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家主不會真只打算翻牆入戶做個采花賊吧?”
蔚藍夜空, 星月交輝,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樹葉被涼風吹響, 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木格窗透出昏黃的光, 映出兩道相貼的灰影。
被橫抱在懷中的江辭卿有些氣喘, 唇邊還有争搶桂花糕時殘留的碎渣,側臉抵着對方的額頭, 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靠着人家。
在她脊背輕拍、幫忙緩氣的手有了別的想法,靈巧地撩起衣角,探進泛着溫熱氣息的腰側。
江辭卿不禁顫栗, 直挺挺地繃緊脊背。
還好這人不作亂, 掌心貼在深陷腰窩上, 攏住這一截纖薄腰肢, 下颚則抵在江辭卿的肩膀處,慣來會享受,竟能在削薄的肩頸中挑到一塊軟肉,且一偏頭就能摘到紅得滴血的櫻桃。
“嗯?”見對方不回答, 她發出一聲低啞的氣音, 相貼的皮膚能清晰感受到喉嗓的顫動。
如電擊般的酥麻順着耳垂蔓延全身,江辭卿越發緊繃着,掌心下的肌肉都變得硬邦邦。
“你別亂摸……”江辭卿低低發出一聲回應, 想側身避開, 卻被貼得更緊。
“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我?”許浮生向來霸道,不管對方的阻攔, 不依不饒地詢問着自己的答案。
“小賊翻牆進屋, 就只打算喂我吃塊桂花糕?”
“還是打算擾我一夜清夢?”女人輕笑, 如水的眼眸點了點桌上的竹節,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木頭,大晚上跑來給人吹尺八。
這話反倒惹惱了江辭卿,板着臉蹦出一句:“愛聽不聽。”
許浮生心情好,也樂意哄她兩句,連聲道:“愛聽的、愛聽的,就是這大晚上……”
她停頓了一下,故意往江辭卿脖頸上貼,濕潤的薄唇掠過微微鼓起的動脈,刺激着本就過快的心跳,依舊是那千回百轉的語調,繞着彎繼續說:“還是應該聽點別的。”
什麽別的?
Alpha會錯了意,或者說是故意,收斂神色,一本正經地開始回答起第一個問題:“陳涯在帶兵出征前,曾囑咐其子在他死後将一封書信交給我。”
“哦?”許浮生附和了一聲,漂亮的桃花眼裏眸光微漾,上挑的眼角像小鈎子般勾住別人的視線。
“還記得之前我派人告訴你,陳涯曾帶兵圍剿過我們嗎?”江辭卿板着臉,在此情此景中,莫名透着股孩子氣的較真。
她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幾分戲谑:“江家主情報有誤?”
并不擔心自己誤會了誰,也不會後悔在陳涯兵敗戰死沙場中出了多少力,在曾經時刻需要提防身邊人的日子裏,已讓她清楚明白寧殺錯不放過的重要性。
“沒有,是陳涯親口所說,怎麽會有錯……”江辭卿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今夜的江辭卿格外有耐心,或者說是有旁的東西讓她分散注意力,指尖在肋骨上攀山越嶺,惹出大片紅痕。
“他也算是救了江家一回,”江辭卿感慨了一句,将書信中的事說了一遍。
“名單?”
許浮生心思游離,不安分的手還在往上,有意逗弄對方,故意擦過某處,然後用手指夾住單薄的紙頁,欲往下拿出。
小Alpha悶哼了聲,下意識隔着單衣拽住對方的手腕,語氣多了幾分警告:“許浮生。”
那人只是笑,逗弄道:“我拿名單呢,江家主拽着我不讓走,是舍不得嗎?”
這人……
江辭卿沒她道行深,紅着臉松開手,下一秒又被“無意”碰到。
“許浮生!”小狗炸了毛,忍不住低聲吼道。
“好了好了,乖,等會再摸,”許浮生點着頭,面色嚴肅:“現在有正事,我先看看名單。”
好話壞話都被她說了,江辭卿頓了一下,竟憋屈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反駁,可她好歹是個Alpha,理應把握着主動權……
想到此處,江辭卿忍不住皺眉,臉上出現挫敗感。
紙上只寫着寥寥幾字,許浮生沒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好似在意料之中,只是挑了挑眉:“我的人頭挺值錢的。”
能讓互相争奪多年的南梁三國一同聯合起來,設計撬反許浮生的親信,然後又派兵追殺。
不過細想也不是沒有道理,三國明裏暗裏使了多少辦法都沒有掌握的蠻荒之地,居然被一個Omega收入囊中,多少人惦記的魔核盡數在她的庫房裏,就好像有人突然掌控了一個世界的石油,捏住所有國家的命脈。
她說魔核價格多少就得多少,一個國家能擁有多少魔核,都要看她的想法,如此下去,三國國君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發展,必然是要弄出些動靜。
信紙被點燃,火舌順着角落往上燃燒,黑灰落在地面,風一吹就散了。
江辭卿并未阻止,相信小心眼的人不會忘記裏頭的任何一人,正打算一展Alpha雄風時,卻被人推了下去。
這過河拆橋拆地太快,江辭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點呆愣地瞧着對方。
許浮生後靠着椅背,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理所當然道:“謝謝江家主大晚上趕來送信,夜深路難走就不留您了。”
怎麽會有這種Omega?
