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但是之後也什麽都沒有說不是嗎?”
毫不掩藏的說出了除了兩人之外沒有第三個知情者的真相,此刻的椎名沙耶再也沒有矜持端莊的淑女的樣子,而是臉上滿是憤恨和隐藏得很好的悲傷。
“被全校誤會,虧得還能保持着那樣毫不在乎的态度。不過,之後那膽小鬼一樣轉學搬家的舉動真是讓人笑破肚皮——莫非你以為不再彈鋼琴我就會高興嗎?是想要以此補償手臂受傷的我嗎??真是自以為是——!!在沒有堂堂正正的贏過你之前——”
在沒有堂堂正正的贏過你之前,你怎麽可以不見了?!
平時的敵意也是,在得知對方不打算參加比賽時立刻沖去質問的慌張也是,甚至得到‘不感興趣了’這種混賬答複時的憤怒也是——
她只是單純的想在鋼琴上——用自己的實力贏過這個人而已啊——
将洩露出真實心情的語句咽回腹中,少女忍住不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成串的淚珠還是從眼眶之中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
無奈的看着對方在自己眼前落淚,奏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是沒有感觸,也并非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但是,不後悔。
“椎名。有幾點,我希望你能夠清楚。”
她看着椎名沙耶極力迫使自己停住淚水,表情甚至顯得有些漠然。
“關于你的傷,不管起因是什麽,我都感到很抱歉。”十分清楚當時女孩的舉動只是因為一時的憤怒而不帶有絲毫惡意,正是因此,對于她的傷,奏始終帶有一絲歉意。
示意對方不要開口,奏繼續說道。
“但是搬家和轉學……很遺憾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事實上,在我打算放棄鋼琴的時候起,就已經決定要搬到東京來了。”
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之下微微一笑,回想起以前教導自己鋼琴的老師所說過的話,奏目光複雜的看向了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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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鋼琴……則是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勝過我了。”
沒有錯,對方的鋼琴中那滿滿的喜愛與歡快的情感,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自己只有技術的鋼琴總有一天會被打敗的。
只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而這正是她所缺乏的。
在繪畫部的部活室門外的轉角處,本該不在這裏了的栗色卷發的少女捂住了自己發出了細碎哭泣聲的嘴,失去力氣般的背靠在牆上一路下滑,一只手圈住了自己的雙膝。
而在她的一邊,對于少女的失态甚至沒有投去哪怕是一個眼神,紅發的少年聽着屋內兩人的對話,赤紅色的雙眼微微眯起,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對于聽到的真相,沒有表示半點驚訝。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他赤司征十郎,從不會出錯。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略高能?_(:з」∠)_你們這些小霸王,太吐豔日更不下去啦!
☆、哲♂學的探讨
“吶,椎名,我偶爾會想。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會對自己決定的事情感到後悔呢?”
突兀的抛出了這樣的問題,奏在對方說些什麽之前,毫不停頓的繼續說道,“說到底,‘我’之所以會是現在的‘我’,與我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分不開的不是嗎?如果說國小的時候的‘鈴宮奏’沒有決定放棄鋼琴的話,那麽現在的‘鈴宮奏’,一定就會變成和我不一樣的另外一個什麽人了吧?”
不自覺的認真傾聽着對方繞口的理論,椎名明明并不認同這個人的觀點,但是此時卻突然無法找出反駁的理由來。她只能張了張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看到了她的表情,奏反而一下子笑了出來,在對方惱羞成怒之前,她掩唇止住了笑聲。
“抱歉抱歉,因為你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毫無自覺的說着只會讓椎名更加生氣的話,奏揉了揉因為大笑而疼痛起來的臉,“言歸正傳,如果對于以前的事情你還是沒有辦法釋懷的話,那麽我姑且問你一個問題吧。”
雖然臉上還帶着笑容,但是奏的眼神已經平靜了下來。
“椎名,在你看來,人與人之間到底有着哪些不同呢?”
