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哭着對她說,妳走了,讓我怎麽辦?她搖頭,也跟着哭。
似乎過了好久,她感覺眼角被灼熱的呼吸觸碰着,似乎有人在親吻着她。耳邊是模糊而動聽的男聲,他說:“傻丫頭,妳怎麽不給我說呢?十年了,妳到底吃了多少的苦?”
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可腦袋卻沉甸甸的,既出不了聲,也睜不開眼。是栗子嗎?
可,當她再次醒來時,映在眼前的人,卻是靠在床邊小眠的吳培。黃穎輕嘆了聲,心裏不免覺得空落落的。但,又覺得困惑: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拿開口上的氧氣罩,想去夠桌邊的水杯,卻又怕吵醒身旁的吳培,一沒留意就拉痛了後背的傷,嘶啦一聲吸了口涼氣,就聽見男子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拉痛傷口了?”
黃穎回頭就見着吳培突然靠近的臉,神色不由微愣。此時彼此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黃穎感覺到他的呼吸溫潤地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妳讓我很擔心,知道嗎?”
這樣的距離,她能清晰的看見映在吳培黑眸裏的自己,這雙溫柔的深色黑眸與那雙總是不羁的淡色瞳孔不一樣,如果他在身邊的話,是不是也會說同樣的話?
黃穎如是想着,卻還是與他問道:“老師,你怎麽會來?”
“那妳告訴我妳怎麽會受傷進醫院?”眼前的他竟是反問。
她一時語塞,只能裝模作樣的笑着敷衍:“半路遇到劫匪,我英勇抗敵,我頑強不屈。”
“妳真以為我傻啊?蠢丫頭。”吳培苦笑着,将她的頭發挽在耳後,說道:“我知道,妳是為了李志。”
“義父給你說的?”黃穎這話剛問出來,腦中突然又覺得奇怪,吳培和義父又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他也沒否認,繼續說道:“我還知道,妳昨天晚上也是因為他而拒絕我。”
“我”她已不知再說什麽。
吳培低頭在她額間緩緩落下一吻:“茵茵,不管妳是不是還會和他在一起。只要我還喜歡着妳,就會一直等待妳答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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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上火,牙痛,頭更痛!更遲了,抱歉!
41番外!
吳培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愛抽煙的人,因為他學醫。就像他不會喜歡比自己年齡小上五歲的女生一樣,因為理所當然。
可是如今,看着少女下車後匆匆離去的背影,吳培只覺得這理所當然很可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視線已經離不開她了?
從車櫃裏拿出一根煙點上,一手按下車窗的玻璃,看着幽黃路燈下已經沒入花壇轉角的女子,竟是回想到了當年,他那時也是将她送到了門外。只是,當年他不過是她的老師,如今卻成了被她甩的男人。
是了,不久前,她才在餐桌上一口回絕了自己的真情告白,沒有一點餘地的決絕與義不容辭。
想起她的借口,竟然只是因為她配不上自己如今的高貴身份。
蔓藤似的白煙從口裏吐出,看着眼前的迷霧,吳培輕嘆自語:“何為配得上,何又為配不上?”
初識起,他不是不認識她,而是早就因為了解,才有意接近。
或許,就是因為對她的好奇,才會開始在意。記得,那年,她的身世在學校內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自己也曾是學校悠悠之口的課餘話題。
同樣是被人認為品格缺失,她卻能充耳不聞。也難怪,她在學校的朋友也少之又少,除了那個叫做李志的少年外,他算是第一個。
至于她身世的懷疑,有人說她是被她養父包養的幼女,也有人說她是她養父的私生女,更有誇張的杜撰出她魅惑男人的高超手段。
這些流言蜚語,也不過是沒有真憑實據的猜忌。就像當年他母親一樣。
說來也是有趣,那次在她家中見着那傳說中她養父的一瞬間,自己竟是覺得造化弄人。她的養父,竟是母親的前任情人。也是因為他,自己才能被如今的父親接納。
聽着她說她義父是好人的一瞬,他不免覺得嘲諷,也為她那有意袒護的舉止,感到酸楚。像是出于本能,他突然很想帶她遠走高飛,離開這個不屬于他們的城市。可是,這也不過是他夜郎自大的可笑念想。
臨走之前,他給了她自己的所有的聯系方式,借着朋友的緣由,他或許只是希望她能與他傾述衷腸。
然而,聯系不過半年,她與自己說的話,也不過是“最近過得怎樣?”“我前天讀了《XXX》”之類的客套話。恍然之餘,他才察覺到自己也不過是她身邊的路客,她的在乎并沒有自己的存在。
意識到這點後,他雖是覺的可惜,但也認命。在英國留學的幾年時間,他開始嘗試着交往不同的女人,纾解暗藏在心底的情欲。幾年後,當他走上父親給鋪上的道路時,娶妻生子立業不過也就是晃眼間。可悲的是,婚書不過兩年,便成了張廢紙。
當他再次回到闊別已久的J市後,再次看見她的時候,才豁然醒覺,自己還是沒忘記她。就像情窦初開的少年,忘不了自己的初戀。
如今,他想将她拉為己有的欲望竟比當年還要強烈百倍。
丢掉手裏的煙頭,從陰影的樹叢中看見那對相擁親吻的男女,吳培嘴角勾出不屬于他溫潤氣質的冷笑:“世間沒有不配,只是妳不想。茵茵,妳又何苦為難自己。”
42事出突然!
