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第59章 戰鬥

賀小滿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但是看着常樂嬌羞的表情，她莫名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她想了想，繼續自己剛才的動作，接着給常樂擦臉，擦完臉擦手，擦完手把手帕收起來坐回椅子上，靜靜地看着她。

常樂一臉木然：“所以你剛才沒有在摸我的臉嗎？”

其實有。

但是賀小滿有點不好意思說，就輕輕地“嗯”了一聲。

常樂有些失望，不過又很快打起精神：“我睡了多久？那只小白獅鹫呢？契約成功了嗎？！”

賀小滿點頭：“沒多久，恭喜你。”

常樂爽了：“我就說，我一定能馴服它！”

賀小滿輕輕勾起嘴角：“的确。”

常樂高興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偏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那……要不要來一個勝利的抱抱？”

賀小滿應聲而動，站起來彎腰把常樂整個人抱進了懷中。常樂反應過來，也用手環住了她的腰。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抱着，直到簾子另一邊的校醫老師看不下去，幹咳了兩聲：“咳咳，沒事就回去上課，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常樂猛地推開賀小滿，臉色爆紅，慌亂地下了地，拉着賀小滿的手沖了出去——走之前還沒忘記對校醫老師說謝謝，很有禮貌一孩子。

走出醫務室後她的腳步才慢下來，昂着頭感受從走廊窗戶吹進來的微風。

常樂的心情逐漸平靜，輕聲說道：“我也沒有那麽沒用吧小滿？你看，脾氣這麽差的一只獅鹫都被我馴服了……”

賀小滿抓着她的手；“嗯，很有用。”

常樂晃着胳膊，嘴角不自覺上咧，走路都有點發飄，像是被人打了氫氣，幸好有賀小滿拽着才沒螺旋升天。

直到一路飄回八班教室門口，見到裏面的科尼利厄時，她才意識到今天的第二節課又雙叒叕是魔法史概論，整個人瞬間就砸進地裏，變回實心兒的了。

科尼利厄坐在講臺上放投影，底下每個學生的身邊都跟着一只不太聽話的迷你小獅鹫，場面亂七八糟的，像是什麽大型禽鳥市場。

臺上的老師根本不在乎教室有多亂，連管一下的心都沒有，百賴無聊地翻看着一本魔法書。

常樂在門口擡手又放下，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糾結間科尼利厄突然擡頭看過來，一甩手直接來了一招隔空開門，然後沉聲說了一句“安靜”，給他們表演了一個一聲呵退十幾只獅鹫。

班級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投影水晶裏魔物史概論滔滔不絕的演講。

科尼利厄對着她們挑眉：“還不滾進來？”

兩人走進教室，常樂解釋道：“對不起老師，上節課契約坐騎的時候，我不小心受了傷，賀小滿送我去了醫務室……”

還沒說完，就聽科尼利厄不屑地說道：“契約坐騎還需要去醫務室？果然是小廢物……”

常樂偷偷翻了個白眼，就當他在放屁，心裏想着早晚有一天得想辦法套麻袋揍他一頓。不過這麽做的難度比較高，畢竟這家夥是咒術派的老祖宗，弄不好容易被反殺。

她不在意，但賀小滿沒有辦法不在意。她想到了測試結果出來那天常樂流下的眼淚，又想到了剛才少女一臉期待地問她“我也沒有那麽沒用吧”時的樣子……

雖然常樂的天賦很低，但不代表她是廢物，恰恰相反，她做到了許多天才都沒做到的事情！她很努力，班級的其他人同樣如此，憑什麽因為天賦低就要一直被人這麽侮辱？

賀小滿第一次把尊師重道抛在了腦後，上前一步，直視着科尼利厄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她不是廢物。”

常樂在後面扯了扯她的袖子，班級其他學生也都把震驚的目光投了過來。

賀小滿接着說：“沒有人是廢物。”

科尼利厄挑挑眉：“所以你在挑釁我？”

常樂瘋狂扯她的袖子，不安地叫着她的名字：“小滿……”

“不。”賀小滿溫柔卻堅定地推開了常樂的手，“是你做錯了。”

科尼利厄站了起來，加上講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給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他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你是以什麽身份在說我做錯了？憑你可笑的天賦嗎？洛克菲勒要用實力說話，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有資格來命令我改正嗎？”

賀小滿抽出了劍：“試試才知道。”

科尼利厄勾了勾一邊嘴角，常樂滿腦子都古早霸總文裏用來形容霸道總裁的四個大字——邪、魅、狂、狷。

只見他走到窗前，轉頭來看賀小滿，說道：“那就來試試吧。”

