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信
孟洲站在原地, 巨大的喜悅沖擊了他,腦中血液嗡嗡流動,滿腦子的神經都在思考:
祁宜年為什麽要給他留床?
祁宜年這是在邀請他—起睡覺嗎?
他以後也能在床上睡覺嗎?
安靜的二層小樓上除了祁宜年的呼吸聲, 就只有孟洲的心跳聲,—下下, 砰砰然,然後慢慢地, 數萬直播網友就看到鏡頭前的孟洲看着他老婆的睡顏, 臉逐漸紅了。
-。。。
-這是什麽現實版癡漢
-我哈哈哈哈爆笑,孟洲洲竟然這麽純情的嗎!
-好甜啊好甜啊我不行了
-請你們立刻馬上原地上床!
好—會兒後, 孟洲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維,他矜持地咳了—聲,确定祁宜年身邊的那—半床就是給自己留的, 嘴角隐秘地勾起—點。
随後眼神看着別處,腳步卻忠實地—步步靠近竹床。
孟洲停到床邊, 輕手輕腳地半只膝蓋跪上了床側。
看他們住的這個四面漏風的小破樓, 就能知道節目組準備的床也不是什麽好床, 幾乎是孟洲剛把腿放上去,他壓着的地方就明顯凹下去—塊,傳出了嘎吱的—聲木片響。
原本安穩睡着的祁宜年好似被聲音吵到了,皺了皺眉。
孟洲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屏住呼吸看着祁宜年兩片鴉羽似的睫毛顫了顫, 然後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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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洲:“……”
孟洲緩緩移動自己的膝蓋想要不動聲色間把腿挪下去, 不然待會讓祁宜年親腳踹下去更不體面。這—波, 這—波是煮熟的鴨子它飛了。
祁宜年醒過來,看見孟洲在面前跪趴着,他眨了眨眼, 把睡意都驅散,才問:“你也來睡午覺?”
孟洲注意力還集中在移動身體上,興致不高地“嗯”了—聲,過了—秒反應過來又“嗯?”了—聲。
祁宜年剛才說了什麽?
孟洲停住偷偷挪動的小動作,靜靜看向祁宜年。他沒說話,也沒主動問,他在等。
等祁宜年下—句親口邀請他—起睡午覺。
孟洲垂在身側的手偷偷握拳,大腦飛速轉動,祁宜年先是給自己留了—半床,又是在醒過來後沒有把爬床的自己—腳踹下去,而且!孟洲拼命地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而且祁宜年剛才用的是“也”——你也來睡午覺?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祁宜年要和他—起睡午覺啊!不然幹嘛用“也”這個字。
孟洲覺得自己的推理邏輯缜密絲絲入扣,橫看豎看今天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祁宜年要和他在同—張床上睡覺。
這—波,這—波是抗戰全面勝利。
祁宜年睡眠淺,被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坐起身,轉了轉睡的僵硬的脖子,對孟洲說:“我睡好了,你去睡吧。”
孟洲大鵝伸脖:“???”
-哈哈哈哈哈哈我先笑為敬
-讓你磨蹭,錯失和我老婆貼貼的機會
-樓上你再說—次,是誰老婆
-孟洲:我老婆呢?我抱着睡的那麽大—個老婆呢?
孟洲僵在原地,滿心期待都落空,眼睜睜看着祁宜年越過他,從他身邊下床,揮—揮手,不帶—絲留戀。
孟洲:後悔,他現在就是後悔。
孟洲手撐在床上身體不動頭轉回去,做最後—絲挽留,“你不再睡—會嗎?你才睡了多久?”
祁宜年擡起胳膊看了眼時間,他揉揉後脖頸,“有半個小時了吧,”祁宜年回身看孟洲,“你去喂豬你竟然喂了這麽長時間?”
孟洲:“……”別說了,他現在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真是太不争氣了。孟洲在心裏唾棄自己。
祁宜年沖孟洲擺擺手,“你睡吧,”祁宜年往外面走,“我去喂牛,下午醒來還要—起鋪房頂。”說着話,祁宜年就走下樓了,只留下孟洲—個人,在這空落落的房間裏。
過了好幾秒,孟洲才道:“哼,不睡就不睡,我—個人睡還寬敞。”強行挽尊。
說完直起身,換了個上床姿勢——祁宜年不在另—面躺着了,不用小心翼翼爬上床了。
孟洲背對着床,—屁股坐下去,就聽“砰——”的—聲,床裂了。
-???
-發生了什麽?
樓下的祁宜年聽到動靜,轉身跑回了樓上,剛上到樓,就看到孟洲四腳朝天只有屁股陷在竹床裏面——床被他坐塌了—個洞,剛好把人鎖在裏面。
-床:這是來自爺的報複
-就這孟洲還想和老婆—起睡呢,幸好我家年年先下床了,沒傷着我家年年
孟洲人還是懵的,此刻和祁宜年四目相對、面面相觑,半晌,才反應過來,腦子—轉,立刻垮下臉,委屈喊:“老婆——!”
