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鎖卡
祁宜年回到公寓,随便從冰箱裏拿出點速食品吃了,就上床睡覺了。
睡到一半,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睡眠淺,平時睡前都會注意把手機開免打擾,今日忘了就被從夢中吵醒。
他有些憊懶地摁亮屏幕,就見一條求救短信彈出來,眨眼間,祁宜年的睡意都散光了,眼神一瞬間變得清明。
只見一串有些熟悉的號碼發來一條短信息:救我!他們灌我酒!對我動手動腳!一群人還要把我逼良為娼!!!
號碼沒有備注,但祁宜年記憶力很好,即使幾天前看過的東西還能留有印象,他很快确定,這條短信是孟洲發過來的。
祁宜年給孟洲發消息,問他在哪,出了什麽事。但一直沒有收到回複。
祁宜年攥着手機起身,孟洲走的時候說他要去浪,最大可能就是和那般狐朋狗友在酒吧裏玩。蘭城最豪華也是秩序最混亂的酒吧都在西城區那一道街上。
祁宜年沒有再等,換好衣服後,就拿着車鑰匙和錢包出了門。走出去後突然又折返回來,多餘拿了一件外套。
蘭城晝夜溫差大,深夜時外面很冷。祁宜年驅車到了酒吧一條街,停好車後對着開滿街的酒吧犯了難——他不知道孟洲在哪間酒吧裏。
祁宜年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可惜都沒有接通,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人估計都睡了,還開了靜音。祁宜年舌頭頂了頂牙齒,要不是他忘記開免打擾,現在也不必深夜在這吹冷風了。
但既然收到短信了也不能當沒看到,祁宜年想了想,走進最近的一家酒吧,在吧臺那邊跟酒保點了幾瓶價格不低的酒,讓對方給他找一臺電腦來用。
電腦很快準備好,祁宜年輸入了幾個網址,開始查孟洲的銀行卡消費記錄——在和孟洲簽訂結婚協議領證後,他們兩個的賬戶就被祁宜年綁在了一起。
瑩白的手指快速地敲擊鍵盤,冷藍色的光映在他冷白的皮膚上,顯得整個人像一塊通透的白玉,泛着一絲涼氣。
很快,界面刷新,一行最新的消費記錄刷新出來。
天光酒吧,消費酒品若幹。祁宜年面無表情地看着後面一串零,這可真是有錢人家的傻白甜,人家拿來灌你的酒還是你自己掏錢買的。被賣了還給人數錢都沒你能行,這得是主動幫忙兜售自己級別的蠢。
祁宜年關掉網頁,清除掉所有記錄,啪的合上電腦。酒保看他的樣子是要離開,提醒他買的這些酒可以寄存,下次來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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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宜年直接丢下句“請你喝了”就離開了。
出門直奔天光酒吧,這間酒吧看起來人氣很高,散座都坐滿了,舞池區裏人頭湧動,祁宜年還在想該怎麽把孟洲從裏面找出來,對方就直接以最矚目的方式在最亮眼的地方出現——
“今晚全場的消費由孟公子買單,”舞廳裏的燈光、音樂烘托着氣氛達到頂點,舞臺MC拿着麥沖着臺下大喊,“尖叫聲!”
祁宜年:“……”
不用全名,他也能知道這冤大頭般的孟公子是誰。
祁宜年拿出手機,那條消息後再沒有新的信息發來,祁宜年把手機在手裏轉了個圈抓住,灌酒、動手動腳、逼良為娼……祁宜年現在懷疑這些詞語的準确性,以孟公子的豪奢度,該是他對其他人做這些事情才對吧。
祁宜年看了眼這間酒吧的格局,孟洲應該是在包廂裏,他不可能一間間找過去,而在這樣高消費級別的酒吧裏,客人信息絕對是被保密不能輕易洩露的。
祁宜年走到吧臺前,手指點了點桌面,調酒師朝這邊瞥了一眼,笑了笑就放下杯子走了過來,上半身輕輕靠近祁宜年,“來玩啊?喝點什麽呀?”
話裏帶着些暧昧,祁宜年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些距離,淡淡答道:“找一個人。”
調酒師站直了些,“酒吧可不是找人的地方。”
祁宜年擡眼,“那位包場的孟公子,在哪個包廂?”
調酒師臉上的笑容不變,“這是客人的隐私,我們沒有權限透露。”
祁宜年在手機上點了點,然後把屏幕朝向調酒師。
調酒師看也不看,“給錢也沒用——”
祁宜年手擡了擡,示意他先看再說,調酒師邊狐疑地去看邊道:“就算你給的再多——嗯,電子結婚證?”
調酒師一臉不可置信地擡眼看他,“你來捉奸?”他後退了一步,手放在了旁邊的呼叫器上,“我們酒吧可不接這業務,你也別想着鬧起來啊,保安随時巡場的。”
祁宜年拿回手機,手指又點了點,再次遞給調酒師看,調酒師一臉防備,然而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又湊了過來,嘴上邊道:“就算你被他騙的再慘——啊!好多零!”
