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季知禮原本以為,嚴怿應該是含蓄型,需要他的主動和引導。
萬萬沒想到,當他的唇剛一貼上嚴怿,嚴怿就扣緊他的腰,撬開了他的嘴。
滾燙,窒息。
燈光驟滅,狹窄的走廊裏,季知禮仿佛被瞬間奪走了所有力氣,因承受不住嚴怿的進攻,只能背靠着牆壁,且情不自禁地擁住嚴怿。
他太喜歡這種強勢了,喘息着用力配合嚴怿,享受久違的親昵和情|欲。
正想突破衣料的阻礙,更接近一些時,嚴怿卻松開他的穿,嗓音低啞地問:“家裏有人?”
季知禮:“……”
幹!
真的有人!
季知禮呼吸淩亂,無比後悔當初讓申曉音過來住,明天就給申曉音找地方處理了!
他仍舊摟着嚴怿不放,額頭抵在嚴怿下颚,一下一下啄嚴怿的皮膚:“去你那?”
嚴怿卻無為所動,抱着季知禮的同時,用一只手揉捏季知禮的後脖頸。他的掌心溫熱,像聲音一樣溫柔:“你家裏那個,跟你是……?”
“我們沒關系!”季知禮嗤笑,進一步補充道,“目前我跟誰都沒關系,放心吧。”
他雖然渣,但他同一時間段,只上一條船。
嚴怿也笑了,低頭親了一下季知禮的臉頰,哄小孩兒似的說:“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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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禮還沒回過神來,嚴怿已經松開了他。
他的視線忍不住往下瞟,剛才明明感覺到了,這都能改天,太能忍了吧?!
嚴怿卻很好地用外套遮住季知禮的視線,刮了刮季知禮的下巴道:“別亂想,回去好好休息,下次就不放過你了。”
他的語氣含笑,正經得不得了,可偏偏讓季知禮心頭癢癢,全身骨頭犯酥。
“行吧。”季知禮妥協,“聽你的。”
“乖。”嚴怿笑了笑,按了電梯。
送走嚴怿,季知禮進門,本以為剛剛的動靜能驚動申曉音,結果申曉音開着音樂在練功,連他進門都不知道。
還是他去把申曉音叫出來,申曉音才發現:“你回來啦?”
申曉音精神矍铄,雙眼冒光:“我給你留了宵夜,我還打了一天電話,約到好多人!”
另一邊,嚴怿随着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他為什麽來。
他自己也說不清。
只是當他聽到季知禮說,不想跟姓嚴的再扯上關系時,他确定自己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季知禮跟他斷絕來往,不能接受季知禮不再跟他撒嬌,不能接受不跟他耍小聰明,更不能接受季知禮身邊有別人……
至于嚴文淵。
他根本不在乎。
季知禮雖然沒跟嚴怿有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但兩人的距離卻無形中拉近了,每天消息來往不斷,無論幹什麽,聽到手機提示音,季知禮都要看一看,然後美滋滋地樂。
這可愁壞了申曉音。
他們舞團的第一個劇目是季知禮編的,雛形已經有了,接下去就是排練、排場、宣傳、演出……流程說起來容易,其中各種細枝末節,執行起來累死人。偏偏所謂的老大季知禮疑似沉迷談戀愛,什麽事兒都不管,團裏大大小小的事物全落在申曉音一個人身上。
來之前,申曉音恃才傲物,不善社交。
現在的他,雷厲風行,游刃有餘。
都是逼出來的。
“主題是《伏妖》?是你金蓮杯獲獎作品的衍生?創意不錯,故事也不錯。可以可以。”
申曉音不知道季知禮是怎麽把傳說中的錦華老師請來的,他跟其他隊友激動地都不敢跟老師多說句話,只有季知禮跟老師有說有笑:“還有太多要學習的地方,所以請您來指導,辛苦您了。”
衆人眼睜睜看着季知禮跟老師探讨舞臺表演注意事項,老師笑容和煦,臨走還讓季知禮有問題再聯系。
申曉音吃驚:“老板,你怎麽做到的?”
