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天上午九十點左右,蘇末和榭槿栖吃好早餐去他們的大學給蘇末辦退學手續。
從他們手牽手剛踏進校門開始,他們的牽手同框的照片就已經在校園論壇裏迅速傳開了,正在被無數校友熱烈的讨論着。
剛巧被一手捧着杯豆漿悠閑的喝着,一手正勤奮地刷着校園論壇的商恪淞撲捉到。
商恪淞瞬間覺得他手裏的豆漿不甜了,肚子也這碗狗糧喂飽了,別人可能不确定照片的真實性,可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真的。
艹?榭槿栖這孫子單相思十幾年都能修成正果,為什麽我的愛情就撞上了百合呢?
商恪淞不服,他一口幹掉最後兩口豆漿,拿着桌上的豆沙包就順着論壇實時播報的內容摸去了教務處。
而正在教務處裏辦理退學的兩人并不知道他們已經成了話題中心,門外可能還候着一些吃瓜群衆,對即将要發生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學校的校友論壇就像社會裏的娛樂圈一樣,沒有一點隐私可言;任何一個路過的學生就可能是眼線,一個随意經過路人可能就是狗仔穿的假皮。
蘇末和榭槿栖剛打開教務處門,擡眼望去教務處這條走廊上随便一個角落都站着人,站在後面的還不停的墊腳,跳起試圖讓自己的視角更廣闊一些。
他們一出現衆多的視線都投射到他們身上,眼神中都帶着各色各異的情緒還有一些偏見。
蘇末被這麽多的人圍觀,有些人的眼中還帶着諷刺、怨恨、嫌棄等情緒,她一時有些不太适應,低着頭試圖忽視掉這些視線。
榭槿栖感知到蘇末現在的狀态不佳,往前一步擋在她面前把那些眼神都隔斷掉,他冷冷的看着這些人,神色不悅,語氣冰冷地說:“都很閑?收起你們那惡心的眼神,不要髒了她的眼睛。”
榭槿栖個子高,一眼就看見了正努力往前擠的商恪淞,他看着商恪淞所在的地方,一字一句的喊:“商,恪,淞。”
商恪淞被這一喊,脊背發涼額頭開始冒着冷汗,一邊喊着讓一讓,一邊往前面擠。
商恪淞一擠出這人肉牆就立即解開手機,遞到榭槿栖和蘇末跟前,示意他們看。
蘇末和榭槿栖一起看完帖子還有帖子下面的部分評論,兩人神色各異,前者剛剛的不适全數消失換上了毫無波瀾的平靜,後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中的冰霜一次可能可以凍死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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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恪淞在看到榭槿栖的臉色越來越黑時就知道大事不妙,默默地往一邊挪步避免在榭槿栖發火時無辜中彈。
商恪淞剛挪了兩步左右就在他以為榭槿栖馬上就要爆發打算挪一大步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輕笑。
他前一秒還在想誰這麽不怕死的笑,後一秒再看到是榭槿栖身後的蘇末之後就變成了,哦!那沒事了。他步子都不挪了站在原地看戲。
蘇末笑着從榭槿栖身後走出來,完全暴露在衆人的視野中,她擡頭看着衆人善意的提醒說:“都有手機吧?現在打開錄像,你們一會兒是要發論壇還是朋友圈還是群都随便你們發。”
蘇末說完回頭看了榭槿栖一眼,小聲的說,“沒關系。”随即擡起他們十指緊握的手,眼中閃着自信的光芒,“看見了嘛?帖子的照片都誰拍的啊?那麽醜一點都不夠真實,下次記得怼臉拍,不過應該也沒有下次了。
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你們現在看到這個關系,只能對論壇那些後悔沒有早點告白的姐妹們說句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先把他弄到手了,不過我勸你們不要真以為早點告白就能把他搞到手,不存在的。
雖然說你們想的也沒錯,但有一點你們不知道的就是,早在他還是個十幾歲小屁孩兒的時候,我就已經出現并且用巧克力把他弄到手了。
所以,就算你們早點告白他也不會成為你的男朋友,他永遠都只會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一個人的。”
