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prison break
透特在很多牢房裏待過,有些是從外部自願潛入,有些則如同現在一樣——從外部被人扔進去。
他揉着因為腦袋撞到牆角而蹭疼的耳朵,聽到斜對面“嗷!”的一聲慘叫,顯然,衛兵對勇者比對他更不客氣,就像碼頭裝卸貨物那些有意無意因為野蠻操作而損壞運輸內容的搬運工。
“你就非得打‘隔壁王大爺’這張牌?”透特不滿的抱怨着,他知道,這麽近的距離裏,勇者能夠聽得到。
“你看我說要捅公主的時候她都沒反應,誰知道一說到她母親就這麽暴跳如雷……”那邊傳來勇者甕聲甕氣的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守衛把鼻子給踹破了。
透特不說話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也沒多少營養,西蒙激怒女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只不過他沒想到勇者會這麽輕易的就被抓住,然後投入監牢。
在最終把他們關押起來之前,四個人,沒錯,包括吉爾多在內的四個人都被搜了身,勇者顯然被搜得最徹底,精靈甚至最終扒掉了他的底褲,在勇者“你們這群無恥的基佬”的抗議聲中将他赤身裸體的拖進了牢房。
也許這對一貫保守端莊的精靈來說,是個極大的羞辱,但是對于完全不要面孔的救世主大人來說,其實也和平時沒兩樣。
但是這個事情本身,有幾個地方讓透特有點在意。
藏在身上的鐵絲被搜走了,透特研究了一會兒牢房的鎖——看做工可能是出自矮人的手,但是設計上來看卻很精靈——有點複雜,畢竟每把鎖需要三把鑰匙本身就是件麻煩的事。
不過他願意試試。畢竟這裏的守衛不傻,不會把鑰匙挂在腰上,給他機會偷到,而挑戰一把有難度的鎖本身也深具樂趣。
他把指甲伸了出來——這可是別人沒法搜走的東西。
“你還對女王說了些什麽?”透特嘗試着探索鎖孔,一邊用閑聊的語氣繼續談話,“我是說,吉爾多?”
“……”隔壁的囚室靜默了一下,才傳來精靈神官的聲音,“我不明白你指什麽。”
“是嗎?”透特笑了起來,“我覺得大家都很明白了,艾爾利亞管轄範圍內的事情,他們都未必查清楚了,具體消息卻和我們同時傳到了女王手裏。你是想告訴我精靈的情報網遠強于聯盟的其他人?”
“……那只是作為公務進行彙報的!”神官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勉強。
“哦?”透特嘗試着轉動鎖芯,“那你還彙報過哪些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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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個。”吉爾多聽上去像是想要結束話題。
“我看不止吧?”透特繼續感到好笑,這名精靈以為其他人都是瞎子和蠢蛋嗎,“特意給我們換上不方便的服裝,又在抓獲我們的時候如此仔細的搜身——重點搜了我親愛的主人……”
“沒錯!”西蒙的聲音傳來,顯然還在對這個待遇感到不滿,“穿成那樣一個公主也沒見着!撞天婚也沒得玩!到頭來還要被幾個基佬圍城一圈把全身摸了個遍!你們這大精國改名叫大基國算了!”
似乎是為了發洩憤怒,他還把金屬的牢門拍得發出了兩聲悶響,走廊裏的守衛聽到聲音,腳步聲朝這邊靠近。
透特小心的把指甲從鎖芯裏抽出來,心裏哀嘆救世主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守衛查看過後,警告了一番不老實的西蒙,又回到了崗位上。
“……好像還有點遠嘛。”透特聽到勇者在牢房裏喃喃自語,他的聽力遠好于其他人,只要集中注意力,能夠洞悉到十分細微的聲音。
确定守衛不會再走過來之後,他又繼續剛才的挑鎖事業,以及同吉爾多的話題:“……所以,我現在唯一不是很明白的一點,就是,你為什麽也在這裏?女王還希望你繼續從我們這裏挖掘到什麽?”