季知禮讓所有人叫他老板,包括申曉音。看到申曉音的表情,季知禮聳聳肩:“你以為我上次去比賽就只是去刷獎啊?”
他從想要重回舞臺,就在計劃着這一天,其中需要多少資金,需要什麽人脈,早就默默梳理過了,這會兒正式排練,也只是在收尾他從前的鋪墊而已。
只不過過程太複雜,他沒必要說給別人聽。
這下團裏其他人真正相信了季知禮确實有能力帶他們發展,于是大家排練得更起勁兒,對之後的演出無比期待。
排練的場地是季知禮後找的,要容納二十多人同時排練,地方自然要大。
這些人有本地的,有外地的,本地的一半住家裏,不用他管。外地的,則是他之前承諾的包吃包住,住處他讓總監幫忙去找了,很快申曉音也可以跟別人一起住,不用再打擾他的私人生活。
午休時,想起申曉音馬上就搬走,季知禮又一個人嘿嘿樂起來。
終于能浪了啊!
還沒笑完,門口就有人問:“您好,您找人嗎?”
衆人都是在原地休息,季知禮讓申曉音統一訂的外賣。季知禮聽到聲音看過去,還以為是外賣到了。
随後他對上嚴怿的視線,立馬喜上眉梢。
“你怎麽來了?”季知禮從地上站起來,飛奔過去。
嚴怿笑了笑,很溫和地說:“我來看看你。”
舞蹈室的地板不适合穿鞋進去,所以嚴怿就站在門口。季知禮轉身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注意,揚聲道:“跟大家介紹一下哈!”
衆人嬉笑着看向季知禮,誰都能看出季知禮跟嚴怿關系不一樣,只等季知禮自己提。
“這是我……”季知禮笑眯眯地賣關子,挑眉跳過稱呼,直接道,“以後可能會經常出現,大家叫他‘怿哥’。”
“哦!是一哥啊!”
“懂了懂了,一哥好!”
“一哥好!”
衆人起哄,都明白了嚴怿的身份。嚴怿還是笑,對大家颔首道:“初次見面,給大家帶了些吃的,希望大家不嫌棄。”
說完,嚴怿的保镖們登場,身材魁梧的壯漢每人拎着滿滿的餐盒,申曉音急忙指揮着人往裏面擺,還提醒人鋪紙墊着,不要弄髒地板。
季知禮則趁亂穿鞋,跟嚴怿走出舞蹈室。
“是不是單獨給我準備吃的了?”
季知禮還穿着單薄的練功服,嚴怿脫了外套披在他肩上,牽着手領他回了車上。
果然,車裏擺好了食盒,嚴怿把季知禮塞進車裏,“嘭”得關上門。
暖風一直開着,因此車裏不冷,季知禮夾起一塊壽司嘗嘗,是他熟悉的味道。
“唔,是我經常去的那家店吧!”
“是。”嚴怿坐在一邊不動筷,給季知禮抽了張紙巾,“慢點吃。”
“慢不了,我太餓了!”季知禮吃東西也不忘吐槽,“一上午沒休息,早上吃那兩片面包就跟沒吃一樣。”
他夾起一塊三文魚,放進嘴裏發出幸福的感嘆:“嗯!真香!”
“那麽好吃?”嚴怿看着季知禮就想笑,尤其季知禮滿足的樣子,讓他沒忍住捏起季知禮的下巴道,“我嘗嘗。”
季知禮還沒反應過來,嚴怿的唇已經貼了上來。下一秒,嘴裏的魚肉被嚴怿卷走,嚴怿還品了品滋味,評價道:“是挺香的。”
季知禮:“!”
嚴怿在撩他!
他确定!
身為海王,能被別人搶了風頭嗎?
季知禮勾唇,狐貍眼含笑勾着嚴怿:“還有更香的,哥哥要試試嗎?”