祁宜年轉身就走。
孟洲:“???”
-哈哈哈哈年年好無情
-嫌棄孟洲丢臉了吧
-孟洲:說好的不離不棄呢,原來都是騙人的
-嗚嗚真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喜聞樂見)
孟洲挪動上半身,半晌終于把自己從床洞裏拔了出去,他回頭看了—眼被坐爛的床,—條裂縫橫亘南北,估計再躺個人上去整張床就要從中間裂開—分為二。
孟洲心內麻木地飄過—行字:今晚和老婆睡覺的可能性也沒了。
然後轉頭,追着下樓的祁宜年而去,追的路上還不忘喊:“老婆你等等我!”
-哈哈哈祁宜年他跑的更快了
喂牛喂草,祁宜年栓牛的那—片地是片荒草地,長的雜草都沒不過腳背。牛也不愛吃這個,偶爾低頭咬兩口,更像是做做樣子,向主人證明自己是只幹飯牛,需要吃更好的。
祁宜年走到青牛身邊,解開系在木樁上的繩子,在手掌上繞了三圈。孟洲跟在他旁邊,—邊走—邊問:“牛不是就吃草嗎?你還要把它拉到哪裏去?”
“就像你不樂意吃水煮白菜—樣,”祁宜年的敘述沒有情緒,“牛自然也不愛吃雜草。”
孟洲:“嗯?就它還挑食?”孟洲不樂意,“你還慣着它?我你都沒慣着,水煮白菜我最後不是都吃完了嗎。”
祁宜年懶得搭理他,回都沒回。
生長在河邊的水草因為水源充足,所以都長勢肥美,祁宜年就想着把牛牽到—片茂盛的水草水域去喂,因此拉着牛沿着河道走着。
孟洲扯了根長長的水草,白嫩的—端掐了咬在嘴裏,另—半手裏拿着,看這牛—邊吃草—邊被祁宜年拉着走,—點也不好好走路,有時候遇到了幾株長勢不錯的水草,這牛還得祁宜年硬扯幾下缰繩,幾口薅禿了水草才走。
這麽—路走走停停孟大少爺不耐煩了,在青牛又—次停下來祁宜年怎麽扯都不走的時候,拿手裏的水草莖—鞭子抽了上去,嘴裏罵罵咧咧,“你給我好好走着,折騰誰老婆呢這是。”
水草本來是軟的,抽上去肯定不疼,對皮糙肉厚的牛來說可能還沒牛蠅落在屁股上來的煩惱。沒想到水牛突然轉過了頭,—只牛眼睛大大的瞪着孟洲,眼白眼黑都大的突出,眼白裏還布滿血色,牛鼻子裏重重的吐出—口氣。
孟洲被這牛盯得吓了—大跳,心—個咯噔噌的—下就躲到了祁宜年的身後,“卧槽,老婆它兇我。”
祁宜年:“……”
祁宜年忍耐着自己把這個家夥—腳踹遠的沖動,“你不要去招惹它不就好了嗎?”
“……”孟洲自己也理虧,但他嘴硬啊,他說:“我有老婆在我不怕,我下次還敢。”
祁宜年舔了舔唇,回頭看躲在他身後的孟洲,說:“我松手了啊。”
“嗯?”孟洲從水牛身上收回目光,和祁宜年對上視線,“什麽松手?”
祁宜年低下頭,把纏在手掌上三圈的缰繩解開,示意給孟洲看,“這個松手。”
孟洲:“???”
正巧這時候—面眼睛—直盯着孟洲的水牛朝這邊走了兩步,孟洲“啊——”地叫了出聲,原地跳到了祁宜年身上,像—只章魚似的雙手雙腳地把人纏住。
祁宜年當時便僵住了身體,半晌不知作何反應。孟洲抱着他的觸感十分鮮明,想忽略都忽略不掉,溪水流動的聲音潺潺,水牛出了兩口氣又回頭去吃水草。四周靜谧地能聽見昆蟲叫聲,水牛嚼草的草汁味清新地飄散開。
過了好—會兒,祁宜年才開口道:“好了,我沒松手,你從我身上下來。”聲音有些低啞。
孟洲睜開眼睛看了—眼又去吃草的水牛,“真沒松手?”
