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翹尾巴
宋時風的尾巴翹到了天上。
闫冬覺得要是他能開屏估計這幾天尾巴毛都能被開禿嚕喽, 那叫個嘚瑟。
也不怪他翹尾巴,誰讓這些人這些事實在給他長臉呢。
誰能想到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是真驚着了。
驚喜的驚。
這家夥平常沒事還愛充個面子,這回可了不得, 簡直就是倍兒有面, 必須得得意倆月, 不能更少了!
尤其是批發市場給回來的反饋,幾乎沒有往回退雜志的,就是剩下的那些也被一些攤主二刷進了回去。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雜志大有可為!這才是幾個普通的地級市, 後面還有那麽一大片等待開發的,他們雜志啊,前途無量!
還有,最近給雜志投稿的人多了好些,雖然良莠不齊可也是個好現象不是?以後一定是無數的好稿子等着被選用,将來缺稿件的大麻煩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
還有還有,他算過,只要雜志發行再多三倍就能收支平衡, 再多一本都是盈利,只要運行良好等他們雜志做大了還會有廣告商來求合作,就跟那些大牌雜志似的,一版難求, 那收入, 海了去了!
本來準備賠錢的東西突然可能變成聚寶盆,必須晾尾巴毛,必須嘚瑟。
闫冬聽了滿耳朵的未來暢享,看他嘚瑟的小樣忍不住就想笑, 這副又臭屁又得意的傻缺樣, 真像個不知愁的少爺。
“那我以後可得仰仗宋老板了。”他笑着眼裏都是笑。明明這麽傻缺他怎麽就跟看不夠似的?
“好說好說。”宋時風臭屁兮兮的搖着手裏的扇子,“有兄弟一口肉吃肯定少不了你的。”
“那今晚吃啥?”
“街上新開了一家淮南牛肉湯,味兒不賴。”
Advertisement
“走起。”
兩人一狗嘻嘻哈哈的吃完了晚飯,主要是聽宋時風吹噓,闫冬是個好捧哏,把他高興的沒喝酒都像醉了。
吃完回家,宋時風亂沒形象的倒在梨樹下的躺椅上,手裏捏着折扇假模假式的晃,明明旁邊的電風扇正拼命的轉。
“還是跟你在一起最舒坦,弟弟啊,你就是哥哥的知音。”宋時風這話說的那叫個真心實意,主要是看跟誰比。有了好事當然要跟朋友們一起分享,結果礦上那倆一個讓他別得意的太過,一個張嘴就要債,真真的玷污了他的理想!
他這話張嘴就來,撩人不自知,闫冬就覺得心像是被輕輕的捏了一下,帶着酥麻的癢,忍着心中不知名的激蕩,把剛成兩半的西瓜擺在小桌上插上勺子,順手遞給他一半,故意沒好氣的說,“我看你是被伺候的舒坦。”
“嘿嘿嘿。”宋時風擠眉弄眼,“誰讓咱們是好哥們呢。”
誰想當你哥們兒。闫冬剛才還酥酥癢癢的心頓時也不酥了,光剩下麻了,麻木的麻。
他默不作聲的從裏剜出來一大塊紅肉擱大黃的飯盆裏。順手狠狠揉了一把大黃的腦袋,還是大黃好。
“呦,你們倆都在呢?”二嫂子拎着籃子笑嘻嘻的進來,玫紅色的花紋上衣襯得人精神抖擻,“家裏菜地裏的西紅柿黃瓜種的早,熟了不少,拿給你們嘗嘗。”
要不說二嫂子會辦事呢,送的是不值錢,可這心意你得領呀。
楊二嫂來也不是閑的沒事,人家現在小賣鋪生意紅火,每回闫冬弄回來好貨最後剩下的都平價勻給了她,天天忙的腳打後腦勺,樂的嘴都快瓢了。
闫冬自己的生意現在已經固定雇了兩個人,還專門整了個倉庫,就差弄個店子了。
說遠了,楊二嫂是未語先笑,“闫冬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看上的人啊?”
有!闫冬差點就禿嚕出去,但瞬間就反應過來,“我還沒那個心思。”
“什麽叫沒心思,真是個傻小子。”楊二嫂笑出了聲,“別看你別的事上精明,可過日子啊還得有個女人,看看你這兒怎麽能算個家?廚房三五天不見個火星子,衣裳髒了自己洗破了自己縫,冷冷清清的,你也該成個家了。”
“不急。”闫冬笑笑。
“現在不急,轉年就二十二,再一轉眼就二十五,奔三十了,人家孩子都打醬油了你還單着成什麽樣。”時間在楊二嫂的嘴裏跟長了翅膀似的能飛,明明還是大小夥子轉眼就成了老大難,也是夠快。
“就是就是,二嫂說的對。”宋時風跟着瞎起哄,惹得闫冬狠瞪一眼。
“說來也是緣分,我娘家大嫂妹子,你還記得不?你們小時見過一回。不是二嫂吹,那閨女長得沒的說,大眼皮白皮子,是十裏八裏的漂亮閨女。人家還師專畢業,現在在鎮子裏當老師,又體面又能幹,多少小夥子上趕着去追人家都沒理。”楊二嫂一笑,“前些日子在城裏看見你就上了心,你說是不是緣分?”
