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系較近的緣故吧。請您放心,我離償清這筆債務的期限還早。在那之前我不會輕易地讓我自己涉足險地。您或許忘記了,我身邊還有韋弗利在保護。她在各種意義上都是一流好手。下次在您聽到奇怪的流言之前,請您先想想她的英姿——我相信這足以減輕您的大部分擔憂。
祝您身體健康。
您真摯的,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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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出信件之六
尼曼勒南在今天上午去世了。
在看到他的傷勢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準備。他的胸部被整個洞穿了,他還能茍延殘喘只是因為他的魔術刻印還在支持着他——想活下去的方法也是存在的,勒南先生自己決定了死亡。
“這不是魔術師的選擇。”我這樣對他說。
“別人不明白,韋伯你也該明白。”勒南先生表情平靜地對我說,“從六十年前開始——我就沒辦法成為一個單純地探尋着根源的‘魔術師’。我的人生的全部,只是為了再見她一面而已。”
“說得就像你已經達成了目的似的。”
“沒錯。我達成了。”老人說出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答案,“那是我一生中,最接近‘魔法’的魔術了。”
我根本不敢相信。
沒有冬木市的聖杯戰争系統——這個男人是說,他在時鐘塔召喚了英靈嗎?
“當然不可能。”看破了我的表情,勒南先生解釋着,“我召喚的東西,連‘從者’那等級都算不上的,只是單純抱持着‘蓋亞’側惡意的屠戮機器。”
我的回答哽住了。我忽然明白——勒南先生在試圖告訴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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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身為“魔術師”的界限。
再怎麽思念也好,無法見到的、就是無法見到。
“不到半分鐘——就開了這麽大的洞。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饒人啊,她呀。”
“——您這樣就滿足了嗎?”
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此生能夠再一次見到那雙天空一樣湛藍的眼睛的話,我願意付出所有的東西。既然許下這樣的願望,這樣的結果也是理所當然。”老人冰冷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你和我很像,韋伯維爾維特。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你——只是,不要那麽着急。你還年輕。”
我根本無法找出言語來回答這位老人。這個用一輩子思念着連名字也不知道的從者的男人。這個耗盡了所有的魔術研究只為了再次見到她的男人。他說錯了。我并不像他——我沒有他那種愚蠢的不顧一切的盡頭。
我不知道為何他不去參加五年前的聖杯戰争。這一答案,最終我也不可能找出來了,因為勒南先生在我最後一次去探望他的那天深夜離開了人世。
在死後我們會回歸根源之渦嗎?在那巨大的混沌和可能的集合之中,我們這些身為凡人的靈魂能窺見你們所在的彼側嗎?
将願望寄托在不可測上是無意義的。——在寫下這行字的時候,我深刻地對耗盡一切而獲得了短暫的瞬間的男人感到了嫉妒。
1996-1997
圖書館N字開頭書架的通信之一[3]
尼曼勒南已經去世。我依照他的遺囑,将此消息通知給您。
這封信将一如既往地放在圖書館N字開頭的第三個書架頂層的深處。我遵照勒南先生的吩咐,将我在魔術研究中遇到的某個問題記錄于此。
本人韋伯維爾維特,師從埃爾梅羅學派,以人形化的月靈髓液為禮裝。此一禮裝的制作中,置入了降靈術的相關魔術,因此具有最低限度的自我認知。唯一的故障時,經常會認為自己是來自未來的殺手。此一故障機能不明。
P.S.我不知道為什麽勒南先生留下了這樣的遺囑。這蠢死了。但是我會将它留在那兒的——無論這到底有什麽意義。
[3]這些在圖書館書架上進行的書信來往,是埃爾梅羅二世生前書信中最為詭谲的部分。回信均寫在了原來的信紙背面,時間往往相隔半年到數年。據傳記作家推測,和其進行通信的是某個封印指定等級的魔術師,但真正身份不明。埃爾梅羅二世妥善地保存下來的這些書信,是本書信集中最具魔術研究價值的部分。為了和本書的體例同一,編者将每封往來書信分開、按鑒定年代編入本書信集中,還望讀者注意。——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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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996 時鐘塔倫敦