這無疑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正是因為每一個個體非凡的獨特性,才使得整個社會能夠這樣豐富的發展着。所有人同周圍其他人的不同,那不是僅僅憑借看的也能夠了解的東西嗎?
但是,在脫口而出這樣的回答之前,椎名沙耶卻因為提問者那仿佛早已預見了她的答案一般的眼神而沉默起來,再一次認真的思考起這樣一個奇妙的問題。
是個性嗎?不,雖說這是最為标準的答案,但是如果是這個人的提問的話,應該不會是這樣簡單的答案吧。那麽,是有過的經歷嗎?
注視着少女陷入了沉默,一邊在心中輕笑着,奏一邊拍了拍手喚回了椎名的注意力。
“嘛……用不着這麽認真啦。我想,應該是不會有什麽統一的答案的吧,這種問題……”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想要讓你明白的是……如果用我的觀點來看的話,人和人在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啊。”
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滿臉的不贊同的椎名,奏側過身去,将身子靠在了顏料已經幹涸的畫板之上,“你先別急着反駁,我的意思是并不是說所有的人都擁有相同的本性,而是指他們的所有行動的目的,追根究底都是一致的。”
有些迷離的眯起眼睛,黑發的少女神情有些恍惚的繼續解釋道。
“很好理解不是嗎?我們每個人做任何事情,其必然都有一定的目的存在,不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是不存在的,就像是我放棄鋼琴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為想要滿足周圍人的期望而已,而之後覺得厭煩了,鋼琴已經不能再給我帶來什麽了,所以幹脆的就放棄掉,對我而言,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而已。”
雖然她的語氣十分輕松,但是站在她對面的少女卻并不這樣想。椎名沙耶渾身因氣憤而微微顫抖,忍不住憤怒的大喊起來。
“你開什麽玩笑?!”
自己只是來這裏聽這個人胡言亂語的嗎?自己追求了這麽久的答案,原來只是這個人随随便便就做下的決定嗎??
這樣的想法一瞬間充斥了整個腦海,在椎名的雙眼中,除了顯而易見的憤怒之外,大概還要算上濃濃的失望吧。
“才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一樣——像你這樣的混蛋——!!”
低聲的怒吼之中夾雜着強烈的情感,然而奏的神情,卻還是不變的平靜。
“嗯,你說的也沒錯啊。”坦然的承認了對方的說法,但是對于奏來說,自己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的,“世上也有很多無私的人,專注的人,努力的人……對于這樣的人,雖然我不可能辦得到,但是對他們的敬意可是貨真價實的。”
‘你居然也知道這一點嗎?’椎名用這樣的目光瞪視着對方。
“雖說如此,但是本質上也并沒有什麽不同。”露出了在椎名看來十分讨厭的笑容,奏舉例解釋起來,“報道上有時也會有那種大半輩子都從事慈善事業,幫助了許許多多的人但是因為不求回報所以最後家徒四壁的人吧?你一定會想說,如果是這樣的人的話,他的行動一定不符合我所說的話對不對?”
“……”并沒有說話回應她,但是椎名臉上的神情,足以讓奏清楚的洞悉她的想法。
“但是啊,如果說這樣來想一想又會怎樣呢?”豎起一根食指,奏煞有其事的用食指在空中畫着圈,“那種無私的人不斷地做着善舉,表面看來是不求回報的,但是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在很多事情上,‘回報’并不僅僅是那些有形的東西,同樣的,某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一樣可以稱為回報。”
現在有些問題也不過如此了。有些孝敬父母的人之所以會表現出‘孝敬’,是因為個人本身所受到的教育決定了如果不這樣做,那麽勢必就會受到來自良心、道德、社會等多方面的譴責,為了自己內心的安定,所以必須要這樣做。而不敬長者的人只不過是因為種種的約束都無法對其達到預想的效果罷了。就算不這麽做也不會如何,那麽自然也就沒有做的必要了……
“想一想,如果一個心地善良到無法容忍自己看到的任何苦難的人,被迫停止他的善行,那麽這個人會怎麽樣呢?”
