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
你要問這會的江辭卿有什麽感受,她只能告訴你整個人都是懵的,雖然在此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心知着這久別重逢不可避免。
那個在前幾日清晨,被放到自己房門口的項圈就是對方“善意”的提醒。
恍惚一閃而過,又回到那個滿是屈辱的地方,帶着輕蔑笑意的女人坐在高位,向跪坐在旁邊的人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佻地勾起項圈上的黃銅鈴铛,清脆鈴聲随之響起。
她說:“喜歡這個禮物嗎?”
分明是問話卻帶着理所當然的意味,上位者的施舍怎麽會管旁人的喜好,哪怕帶着屈辱的含義也要讓她欣喜接受。
只是不知對方是如何找回這個被丢棄在荒漠之中的項圈,連她自己都能難解釋被丢在何處,只是逃跑時的随意一抛。
“這位是我的好友江辭卿。”
方才面對三殿下游刃有餘,甚至反客為主,将刻意試探的梁安塵激怒的靈敏在此刻全部化作呆愣,江辭卿抿緊嘴角,一言不發。
在南梁都城中的唯一好友還在旁邊樂呵呵地牽橋搭線,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麽法子那麽快和好友相識,然後再通過對方“結識”自己。
或許也不需要許浮生刻意結交,主動投誠南梁的蠻荒之地女王,是個人都想上去巴結一番。
“……辭卿如今可是鑄刀江氏的家主,別瞧她年紀稍小,這鍛刀的本事完全沒輸給那些老師傅,”兩人不知提到了些什麽,好友在不停地誇贊着江辭卿。
“哦,是嗎?”對面的女人擡起眼簾,笑意盈盈地這邊一瞥。
江辭卿呼吸一滞,下意識想往後退,又急忙停住腳步。
“鑄刀江氏倒是早有耳聞,可惜一直未能見識一番,”
上挑的眼角染着濃郁春色,眼眸流轉間勾人心弦,她調笑着啓唇:“不過江小姐看起來不像是成天打鐵鍛刀的粗人,反倒像養在後院的嬌嫩人兒。”
用這話形容一個Alpha,實在稱得上一種侮辱,尤其評價者還是一個Omega。
好友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如何應對。
江辭卿清楚對方話中的暗指,未出一言反駁。
那人好似沒意識到自己在如何貶低一個Alpha,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銀白發絲散落在纖細腰側,一雙桃花眼染上嫣紅,精确到毫厘不差的容貌,足以被框裱起來讓人驚嘆欣賞,穿着紅裙的身段也是極佳,肩頸削薄曲線标志,渾身籠罩着與生俱來的傲氣。
她身處在極盡奢華的舞廳,金雕玉砌都是她的陪襯。
或隐晦或直白的目光一直在望向這邊,不止是Alpha,欣賞美的人不分ao。
“辭卿願意陪我跳支舞嗎?”分明是疑問句,卻被對方說成了理所當然的語氣,她擡起手,從沒想過被拒絕這回事。
江辭卿下意識想推辭,身體卻鬼使神差地彎了下腰,像是只主人搖鈴就會聽話的小狗,幸好江家雖然排斥,但為了應酬還是會讓晚輩學習這些禮儀,這邀請的姿勢還算得上标準。
大提琴發出一聲綿長的鳴聲,繼而鼓樂暫停,江辭卿被拉着往前,踩在着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磚,彩色琉璃窗隔絕了月光,樂手斜舉琴弦,如同刺刀般用力滑下,部下收到指令,激昂的樂章奔湧而出。
江辭卿被拽到舞臺中間,被迫接受所有人的注視。
對方卻毫不在意,或者說早已習慣了別人投來的目光。
她向來都是別人眼裏的焦點,哪怕跌落到深淵底下,都還帶着熠熠輝光,像是沾染泥灰的珍珠,遮不住與生俱來的奪目光彩。