幾日風雲變幻,黃穎卻迷迷糊糊在病房中度過。
黃啓雲連着數天都沒再出現在黃穎眼前,他只讓覃芳每日來照看她一回,炖好補湯讓她喝。黃穎卻是當着覃芳的面喝了幾口,就又睡了。
覃芳本想與她聊上幾次,每每在提到吳培的時候,黃穎總能裝作太累,将她敷衍。其實,黃穎也知那次畫展是覃芳故意安排,只是當時她不知道對象竟是自己原來的老師。
如今,見着她有心湊合兩人的事情,黃穎只覺心煩。她之前雖是想找相親借口同李志斷絕往來。只是如今,她并不想用自己的可憐來讓吳培接納。
再說了,以吳培現在的身份,又怎會找不到好女孩。如果是念在以前的友誼,黃穎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那次吳培向自己表白後,就沒再來醫院看她。連着義父,李志一同消失,再沒出現在自己眼前過,就像大家商定好一樣。
最近,她心裏也特不踏實,想着白爺爺住院的事情,義父與李志的異樣,心裏就有些放不下。
直到這一天,她看了看護拿來的報紙內容時,才豁然驚醒。握着報紙的手開始發顫,甚至不敢相信上面寫的內容。
“白羽集團董事長于昨日10點15分,在市私立醫院去世。白羽集團繼承人未定,傳言将由其長孫女繼承”
“今日,白羽集團董事會突然向外界宣布,由總經理黃啓雲暫代董事長之職”
“白羽集團因為董事長的突然離世,股票處于大跌之态”
“這次白羽集團陷于資金困境,作為代理董事長的黃啓雲先生向外宣布,遠輝集團将以合夥人身份注資白羽”
“近日,J市三裏街的某夜總會因涉嫌販毒被警方查封,涉嫌人員為黑社會的某組織頭目李某”
“涉嫌販毒成員李某下落不明,警方正在進一步搜索,推斷此人可能還在境內出沒,如有知情者舉報請聯系警方”
這幾日的版面幾乎都是圍繞着白羽集團和涉毒事件。這一刻,黃穎不知是悲是憂,手裏整整的頁面全部寫的都是自己身邊的人。明明前幾日還風平浪靜,一夜間竟已波濤洶湧。
報紙從她的膝蓋滑落在地,一旁的看護疑惑拾起,好心便問了句:“黃小姐,您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黃穎霍然一驚,拉着她的手,就說道:“電話在哪兒?”
當黃穎被看護攙扶着立在走廊的公用電話旁,握着電話的時候,她竟猶豫要先給誰撥電話,李志?義父?還是游悠?
這一刻就像是天突然破了個洞,她望着那個巨大的窟窿只能手足無措。
舉足不定之間,她憑着心裏最柔軟的那處擔憂,也是最急迫的顧慮,她還是按下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可,就在電話撥通,随着嘟、嘟、嘟的等待聲一波一波的響起時,猶如産生了幻聽,那頭的手機鈴聲就像是穿越了天南地北的信號帶,透過喧嘩的說話聲響在了自己左耳,與右耳貼着話筒的嘟聲重疊。
就在恍然之間,她猛地轉頭望向身側不遠處,隔着來往人群,一眼便發現了那靠在那雪白的櫃臺前,穿着一身漆黑戴着墨鏡的某人,此時他已将手機接起,聽着耳邊的話筒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