如果是那樣的人的話,阻止他做善事,一定會使其萬分痛苦,善良的內心備受煎熬吧。
盡管心中已經隐隐有些明白過來對方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但椎名還是抿緊了嘴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将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奏不由得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會痛苦吧。這些人的本性實在太善良了,做善事對于他們來說,确實沒有任何物質上的回報,但是他們的內心卻能夠得到滿足不是嗎?從不同的方向考慮的話,這一點就已經很清楚了。并不是說這樣有什麽的好,相反的,社會還是需要這樣的人吧。”
“但是,說到底也還是為了自己所采取的行動,只要這樣想的話,任何人的行為也能夠變得容易理解起來。”
“……”
不是這樣的。并不是這樣的。
鐵青着臉咬緊了牙關,明明心中在大喊着否定的詞語,但是卻無法将之說出口。明明無法贊同對方的說法,但是在椎名的心中,一個聲音卻不斷的回響着。
自己彈鋼琴又是為了什麽呢?
真的只是因為喜歡而已嗎?或者真的是像是這個人活的一樣,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結果……她和這個人也并沒有什麽區別,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一樣……”從低垂着頭的少女口中,傳出了這樣帶有着顫抖的低喃,“和你不一樣……因為喜歡,因為喜歡才開始彈鋼琴的……我和你才不一樣!!”
聽到她簡直有些歇斯底裏的話,奏無奈的皺起了眉。
“也許你還是沒能理解我的意思吧……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你的琴聲只要聽過就知道,你是真正愛着彈奏的。當你彈奏出音符時,那時感受到的愉悅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而那個,就是你行動的目的所在。‘為了自己’并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而我則正是因為無法從中得到任何東西,所以才會選擇放棄的。”
“這樣說你能夠懂嗎?正是因為鋼琴已經無法滿足我,所以我才會放棄掉它。和你并沒有任何關系,也沒有任何自責的必要。”
正是多虧了你的出現,才促使了自己做下一切決定啊。
因為看到了老師在看向另一個女孩時那種她從未見過的欣喜,期待的神色,這才終于做出決定放棄現有的一切,轉而在另一個新環境中重新開始——
只是想要體驗而已。不是冰冷的鍵盤,不是無趣的完美假面,那種滿含憧憬與未知結果的期盼在她的眼中是那樣的美麗,她只是想要嘗試這樣的一種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持續高能。奏的觀點……僅代表她的個人看法。這家夥有的時候真的蠻消極的w現在唯一困擾的就是按照這個人的死脾氣要她和真央和好簡直完全沒有可能啊……抱頭,神煩……存稿已經不多了妹紙們……再不給渣乘一點激勵的話接下來的更新就真的要死掉了……
☆、世上最了解的人
部活室的門再一次被拉開又關上的時候,黑色長發的少女正毫無異樣的坐在畫板前,在原本已經完工了的風景畫上認真的塗抹着顏色。
那是一幅畫工相當精良的秋日圖景,但是就算是作為秋天的風景,只有蕭瑟的樹幹和随風飄零的枯葉也未免太過凄涼了一些。因此,畫的主人可能是想要對其稍加修改吧?這也是唯一合理的猜測了。
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推門而入的赤司征十郎,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光景。
一言不發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用一只手撐住下巴,赤司透過窗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而奏則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中的另一個人似的,仍專心的在畫布上塗抹着。
流淌在兩人之中的沉默已經成為了某種慣例一樣的東西,并非令人尴尬的無言以對,而是一種不用言說,滿溢着相通的氛圍。
半晌,奏終于緩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什麽都不問嗎?”