祁宜年收回手機,調酒師還眼神放空着,三秒後,他回過神,咽了口唾沫,聲音顫顫,“我、我、我我是有原則的。”
祁宜年擡起眼,對方嘴一抖,原則破碎,“不過我也可以幫你打探。”祁宜年輕輕一笑,打斷他,“你想什麽呢?我也是有原則的。”
他調出一個界面,亮給調酒師看,“今晚在你們這裏消費的孟公子是我的法定伴侶,你剛才看到的那一串零是他今夜在這裏的消費金額,”祁宜年輸入了一串密碼,“剛剛,他的資金被我完全凍結了。”
祁宜年姿态優雅地撐着手臂在吧臺前站立,“現在,能把他的房間信息給我了嗎?”
調酒師呆若木雞,半晌後,小雞啄米式點頭,“我這就把經理給您叫來,您稍等。”
直到走出祁宜年的視線範圍,調酒師才擦了擦腦袋上的汗,“媽的,這年頭正房捉奸都這麽雷厲風行了嗎?好家夥,要是都像這位一樣,以後誰還敢出軌。”
很快的,經理就出現在了祁宜年面前,畢竟這涉及到他們這一整晚的營業額啊。經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些大佬床上打架、床下鬥法,偏偏殃及到他們這些池魚——經理已經從調酒師那裏聽了這整場豪門狗血出軌捉奸的大戲,對這位正宮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
經理又往祁宜年那裏瞟了一眼,正撞上了對方的目光,那眼神沉如水,經理頓時知道不能再偷看了。他全心全意地帶路,到了地點,一打開門,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就傳了出來——
“你!們!不!要!看!過!來!啊!”
就見包廂內一群紅男綠女聚在一起,全部擠在內設的小型舞池裏,舞池中央的鐵藝舞臺上,一個孟洲瑟瑟發抖地藏在一根鋼管後,試圖用鋼管遮掉自己“嬌小”的身軀。
音響裏放着一支勁爆的舞曲,紅裙的大波浪美女跳着妖嬈性感的舞蹈,在孟洲的身邊勁舞,她轉一圈,孟洲就跟着轉一圈,努力使自己與美女和鋼管成一個對角線。
祁宜年:“……”果然是個被逼良為娼的弱質婦男。
門一開,包廂內的人也都注意到這邊,勁舞的美女看到門邊條靓盤順的一位帥哥,還抛了個媚眼過來,然後繼續逗弄孟洲。
而本來像只鹌鹑縮在一屋子食肉猛禽裏的孟洲,在看到門口的祁宜年,就像看到踩着七色雲彩來救他的英雄,眼睛一亮,捂着他僅剩的半拉褲子和空蕩蕩挂在脖子上的領帶圈,跌跌撞撞地擠開人群,像倦鳥歸林、乳鳥投懷般地飛進了祁宜年的懷裏,“汪——!你終于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可!怕!了!”
孟洲一過來祁宜年就聞到他身上沖鼻的酒味,他後退了一步,然而還是沒躲開被抱住的命運,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個身上,祁宜年臉上表情分毫不變,心裏已經把孟洲這個丢人現眼的狗東西踹飛一百零八遍。
勁舞美女踩着紅色高跟從舞臺上下來,走過來倚着門,看着被抱住的祁宜年,興味盎然地問:“帥哥,要一起加入嗎?”
一旁站着的經理又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人家這可是來捉奸的,想了想,為了酒吧的客人和今晚的營業額,他還是挺身而出,“麗麗,這位先生是來帶自家伴侶回家的。”
叫麗麗的美女“哦~”了一聲,湊近了看看祁宜年的臉,“原來你就是他老婆啊,管教有方嘛~”
祁宜年目光如水地看過去,麗麗被這樣澄淨的視線看的一頓,不自覺地站直了些,收起了身上的調笑意味。
她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紅唇,“你不知道,他以為我們要強上他,抱着麥克風給我們背了一晚上的孟氏家規!”
“啧,”美女堵堵耳朵,“頭都被吵炸了,只能逗逗他找找樂子了。”
祁宜年聞言低頭看了眼窩在自己肩頭好像已經快睡着的孟洲,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輕輕勾起。
三秒後,他收回視線,對經理道:“他的賬戶我鎖了,刷我的卡。”
經理連點頭說是。
處理完這邊的事後,祁宜年扶着孟洲往出去走,後者個頭比他高一些,現在還喝醉了,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祁宜年半扶半抱地走着很吃力,偏偏孟洲還不安分,走着走着突然扭了扭胯。
祁宜年被頂了一下,惱火道:“你幹什麽。”
喝醉的孟洲偷偷湊近祁宜年的腦袋,趴在他耳邊低低說:“嗚,有你真好,能甩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