江辭卿憋着氣。
對面那人還在笑,眼尾露出些許得意:“光天化日之下,空屋小院之中……”
又來了……
江辭卿磨了磨尖牙,俯身想堵住對方記仇的重複,可許浮生既有意避開她,又怎麽可能讓她輕易得逞,當即起身退後一步,又笑道:“夜裏容易積食睡不着,這桂花糕只吃一塊就行了,不用勞煩江家主再喂了。”
江辭卿終于有了幾分Alpha的氣勢,跨步上前,虎口锢住對方手腕,側身将對方抵在桌沿,許浮生想往裏頭退,她就氣勢洶洶地壓得更緊,迫使Omega坐上書桌,裙擺本就不怎麽長,只到小腿半截,現在直接被扯得越發往上。
江辭卿還嫌不夠,伸手勾住細嫩腿窩,很是霸道地扯到自己腰間,要她纏住。
“不積食,累了就會睡了,”幹淨清朗的嗓音摻雜了旁的欲念,不僅不覺得奇怪,反倒有一種把守禮知節的小家主拉下凡塵、沾染世俗的亵渎感。
許浮生微微仰頭,躲開對方貼過來的唇瓣,但又吊着對方般輕輕貼在嘴角,披散的銀發傾瀉而下,像極了屋外的皎潔月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江家長還沒到發/情期吧,”嘴唇有着和別處皮膚不一樣的觸感,略微粗糙卻更柔軟溫熱,開合時掀起不一樣的酥麻,摻了蜜的吐息撬開口齒,往舌尖上繞。
江辭卿剛剛想開口,卻被打斷。
“琢磨出來我們是什麽關系了嗎?”
“情人?還是互相利用、緩解發/情期的床伴?”語氣一如既往,不是很端正的姿勢,卻多了幾分閑散慵懶,別樣的令人心醉的風情。
江辭卿沒有回答,反倒先含住一直想堵住的唇瓣,帶着報複性的蠻橫,用力抱住對方往自己懷裏塞,又咬又吸的,像個什麽都不懂的笨蛋小狗。
Omega懂的不能把對方逼太緊的道理,适當給予獎勵,雙臂勾着對方脖頸,好似迎合一般。
濃暗的夜色彌漫開來,除了小院裏的微弱燈光,別處都被模糊處理,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瞧不清前路。
江辭卿生怕對方會溜走,叼着柔軟的嘴唇開口:“許浮生,你到底要做什麽?”
江辭卿沒天真到認為對方投降歸順南梁是為了自己,發現自己的蹤跡然後派人将自己綁回去才是她的作風,但江辭卿卻想不通為什麽對方要放棄三國觊觎的蠻荒之地,只身來到危機四伏的都城,摻和所謂的皇位之争。
說來好笑,她們是标記過的Alpha和Omega,應當是天底下最值得信任、給予後背的人,可偏偏各自懷着別樣的心思,你不說我瞞着。
這兩個問題都不會有答案。
江辭卿微微松開禁锢着對方的手臂,仍由冰涼空氣灌入分開的縫隙。
許浮生擡手推向她的肩膀,微微施力就将對方推到在方才的椅凳上,以一直居高臨下的狀态俯視着眼前的Alpha,她本就生得美豔,有着與生俱來的傲氣,好似生來就要做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
Alpha擡眼看着她,蒼白的膚色在微弱燈光下顯得越發羸弱,漆黑的眼眸像是淋了雨的大狗,濃密的眼簾顫動。
那人擡起腿,□□的足尖抵在她的肩頸,許是衣服布料太單薄,江辭卿依稀能感受到皮膚的冰涼。
濃郁的龍舌蘭在方寸空間內肆虐,壓着翠竹一退再退,擠壓成一團。
江辭卿也不反抗,仍由自己被一個Omega占領。
“許浮生……”宛如嘆息聲的呢喃響起,裏頭情緒複雜,分不清是無可奈何還是別的。
“如果江家主不打算離開的話,就少說些不該說的,”另一人如此回答。
江辭卿不再開口惹人厭煩,心知這事無法解決,就像兩人之間無法跨過的坎,她不敢回答當年為何千裏迢迢趕去蠻荒之地,許浮生無法回答她歸順南梁的真實目的。
椅凳在拉扯中發出刺耳的聲響,江辭卿向對方貼近,抵在肩頭的腿微曲,并未像之前一樣阻攔。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蒙蒙細雨,院裏的桂花樹在風雨中搖搖晃晃,一副要倒下的模樣,映在地面的灰影纖弱也跟着風雨一起顫動。
修長手指插入半長不短的黑發之中,壓着對方往自己這邊靠。
江辭卿不曾反抗,嘴角染上不清不楚的水痕。
夜越發深了,雨越下越大,僅存的桂花花瓣被吹落在地,和雨水攪在一塊,被大風吹得晃動不止。
淺藍色棉裙和白袍一齊掉落在地,僅存的燈光也熄滅了,今夜漫長再無瑣碎廢話。
作者有話說:
我發誓
我再次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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