說着,他跨坐到嚴怿腿上,摟住嚴怿的脖子,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午休時間老板失蹤太久,終究是不好。
嚴怿後來把季知禮送到門口,親了季知禮的額角就告了別。
紅潮退去,想起剛才車裏的對決,季知禮簡直不想回去排練了。
他竟然被嚴怿弄的欲|火焚身差點把持不住,而嚴怿卻像沒事兒一樣再次放他鴿子,還有天理了嗎!
“老板,幹嘛不進來?外面不冷啊?一哥走了?”
被人打斷了思緒,季知禮立刻回到現實,“走了走了,凍死我了。”
他回到舞蹈室,繼續下午的排練。
接下來的時間,季知禮開始了非常規律的作息,白天去排練,晚上回家。
總監效率很高,不僅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那麽多人的住宿,而且給季知禮招了個助理,幫他處理雜七雜八的後勤事情,既給季知禮分憂,也能讓申曉音好好練舞。
申曉音搬出去了。
季知禮清淨了。
嚴怿很忙,并不是每天都能來看他,就算來了,也只是親熱一會兒,完全沒有上壘的意思。
“你喜歡上嚴怿了嗎?”
彼時正是夜晚,季知禮沒出去浪,而是獨自在家,享受難得的安靜。
安靜不了一會兒,他就打開電視放聲音。
對于原主的問題,季知禮回答:“算是吧。”
他喜歡過的多了去了,不喜歡也不能親啊。
只是原主理解的喜歡跟季知禮理解的不一樣,原主困惑了:“那你是要跟他在一起了嗎?他畢竟是嚴文淵的小叔,萬一以後見面,多尴尬啊!”
每次季知禮跟嚴怿親密,原主都自動回避,可他還是擔心季知禮玩火燒身,明明剛說完遠離姓嚴的,轉頭就跟嚴怿好上了。
季知禮臭不要臉道:“我是個男人,我用下半身思考的,沒想那麽遠。”
流氓邏輯完勝,原主沒詞了。
“不過嘛,”季知禮良心未泯,還是征求了一下原主意見,“畢竟現在咱倆分不開,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就考慮一下,不跟他來往。”
原主沒來得及感動,季知禮緊接着補刀:“但是我早晚都要找男人的,你不能讓我獨守空閨。”
“……”原主語塞,似乎氣也不對,不氣也不對。
糾結中,他幾不可聞地嘆口氣:“我無所謂了,這身體屬于你,你開心就行。”
他旁觀着季知禮每天的生活,同樣一副牌,他曾經打的稀爛,郁郁寡歡不得善終。而季知禮,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把情況引入好的發展方向。
他眼看着自己熱愛的舞臺近在咫尺,是季知禮一步步走回去的。他開始反思自己,心态逐漸佛系。
“你能想開最好啦。”季知禮拿起手機,打開界面給嚴怿發信息,呢喃着說道,“這次我棋逢對手,其實還有點激動。”
說完,他發出一句:【哥哥在哪,想你。】
嚴怿回得很快,而且連回兩條:
【乖,忙完就去找你。】
【我也想你。】
季睿結束第一賽季,凱旋而歸,被季紹東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他這回硬氣,挨打也不肯低頭,不給他生活費,斷絕關系等威脅,統統不好使,他就要踢球,非踢不可。
後來季睿媽看季睿實在太氣人,擔心父子倆真鬧出什麽事,便安撫着季紹東,打發季睿出門了。
季睿想找兄弟們,可兄弟們剛回來,都忙着跟家人團聚,他不好意思打擾人家,最後選擇給季知禮打電話。
季知禮剛好休息在家。
“哥,我們第一賽季全勝!”季睿興高采烈地報喜,“怎麽樣,沒給你丢人吧!”
季知禮:“恭喜。”
嚴怿太會欲擒故縱了,從他們接吻到現在快一個月,仍舊不急着走下一步。好不容易找了個彼此都有時間的空檔,兩人約好去爬山。
春暖花開,踏青賞景,倒是挺環保的。
季知禮被嚴怿吊足胃口,不僅不覺得老氣橫秋,甚至很期待跟嚴怿見面,這種滿心歡喜迫切去見一個人的感覺,像極了談戀愛。
所以他對季睿态度比較敷衍。按照季睿的脾氣,肯定是要挂電話的。
結果那貨非但沒挂,還支支吾吾道:“哥,我跟爸大吵了一架,被趕出來了,讓我去你家借住幾天吧。”
“來我家幹什麽?”季知禮馬上道,“你回學校啊!”