“不,……”吉爾多的聲音在否認過後又沉默了一下,透特以為他大概不想說話了,對方的聲音卻又繼續,只是聽起來更加幹澀了,“……事情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也并沒有要挖掘什麽……”
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到最後終于低了下去,變成了不連貫的自言自語,仿佛他自己也并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透特有點失望的聳了聳肩,他本來指望能夠繼續聊天來掩蓋住他用指甲撥弄鎖芯的聲音。他清了清嗓子,打算換一個勇者能夠感興趣的話題——畢竟要指望涅加爾加入聊天實在是太難了。
沒有想到的是,勇者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崽子,你速度太慢了。”
緊接着這聲帶着嘲諷的調笑,透特看到赤x身x裸x體的勇者大人已經整個人光着蹲到了他的牢房門口——而他剛才分明只有一瞬間的走神罷了。
“你……你怎麽出來的……?”透特用氣聲好奇的問,畢竟他曾經以為至少在挑鎖方面,自己在這個小團體裏絕對能得第一。
“這種破鎖,老子随便弄根兒芹菜都能挑開。”西蒙不屑的哼了一聲,指使道,“把你的爪子抽出去。”
透特依言而行,又有些小心的瞄了一眼走廊那頭。他們所在的監獄大概屬于公共監獄——至少不像是專門關王室和貴族的,從這點上來說,吉爾多還真是豁得出去啊,透特冷笑了一下——獄卒的數量和排布不算特別密集,所以基本上是來回巡邏的。
想來西蒙剛才恐怕是故意鬧出動靜,想估計一下獄卒來回的時間。自己剛才就應該想到這點,卻因為這人在表現上習慣于出狀況而忽略了。他有點小感慨的看了一下小心蹲伏在陰影中挑鎖的救世主。
然後,鎖芯順利的連續發出了輕微的咔噠聲。
“開了。”西蒙語氣平淡,用眼神示意透特跟他出來。
“……你怎麽弄開的?”透特還是有點不服氣,雖然自己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再多給一會兒時間也能打開,可是救世主的效率和熟練度顯然比他高得多。
“不是說了嘛,随便拿根芹菜都能捅開。”救世主向他展示手裏拿着的一節綠色的東西。
透特下意識的接過來看了一下,還真是芹菜。
“你哪來的芹菜?!”這太不可思議了。
“……跟你說話你都當耳旁風是不是?”救世主皺起眉頭面露不滿,“老子不是早告訴你要多吃蔬菜嗎!”
如果可能的話,透特想回到10秒之前給那個好奇的自己狠狠來一巴掌。他幾乎是帶着小聲的嗚咽把那根芹菜用力的扔掉,然後把手在牆上抹了又抹。
顯然勇者才不關心自己奴隸的心理創傷和衛生底線,繼續蹲伏着蹭到涅加爾的牢房前,把胳膊從監牢的鐵栅欄裏伸進去,拍了拍寡言的騎士:“我跟那神棍的賬還沒算完,如果他敢亂來的話,不要客氣,把他肛到拖着腸子爬不出五米就要嗝屁的程度好了。”
說完他又對涅加爾做了一個豎起拇指的動作:“我相信你。”
這話就算是放在平時說也是猥瑣異常,此刻配上他的姿态和一x絲x不x挂的形象更加難以言喻。透特從鐵栅欄的縫隙裏望過去,不出所料的是騎士先生依然面無表情,仿佛剛才勇者那惡心的髒手沒有在他肩上觸摸過一般。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透特和勇者一樣,以潛行狀态小心翼翼的靠近着中央的走廊。
“先去拿回裝備,”勇者做了一個“停下,蹲下”的手勢,頭也不回的小聲說,“然後,把我所經受的屈辱,加倍的奉還!”
“……是要殺光他們嗎?”透特試探着猜測這個古怪的救世主的意圖,不過這樣的話裝備根本不那麽着急吧……雖然沒有親見,但他敢打賭,即使是這樣光着屁股手無寸鐵,殺人對西蒙來說也比消化芹菜還要簡單的多。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又把手在地上擦了一下。
“殺光?”勇者的聲音變得危險而冰冷,守衛剛剛走了過去,并沒有注意到這對隐藏在陰影中的主奴,“那也太便宜這幫家夥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