老約翰,
抱歉從複活節回來後一直沒能回信(很高興小公主喜歡那張明信片)。前一陣降靈科上下都忙得一塌糊塗,主管們折騰了某種類似于“教學評估”的東西——你聽說過嗎?老索菲不知為何似乎對外界大學那些制度情有獨鐘(願梅林拯救他的魔術師之魂!),當然,他說起來的時候異常冠冕堂皇:“我們不能允許不學無術之輩繼續屍位素餐下去!”別擔心,這倒不是針對埃爾梅羅的,索菲亞利家和幾個名門最近在預算會議上撕破了臉。這些事在時鐘塔太過司空見慣,以致都失去了八卦的價值。
說實在的,有時候我會羨慕你的商人生活,當然,這只不過是一種圍城式的感嘆而已。我曾經是如何地憎恨着名為血統的那塊無形的天花板;到了現在,我不敢說我已經毫無芥蒂——考慮到我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介凡人——我也知道這一切和我那天真想象差之千裏。現在我可以慶幸自己家世的簡單——即使在阿其波爾特小姐的訓練下我已經相當娴熟于所謂的“上流場合”——因為我只需要追求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了。像你無數次說過的那樣:我确實是個幸運的人。
還是說正事:我拜讀了你幫我收集的資料。有一些對我十分有幫助。如果你能收集到關于四戰時其他Master的傳聞也請一并附上給我。我已知的Master有衛宮切嗣、遠坂時臣、言峰绮禮,間桐家肯定有人作為Berserker的Master,其名不為人知。Caster的Master也是個謎,這個人恐怕不是正經的魔術師。再之前的第三次、甚至第二次聖杯戰争,如果你能收集到任何相關消息,都請幫我記下來。
我知道這是讓人為難的要求。從學生時代我就托賴你良多——我這方的貢獻除了當初的幾次考試就再無其他。請你記得,無論何時當你和家人遇到任何困難,我都會毫無保留地獻上我的微薄之力。
你的老友,
韋伯。
P.S.韋弗利讓我加上這樣的附言:期待下次去拜訪。會再次幫忙家事的。——這孩子越來越可愛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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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96 時鐘塔倫敦
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先生,
我很遺憾地告知你,除我之外的所有時鐘塔的老先生已經對你的“頑劣”舉手投降,而決定把你這個惡作劇天才交到相對年輕且精力充沛的維爾維特講師手裏——沒錯,就是本人。這決定相當不錯,因為我對你本來就負有責任,現在我更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追在你後面了。
考慮到你不會乖乖地在我的辦公室出現,我将讓韋弗利拿着這封信在你寝室等着你。她接到的命令是無論何時看到你就把你帶來我辦公室。所以就算是淩晨三點也請直接過來,不用介意是否會打擾到我;如果你想逃走的話,請小心韋弗利——她比你想象的更不會通融。
你的導師,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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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2.1996 山毛榉街倫敦
阿其波爾特小姐,
我想我們現在都冷靜下來了,因此也許能夠更好地交流了。說句實話,您前幾天說的那些話,您自己肯定也知道是經不起推敲的。人在氣憤的時候根本無法條理清晰,我也一樣。在回倫敦的火車上我确實寫了比現在這封信措辭還要不客氣好幾倍的信。幸好聖誕節郵局是不開門的——第二天早晨看到那封信足夠讓我臉紅了。我收回我說的所有欠考慮的話——希望您能夠接受。
我希望到這裏我們彼此都各退了一步。然後,我希望我的決定能夠讓您感到欣慰:我願意接受您所賜予的“埃爾梅羅二世”之名,但書只有一條:下次再做這種決定的時候,請您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我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您的心情。我多少感覺到了:在我對作為阿其波爾特家一員參與社交場合這件事感到厭倦的時候,您同樣也表現了焦慮。我試圖将我的決心傳達給您,顯然,我仍然沒有表達清楚。
您在害怕嗎?您在害怕我也被聖杯戰争的黑洞帶走、去而不返嗎?您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