蘇末話一說完,在場的有些人眼中染上了嫉妒,羨慕,我好酸等。
就在他們都以為蘇末已經不會再繼續發放狗糧時,蘇末又開口了,只是這次眼中的自信被藐視取代,像是在嘲笑他們不自量力。
“還有就是,我看到帖子下有人想要來挖牆角?那你們盡管來,反正我也沒幾天可活了,你們上趕着來做我的替身,我反正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
死人留給人活人的印象永遠都不會走下坡路,反而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升華。
死人永遠都不會被打敗,永遠不會被超越,活人永遠都是失敗者。
而我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那把勝利的王座,你們永遠坐不上去,而我将永遠坐在那個王座之上,看着你們如蝼蟻一般拼盡全力的往上爬,等你們精疲力盡時再把你們踹到地底。
只要我這邊剛咽氣,那麽他那邊,他心裏的那個我就會像顆種子一樣在他心裏永遠紮根,并以他心髒裏血液為養分不斷生長,最後長成參天大樹,他的心髒裏布滿了我的樹根。
只要你們有足夠的自信與勇氣來打敗死去的我,那我樂意至此。
好了,我們還要一起來一場校園旅行,所以麻煩你們讓一讓。”
蘇末說完就拉着榭槿栖在衆人震驚和傾佩的眼神中離開了教務處大樓,對于她給論壇丢了一顆砸蛋會造成論壇崩盤的事毫不關心。
商恪淞也被這個消息炸的有點神志不清,等他清醒時,看着蘇末和榭槿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轉角,他加速奔跑追了過去。
“我去見一下我導師,你在樓下等我吧!順便把那個尾巴解決掉,我可不想兩人約會變成三個人。”蘇末扭頭看了眼追過來的商恪淞,交代榭槿栖。
榭槿栖點了點頭,目送蘇末進了教學樓。
蘇末找到她的導師,跟她好好道了別,感謝了她的照顧,又問她導師借了紙和筆在導師和別的學員交流時,悄悄地走到一邊寫了一封遺書。
蘇末最後和她導師道別時,她導師眼中十分惋惜偏要和她一起到樓下,在蘇末再三勸阻下只好看着蘇末獨自離開。
蘇末一出辦公室就看見等在外面的榭槿栖,她連忙拉榭槿栖到身邊,向正在門內看着他們的導師驕傲的介紹道:“老師,這是我的男朋友,榭槿栖。所以,您看,我不是一個人。”
榭槿栖向導師微微鞠了個躬,導師眼含淚花的颔了颔首,擺了下手示意不用太注重禮節。
他們離開時都沒有說再見,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面;這一別便是永別。
蘇末和榭槿栖在學校逛了一天,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嘗試了一些以前沒嘗試過的食堂菜式。
他們手牽手去了校園的約會聖地,在衆目睽睽之下接了個淺嘗唇香一觸即分的吻;
一起在校友口中的小樹林裏,玩捉迷藏的游戲,被找到的那個要被按在樹上,接了個深吻,口水互換,呼吸糾纏,蘇末被親的喘不上氣,腿軟的需要像樹幹借力。
在圖書館裝刻苦學習的學霸;在音樂室合唱了一首甜蜜的情歌;在舞蹈室跳了一支蹩腳的華爾茲;
最後,在當初辦迎新大會的體育館,榭槿栖站在當時和蘇末相撞的地方,單膝跪地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小巧的首飾盒,輕輕地打開,一副對戒靜靜地呆在盒子裏,在黑絲絨墊的襯托下,白的刺眼。
榭槿栖擡眼深情的看着他面前的蘇末,取出那只女戒,拉過蘇末的左手,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如果你願意接受這枚戒指,我就溫柔地幫你帶上;如果你不願意接受,那我就強硬的幫你帶上;我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只甘願看你一眼就走掉,反正這枚戒指今天我勢必要給你帶上。
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在這裏向你表明心意,很後悔當初在教室沒看到你也在,雖然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跟你确認一遍。
蘇末,你願意接受這枚戒指,成為永遠的勝利者嘛?願意也讓我成為那個勝利者嘛?”