視線仍舊停留在自己的作品之上,黑發的少女微微偏了偏頭,略帶有一絲自嘲的這麽說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什麽的、為什麽會這樣做什麽的……”
話說到一半,少女唯一停頓,随即突兀的笑了起來。
“哼哼……我在問什麽白癡的問題啊。剛剛我和真央還有椎名說的話,你應該全部都已經聽到了吧?雖然沒什麽根據,但是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沒錯,雖然沒什麽根據,但是就是認為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大概沒有什麽是能夠瞞得過他的吧。這種認知在讓奏心頭一陣不爽的同時,一絲淡淡的安心也在同時劃過……
就算她不說,這個人也一定能明白的——只要這樣一想的話,就算是她也會不由得松下一口氣。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在了人們的心中,就算拼命解釋得到了諒解,但卻并不意味着這種不信任也會完全被消除。有瑕疵的友情是她不想要看到的東西。保持着這樣可笑的堅持,就連面對那麽喜歡的真央,都忍耐着将所有解釋鎖死在口中,但是……對于眼前的這個人,她卻沒有能夠做到的自信。
如果連唯一的一個【同伴】都無法理解她的世界的話,那麽堅守着那樣的世界的準則,又還有什麽意義呢……?
心情有些混亂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将奏從這種紛雜的情緒之中拉回現實的,是額間突兀的傳來的一陣似曾相識的冰涼的觸感。
紅發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屈起食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
“幹什麽啊,你這個家夥……”
“沒有問的必要。”
“……哈啊?”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專門求證的必要。”用着一貫淡然的語氣,但是在奏聽來,少年的話中卻隐隐的含有着令人安心的,承諾一般的感覺。
“我知道的,以你的驕傲,不會允許自己用這樣的手段。”
所以,在聽到那個部員所描述的‘真相’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對之嗤之以鼻,他印象之中的鈴宮奏,雖然表現得不太明顯,但是卻是個自尊心高得過頭的家夥——不要說必然不屑于為了優勝而使用手段,大約連會有這樣的可笑的謠言,都是因為死守着傻瓜一樣的驕傲而不屑于去和別人解釋吧。
老實說,赤司征十郎自認曾見過許多自視甚高的人,但是像是這樣驕傲得可怕的……鈴宮奏大概算是頭一個。
偏偏……他還對她興趣濃厚到移不開目光的程度……
不管最開始關注這個人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既然對這個人的關注已經成為了好像是習慣一樣的東西,那麽就沒有絲毫放過近在眼前的獵物的道理。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意的話,未免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不是嗎?
他有自信不會有任何人比自己更了解鈴宮奏,赤司征十郎和鈴宮奏,世上無比相似的兩個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綁在了一起。
除了父母,從來沒有再像這樣被誰信任過。
就算什麽都不說出口,這個人依然能夠理解。不需要任何解釋,這個人選擇相信的,是叫做‘鈴宮奏’的這個人——
神情愕然的眨了眨眼,奏露出了一個比起笑,更像是哭一般的神情,突然狠狠的用頭頂撞向了身邊那個人的身子,整張臉朝下掩住了自己的表情。
突然,就有一點想說點什麽的心情了。
“……明明之前才對椎名很了不起的說着自己不會後悔的……”但是,現在卻有一點後悔了。
“吶,赤司,你說,如果我之前好好的和真央說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的話……現在的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胸口會悶,明明該是很快忘掉的事情,但卻頑固的在腦中不斷地浮現、回想……如果選擇另外一種不同的行動的話,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呢?
