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了一頓後,她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以袁秦的性子,真的有可能是去了瑤池仙莊。她想求父親帶她去瑤池仙莊要人,可是父親卻執意要等盟主來信之後再行事,無奈之下她只得去找秦家的那位玉面公子秦千越,好在秦千越只是稍一沉吟便答應帶她來瑤池仙莊求見聖母。
最奇怪的便是傅無傷,先前分明态度惡劣得很,回頭卻主動找上門說要陪他們一同來求見瑤池聖母。
結果瑤池聖母卻是對他們的求見避而不見,直至今天才同意見他們,松口答應放袁秦出來。
“聖母既然已經答應了放人,想來不會出爾反爾。”秦千越好聲安撫道。
“可若她有心放人,之前又為什麽對我們避而不見,袁哥哥在裏面被囚禁了兩天,也不知受了什麽折磨……”梅白依說着,聲音低了下來,心裏發狠道,若是他們真敢對袁秦怎麽樣,她必要連先前的賬一同跟瑤池仙莊清算!
“袁秦私闖瑤池仙莊,想來聖母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吧。”秦千越說着,便見莺時扛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袁哥哥!”梅白依顯然也看到了,她匆匆跳下車,見袁秦被那人扛在肩上人事不知,不由得驚得紅了眼圈:“你把他怎麽樣了!”
莺時一把将還昏迷不醒的袁秦自肩上甩了下來,沒有理會梅白依的責問,只不耐煩地對站在一旁的秦千越道:“人還給你們了,你們即刻離開這裏。”
說着,轉身就要走。
“站住!”梅白依氣急上前攔住了他:“你傷了人還想一走了之?”
“不把他敲昏了,他死賴在仙莊不肯走啊。”莺時被她氣笑了,環抱着雙手挑眉一臉玩味地道。
“胡說!分明是你們不由分說把人囚禁起來……”梅白依氣急。
“梅姑娘。”身後,秦千越上前試了試袁秦的鼻息,然後制止了梅白依的發難:“他沒事,只是昏睡過去了。”說着,又一臉欠意地對莺時道:“勞煩這位小兄弟了。”
莺時哼了哼,抛下一句:“總算還有個曉事兒的?”說完,甩手走了。
“等一下。”傅無傷沒有去看被氣得面色發白的梅白依,也沒有去管被甩在地上的袁秦,匆匆追了上去。
莺時一再被攔下,暴躁得很,正要發火,卻在看到傅無傷的臉之後面色有些微妙起來,他記得這個男人,那個有膽藏在瑤池仙莊裏當着他們的面強行抱了聖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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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有什麽事?”莺時問。
“聖女……還好吧?”傅無傷看着他,問。
眼中帶着莺時看不懂的情緒。
莺時蹙了蹙眉,一時搞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麽:“聖女大人當然好得很。”
在瑤池仙莊,除了聖母,最大的就是聖女了,連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誰敢對她不敬?怎麽可能不好?
傅無傷沖他拱了拱手:“我是武林盟主傅正陽的長子傅無傷,也是聖女的舊識,不知道能否見她一面?”
莺時搖頭:“外人入仙莊需得聖母允許,我是做不了主的,且今日乃朔月,莊內有盛事,不接待外客。”
其實傅無傷只是不死心問了一句,這個答案他是一早知道的,只是聽到“朔月”二字時,仍是忍不住瞳孔微縮,他死死咬住舌尖,嘗到口中的腥味,才勉強控制住情緒和殺意。
見傅無傷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莺時難得好心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離開吧,下山的路難走。”
若非瑤池仙莊有意入世,撤下了山門的迷陣,他們根本找不着這裏。
說完,莺時轉身走了。
這一次,傅無傷沒有攔住他,只默默站在原地看他走進了瑤池仙莊。
梅白依見他滿心惦念着花朝,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雖然是她不喜歡不在意的人,可是這個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卻當着她的面惦念着別的女人,這個認知讓她覺得受到了羞辱。
那廂袁秦還無知無覺地在地上躺着,梅白依按下翻湧的心緒,匆匆上前想要扶起他,卻力有未逮,只得求助秦千越:“秦大哥,快幫我把袁哥哥扶上馬車吧,再這樣躺着要凍壞了。”
秦千越上前幫着架起袁秦,将他拖回了馬車。
從始至終,傅無傷都定定地站在那裏,望着莺時消失的地方,完全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傅公子,快上車吧,再晚就看不見路了。”秦千越坐上馬車,催促仍站在原地的傅無傷。