江辭卿被動跟着對方,看似占據主位,卻被許浮生捆住肩頸,十指相扣箍住左手,拉扯着往前或是退後,像個提線木偶,稍顯僵硬。
黑發頸後的阻斷貼,在拉扯中露出些許縫隙,無意洩出一縷清嫩的翠竹香。
Omega的眼神暗了暗,如魚尾的紅裙起伏往下,随着晃動扯出水波般的折痕。
“江辭卿……”她将這三個字放到唇齒間咀嚼,繼而舒展眉眼,分明是笑着開口,眼底卻冰涼一片:“确實是個好名字。”
江辭卿依舊不開口,從見到許浮生開口就變成了鋸嘴葫蘆,連最簡單的音節都沒發出過一聲。
薄襯緊貼着青瘦脊背,蝴蝶骨被壓得又平坦幾分,平日就以清冷著稱的少年,在此刻顯得越發清冽疏離,甚至有點不近人情。
本就高挑的身姿在分化後,又延長了些,肩寬手長,恰好能将對方攏在懷中,如大傘遮住那些窺探的目光。
難以注意的角落裏,許浮生的指尖劃過對方的指節,感受到一層層粗厚的蠶結,不同于外表的矜貴,更像是貧民窟裏的苦力的手。
“你當時是用什麽了辦法把繭弄沒的?”
懷中的女人再一次提問,眼尾泛起粼粼水波。
“泡牛奶?”
她像個孩子似的,自己猜謎又搖着頭否定:“那個太慢了。”
“白醋?”
“或者是選擇了最簡單快速的法子,用刀子割掉?畢竟江匠師家裏擺滿了名刀利器……”
許浮生的語氣輕柔帶笑,尾調總是微微上挑,帶着撩人的意味,像是本身的龍舌蘭信息素,烈酒的濃香從開蓋那一刻,便肆虐地往你鼻尖繞,是馴服不了的野馬,偏偏還要在你面前晃悠。
江辭卿眼簾半垂,遮住眸中暗沉,幹澀的嗓子憋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我聽不懂許小姐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麽。”
許浮生腳步一滞。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趁着這個空隙,江辭卿掌握了主導權,微微使勁拽緊對方的手,虎口掐窩間的腰腹薄軟,好像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讓這過分纖細的腰肢被碾碎。
毫不費力地往側後方一推。
此刻的樂曲引來高潮,頭頂的水晶吊燈明亮晃眼,炙熱光線落在旋轉揚起的裙擺上,像是價值連城的紅玫瑰在肆意綻放。
銀色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打,黑白琴鍵跟着後頭應和,發絲如細膩綢帶掠過臉龐。
在對方360度旋轉完畢,江辭卿穩當地接住了這朵玫瑰,同時也把自己放到刺尖上。
向來将自己放在主位的人,怎麽能忍受這種以下犯上的侮辱,許浮生當即拽緊對方的左手,往掌心用力一收。
S級的Omega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柔弱,畢竟是能占領以混亂血腥著稱的蠻荒之地的人,沒點力氣可不行。
江辭卿被強制拉向前,主導權被奪走,被箍緊的左手泛起如骨裂般的劇痛。
許浮生揚了揚下颚,并不打算輕易放過。
向來高高在上的人怎麽能允許旁人的忤逆,下一秒就報複了回來。
樂曲逐漸低沉,最後只剩下斷斷續續的琴音在依依不舍地收尾,旁邊已有人停下舞步,相互行禮離開。
當然也有眉目含情的情侶在念念不舍,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曲,不過也不會像她們一樣保持着那個結尾的舞姿。
許浮生稍微收回了點利息,眉眼稍緩,緊緊握着對方的手終于緩緩松開。
而旁邊等候多時的人突然出聲:“許小姐願意賞臉陪孤跳一只舞嗎?”