在事後作着這種明知沒有任何用處的假設……這樣的心情,她是第一次體會到。
但是,少年的聲音卻從上方傳來。
“你不會。”
那是斬釘截鐵的,比她本人還要更加肯定的語氣。
只要她還是鈴宮奏,就不會、也不可能放下驕傲去挽留。現在,少女心中最後的一絲僞裝,被叫做赤司征十郎的這個人狠狠的打破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
用自嘲的語氣輕聲承認了對方的說法,黑發的少女似乎是因為發出了輕笑而微微顫動着身子,在身子所投下的那片陰影之下,卻有水滴無聲的滴落下來。
奏的低語還在繼續,仍是輕輕的,平穩的音調,如果不是看到地上的水痕的話,任誰也不會猜到她在哭泣吧。
“喜歡啊……明明那麽喜歡真央……”
那種對于信任嚴苛的要求,才是真正無法如願的關鍵所在吧。但是盡管知道這一點,這卻是連她本人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可能對于教會自己鋼琴的那個人,也是懷抱着相同的感情的吧?所以才會在被放棄掉之後,心中一直有着一種連那時的自己也沒覺的不甘和悲傷……所以才會對于備受老師寵愛的椎名,不自覺的多了一分關注……
“真的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沒有變……我啊……”
“吶,赤司。”少女罕見的夾雜着一絲脆弱與不安的聲音,從低垂的面龐之下傳來。
“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相信我的對吧?”
一滴、兩滴……是什麽摔碎在地面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呢?
安靜的站在原地,任由少女前傾着身子,将重量放在自己的身上,赤司總是一片平靜的赤紅色雙眸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溫柔的光芒。
鈴宮奏做不到挽留,但是因失去朋友而感受到的悲傷,卻在衆人之後,以最為普通尋常的方式,這樣表現了出來。
不管她有沒有察覺到,在他的面前,她總是毫無掩飾、毫無防備的。
而這,這正是赤司想要的結果。
少年像是含有笑意的回答,在奏聽來,卻是足以讓人溺斃其中的溫柔的陷阱。
“最了解你的心情的,只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考慮了很久啊,最終還是決定讓奏和真央和好吧,畢竟如果不這樣的話那結局就太遺憾了。可能在正文完結之後還會放出一個類似于TE的番外,不喜歡大團圓結局的妹紙們可以等那個……于是現在開始準備正文收尾,預定的番外有TE和椎名的,如果妹紙們還有其他想看的可以提提看_(:з」∠)_
☆、閃現的契機
對于黑川真央來說,大概沒有什麽能比前一天才哭着鬧着、還扇了對方一巴掌鬧絕交的好友,第二天早上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蹦跶到自己的眼前,笑得無比燦爛和自己打招呼更加叫人震驚的了。
“喲,真央,早上好~”
……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
卷發的女生滿臉難以置信的瞪視着眼前這個滿臉笑容的家夥。
收到對方像是針戳在臉上一般的銳利視線,奏臉上的笑容不變,心中卻不免劃過了一絲無奈。
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就是她所能想出的,最好的解決方法。
盡管只是自己近乎于神經質的苛求,但是怎麽也無法放下那種不被好友‘全心全意信賴’的感覺,如果還想要和這個人好好的相處的話,那麽就只有以最為慣常的姿态,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去接觸她了。
自說自話的打過招呼,甚至沒有給黑川反應的時間,黑色長發的女生像是完成了程序中設定好的任務一樣,丢下一句“還有事先走一步”,加快了腳步将對方甩在了身後。
“…………”
故作尋常的來打招呼結果卻在最後慌慌張張的跑掉,這個家夥最後留下的背影,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而形容。
如果說昨天的那個時候沒有在門外聽到這個人難得流露出的心聲的話,那麽就一定不會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安和慌亂吧。一想到鈴宮奏罕見的失去餘裕的樣子,黑川就忍不住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來。
從性格上來說,明明就是個完全不理解別人心情的混蛋罷了……但是卻在被誤解的情況下仍然不做解釋,這到底是哪個地方來的任性笨蛋啊?
明明只要說了,她就一定會相信的……
“……笨蛋。”
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現在在黑川的心中翻湧的,除去對于友人的嘆息之外,大約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後知後覺的悔恨心情吧。
“早上好,小黑川!”
