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從蘇末和榭槿栖在一起之後幾乎每天上下班都是榭槿栖接送,榭槿栖像是要把所有時間都送給蘇末似的,總是會按時送飯到公司看着蘇末吃完又離開,偶爾會帶着一支花,每次不重樣。
榭槿栖有時候剛到公司準備離開時都會被顧念孜抓去當免費勞動力,美其名曰,每天來串門影響蘇末的工作也該偶爾奉獻一下。
這天榭槿栖還是像往常一樣來接蘇末下班,在樓下等的百無聊賴正打算上去找蘇末時,看到蘇末抱着一個大盒子從門裏出來,榭槿栖立馬下車走到蘇末面前接過她手上的大盒子,并放到後備箱。
“那麽大個盒子,裝的什麽呀?辭職了嗎?”榭槿栖回到車上邊發動汽車邊問副駕上的蘇末,聽着不怎麽在意,其實心裏在意死了。
“給洛洛做的婚紗,算是辭了吧!”
“什麽叫算是?”榭槿栖疑惑地問。
“因為我想請顧老師和他的伴侶做我畢業設計的模特,顧老師答應了,但條件是我繼續給他當一星期助理帶一帶那個新來的同事。”
“你答應了?”
“答應了啊!這多好的事啊!所以再麻煩你在繼續接送一星期吧!”蘇末理直氣壯地回答。
蘇末說完還擡手撸了把榭槿栖的頭發,像是在給他順毛。
“你為什麽不找我做模特?”
蘇末剛想收回的手頓了頓,害,這人又委屈上了。
“你太耀眼了,我不準無關人士觀看,只準我自己看。”蘇末又睜着眼睛說瞎話,連她自己都差點信了。
榭槿栖轉頭對蘇末翻了個白眼又迅速轉回去看着前方,“你說再有感情一點,說不定我就信了。我看你就是壓根就沒想過要找我當模特,你就是嫌棄我!”
“哎,什麽嫌棄不嫌棄的,沒有的事。只是顧老師和他愛人給了我一點靈感,跟我的畢設主題有點聯系而已嘛!”
蘇末這話是真的,不是哄為了哄榭槿栖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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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人口頭上說着理解同性戀,其實心理上還是很排斥的,比較邪惡的人還會傷害到這個群體,和蘇末畢設主題“自由”确實有點關聯。
他們只不過喜歡上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又剛好是同性而已;他們也不過就是和自己愛的人相愛,他們有什麽錯呢?是世俗認為他們錯了,可是他們并沒有錯啊!
“明天陪我去一下布料市場呗?我的包被~”汽車緩緩駛進地下車庫,蘇末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打趣着榭槿栖。
“去幹嘛?”
“約會呀~順便買點需要的布匹。”
“我看是去買布批匹順便約會吧!”
“哎呀,都一樣的嘛!去嘛~”蘇末邊撒嬌邊踮腳在榭槿栖嘴邊啄了一下。
“好好,去去去,只要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跟着你。”
榭槿栖說完抱着蘇末進了電梯回家,蘇末雙手抱着榭槿栖的脖子,雙腿纏着他的腰,像只熊一樣,把全身重量都交給榭槿栖。
蘇末和榭槿栖在一起一個星期就搬到了一起,雖然就在隔壁但依然有些不放心,米洛一開始不同意,蘇末好說歹說才勉強點頭。
直到後來兩人請米洛到家裏吃飯,米洛進來看到蘇末住在主卧,榭槿栖搬到次卧才徹底放下心來,那次還多吃了兩碗飯。
蘇末回到家把婚紗送給米洛,問她要不要到家裏吃晚飯,米洛拒絕了,說今晚要去對象那裏,明天要去見未來的婆婆,得好好準備一下。
蘇末雖然相信米洛的男朋友不會讓米洛受委屈,不然也不會談這麽多年,但還是不怎麽放心,囑咐米洛如果吃飯吃的不高興就回來,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
米洛笑着答應了,兩人又聊了幾句,直到米洛男朋友打來電話說他到小區外了,蘇末跟她道別後也放她走了。
第二天一早,榭槿栖就先起床把早餐做好之後,又幫蘇末找好等會要穿的衣服,擠好牙膏倒好水才去哄蘇末起床。
“小祖宗~該起床吃早餐了!”
