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姜唯心懷疑自己種了應斐的毒, 到底為什麽要對他這樣的人一再忍讓。
應斐坐在床上,看着拉過被子把自己捂成一只毛毛蟲的某個人, 他掀開她的被角看了一眼, 盯着她的眼睛問:
“你在面對顧先生的時候,就很溫柔, 怎麽到了我這裏, 就變暴躁了?”
尤其是當她在劇組裏拍戲的時候,她可以對每個人都禮貌客氣,甚至還動不動就對那些人笑, 但是在面對他的時候,他能察覺到, 她好像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那只小狐貍, 現在竟然敢吼他了。
姜唯心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應斐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他垂着眉眼, 手指尖還輕輕撚着剛才蓋在她臉上的被角, 他是屬于那種一眼看去就很斯文乖巧的人, 放下了身段傾身看她的時候就會讓人産生錯覺, 如果應斐有狐貍尾巴,她可能就會看到他垂着尾巴滿臉沮喪的樣子。
她真是受不了他這樣盯着她看,剛想轉過臉去不理人,就被應斐捏住下颌輕輕擡起來:
“說到底,你會這樣對我,就是因為你其實還在排斥我。”
好像在做什麽分析題, 應斐把這些話說給她聽時,她似乎還能聽出些許的愧疚和後悔。他用食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下颌。
男人的食指修長幹淨,那帶着溫度的指腹輕輕刮過下颌線的時候,姜唯心分明聽到自己的內心噗通狂跳起來的聲音,仿佛全身的神經都被牽動着,連帶着耳朵也在那一瞬間被撩得通紅:
“心心,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我會等的。”
這句親昵的心心,仿佛就真的落在她的心上似的,剛剛還豎起來的尖利,一瞬間便被撫順。
應斐起身,将那塊絲巾系在脖子上:
“我在樓下開了一個房間,就不打擾你睡覺了,明天見。”
直到聽到門鎖被人關上的聲音,姜唯心才擡腳瞪了一下被子,接着又捂住臉在床上滾了一圈:
姜唯心,你要淡定,這只老狐貍現在在玩欲擒故縱。
太不争氣了啊,搞得好像沒見過男人似的。
她把應斐睡過的枕頭塞進懷裏使勁揉了揉,憤怒的罵了一句:
“去死吧,老狐貍!”
——
可能抱着熟悉的人睡覺,真的會讓人産生一種安全感,後半夜姜唯心睡的安慰,連早上起來去劇組時,化妝師小藝還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唯心姐,你今天的氣色也太好了吧,是不是遇到什麽順心的事情了。”
坐在隔壁不遠處的李箐無意間聽到這一句,差點沒被豆漿嗆到,輕輕咳嗽一聲後,不知道想到什麽地方,用一種我懂的眼神看了姜唯心好幾眼。
姜唯心:“……”
小箐妹子,你這思想有點危險啊。
化完妝沒多久,昨晚抵達劇組的陸露就來了,大抵是第一天進劇組,姜盈還親自把人帶進來,打着投資方的名義,給陸露介紹了一遍劇組裏的人。到了姜唯心這裏是,陸露先乖巧懂事的朝姜唯心伸出了手:
“唯心姐,請多多指教。”
“哎呀,陸露,你怎麽那麽不會說話。”
姜盈擡手把陸露伸過去的手拉過來,這尖利刻薄的嗓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一個只有外貌而沒演技的人怎麽可能‘多多指教’。”
比起孫淩菲那樣喜歡在背後耍花招的人,姜盈這一出場就把自己的立場放的高高在上。
姜唯心今日穿了一雙十厘米的細高跟,她一站起來,姜盈便只能擡着下巴看她,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後,她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發飾:
“陸小姐,我只是一個剛剛入行的小新手,你飾演的那種潑辣女配角我還沒演過,我沒經驗……”她直言自己是個新手,甚至也順着姜盈的意思自降身份。
“喲,你現在竟然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短板?”
看到姜盈臉上的微笑,姜唯心只是輕輕勾起唇角笑了笑,又說:
“你和姜盈不是朋友嗎?這姜盈小姐潑辣的性子就是你最好的參照物,多看多練,你還怕學不來這三分精髓?”
“姜唯心!”
看到姜盈擡起手,姜唯心宛若一棵樹,寵辱不驚的把自己的臉湊上去:
“我看你今天敢不敢打下去!”
姜唯心這從小到大練出來的狠眼神對姜盈百試百靈,眼看着那雙舉起來的手遲遲不敢落下去,姜唯心這才站直了身子,不過姜盈今天會這樣和她對着幹,可是聽到了某些風聲的,她看了姜唯心一眼,說道:
“姜唯心,你現在就是一個孤立無援的扁舟,你的背後已經沒人了,你以為你還能拽多久?”
