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窗外飄着碎雪,不知道是這個冬天的第幾場,雪花在窗沿積起薄薄一層,被屋內的燈光照成淺黃色,偶然有什麽遮住光源,又變成潔白一片。
玻璃上起了霧,凝成水滴劃出幾道水痕,和順着趙焺胸腹流下的汗一樣。汗水沒入胯間,又被帶進趙相言的身體。
蜜色的皮膚泛着光,看得趙相言直發暈。
“嗯……對,就是那……好爽……”他幹脆閉上眼,感受趙焺帶給他極致的性愛體驗。
趙焺掐着他的腰猛頂幾下,注意到趙相言不斷收緊的小腹,知道他感覺又來了,于是圈住他的陰莖根部,将下面墜着的陰囊攏在手心,下一秒及時按住頂端馬眼,動作也跟着放緩。趙相言一哼哼,他便俯下身安慰:“忍一忍,射多了疼。”
趙焺吻他分散他的注意力,松開手接着挺腰。趙相言順勢摟上趙焺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不放他走,趙焺由着他。
兩條赤裸軀體彼此交纏,地板,床上,窗邊,歡愛的痕跡到處都是,即便有許多問題藏在心裏,但都不妨礙他們盡情做愛。趙相言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有什麽事先做完了再說。
這是一場讓他們無比享受的性交。是标記,是占有,是彌補錯過多年的遺憾,也是趙相言用身體作出的承諾和告白。
情到濃時趙相言會不斷向趙焺索吻,就算偶爾趙焺操得狠了,連疼痛都是甘甜的。他說了數不盡的情話,也知道趙焺聽進心裏的時候身下動作會更猛,恨不得将他貫穿,但早已将他填滿。由內到外,從身到心。
剛認清趙焺對他的感情時,他不在乎趙焺在他身邊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哥哥或者戀人,他覺得都好,可一天天過去,趙相言發現自己對趙焺的占有欲早已不是家人能夠滿足。
以前他跟姑娘談戀愛,總能哄得對方開開心心,最後好聚好散,但他跟趙焺,只能好聚,沒有好散,決不能散。
“哥……你說咱倆要是天天這麽搞,誰先死在床上?”
二人做得盡興,結束後靠着床頭聊起了天,趙相言開始胡扯。
“我。”趙焺毫不猶豫。
“怎麽?你這就不行了?”趙相言一臉壞笑,手不老實地往他哥腿中間摸。
趙焺抓住他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放在唇邊親了親,“你不能比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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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玩笑而已,趙相言看不慣他哥當真的樣子,又不好抱怨,“啧”了一聲沒有下文。
他心裏盤算着來之前說的旅游的事,雖然他哥沒說不行,但聽他說完後面那句,他哥也沒說行。
這個話題似乎不了了之沒人再提起,因為一進門趙焺就開始扒他的衣服,然後趙相言自己脫得更快。他懷疑他哥半路上就硬了。
直到解決完生理需求,趙相言才又想起這事兒,覺得有必要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要不這樣,先去別的地方,路線和時間我來定,路上等你想好了你再帶我去?”
沒聽到趙焺回答,趙相言一扭頭,發現趙焺竟然斜倚着他睡着了。
“哥?”趙相言試着叫了一聲,趙焺還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也沒睜眼,回了個困倦的“嗯”。
長長的睫毛蓋住部分淺青色,趙相言心疼地碰了碰他哥的臉,這麽多年,他從來沒對趙焺說過一句“辛苦了”,他享受着趙焺庇護下的一切,又那麽理所應當,忘了趙焺再強也是人,會有累到說着話也睡着的時候。
“我困了哥。”他也不知道趙焺剛才應的哪句話,只不過現在趙焺最該做的就是休息。
雖然閉着眼,但趙焺始終注意他的動靜,聽他說困,勉強睜開眼伸手摸到遙控器,關燈躺下從背後輕輕摟着他,呼吸拂過趙相言的頸後,很快變得均勻綿長,是徹底睡着了。
等趙焺摟着他的力道完全松下來,趙相言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兩人變成面對的姿勢。他用拇指輕輕捋過趙焺的眉毛,小聲問:“你到底把我藏哪兒了?”