榭槿栖坐在蘇末床邊,俯身湊到蘇末耳邊,低聲的呼喚着蘇末,把她還遨游在夢境的魂喚回來。
蘇末皺了下眉,翻身把被子蓋過頭頂,無聲地訴說着,沒睡夠,不想起。
“被子捂這麽嚴實也不怕捂着自己,好啦好啦!起來啦!”
榭槿栖擡手輕輕拉下被子,讓蘇末的臉露出來透氣,輕輕拍着蘇末背脊小聲的哄着。
蘇末賴了片刻才艱難的半睜着眼,看着榭槿栖雙手擡起撒着嬌說:“抱~”
蘇末這還未清醒的撒嬌黏黏糊糊的侵蝕了榭槿栖的心髒,讓他心裏也軟軟的黏黏的。
榭槿栖抓着蘇末的雙手把她輕輕的拉起來,親了親她半眯着的眼睫,低聲問:“要我幫你把衣服換了嘛?”
蘇末點了下頭,輕輕地“嗯!”了聲,意識還未清醒,帶着黏糊的鼻音。
榭槿栖轉身拿起放在床邊的衣服,攤開放在自己腿上,又轉身雙手抓着蘇末睡衣的衣角,輕聲說:“擡下手。”
蘇末像是榭槿栖的牽線木偶一樣,榭槿栖說要幹嘛她就幹嘛,說擡手就擡手,說擡腿就擡腿。
蘇末這任人拿捏,對榭槿栖敞開心扉的信任和依賴讓他喉嚨發緊,看着她身上遍布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跡,一股熱流直沖腰腹,某個地方又開始Y了。
榭槿栖偏頭幹咳了聲,迅速替蘇末換好衣服,怕再磨下去,他又要控制不住沒等蘇末吃早餐,他就先把她吃了。
榭槿栖給蘇末換好衣服就熊抱着把蘇末抱到衛生間幫她刷牙洗臉,再抱到餐廳吃早餐。
刷牙的時候蘇末精神氣就醒的差不多了,就只是想讓榭槿栖幫她刷牙,每天早上醒來按時一作。
吃完早餐兩人就去了布匹市場,因為市場不好停車,兩人把車停在離的不遠的商場地下車庫裏,步行過去。
“哎~那是不是班裏那個娘炮?”有幾個高中生樣子的人從蘇末他們身邊經過,指着前面的一個人,一臉邪惡的跟同行的人說着。
其他幾人擡眼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點了點頭,七嘴八舌地說:“還真是”/“走,我們去整整他。”/“他穿的好像是女裝啊?”
蘇末和榭槿栖聞言也擡頭看了眼那個男生,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收到了行動的信號。
榭槿栖迅速把外套脫下給蘇末後就快速的跟上那幾個人,用肩膀用力的從中間撞過去開了個小口子,那些小孩被這突然的一撞瞬間火了,擡手就要打,榭槿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當面揮來的拳頭,假意道歉着和他們糾纏。
蘇末見榭槿栖拖住了那行人,連忙去到那個男生身邊從背後把榭槿栖的外套搭在他肩上,拉着他邊走邊說:“先把外套穿上跟我走,你同學看見你了,應該要找你麻煩。”
那個男生也是個軟弱的性子,聽到同學兩字就慌了,跟在蘇末後面邊走邊說:“怎麽辦!怎麽辦?他們會傳到學校去,我會被退學的。”
“不會的,你什麽也沒做錯,他們不敢,好了!現在他們找不到你了,你是要現在回家還是要去其他地方轉轉都可以。
穿衣自由,追求美,做最真實的自己是每個人的權利,沒有誰有權力剝奪你的權利,讓那些落後的看法喂狗吧!