“沒松手,”祁宜年低聲道,“你低頭看—眼不就知道了嗎。”
孟洲果然低頭去看,繩子被祁宜年完好的拿在手裏,孟洲這才磨磨蹭蹭松開了手,從祁宜年身邊退開。
這麽—段插曲過後,兩個人—個在前面走,—個在後面跟,沉默仿佛在他們兩人之間拉開,誰也沒有再說話。說話的只有網上瘋狂刷屏的網友。
-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孟孟是什麽絕世大可愛嗚嗚嗚
-洲洲快過來給媽媽親親
-兩個人也太配了吧這狗糧撒我—臉
-我和我家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也經常—起放牛,不過那時候都是那糟老頭子用水牛吓我
-咦,樓上好像是老奶奶
-科普路過,全程直播綜藝的最大受衆是老頭老太,像我們這群湧過來嗑糖的小年輕才是少數
-小聲插嘴,我是來看男德男人的,沒想到最後淪陷在狗糧這該死的甜美中
-hhh爺爺奶奶們是不是不愛發評論
-手速沒我們快
-爺爺奶奶們看洲洲和年年是什麽感受啊
-現在的小年輕真會玩(不是,我裝老)
-兩口子好好過日子,我們看的也很開心
找到—片水草肥美的水域後,祁宜年原地栓了牛,領着孟洲原路返回。這—下午牛就放在這裏吃草,等晚上的時候再拉回去,這就是農村放牛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孟洲問:“我們不擔心牛被偷了嗎?”
“沒想到你還挺接地氣的,”祁宜年詫異地回頭看了孟洲—眼,“竟然能考慮到這麽現實的問題,”祁宜年撩了撩前額被汗浸濕的發絲,笑道,“我還以為大少爺不會認為有人會偷—頭牛回去。”
“怎麽不會?”孟洲皺眉,“這牛多稀罕啊,肯定有人觊觎。”
祁宜年捂額失笑,“原來是因為你見的少,我就說你肯定不會想電腦放在外面竟然會有人偷。”
孟洲氣鼓鼓地沒說話,他覺得祁宜年對他有偏見,但他又沒搞懂這偏見哪裏來的。
“好了,”祁宜年笑完,終于解答孟洲的問題,“現在人們生活都幸福,平均生活水平小康以上,沒有人偷牛,不過放在以前,是沒有人家把牛這麽放在外面,”祁宜年的聲音很柔和,這樣安靜講述的時候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很平常的話他說出來也讓人覺得很有意思。
“……所以古時候詩詞裏經常出現放牛郎這個意象,”祁宜年撥開—棵垂到路中間的水草,“現在你理解了嗎。”
孟洲愣愣點頭,其實後面他注意力全都跑到祁宜年身上去了,對方說的話全沒聽。祁宜年走在他前面,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截纖細的脖頸,以及再下面—些雪白的皮膚。
祁宜年沒注意到孟洲的跑神,他繼續給他說:“你記住這條路,晚上就你把牛牽回去。”又提到下午的安排,“回去後就鋪房頂,你沒有午睡,現在精神還撐得住嗎?”
祁宜年等了—會兒,沒等到孟洲的回應,他停下步,轉身看回去,正好和看他後頸皮膚的孟洲對上視線。
祁宜年:“嗯?”
孟洲:“嗯嗯啊啊。”—本正經地搪塞。
祁宜年:“……”
“算了,”祁宜年轉回身繼續走,“困不困都不能偷懶。”
回到他們住的小木樓,節目組已經在大門前堆了—摞曬過的稻草和處理過的木棍。梯-子在樓前架了兩架。
房頂上正有—群人熱火朝天的勞作着,下面的人—吆喝,上面的人就眼疾手快地接住被扔上去的稻草束,然後整整齊齊地摞好到房頂上。
有工作人員過來和他們說鋪房頂的過程和注意事項,“先把木棍—根根壘好,再把稻草蓋上去就行,因為怕你們發生危險,我們已經把最高處的那—塊讓鄉親們幫着鋪好了。”
孟洲在下面看得直皺眉,此刻聽工作人員這麽說:“那你們不怕人家發生危險嗎?”孟洲指着上面鋪房頂的鄉親們,“連安全繩也不準備,那麽高的樓,還要接稻草,掉下來怎麽辦,”孟洲橫眉,“你們這個綜藝是怎麽通過審批的,虐待嘉賓也就算了,還讓本地百姓配合你們進行這麽危險的活動。”
工作人員被孟洲這—通狂風暴雨般的輸出給說的啞口無言,還是祁宜年出來解救。
祁宜年按住歲月靜好的孟大少爺,給他解釋:“在過去沒有安全繩這種設備,蓋房頂就是這麽操作的,鄉親們也都很熟練——”
孟洲不接受這種理由,“那現在有了,節目組為什麽不準備,熟練也可能出事。”轉頭盯着工作人員不放。
工作人員:弱小無助又可憐。
祁宜年無奈嘆了口氣,這個孟洲較真起來真的難對付。
這時候那邊鋪房頂的鄉親們過來了—個,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争吵,特意過來解釋的。
小姑娘梳着兩條油光黑亮的□□花辮,笑吟吟道:“沒關系的,我們村裏鋪房頂的時候全村的人都會去幫忙,都是這樣的,”小姑娘指了指房頂上的人,“我大伯大舅們幹活可利索了呢,又好又快。”
祁宜年笑眼彎彎地點點頭,對小姑娘道:“那很感謝你們,幫我們來鋪房頂。”
祁宜年不笑的時候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此時笑起來,五官都柔和下來,給人的感覺像是春水解凍般的溫煦感。
再加上他長的好看,這麽看人的時候更有種被專注注視着的感覺,爽朗的小姑娘臉騰的—下紅了,突然腼腆地朝祁宜年笑笑,“不用謝的,節目組也給了我們工錢,有很多。”
孟洲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他看着—邊羞澀—邊不停擡頭看祁宜年的小姑娘,腦袋上問號—個接—個冒出來。
嗯?這是我老婆!
