這點小錢啊。”
陶然吃啞巴虧,一個屁都不敢放,只能默默吞着苦果。
中午幾個人吃了一頓正宗的農家菜。
胡英燒得一手好菜,很少吃過大竈炊飯的陶然捧着飯碗,啥都不挑,坐在矮凳上哼哧哼哧地吃得滿嘴油花。
胡英見狀樂了,“吃慢點,有的是。”
王富貴夾了一只鹹鴨腿,夾着筷子指指點點,“弟妹真好養活,跟那些有錢人都不一樣,我見過那些有錢家的老婆,一個個,又金貴又嬌氣,好像瓷做的身,一磕就會碎一樣。”
這王富貴時不時都要把她往顧淮雲身上扯,陶然難為情,拿眼偷偷看她有錢的“老公”。
有錢的“老公”連吃午飯都沒功夫,一面吃飯一面還開視頻會議。
從她這裏望過去,擺在他面前的那碗米飯沒見少多少。這樣的天氣,剛出鍋的飯不用多久就會涼掉。
陶然擱下飯碗,入了廚房從炊飯的木桶裏重新裝了小半碗熱騰騰的米飯端到顧淮雲面前,用嘴型說話,“先吃飯。”
顧淮雲一秒鐘都沒停歇,中間只拿柔和的眼神和她對視,“我知道了,那邊讓工程部的人盯緊了,我不希望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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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陶然燒了一鍋水,把所有的碗都刷洗幹淨。
王富貴和季博還有秋田犬倒在草垛上打盹,顧淮雲把床讓回給胡英休息,叫上陶然出門去了。
雪早停了,出了太陽,金黃的陽光大片灑下來,照在雪地上明晃晃地亮。
幹枯的老樹孤孤寂寂地站立在天地之間,給這白色的世界裏抹上一點難得的墨色。遠處還有幾聲鳥叫,清脆的,叫得雪地安安靜靜,也叫出幾分現世安穩。
陶然包裹得只剩一張巴掌大的臉露在外,站在雪地上,左轉轉,右扭扭,像極了一只憨得可以的熊本熊。
顧淮雲穿着一件短款的立領外套,雙手插兜,冰天雪地裏愣是站出時尚雜志的封面感來。
陶然卻覺得這人包袱太重,無時無刻都要騷上一波,又不是流量小鮮肉。
“顧老板,現在不是講帥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先把拉鏈拉上去,咱們保暖要緊。”陶然不放心,摘了手套,親手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頂。
顧淮雲垂眸靜靜看她,任她對自己的外套為所欲為,修長的黑眸幽暗深邃,裏面似有一粼一粼潋滟的波光在浮動着。
拉鏈拉好了,陶然卻沒松開手,墜落在他的眼神裏,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放慢了節奏。
她承認,這樣的顧淮雲很有魅力,沒有幾個女生不被吸引。但她真的是怕了愛情這個東西,說它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也不為過。她嘗過一次就不敢再碰了。
往後退一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陶然眉眼彎彎,“這樣也帥的。”
顧淮雲的眼神微微轉冷,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幾秒後才問道,“剛才和王富貴打牌,輸了很多?”
提起這個沮喪的話題,陶然蔫兒了,張開五指,“原先都輸了六百多,後來還贏回來一百多,至少還得輸這個數。”
“王富貴贏了?”
陶然垂頭喪氣,“貴哥也輸了三百多。”
這麽一合計,全都是季博贏。
“回去給你轉500。”
陶然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還很虛僞地說道,“不用,真不用。願賭服輸,500塊錢而已,我還輸不起了?”
顧淮雲裝腔作勢地試探,“真的不用?”
她和顧世銘、江翹翹不是沒玩過鬥地主,但賭注就是幾包辣條,輸了贏了不過幾十塊錢。沒見過世面,一下子給她輸了五六百塊錢,陶然的心态崩得稀裏嘩啦的。
其實她也不是賠不起這幾百塊錢,就是一時受不了輸了這麽多錢。但她要是拿了他的這五百塊錢,算什麽?
陶然進退兩難,快咬碎了一口銀牙後,痛定思痛,“真不用,以後我再也不跟那個全國冠軍玩了。”
顧淮雲在嘴角的笑意快要洩露出來之前,及時地拿出手機,片刻之後,又拿着手機攤給失落的人看,“轉過去了,一會兒回去記得收一下。”
在顧淮雲的肩包裏,陶然找到兩塊充電寶,現在她的手機正在續命。
陶然先是偷笑,接着雙手捂住臉吃吃地笑,跟只老鼠一樣賊不拉叽的。突然臉頰一陣發涼,陶然扯下雙手看,卻冷不防地被人糊了一臉的雪。
“……”
陶然怒了,“顧淮雲!”
她發飙前,顧淮雲已經拔腿快步走出十來米遠了,裝聾作啞,“幹嘛?”
說話間,陶然團了一個雪球,“你給我站住。”
“你當我傻啊。”顧淮雲飛快地走,“走快點,你個小短腿。”
呀哈,小短腿?
這麽赤裸的挑釁充分表明十分地不尊重她,陶然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狠一個給他看看,不然真以為她是個吃素的。
雪地裏有的是雪,陶然邊團邊扔,砸出去四五個,打中了一個。
但很快,顧淮雲報複回來。他團的都是小雪球,速度快,命中率高。
到最後,陶然只剩下抱頭鼠竄的防禦力和逞着口舌威風,“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啊,顧老板,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陽光下,顧淮雲的笑容是難得的肆意,“不用給我機會,我相信我們日後會很好相見。”
“你要這麽說,那就沒辦法了。到時候你也別怨我沒對你手下留情。”
“嗯,不怨。”
陶然不逃了,拉上帽子,背對着顧淮雲,一邊走一邊滾着雪球,惡狠狠道,“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社會。”
雪厚,沒走幾步,雪球滾落得雙臂都摟不住。
陶然及時收手,抱住大雪球,腰部一提力,沖着顧淮雲奔去,氣焰也嚣張起來,“怕了沒?想求饒嗎?沒有機會了,乖乖受死吧。”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