“你們先走吧。”傅無傷道。
“傅公子,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太危險了。”秦千越蹙起眉,不贊同地道。
“多謝你好意,我的侍從會來接我的。”傅無傷頭也不回地道。
“秦大哥,不用管他了,袁哥哥一直不醒,我們得帶他回客棧找大夫看一下。”梅白依伸手摸了摸袁秦的額頭,擔憂道。
秦千越嘆了一口氣,只得走了。
此時已經入夜,又逢朔月,饒是秦千越也不敢拿大。
馬車調轉頭離開,秦千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仍然站在山門前的男子,他筆直地立在夜色中,仿佛站成了一樽雕像。
四、花朝之死
朔月之夜,天空一片漆黑,無星也無月。
一襲盛裝的花朝站在瑤池仙莊裏地勢最高的一座涼亭上。仿佛在眺望着什麽。可是這漆黑的夜裏。分明什麽也瞧不見。
如煙如黛和清寧安靜地站在一旁,半絲響動也不敢發出來,連呼吸都放輕了。氣氛有些僵持,因為除了他們。涼亭下面還站了兩排白衣仙侍。足有十六人。
那些人恭敬地等了許久,見聖女始終不動。才有一人壯着膽子上前,躬身道:“聖女,時辰到了。”
花朝沒有回頭。只淡淡道了一句:“急什麽。”
那人不敢多說。只得又默默退了回去。
又等了許久,氣氛越發的焦躁起來。
終于,有腳步聲響起。
“聖女。我回來了。”莺時的聲音響起。
花朝沒有回頭,只輕輕問了一句:“送他出去了嗎?”
“是。送到了山門口,外頭有馬車來接他了。”莺時恭敬地道。絕口不提他把那小子敲暈的事。
“是嗎。”花朝喃喃:“那就好。”
“聖女……”站作兩排的仙侍們催促。
花朝似乎笑了一下:“走吧。”
那些仙侍們聞言如蒙聖音,立即恭敬地彎下腰将花朝從涼亭上請了下來。
長長的裙擺從臺階上拖曳而下。包裹在華麗衣裳中的女子妝容精致,在這濃濃的夜色中恍若神女。
然而仙侍們皆躬身垂頭。不敢直視,仿佛連看她一眼都是亵渎。
唯有後頭來回複的莺時站在衆人之外。遠遠地看着那明明被所有人衆星捧月一般簇擁着,卻仿佛孤獨地被所有人遺忘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複雜和一些別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
花朝走進聖殿的時候,聖母已經等候多時了。
此時的聖母全身只着一襲白袍,素面朝天,她看到花朝走進聖殿,微微笑了一下:“姑姑等你許久了呢。”
這一笑,眼角有皺紋疊起,卸下了妝容,她的臉上便顯出了年紀。
“勞煩姑姑久等。”花朝神色淡淡地道。
聖母便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你總是這樣不信任姑姑,姑姑答應你的事又何曾沒有辦到過呢。”
花朝不曾辯解,只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是。”
“罷了,既然你已經确認袁家那小子安然離開,那麽是否應該開始履行你聖女的職責了?”聖母說着,眼神定定地她身上看了一會,見她沒有露出絲毫的異色,便笑了笑,揮手道:“茜娘,伺候聖女沐浴。”
聖母口中的茜娘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眼角有着細細的紋路,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樣子,是聖殿的管事,瑤池聖母的心腹。
“是。”茜娘上前,十分恭敬地對花朝道:“聖女大人,請随我來。”
如煙如黛垂首退到一旁,任由茜娘上前攙扶着花朝去沐浴。
卸下頭上的釵環和臉上的妝容,脫下繁雜的衣裳,焚香沐浴過後,茜娘親自捧了白袍過來伺候花朝穿上。
一襲極簡的白袍穿在她身上,越發的襯得她如遺世獨立的神女一般。
“聖女大人,請随我來。”茜娘一臉敬畏地輕聲道。
花朝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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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的雙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如踩在雲端,最後,在一面雕滿了壁畫的牆前停下了腳步。
牆壁上雕刻的,是一條巨大的、帶角的蟒蛇。
正是瑤池仙莊的聖獸玄墨,只不過玄墨還沒有生出角來罷了。
茜娘輕輕轉動了一下那巨蟒頭頂的角,牆面一下子翻轉開來,她恭敬地側身站到一旁:“聖女大人,聖母已經在聖壇等着了,請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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