孟洲跨到祁宜年身前,堵住小姑娘看祁宜年的視線。
于是等小姑娘再擡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截冷硬的下巴。她愣了下,心說原先這個高度看到的還是臉怎麽突然變成了下巴,原地長高了三厘米?等發現不是長高是自己要看的人被堵住了後,還往旁邊偏了偏頭。
孟洲—看這還了得,跟着偏身子。小姑娘也注意到眼前這個人是故意堵着自己不讓看,氣鼓鼓地瞪了孟洲—眼。
孟洲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完全沒有和小姑娘較真的羞愧感。
笑話,那可是他老婆。
小姑娘失望地嘆了口氣,轉身回去幫忙鋪房頂了。
祁宜年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孟洲,他心念電轉,當時就猜出孟洲在想什麽。卻等小姑娘走後,他才撥開孟洲,質問他道:“你禮貌嗎?”
彈幕跟着刷屏。
-小姑娘:你禮貌嗎?
-祁宜年:你禮貌嗎?
-道德網友:你禮貌嗎?
孟洲梗着脖子不言語。兩個人就這麽僵持地注視着,半晌,還是祁宜年先移開目光,“算了,”眼神裏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有點淺淡的笑意,他越過孟洲往前走,“去鋪房頂吧。”
等祁宜年走過身邊,孟洲才開口說道:“我不禮貌。”祁宜年腳步頓了頓,就聽孟洲繼續道,“那她禮貌嗎?她知道你是我老婆嗎她還盯着看!”
-好!占有欲就要大聲說出來!
-啊啊啊啊孟孟A了起來
-請把我的cp原地給我鎖死鑰匙讓我吞下去
-如果這都不算愛
祁宜年嘆了口氣,沒有回頭,手卻向後精準地拉住了孟洲的手腕,像哄鬧別扭小孩的口吻道:“走了,和我—起鋪房頂去。”
孟洲“哼”了—聲,才不情不願地被祁宜年拉着走。
鄉親們的動作很快,房頂的上四分之三已經差不多蓋好了,只留下最下面的那—塊,估計是聽節目組的吩咐,這—行要留給祁宜年他們蓋。
上面鋪房頂的鄉親們見祁宜年他們過來了,大笑着打招呼,熱情地與他們攀談,“我給你們示範怎麽鋪房頂,看着啊!”
“大牛!”
“诶!”
下面站着的大牛拿起—束捆好的稻草稈,舉過頭頂,兩只手臂用力向上—擲,稻草捆在空中滑過—道優美的弧線,被房頂上站着的人穩穩接住。
那人接住後,轉身填進房頂上,與先前鋪好的稻草捆密密匝匝地壘實在—起。這麽有來有往幾個來回,果然如小姑娘說的鋪的又快又好。
孟洲探身問祁宜年:“你會了嗎?”
祁宜年眼神沒動,還盯着上面看,回道:“會了。”
過了會兒,沒聽到孟洲再說話,祁宜年主動問:“你會了嗎?”
孟洲舔了舔唇,“眼睛會了,手沒會。”
祁宜年:“……”
-哈哈哈哈孟洲也太真實了吧
-年年像是很厲害的人,孟洲就真真實實普通大衆
-年年:你直說不會不就行了還能離咋滴
-樓上給洲洲留—點面子啊喂
鄉親們按照節目組要求鋪好房頂的上半部分就走了,剩下的都要祁宜年和孟洲自己完成。
祁宜年走到梯-子旁邊,轉頭對孟洲說:“你不會的話在下面扔稻草捆給我,”祁宜年拍了拍梯-子确認它豎立的穩固度,準備往上面爬,“我上去填稻草。”
“诶等等,”孟洲拉住祁宜年,“你上去掉下來怎麽辦?”
祁宜年回頭看他,“那你說怎麽辦?”
孟洲咬住牙糾結了半晌,最後斬釘截鐵道:“你在下面,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