同學,勇敢一些,堅定一點,不要怕,為了你自己喜歡的東西,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你的興趣。”
蘇末把他拉到一個小角落,小聲地告訴他,告訴他,他沒有錯。
“姐姐,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告訴我,我喜歡穿女裝不是自己的錯,別人欺負我,侮辱我也不是我的錯的人。”
小同學最後跟蘇末道謝還鄭重地鞠了下躬才離開,蘇末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小聲的自言自語,“這個社會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接納他們呢?這個群體什麽時候才可以站在太陽下而不是那少的可憐的燈火中。”
蘇末直到看着小同學的身影隐進了人群才拿出手機給榭槿栖打電話。
“搞定了嗎?”
“搞定了,你在那裏?我來找你。”
“好。”
蘇末說完挂了電話,低頭站在原地等,過了片刻榭槿栖的鞋子映入眼簾,蘇末擡頭看着眼前的榭槿栖,突然委屈上湧,鼻子一酸撒嬌說:“抱一下~”
“我為什麽不是學文呢?我如果學文的話就可以用文字的力量來揭露這些醜惡,把這些落後的觀念敲碎碾成灰做花的養分。”
“你剛剛也以另一種方式保護他了呀!”榭槿栖輕輕拍着蘇末的後背,小聲地說。
蘇末靠在榭槿栖胸膛上平複之後拉着榭槿栖拐進了布料市場。
蘇末每家鋪子都進去看了眼但是一直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布匹,榭槿栖看着這市場都要走到頭了,蘇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失望,小心翼翼的提議道:“你要找什麽樣的料子?要不去顧念孜那裏看看有沒有,咱跟他買!”
蘇末沒理他,繼續往前尋找自己最想要的那塊布。
終于在逛到最後第三家的時候,蘇末終于找到她想要的布匹,她都沒等店鋪老板把話說完,就要掏手機付錢了,結果老板眼疾手快的用手蓋住了收款碼。
蘇末疑惑的擡頭看着老板,“老板,您不會是要坐地起價吧?您看我這樣子像是很有錢的樣子嗎?”
店鋪老板搖了搖頭,說:“不是要坐地起價,是要兩匹起賣,不管你買那種,那個色都是兩匹起賣。”
“這樣啊?那我去看看其他店。”蘇末說完就拉着一臉懵逼的榭槿栖佯裝往店外走,試圖用以前在霧城學的講價法子讓老板心軟賣她一匹。
可店鋪老板絲毫不慌,還從兜裏摸出包煙,準備抽根煙仔。
榭槿栖(懷疑人生):嗯?這什麽情況?好不容易找到的就不要啦?(不理解,看不懂了)
蘇末見老板沒出聲又往外挪了一步,一直快挪出門了,老板還是沒挽留,蘇末回頭一看,好家夥!煙仔抽的真惬意。
為了不顯得太丢臉蘇末一個拐彎走到另一側看着挂着的布匹,假裝确認的問:“再搭随便一匹都可以,只要兩匹就賣對嗎?老板?”
店鋪老板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在煙霧中點了點頭,“對,只要是店裏的,随便選,看上的是什麽價格就是什麽價格。”
蘇末仔細看着店裏玲琅滿目的布匹,偶爾還上手摸一下屬于什麽材質,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一匹她一眼就相中的布匹。
蘇末就像是在尋寶一樣,剛和這匹一見鐘情,熱度還沒過去,就又看到一匹特別适合做西服還跟榭槿栖很搭的布匹。
一見鐘情那條适合拿來做刺繡,而且是有點粉白色的,用來做裙子簡直不要太合适。
蘇末把看中的這兩條拿到收銀臺,又在收銀臺看到一匹蕾絲布匹,和那條适合刺繡的也很搭,加上最初需要的那條濕敏變色布匹,一口氣買了四條布匹,滿載而歸。
榭槿栖提着布匹在前面走,蘇末跟在後面,走着走着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蘇末心裏有點不知所措,她知道她的病情是又加重了。
她答應曹醫生加重就住院治療的,可是現在什麽事都堆在一塊了,要準備畢設和給榭槿栖設計的西服,怎麽可以這樣呢?