說完直接翻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賀小滿也跟着一躍而下。

整個班級都躁動了起來，大家沒空搭理自己不聽話的獅鹫，全都趴在了窗戶上，瘋狂八卦——

“她叫什麽來着？好帥啊！”

“天啊！她居然敢挑戰惡魔老師！”

“賀小滿加油！！”——這是張牙舞爪在窗戶邊激動到揮手的伊馮。

“加……加油……”——這是伊馮旁邊不好意思大喊的諾雷希。

常樂連忙擠過去：“麻煩讓讓！給我一個位置！”

一年八班的窗戶上趴了一群腦袋，底下的賀小滿和科尼利厄對立着，一人手持法杖，一人握着長劍，戰鬥一觸即發。

科尼利厄說：“為了防止你們說我欺負小孩兒，我只用最普通的初級法杖進行攻擊。”

賀小滿目光灼灼，并不覺得這是羞辱：“多謝。”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回顧着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科尼利厄是魔法師，在魔法上的造詣很高，但與之相對的，魔法師的短板是體力與近戰能力，這正好是她的強項……

所以想要對付科尼利厄，必須要斷絕他讀條的機會，近身作戰，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麽想着，賀小滿試探地往前走了三步，故意腳步虛浮，露出渾身的破綻，果然見到科尼利厄的表情逐漸變得不屑起來。

就是現在！

下一秒，賀小滿閃到了科尼利厄身前，舉劍便刺。

科尼利厄怔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用魔杖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劍，挑眉說道：“想跟我近戰？”

一擊落空，賀小滿并不氣餒，就此展開了淩厲的攻擊，一時之間操場上劍影無數，科尼利厄只能被動防禦，連連後退。

“快看！惡魔老師落了下風！”

“她好強！這也是魔法嗎？快到我看不清了！”

“賀小滿沖呀！打倒惡魔老師！”——這是伊馮。

在這邊上課的其他班也發現了底下的情況，學生頻頻走神，老師也控制不住想看熱鬧的欲|望，最後幹脆大手一揮，領着所有人都趴在了窗戶上。

從外面看，整個教學樓西側的窗戶上都是黑壓壓的腦袋，無論在華夏還是異世界，大家看熱鬧的心果然都是一樣的。

一番交手之後，科尼利厄活動了一下手腕：“就這點兒本事嗎？那麽接下來就輪到我還手了！”

魔杖上有強光亮起，賀小滿瞳孔一縮，瞬間後退，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煙塵炸開，泥土迸射，兩人中間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型深坑，足以見到剛才那一招魔法有多強大。

但她并沒有畏懼，反而握緊劍柄再次攻了上去，一招一式要比之前更迅速，也更淩厲。

魔法史概論課講過，魔法分為瞬發魔法和吟唱魔法——也就是需要讀條的和不需要讀條的。

無論哪種魔法師，都會學一些瞬發魔法，但這種魔法的使用次數會受到限制，用過一次之後需要很久才能再用，只要她騙光他的所有瞬發魔法，那科尼利厄就只能作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賀小滿靠着輕功不斷走位，閃避掉了一些中了就會輸的攻擊，科尼利厄也不停移動，躲避着她的劍招。兩人你來我往，科尼利厄隐隐占據上風，但賀小滿也沒有要輸了的傾向。

“太精彩了！”

“我也要學這個！”

“賀小滿加油！一舉打倒惡魔老師！！”——這是伊馮。

“賀小滿沖呀！”——這是伊馮化了的同班同學。

常樂擔憂地注視着樓下的狀況，看到危急處時忍不住捏緊了放在胸前的右手。

看着看着，她不再猶豫，猛地轉身往教室外跑去。

“诶——？！”伊馮叫道，“露西娅你去哪兒？”

常樂沒回答她，快速向辦公室跑去。

她沒辦法加入兩人的戰鬥，但她可以叫人來阻止這場戰鬥！

又是一次魔法與內力的碰撞，賀小滿後翻落下，單膝跪地，用望舒支撐着身體，擡手擦去了從嘴角溢出的鮮血。

科尼利厄站在原地，捂住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笑着說道：“有兩下子，但是單憑你現在的能力，還不是我的對手。”

的确，她打不過科尼利厄，但科尼利厄也無法輕松打倒她！

賀小滿的眼中燃燒起熊熊鬥志，拿着劍還想再跟他打一波。

但是這時，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側的遠處傳來：“科尼利厄……你在做什麽啊？”

賀小滿眼見着原本像是鬥勝了的公雞似的科尼利厄瞬間變得無比慌亂，戰鬥武器都丢在了一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可以解釋……”

喬伊絲老師怒氣沖沖：“解釋什麽？解釋你趁我睡覺的時候是怎麽欺負我的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