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分希望能夠與您會晤。從去年回到時鐘塔之後,我已經開始斷斷續續地整理凱奈斯老師的研究筆記,其中蘊含的豐富的魔術知識讓我感到十分慚愧。如果我可以成為埃爾梅羅學派的注冊見習魔術師,那麽就可以避免索菲亞利的糾纏。我相信這也是您希望看到的結果。
期待您的回信。
您真摯的,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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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1991 時鐘塔倫敦
約翰,
前日及昨日來信均已收到。多謝你對我的關心,不過,還是請別從愛丁堡坐夜車過來——這消息可能會讓你感到不快——我在今天已經完成了必要的注冊手續,現在已經是埃爾梅羅學派的見習魔術師了。
師從失去指導老師的學派——是的,我充分了解這其中的艱難之處。我絕非認為自己在魔術理論上的有限天分可以彌補一位優秀的指導老師的分量;尤其是我出身于如此短暫的家系,在這一方面能得到的支援為零。但是自從去年回到倫敦之後,我覺得我有責任關注時鐘塔對凱奈斯老師後續的處理。原因你早已知道。作為同樣參與聖杯戰争的魔術師之一,不,作為借用了他的護身符來庇護着自己的學生而言,我感到這是最低限度應該付出的努力。尤其是在我開始閱讀凱奈斯先生留下的資料之後,我深深地感覺到了在作為魔術師的水平上,我和他之間還有多大的距離。就算單從魔術的價值來論,這樣的研究成果不應該埋沒在時鐘塔的舊紙堆裏。
謝謝你為我擔心。雖然我們最開始的時候算不上朋友,但是,應該感謝那次魔術理論考試?(只是玩笑!)我之前不是一個坦率的人。過分高看自己的才能,自大得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在高傲這點上,我和我當時所厭惡的“沒有辦法接受新生事物”的名門魔術師實際上沒什麽兩樣。如果不是因為聖杯戰争,我現在可能還是那個自視過高但實際上一無所成的家夥。我得到了足夠的報酬,而現在是我必須償還債務的時候了。就算時鐘塔那幫老頑固以索菲亞利為首都堵在我的研究室門外也沒關系。沒錯,我的研究室——從今天起,那就是我的地盤了。
代我向你的家人問好。
你的朋友,
韋伯
p.s.今年聖誕節假期我将去埃及。我會給你的小公主帶回手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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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出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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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何我要提筆寫信。因為取得通信地址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并不是在實際意義上需要得到你的回答。讓你看到這些信件反而會讓我慌張。但是——我還是鋪開了信紙。
……過多地糾結這一點是沒有意義的。還是開始吧。
在一切結束之後,我沒有立刻回去英國。
首先是留在瑪凱基家裏把大戰略通關了。之後在冬木市找了份簡單的打工,攢夠了錢就去旅游——蒙古的草原一定适合你的軍團奔馳。韓國則太過狹窄。中國人在古代就築起了輝煌的城牆——估計也會難住你。我也想過就這麽一路跨越歐亞大陸地旅游回去,但在攢夠出發的錢之前,收到了教務長的信。
如果不回去的話,估計這輩子就沒法再進時鐘塔了。
沒辦法,因為我至少要成為配得上那誓言的魔術師——所以我回到了時鐘塔。
時鐘塔沒有絲毫變化。對于具有漫長歷史的學府而言,半年根本不會在它的紅磚牆上刻下半點痕跡。我繼續讀書、上課——然後,有一天,我确知了凱奈斯老師的死訊。
雖然在心裏某個地方已經想象過了,可是作為見習魔術師的我都能夠存活到戰争的最後,那麽沒有出現的凱奈斯一定也只是受了傷而在療養吧。就這樣自欺欺人着,我甚至一次也沒有前去他的研究室查看,直到我聽到了從可信之人口中傳來的消息,才提起了勇氣。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凱奈斯的研究室被封鎖起來了。
我跑遍了時鐘塔的資料室去尋找接近凱奈斯的研究資料的方法。所幸,由于不再有人關注——由于過于年輕,凱奈斯手下連一名注冊的見習魔術師都沒有——他的那些論文和研究筆記只是堆在大圖書館的一個角落裏。當我開始閱讀它們的時候,我吃了一驚。
