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第58章 成功

兩個女人沒形象地坐在草地上，頭發亂成雜草堆，都是被白獅鹫啄的，伊馮胳膊上還青了一塊，是被人家用爪子掐的。

伊馮委屈：“它怎麽這麽兇！不就是白色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讓我爸爸給我買十只！”

伊馮選手使用了自己的專屬技能——鈔能力。

常樂羨慕不來，而且她還較上真了，就是想契約這只獅鹫，看看她們倆最後到底誰服誰。

其他人都見過她們的慘狀，自然不敢再去招惹它。白獅鹫在草地上悠哉悠哉地散着步，腦袋左顧右盼，像是在巡視自己子民的國王。

常樂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好！我去了！”說完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栅欄，與它展開了殊死搏鬥。

賀小滿坐在草地上，契約好的小獅鹫趴在她身後，貼心地充當靠背。

賀小滿擡手摸了摸它的身體——它身上的毛也很好摸，手感很像貓咪，又柔又順，是一只非常優秀的毛茸茸。

她眼睛盯着常樂上下撲騰的身影，嘴上跟小獅鹫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獅鹫：“嘤嘤嘤~”

賀小滿：“聽不懂。”

“嘤~”

賀小滿想了想：“要不然就叫……樂樂吧。”

小獅鹫高興地搖了搖尾巴。

賀小滿想：如果常樂知道自己給小獅鹫起了這樣的名字，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不過她不會起名字，莎莎還是賀重雲幫她起的，望舒也是老莊主命的名，唯獨樂樂……是她看着常樂想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賀小滿有點想笑，她撓了撓小獅鹫的脖子，輕聲對它說道：“這是秘密，別告訴她。”

“嘤嘤~”樂樂的尾巴把草地抽得“啪啪”直響，大大的腦袋低下來蹭了蹭她的臉。

·

常樂與白獅鹫的戰争持續了一節課，最後還是被賀小滿拯救出來的。

她左手被啄得青了一片，右手抓着兩根白色的羽毛，雙手交疊于腹部，躺在樂樂身上去得很安詳。

伊馮努力了一節課，挑了一只顏色偏紅的獅鹫契約，諾雷希選了一只和樂樂差不多顏色的還在努力。

常樂看着乖乖的樂樂，又看了看伊馮雄赳赳氣昂昂的小獅鹫，心裏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休息了一會兒後再次沖進了栅欄，像是一個永不服輸的鬥士。

由于場面太慘烈，附近的獅鹫給她們讓出了戰鬥的空間，幾個學生甚至忘了契約，目瞪口呆地看着場地中的人鹫大戰，

獅鹫嘶鳴一聲，拍打着翅膀飛上了天空，常樂咬着牙，趴在它的後背上死死地抓着它的肉，任由它怎麽撲騰也不松手，也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第二節課的上課鈴很快就響起來了，卡特琳娜老師從隔壁班過來，大老遠就聽到了獅鹫的叫聲，連忙快步跑過來：“不可以毆打幼崽哦！”

伊馮說：“老師，我們沒有。”

走得近了，卡特琳娜也看清了現場的情況，不由地挑起了眉，說道：“怎麽選了這只？”

伊馮不解：“這只有什麽問題嗎老師？”

卡特琳娜說：“沒問題，不過這只小家夥脾氣很大，在獅鹫園待了四年都沒能被人契約走。”

說到這裏，她給自己加了個漂浮術，浮到與一人一鹫同一高度的位置，喊道：“這位同學——你換一只獅鹫契約吧？這只脾氣很大，不會向任何人臣服的！”

常樂渾身都在用力，雙腿夾住它的脖子，一只手抓着它尖長的喙，另一只手艱難地在它腦門上畫陣法。聞言頭也沒擡，大聲回道：“我不信！！”

她不信她連只獅鹫都搞不定！這樣還談什麽回家？她還有什麽顏面見賀小滿？！

卡特琳娜勸阻無果，也不再勸了，轉頭去看八班學生的契約情況。

結果比她想象得全軍覆沒好了不知道多少，十五個人裏竟然有六個已經契約成功了。

魔法天賦果然不能代表一切。

“那麽契約成功的同學可以給你們的小獅鹫起名字啦！它會在未來陪伴你們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請務必給它起一個響亮的名字！”說完，卡特琳娜老師走進栅欄，開始幫助沒沒成功的同學。

眼看時間已經接近尾聲，被帶到高空的常樂咬緊嘴唇，喉嚨腥甜，甚至懷疑自己下一秒就能噴出一口血來。

不可以放棄……

都努力這麽久了，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骨頭再硬又怎麽樣？還不只是一只鳥？要是連只鳥都搞不定，說出去豈不會被人笑話死？！