身後傳來了另一個精神十足的人的聲音,打斷了黑川的感傷。從後面小跑着追上來的黃濑涼太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吸引着周圍的女生的視線,但他對此視若無睹,開心的朝着卷發的少女揮着手。
……又一個笨蛋出現了。
突然發現了自己和笨蛋之間令人頭痛的緣分,黑川習慣性的用漠然的神态無視了周圍對着兩人指指點點的女生們,看向比她要高出許多的金發的美少年。
“早,笨蛋黃濑君。”
“诶?诶诶——為什麽一大早就這麽喊我啦小黑川>A<”
“嗯?沒什麽……就是想這樣喊而已。”
還好黃濑對這個相當不負責任的回答毫不在意,想到馬上會有的盛夏祭典,少年就相當自顧自的高興起來。
“對了對了,小黑川你已經聽說了嗎?有關于夏日祭的事。”
是嗎,已經到了夏日祭的時候了嗎。日子過得還真快啊……
心裏這樣無意識的想着雜七雜八的事情,卷發的少女相當敷衍的“嗯”了一聲。
“所以說啊,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去?聽說……”
黃濑興奮的述說還在繼續,但是他身邊的黑川,卻已經微微偏着頭,思緒轉向了別的方向……
夏日祭啊……
記得去年,也是兩個人一起去逛的呢。
剛剛“落荒而逃”的某個人,現在正趴在自己的座位上雙目無神的嘆着氣。
自己簡直蠢斃了……有的時候連她本人都會不自覺的這麽認為。
頭開始痛了……按照她一貫的作風來說,明明應該是毫不猶豫的放棄掉的,已經失敗了的‘友情’的。但是卻變成了像現在這樣,寧可用糟糕的演技粉飾太平,也不想要放手……
“哎……”
在奏再度嘆出的一口氣拖着尾音收尾之前,一直坐在一邊讀着書的紅發的少年皺着眉頭用書脊在她頭上不輕不重警告似的敲了敲。
“安靜。”
赤司簡短的發下了指令。
充滿了讓人直覺性的想要服從的威力的話,在奏身上卻毫不起效,黑發的女生甚至可疑的再度長籲短嘆了一番,眼神憂郁的盯着他直瞧。
“……”
“哎……”
“………………”
“唔嗯嗯嗯……”
像是在進行着什麽對抗似的,對方越是沉默,奏就越發積極的發出悲嘆以及煩惱的低吟來。最終,對方手中那本書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是因為黑川的事?”雖然拿書敲在了對方的頭上,但紅發的少年終于還是配合的首先開口問道。
奏那眼角偷看他的側臉。
如果說昨天之前還只是她隐約的猜測的話,那麽到了現在要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的話,那麽她可就真的是個笨蛋了。
對這個人的感覺,是和其他人都不同的。而對方……應該也是這樣吧?