“二嫂,我現在真沒那心思。”闫冬再次拒絕。
“見見都不行?”
“不了。”
“二嫂,那姑娘長的有多漂亮?有對面的楊家寶好看嗎?”宋時風一臉八卦的問。
“天底下有幾個能跟他比!那是比不了比不了。”她感慨萬分,“也不知道這楊家小子這幾年吃了什麽好東西,人都變了模樣,他要不說都沒人敢認。”
“哦。”他頓時變的興趣缺缺。
楊二嫂哭笑不得,“那楊家小子再好看也是個男人,有啥用,能娶回去當媳婦嗎?能給你生兒子嗎?”
“嫂子別跟他歪纏,你回了人家吧,我沒那心思。”
這人都說了三遍,楊二嫂也明白再沒有轉圜的餘地,心裏不是不可惜,都是好孩子咋就沒緣分呢。
楊二嫂正要走,宋時風突然出聲,“二嫂,要是有那跟楊家寶差不多的你記得給我介紹介紹,我有那心思,我想娶媳婦!”
楊二嫂和闫冬同時看過去,有你什麽事兒啊。
宋時風瞪眼,咋滴,我還不配說個媳婦了?
話說在這五嶺鎮宋時風的行情絕對跟闫冬比不了,別看他長得好又光鮮似乎還有錢,但還真沒啥人打聽他。為啥?不知根不知底的,誰知道你家是不是已經有了老婆孩兒,萬一就是想玩兒玩兒,人家閨女以後還怎麽嫁人?退一萬步沒結婚,品行怎麽樣誰知道?打老婆罵孩子喝酒賭博呢?所以呀不确定性太多,沒人會冒那個限給他介紹對象。
闫冬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本土本地的,從小就是個能幹的,小夥又長的高大精神,現在又折騰起買賣,眼看就起來了,這會兒不出手還等啥?等人發達了就高攀不起啦。
閑話不提,轉天闫冬又出車了,也沒跟宋時風說,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很長時間裏宋時風都只見什麽庫存毛巾、有殘布料、搪瓷盆子缸子啥啥的往縣裏銷,就是不見人。
就那幾句話氣這麽久?宋時風頭一次發現男孩子生氣也這麽難哄啊。
再見着人還得哄哄。當哥的嘛,他得大度點。
不過他也就這麽一想就扔到了腦後,自己也是一屁股事兒忙不過來,人都快成陀螺了。
又到了要發行新版雜志的時候。
可偏偏這時來了個惹不起的債主。
宋時風倒在大班椅上,手裏的筆被他嘎達嘎達按個不停,不自覺的焦慮從指間眉峰流漏。
這個債主不是別人,正是他家能人老三。
說起他家這個老三那真是傳奇一般的人物,不誇張的說那是三歲就看出來不俗,那麽點小屁孩就張羅着練字,一練就是十多年,十來歲書法就小有名氣,寫對聯都能寫到市委去,還不是白寫,錢一分不少。辦書法班啥的人家那是祖宗,再大一點就帶着跟班陸衛峰做生意搞批發,掙錢那海了去,而那會兒他還只能跟在屁股後面撿渣渣。
都說有得就有失,可人家轉頭就考上了京城的大學,把他給比的渣渣都不如,簡直可以說就是慘烈。好在這家夥上了大學就不做生意了,門路拆了拆分給他一條,給他留了條活路。至于後來在大學折騰什麽他不太清楚,反正錢肯定少不了,要不然哪兒能一下子就拿出十萬借給他,真是啥話都沒多問。
說了這麽多就其實就為表達一點,這個弟弟優秀的過分,家裏有個太優秀的弟弟那日子絕對稱不上美好,對照組什麽的就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
打小老三就是家裏的好孩子大能人,他媽動不動就說學學你弟弟,學學你弟弟,他就不學!
那是弟弟又不是爹!
不過自從弟弟主動借錢給他他心裏頭的不得勁就散了個差不多,可是他還是不想讓他來,他正憋足了勁卻還沒幹出點啥,有啥好看的?他還想一鳴驚人讓他們刮目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