死神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了?剛讓我吃了顆糖就要取我的命,難道那顆糖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藥嗎?
蘇末害怕被看出什麽,緩了一下又加快腳步跟上了榭槿栖。
在快出了布匹市場時,蘇末沒等榭槿栖問就主動說道:“我想回家吃,你去把車開過來接我吧!我在這裏等你。”
榭槿栖看着蘇末點了點頭,擡手揉了下她發頂的頭發,溫柔的說:“好,那你去那個公交站坐着,等我來接你。”
蘇末點了點頭,向公交站那邊走去,榭槿栖抱着布匹去商場那邊取車。
蘇末不是想要回家吃,她只是想回家加緊把設計稿畫出來,至于畢設能不能做出來就看命了,她現在只想先把榭槿栖的那套西服先做出來。
如果後面畢設真的做不出來只能畫稿的話,那只能說她的設計稿也要跟着她永遠埋葬在地下層了,其實把稿子放進自己的骨灰盒裏,或者燒成灰摻着骨灰一起随風飄灑,好像也不錯。
回到家的蘇末丢下一句“我要畫稿,飯好了再叫我,其他時間不要管我。”就進了卧室反鎖了門。
給榭槿栖的西服初稿很快就畫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橋到船頭自然直,這次畫的稿子都很順手,一拿起筆關于衣服的想法就從腦子裏浮現出來。
蘇末共畫了三套西服,另外兩套是給顧念孜和孫瑞言的,如果不能再用在畢設上那就當婚服送給他們吧!蘇末這樣想着,畫稿邊上标注了各個細節的裝飾還有整體該用什麽料子,什麽樣的絲線。
“哦!那匹溫敏變色的料子應該是用不上了。”蘇末看着眼前三張畫稿,自言自語遺憾的說。
蘇末在心裏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争之後,打開電腦跟她的導師發了封郵件,大概意思就是因為身體原因準備退學了。
還把關于這次畢設的一些想法也一并用郵件發給了導師,一切都解決好之後就等輔導員的回件,然後下周找個時間回學校辦理退學就可以真的關醫院了。
呵!曹醫生估計要開心死,肯定也會震驚的以為我被雷劈了,開始那麽堅持的事情突然就不那麽在意了。
蘇末看着自己記事本上寫着的關于畢設的想法,其實都很亂唯一比較清晰的又很有“社會資深黑粉”的色彩,個人觀念加入太多了。
只見蘇末紙上寫的密密麻麻中,這三點帶着對社會不滿的字眼周圍被紅筆畫了一個又一個圈。
【畢設主題:自由】
[一、撕碎“批判”的标簽;有人總是會給別人貼上各種各樣的标簽來體現他的特殊與優越,比如'你不夠好‘’你的成績好爛‘’你的職業沒前景‘’你好醜‘’你好窮‘等等,貼的渾身都是。
二、打碎“應該”的濾鏡;總有人說女孩子不可以太強勢,應該淑女一點,不然以後嫁不出去;總有人說男孩子不可以太女氣、應該陽剛一點,這樣才好娶妻。
三、遺棄“世俗”的偏見;世人總會“無意”對一些少數群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可這個“無意”是真的無意嗎?明明是自己不接受又不想有人和他有不一樣的想法,總打着“理解”、“支持”等幌子往這些人的心髒一刀狠狠紮下去。
最後這一點是想要為一些少數群體發聲而想的,所以請顧念孜他們當模特也是因為這層原因,因為他們就是那類少數群體。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卻被世人批判、指責、侮辱,還有更甚者,欺壓打罵,因為不理解以為是病,被送進不正規的一些地方“治療”。
可真正病的不是他們,是這個社會那些固有落後還腐敗的思想,是一些頑固不化的人強硬刻在骨子裏的偏見。
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不是設計專業的,我怕我真弄個畢設出來,人設崩了,雖然現在也崩的差不多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寫的,越來越歪了。
喜歡看就當個樂,不喜歡看就退出去,瓶頸了,拉垮了,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