常樂向來只肯賣慘不肯服輸，只要是她想做的事，那就一定能做到，她絕對不會認輸！！

下唇幾乎被咬爛，她品嘗到了自己的鮮血的味道。

一絲極淡的紅光自她瞳孔中一閃而過，緊接着暗淡的契約陣突然光芒大漲，竟然不顧被契約者的意願，強行融入了獅鹫的腦袋。

獅鹫發出一聲不甘的悲鳴，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停止無意義地撲騰，載着常樂落到地上。

常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昏了頭，晃晃悠悠地從獅鹫上跳下來，撲進等待多時的賀小滿懷裏，不可置信地說道：“我……我成功了？”

賀小滿笑着恭喜她：“成功了！”

卡特琳娜老師聞聲而來，震驚地說道：“居然真的有人能契約它？！你叫……露西娅·格林對嗎？要不要考慮來研究魔獸？”

常樂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她的耳朵裏是強烈的嗡鳴聲，眼前的賀小滿也出現了重影。世界的色彩正被一點點地從她眼中剝離，昏迷的前一秒，她看到了眼前的人慌亂的雙眼，然後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最後失去了意識。

“露西娅！”伊馮跑過來，焦急地問道，“老師！她怎麽了？我們怎麽辦？！”

卡特琳娜上前一步蹲在賀小滿身前，看了看常樂的情況，說道：“這孩子只是魔力使用過度脫力了，誰帶她去校醫院找一下值班的老師？”

賀小滿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請問——”

不等她說完，伊馮就快速說道：“請問校醫院在哪裏啊老師？！”

卡特琳娜老師說：“在教學樓一樓最左邊，門上有牌子。”

“多謝。”說完，賀小滿運起輕功，快速飛向來時的大門。

卡特琳娜震驚地站了起來，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身法……是輕身術？不對……她的魔力波動好奇怪……這是什麽能量？！”

伊馮得意洋洋地賣弄着自己為數不多的知識：“這是神秘的東方武學哦老師！你沒有聽說過吧？”

卡特琳娜不恥下問：“你對東方武學非常了解？”

伊馮卡殼了：“額……也不是特別了解。”

兩只主人跑了的獅鹫湊在一起，兩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她們，像是在問：我們該怎麽辦？

卡特琳娜一手一個，撓了撓它們的下巴：“看來一會兒只能由我來把你們帶出去了，一定要乖乖聽話哦，否則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兩只小的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

·

另一邊，賀小滿抱着常樂快速穿梭在校園裏。

很快她就回到了教學樓，按照卡特琳娜老師所指的位置找到了醫務室，一把推開了大門。

坐在裏面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男老師擡眼看過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賀小滿把常樂往前遞了遞。

校醫老師拉開旁邊的屏風，讓她把人放上去，接着掏出了魔法杖，對着常樂讀了兩個治療魔法。

常樂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校醫老師說道：“好了，讓她在這裏睡一會兒就行了，她是因為什麽傷成這樣的？跟人鬥毆打架了嗎？”

賀小滿說：“鳥。”

校醫老師：“？？？”

賀小滿換了個說法：“獅鹫。”

校醫老師抽抽嘴角，喃喃道：“現在契約獅鹫都要先打一架了嗎？”

他搖搖頭，替她們拉上了簾子，回到椅子上看書去了。

賀小滿坐在床邊陪護，靜靜地看着常樂的睡顏。

傷口雖然恢複了，但因為打架而産生的灰痕、血跡并沒有因此而消失。此時常樂的樣子算不上好看——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灰一塊紅一塊的，像是剛在哪兒挖完煤回來。

她生澀地使用起引水術，打濕了自己的手帕，站起來，彎下腰，動作輕柔地給常樂擦起了臉。

被污漬覆蓋的雪白皮膚逐漸恢複原樣，像是深埋地底數萬年後重見天日的珍寶，賀小滿的動作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着常樂的臉看。

常樂……原本長什麽樣子呢？

窗外的陽光穿過薄薄的簾子，帶來一股熱意，常樂睫毛輕輕顫動，人還沒醒，就察覺到了臉上的奇怪觸感，猛地睜開了雙眼。

發呆的賀小滿和她成功對視，而且當時她的手還放在常樂的臉上。

常樂：“……？！”

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紅到耳朵脖子，一路向着校服裏面蔓延下去。她張了張嘴，想問點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只是微微偏頭，像是被奉獻給神明的祭品，虔誠的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脖頸，供人享用。

賀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