凱奈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爾特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作為魔術師的段位,無可置疑地遠遠在我之上。這樣的人,都沒辦法從聖杯戰争的戰場上活着回來的話,那我到底是被幸運女神怎樣地寵愛着啊。
直到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我對凱奈斯的死亡所負有的責任。我開始系統地整理他的研究資料和理論——但是由于研究室被封鎖着,這整理變得越來越困難了。我感到有必要得到阿其波爾特家的許可來繼續這一研究。阿其波爾特家的當主并沒有回複我的信件,而此時埃爾梅羅學派的地位在時鐘塔已經岌岌可危。于是我決定不再等待,直接找到了阿其波爾特莊園。
然後,我終于意識到了凱奈斯的死亡意味着什麽。
孤零零地留在幾近空無一人的大宅中的,阿其波爾特家的當主,只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女孩。因為要進行魔術刻印的移植,所以被選擇的,必然是還未發育的孩子。可是,再怎麽樣,她的父母也不應該将這樣小的孩子獨自留在這裏,交給幾個仆人照看。
那女孩聰慧得足以看出我的驚訝。她說,她沒有回複我的信件,是因為阿其波爾特家的沒落不需要另一個犧牲品。為了參加聖杯戰争,阿其波爾特家壓上了不小的籌碼——但是随着凱奈斯的死亡,一切努力都變成了負數。沒有人會再關心這個代表着恥辱的家門和學派。為了不被時鐘塔記恨——和凱奈斯一起死去的,是時鐘塔降靈科主管索菲亞利先生的女兒——家族裏還有些能力的魔術師都紛紛脫離了姓名。
我不計危險地選擇聖杯戰争的時候,是抱持着多麽天真的想法——你早已經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死亡會造成這樣可怕的影響。凱奈斯本來不應該死去,如果不是我偷偷拿走了聖遺物的話——
啊,是的,在蒙蔽着自己的理性過了這麽久之後,我終于敢于承認自己犯過的罪行了。即使魔術師的道德标準只讨論結果的成敗,我也深深地感到——我是将凱奈斯的幸運占為己有才活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是我的軟弱無能,你在凱奈斯老師那樣的魔術師手下也許可以達成夙願,而凱奈斯老師也能夠如其所願地達成家族的榮耀。(除了這裏存在一個悖論——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不會變成能夠這樣承認自己的過錯的人。可是為了遇到你,我又必須犯下這樣的過錯。這大概就是那些學者永遠說着歷史不能假設的緣故吧。)
那麽,要償還的債務就很清楚了。或許,在我将自己的課餘時間全部投入凱奈斯資料的研究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到了這責任的驅使——但我從沒有如那一刻那般清晰地感覺到它。
所以我現在已經是埃爾梅羅學派碩果僅存的一人了——雖然除了整座研究室的殘跡之外,我一無所有。從廢墟中建立羅馬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早晚有一天,我将恢複埃爾梅羅之名的光芒。——哪怕,這只是無法形成賠償的贖罪也好。
聖誕節的時候我去了亞歷山大城。昔年的光輝已經湮沒,我只能看着那海濤,想象曾經照亮海面的燈光——想象你也曾經同樣地眺望過這片浪濤。
下一次,我将走得更遠。
1992-1993
4.6.1992 時鐘塔倫敦
魏爾曼先生,
自家母去世之後久疏問候。今日致信,是想委托您代為尋覓一位合适的中介,将維爾維特家在鎮上的住宅出售。那處房産雖然較為老舊,但還未至年久失修的地步。我在這方面沒有可信之人,只能全權委托于您。還望您看在和家母的交情上多為援手。謹祝鈞安。
您真摯的,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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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992 時鐘塔倫敦
阿其波爾特小姐,
已于今日收到您寄來的大額支票。對于研究室的現狀而言,這真是雪中送炭的舉動,請容我向您表達我深刻的謝意。
真摯的,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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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1992 時鐘塔倫敦
阿其波爾特小姐,
我必須承認您說中了我的心情。我并不擅長接受別人的饋贈,所以連封像點樣子的感謝信都寫不好。當然,拿到獎學金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