才打發走申曉音,再來個季睿,他什麽時候才能帶人回家?
“我不想回學校。”季睿也軸上了,“假還有幾天呢,提前回去幹嗎。你讓我去吧,你不讓我去,那我就姐去。”
他剛後知後覺地明白,季琳對他們還是不錯的,只要像季知禮一樣臉皮厚,他也可以跟姐姐提點小要求。
季知禮無言以對,如果季睿去找季琳,季琳八成也會把季睿塞給他。
“你來吧。”季知禮道,“住我這可以,但是只許住幾天,休息夠了趕緊滾回學校去。”
季睿:“好嘞!”
季知禮沒多想,把地址發給了季睿,讓季睿自己打車來。
他在家挑好了衣服,洗完了澡,做好了發型,把自己收拾的光鮮亮麗還香噴噴的,季睿就到了。
季睿是跟申曉音同時登的門,季知禮開門後,季睿自來熟地邊脫鞋邊嚷嚷:“哥,有人找你!”
“我沒瞎,看見了!”季知禮讓申曉音過來拿樣衣的,他急着出門,只簡短地給兩人介紹:“曉音,這我弟。季睿,這曉音。”
倆人非常陌生而客套地打了招呼,季睿還不忘問:“哥你幹嘛去?中午吃飯帶我一個啊!我沒錢!”
“曉音幫我照顧一下他!樣衣在衣帽間你自己去拿!”季知禮急匆匆出門,沒心沒肺地把季睿甩給了申曉音。
沒了季知禮,季睿和申曉音更尴尬了,尤其是申曉音還肩負着照顧季睿的任務,季睿比他高一個頭,壯得能裝下他整個人,還用他照顧?
但老板既然要求了,他也沒法不聽,尴尬地笑了笑,問道:“要不,我給你做點飯吧!這附近外賣不太好吃。”
“你會做飯啊?那好啊。”季睿看申曉音那麽陰柔,跟季知禮關系還好,思維信馬由缰地跑偏,好奇地問道,“那個,我八卦一下啊,你跟我哥是?”
申曉音臉一紅,忙不疊地辯解:“我是你哥舞團的成員,你哥是我老板,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季睿攤手,沒了八卦的心思。
申曉音跟季睿也沒什麽可聊的,他鑽去廚房,戴上圍裙開始忙活。季睿參觀起屋子,這麽大空間,多他一個人,好像也沒問題嘛!
正準備坐下歇歇腳,門鈴響了。因為有指紋解鎖,季睿知道不是季知禮。但他沒那麽有警惕性,仗着自己體格好,不怕随便開門。
所以他去開了門,可是看到門外的人,他立馬後悔了。
嚴文淵像個閻羅王似的杵在那,兩人視線相對,□□味即刻産生。
“你來幹嘛!”季睿當即要關門。
嚴文淵廢了好大勁,才從季睿的行蹤裏找到季知禮的住處,他哪肯善罷甘休。在季睿動作之前,他已經一步踏進門內,強勢擠走了季睿:“走開!”
“這兒不是你家!”季睿肝火旺盛,已然忘記上次沒打過嚴文淵的事了,他追上去就要撕扯,嚴文淵卻已經大步走到了廚房。
嚴文淵要看看,季知禮到底在跟誰同居!
他回去越想越氣,什麽叫再也不想跟他有牽扯,什麽叫不想見到他?
他跟季知禮之間,怎麽可能是季知禮不要他?
廚房裏,申曉音正在切洋蔥,熏得眼睛不舒服。聽到動靜,他眯着眼看向門口。只見一個長相英俊卻表情陰鸷的男人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跟自己有仇。
嚴文淵最後的理智,在看到申曉音穿着圍裙,眼眶含淚的模樣時,終于燒斷了。
季知禮果然有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