許浮生眉頭微皺,下意識往那邊看去。
舉辦這場舞會的主人正站在旁邊,脫下之前的寬松衣物,換上青果領的黑色塔士多禮服,金發被發膠梳攏在腦後,湛藍眼眸中毫不掩飾對眼前這位Omega美人的追求。
許浮生對在場所有的Alpha都具有強烈的吸引力,誰會不想讓如今世界中唯一一位S級Omega臣服,只是顧慮這上面人的态度,畢竟南梁雖然接受了許浮生的投誠,卻一直沒有給出明确的态度,好似在觀察考慮一般,故而衆人态度猶豫,遲遲不敢上前搭話,才讓江辭卿得了機會。
而作為如今皇位繼承人之一的梁安塵則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不需要去擔憂皇帝是否會懷疑自己勾連莽荒之地,不僅為許浮生舉辦舞會,還要請對方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不過……
那些沒用的仆人甚至太過磨蹭,讓她稍遲一步踏入舞廳,只能不甘心地看着江辭卿和許浮生相牽踏入中心的背影,然後咬着後槽牙在圈外等待。
故而兩人的手一松開,她就連忙迎了上來。
如今皇位的競争越發激烈,她雖然能占據一席之地,但卻是三人中最弱勢的那一個,先不說她是唯一一個女性Alpha,單是母族就比不過前面那兩位兄長,這麽多年卻靠她拼了命地拉攏朝中大臣,才勉強獲得些許優勢。
不然她也不會因為江辭卿虛有的選擇而失了分寸。
對于許浮生的熱切也是如此,先是将對方看成一個極佳的助力,再是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她轉頭看向江辭卿,搶人舞伴這事确實有些莽撞,不過還不等她解釋,就瞧着江辭卿幹脆利索地轉身離開。
比起之前,過分識趣。
梁安塵笑意越濃,理所當然地彎下腰、探出手。
比起之前少年的生澀,她的動作熟練且優雅,後撤步、擡手的角度都恰到好處,黑色禮服與紅裙也最為相稱。
許浮生扯出一抹輕笑,眼尾映入那毫不留情的決然背影,連停頓猶豫都沒有。
是了,
她就是這種人,捂不熱的狼心狗肺,任自己對她千般好萬般縱,都阻攔不了對方想離開自己的心。
垂下的眼簾,遮住如紅琉璃的眼眸,女人巧笑嫣然,完全瞧不出心中所想。
梁安塵等了會,有些疑惑地往上瞥。
旋即,一只嫩如青蔥的手落在她的掌心,指間微涼,卻讓她感到莫名驚喜。
等候在旁邊的樂隊終于看見雇主上臺,等候片刻後,又是由大提琴手拉出第一聲長鳴,下一秒,輕快的音樂奏響整個大廳。
江辭卿腳步不停,踩着光潔地磚走出熙攘人群,那好友急忙上前,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她一揮手打斷,語氣一如往常沉穩鎮定:“知樂,這裏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
李知樂一愣,等回過神,眼前只剩下對方離開的清瘦背影。
作者有話說:
基友的文:穿到古代當驸馬
死在星際一場大戰後,顧蘊穿越了。
一睜開眼她就發覺自己被一陣香風撲倒。
顧蘊頭皮發麻,想要将人從自己懷裏推出去,卻沒想到後頸的腺體開始瘋狂跳動着,似是被剛才的那陣幽香刺激到了,一陣顫栗後,她的易感期提前來臨……
一夜荒唐後,女子消失不見了。
想要負責的顧蘊只能按腦海中的記憶悄悄回到了原身的住處。
看着簡陋的房間,她無奈扶額。
原身是個他國送來的質子,無依無靠,過得十分艱辛。不過好在對她來說不算壞的消息就是,她作為Alpha的體質竟也一并穿了過來……
後來沒多久,在豫國低調明哲保身的顧蘊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就聽聞豫國七公主要選驸馬了。
選夫宴上,作為湊數的顧蘊沒想成為什麽驸馬,然而往往事與願違,她竟然從七公主的身上聞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耳邊還傳來小宮女的嘀咕聲:“據說七公主和別人茍且,有了孽種,所以才這麽着急地想要找個老實人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