蘇末看着跪在她身前的榭槿栖,嘴唇有些顫抖,眼中彌漫着濃濃的水霧,她竭力不讓水霧凝成水,她輕輕地擡了下左手無名指,以此來代替她回答。
榭槿栖小心的把戒指戴在蘇末的無名指上,起身把盒子遞給蘇末向她張開右手,示意蘇末給他戴。
蘇末小心的取出戒指托起榭槿栖的右手,緩緩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低頭在戴着戒指的無名指上虔誠印下一個吻。
榭槿栖看到蘇末這個舉動,瞳孔驟然放大,心裏像是被人潑了好幾罐蜜糖,香甜的味道都溢到了五髒六腑,他雙手捧起蘇末的臉,把她眼角冒出的珍珠全數含進了自己的胃裏。
等蘇末眼睛不再繼續出珍珠,眼周也恢複成原來的顏色,榭槿栖牽着蘇末,一起去了末槿。
他們坐在末槿門前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蕩看着太陽一點點的爬向地平線,讨論着一會兒吃什麽。
直到太陽徹底的消失在地平線裏,榭槿栖才帶着蘇末去了二樓那個小包間,他到樓下的小廚房裏做了兩個簡單的三明治。
蘇末現在的胃口越來越不好了,有時候只吃得下一點點東西,有時候剛吃沒一會兒就反胃,喂給了衛生間的馬桶。
這次還是一樣,蘇末只吃了兩三口三明治就不想吃了,榭槿栖自然的接過她吃不下的三明治,邊吃邊說:“這個面包烤太久了,不夠軟,我下次烤短一點。”
蘇末知道榭槿栖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她也不戳片這拙劣的演技,點頭附和。
榭槿栖吃完手裏的三明治,把桌子擦幹淨帶着蘇末到樓下,讓蘇末坐着等他一會兒。
榭槿栖快速的把廚房收拾幹淨後,轉身去了花房,用提前讓慕霜留好的黑魔術,包裝成漂亮的花束送給蘇末後,便和蘇末一起踏上了回醫院的返程。
今天的校園旅游也圓滿落幕,雖然出了那麽一點小意外,但也沒有什麽影響,反而還發揮了點睛之筆的作用。
路上蘇末問花的品種,榭槿栖也耐心的解答,他抓起蘇末的手,一邊指引蘇末觸碰花瓣,感受黑魔術的質地一邊說:“學名叫黑魔術,是玫瑰和月季雜交出來的,是來自法國的一種直切花。
它的花語是溫柔的心,深沉而高貴的靈魂。它是在初夏其他花開始凋謝時開始綻放,低調又優雅。
就像你一樣,我剛回國找你的時候你總是那副陌生的樣子,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給我畫畫,明明五年前只見了兩次,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可你卻畫了一個速寫本的畫。
你那個時候總是推開我,後面我從曹醫生那裏得到一句謝謝,從米洛口中了解到我不知道的過去,我才知道你推開我是不想我受傷。”
因為它很适合你,從我知道你的那段過去之後,我就只送你黑魔術,屬于你的黑魔術。
今晚天上的雲層很厚,把月亮遮得嚴嚴實實,黑夜裏只有偶爾的一盞一盞的路燈努力的驅散黑暗。
消失的月亮,厚重的雲層像是在暗示以後的路艱難的就像這個長夜,只能靠零星的路燈支撐。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不出意外的話就完結了。
黑魔術很好看,紅中帶點黑,我蠻喜歡的,想看的可以查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