第二天醒來總算不是一個人,趙相言感受到旁邊的熱度,十分熨帖,尤其他居然比趙焺先醒,幹脆側身撐着太陽穴,美美地欣賞他哥的睡顏。
估計是連着幾天累壞了,趙相言盯着看了半天他哥也沒醒,于是他沒耐心了。
他打算用點方法讓他哥“自然醒”。
趙相言先是掀開被子往下瞅了一眼,趙焺腿間的東西還是半勃,也沒完全醒。他鑽進被子挪到他哥腰的位置,張開嘴含住耷拉在眼前的龜頭。
強烈的刺激讓趙焺的腿動了一下,趙相言趁嘴裏的東西還沒完全變大,一下子全吞了進去。這回趙焺終于醒了,估計花了點時間才察覺到是誰在對他做什麽,掀開被子差點直接射了。
“嘶——”他一動,趙相言沒來得及調整,牙齒不小心碰到,趕忙吐了出來。
“這個叫醒服務怎麽樣?”趙相言擦擦嘴角,跪坐起來求表揚似的露出一口白牙。
趙焺看他一眼重新躺回去,擡手捂住眼睛,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身,平複突如其來的欲望。
趙相言翻身騎在趙焺腰間,低頭笑意盈盈:“別忍着啊,要不要來點早起運動?”
等了幾秒,趙焺攬着他的腰坐起來,盯着他不說話。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你屁股不想要了?”說完把他抱到一邊,自己下了床。
“我覺得還行啊,可能我年輕?”
趙焺沒搭理他,随便套了條褲子去衛生間洗漱。
趙相言昨晚已經想好了計策,翻出手機給秦皓發消息:趙焺年後的行程幾號開始?
秦皓對于他這種直呼其名的習慣已經見怪不怪,回他:10號。
法定假日到12號,趙相言算了算時間,又發過去一條:能不能推到14號以後,你知道他14號生日的吧?
秦皓:你見過哪個下屬改變老板的行程就是為了給老板過生日的?
柯衍:他心髒的事你瞞我我還沒找你算賬,上次檢查他也沒去你知不知道?昨天他心髒突然出了問題,吓得我半死,連夜叫醫生過來,這樣你還讓他繼續工作?
秦皓的電話立馬打了進來,被趙相言挂斷。
柯衍:他在睡覺,他讓我別告訴你昨天的事,你也別問他給自己找不痛快了。你看到底能不能把工作安排推後幾天,不用太勉強,畢竟有什麽重要的工作我也不清楚,你根據實際情況來。
這次秦皓沒回,直到他和趙焺兩人都心不在焉吃完一頓早餐,趙焺又去接了個電話,秦皓的消息才發過來:推到15號了,你們好好休息。
他用的是“你們”,趙相言會心一笑,當天就看起了海島旅行。
完全空閑的假期對趙焺來說幾乎不存在,以前他要避開趙相言,不是一個人出去喝酒,就是幹脆工作,這回境況大不相同,趙焺忽然閑得不太适應。
但卻很安心。
兩人哪也沒去,下午趙相言翻出他的Puzzle,坐在地上擺弄起來。
矮桌上的玻璃水壺正煮着熱騰騰的水果茶,保溫的時候會安靜一小會,然後繼續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趙焺過來盤腿坐在他旁邊,仔細一看,趙相言手裏的Puzzle是16歲時他送的那個。
那個同樣安靜的午後,趙相言興致勃勃,而他心猿意馬。
趙焺陷入回憶,沒注意到趙相言已經停下動作,正側過臉看他,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唇已經被吻住。果香四溢,趙相言的聲音都是甜的:“看,又一幅畫成真了。”
“畫上明明是我親你。”
“喲,還有意見,不樂意拉倒唔——”
一吻結束,趙相言暈暈乎乎,人也變得跟煮沸的水果茶一樣熱氣騰騰。他讨好地看向趙焺問:“我們把畫上的事都做一遍怎麽樣?”
“有很多。”趙焺心軟得一塌糊塗,說不出更多話。
“又不難。對了,最大的那副畫哪去了?”趙相言忽然想起這事兒,雖然那副最“不堪入目”,但也是最不可或缺。
趙焺似乎也很無奈,向後一靠,有些遺憾:“丢了。”
“丢了?”
“嗯,從國外搬回來的時候。”
“怎麽偏偏丢那一副呢,那麽大一張。”
“應該是被偷的,現在估計已經能确定是誰偷的。”
趙相言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還真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可他偷一幅畫有什麽用,那畫上也沒什麽……我操……”趙相言像吞了只蒼蠅,“有你的裸體……他還真是個變态。”
“算了。”趙焺從他手裏接過Puzzle繼續解,靈巧的手指沒有一步多餘動作,“你哥我畫那種畫也好不到哪去。”
“那我不管,要不你重新畫一個?”趙相言說風就是雨,眼睛瞬間亮了,“我還沒見你過你畫畫呢,讓我看看呗,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啊?”
“很久沒畫了,家裏也沒工具,改天吧。”趙焺似乎興致不高,對他的期待和贊美也置若罔聞,放下解好的Puzzle起身離開了。
這趟旅程開始之前,此時的趙相言還不清楚,趙焺之所以不願意再畫,是因為他不知道筆下的人物該長什麽樣,他畫不出曾經的趙相言,也畫不出現在的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