漫不經心的揉着腦袋,奏無言的點了點頭肯定了赤司的話。
和朋友吵架的時候應該怎麽做?想要和對方和好又應該怎麽做?這些無疑都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意料之外的煩惱。
将對方的神情盡數收入眼中,對于一直關注着的人,赤司也許比奏本人還要更了解她現在糾結的心情。雖然因為微妙的有一絲被忽視的感覺而稍稍有些不快,但是這一回,還是暫且這麽算了吧。
在心裏計劃着一些奏絕不會想知道的計劃,紅發的少年微微頓了頓,語氣平淡的轉向了看似毫不相幹的話題。
“今年……也快到了夏日祭的時候了啊。”
……夏日祭。
聽到對方提起的這個祭典,奏不自覺的回憶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和好友穿着同款的浴衣,在各種店鋪之間穿梭的場景。
那個時候真是好開心啊……跟同樣是朋友的哲也不同,自己頭一次交到的,同樣是女孩子的大親友——
奏的神情顯出了一絲猶豫和掙紮,就聽赤司用好聽的嗓音繼續說道。
“輸和贏之間的差距是絕對的。”少年的聲音帶着些微的笑意,在兩人之間異常清晰,“但是對于人來說,卻不能夠這樣來看。”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是你我一樣’他的眼神像是在這樣說。
“奏,給別人——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一開始就定的是中篇,所以本章開始就要收尾啦2333終于快要結束了……有種松了口氣的趕腳。因為這文基本上就是關于國中的那麽些事,所以隊長之後是如何中二的還有異色瞳的問題……這些都不會有解釋XD(滾啦從這一章開始就是HE的走向,人物可能會崩,妹紙們盡管吐槽吧……TE的什麽的其實之前有出現過關鍵道具yooooo不知道有沒有妹紙注意到了。
☆、不識廬山
周末的快餐店裏,與周圍嘈雜熱鬧的氛圍相反,一種微妙的沉默在坐在角落的兩個女生之間靜靜的蔓延開來。
……雖然想着聽從赤司的建議,以夏日祭為契機修複和好友之間的關系,但是果然還是很難以說出口啊……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讨厭自己微妙的自尊心。
埋首于漢堡和炸雞塊,奏一邊咀嚼一邊想着,苦惱的皺起了臉頰。
偷偷看了對方一眼,卷發的少女正單手托腮,端着飲料心不在焉的咬着吸管發呆。
這樣下去可不太妙啊……明明是自己邀請別人出來的,結果這樣下去不就單純的變成了各自吃各自的了嘛!
在心中小小的握拳給自己打氣,奏剛剛下定了決心放下了手中的炸雞塊,就聽到對面傳來卷發的少女狀似随意的聲音。
“那個,我說啊……下周六,你有空嗎?”
“……诶?”
這樣的發展有些超出預料,奏不禁愣了愣,有些茫然的睜大了眼睛。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卷發的少女忍不住抿起了嘴唇,像是埋怨奏的遲鈍似的微微漲紅了臉,這應該是害羞了吧?奏無疑是的判斷着。
“所!以!說!下周六你應該還空着吧?”氣勢逼人的雙手拍在桌上,微微向前侵着身子,盡管微紅的面頰有些破壞她的氣勢,但黑川還是努力瞪大了眼睛。
“夏日祭啦夏日祭!去、去年不是約好了還要再一起去的嗎!”
“诶?去年……”
緊盯着無辜的眨着眼睛的某人,黑川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我說,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怎、怎麽會!”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本來想要邀請對方,但是卻被捷足先登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臺詞,在微妙的有些失落的同時,奏的心情卻不禁愉悅了起來。
“祭典……今年也是浴衣呢。總覺得好開心啊。”
“……你在說什麽傻話。”
別過臉不去看對方露出了笑容的面龐,黑川慢吞吞的一點一點無意識的将手中早就空掉了的可樂杯子捏扁了。
“今年,如果能開心就好了啊……”
沒有人能夠聽得見的這句話,或許就連喃喃自語的本人,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說了些什麽吧。
在之後的某一天,若有所思的卷發少女突然對着身邊的好友詢問道,“說實話,其實那個時候你根本就已經把‘去年夏日祭的約定’什麽的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才、才沒忘啦……”對方可疑的移開了視線。
……所以說果然還是忘記了吧。鈴宮奏你這個混蛋……
早已習慣了這個人混蛋的一面的黑川也只能無奈的嘆氣,扭過頭不去看對方滿臉欠揍的笑容。
和黑川分手之後回到家,毫不意外的沒有半個人在家,從電話留言裏得知父母今晚都會很晚才回來,奏動作熟練的再度穿上剛剛脫掉的鞋子,鎖上家門直接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出來開門的是黑子哲也。
“咦?美奈阿姨不在家嗎?”
像是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的進到了屋內,四處張望了一番卻沒有發現熟悉的人影,奏不禁這麽問道。
自己家的父母還沒什麽,但是如果連竹馬君的父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