她不是傻子,很快就聽明白姜盈的意思,眼看自己得逞,姜盈特意把臉湊過去,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
“你猜,你和應斐離婚的事情傳到爸爸耳朵裏時,她是怎麽說你的?”
“她說擔心你離婚後回來姜家,先把股份給分了。”
姜唯心神色如常,諸如什麽爸爸不愛他,爸爸不喜歡她的話姜唯心從小聽到大,早已有了抵抗力,她連姜家的産業都不屑去細算,更別提什麽分股份的事情了。
姜盈似乎是吃準了她不會在乎的反應,輕輕一笑,故意把後面的那句話說的很大聲:
“聽說你離婚了,還是淨身出戶?我忽然就又開始可憐你了。”
姜盈出現在劇組裏的原因可想而知,無非就是抓住了她的弱點,借題發揮,準備在劇組裏傳的人盡皆知。
看到姜唯心因為“離婚”和“淨身出戶”這句話愣住,姜盈計謀得逞,這才拉着陸露離開。
——
在溫見的印象裏,應斐這個名字和工作狂三個字挂着對等號,好像他活着就是為了賺錢似的,不過這幾日跟在應斐身邊,溫見難道見到他會放下工作去關心姜唯心的一舉一動,今早看到應斐起來,照例一副送餐小哥打扮,他困乏的揉了揉眼睛:
“婓哥,你不是說她已經沒那麽排斥你了嗎?你還要去給她送餐?”
為了達到能光明正大進劇組的目的,應斐去送餐酒店找經理,花錢當起了送餐小哥的事情沒少被人家群嘲,溫見每一次都只能狗腿的幫着解圍:
“他就是太喜歡姜唯心了,花錢也想見一面。”
又有錢賺還不用幹活,這放在尋常人身上都樂開了花,自然就由着應斐混進了送餐隊伍裏。
應斐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把桌上的合同遞給溫見:
“我本來約了這酒店的老板談轉讓合同,現在時間不夠,就你去好了。”
溫見還在睡夢中,聽到一句什麽轉讓合同,忽然就愣了一下:
“嫂子只在這裏拍一個月的戲,你沒必要把這酒店買下來吧?”
“我這麽做,只是想要名正言順的請顧先生離開酒店。”
得知顧獻舟的戲份拍完,他竟然還要賴在這酒店裏不走,應斐決定先給那位顧先生來個下馬威。
溫見:“……”
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就不動手,看來應斐已經記住上一次的教訓了。
“不過,嫂子要是知道你以老板的名義趕顧獻舟,她會生氣的吧?”
應斐将絲巾系在脖子上,挑了挑眉,說道:
“是的,所以你去趕就好了。”
溫見:“???”
“憑什麽我背鍋?喂喂喂……”
看到應斐頭也不回的出門下樓,溫見追到陽臺上說了一句:
“婓哥,婓哥我求求你做個人。”
事情交代完,他哪裏還管溫見是怎麽想的,下樓後直接往送餐公司走。
聽說昨晚她和劇組裏的人去吃了烤肉,想着可能會膩,送餐時他還在附近的奶茶店裏點了一杯解膩的檸檬汁,看到收銀臺的便簽紙,他順手拿起筆,提起了筆,卻不知道應該寫什麽,店員看他猶豫,微笑着問了一句:
“小哥哥,奶茶是送給喜歡的人吧?這邊有參考标語,都是些體貼溫暖的句子。”
翻來覆去,他從那裏面的挑選出一句表白話:
【奶茶代表我的心,愛你永遠不變心。——斐】
——
《拾光》電影裏的女性角色特別多,前幾天把男性演員的戲份拍完,女性戲份也就集中到了今天,應斐坐在送餐車裏進去時,隔着車窗玻璃便看到姜唯心拿着扇子和對面的女孩子演對手戲,她今日穿了一件低調輕奢的墨綠色旗袍,發髻被高高的盤起後,搭配了一頂黑色的羽毛帽子,整個人站在哪裏,宛若民國時期的貴太太:
“周銘導演選角的目光真是犀利,就這樣的美人到底是怎麽挖掘到的啊?”
正在分發盒飯的幾個小夥子開起了姜唯心的玩笑:
“這姜小姐的胸比昨天那身裝扮看起來大了很多啊,是隆了還是……”
正準備帶上口罩帽子發午飯的應斐聽到這話,擡手便将說這話的同事掐住脖子抵在牆上:
“光天化日,你聊她的胸?”
應斐花錢來送餐的事情隊伍裏人的都知道,大家只曉得他是姜唯心的腦殘粉,忽然看到他因為“胸”的問題大發雷霆,司機先生馬上來勸架:
“小賈,快道歉,我們的确不應該在光天化日下去批評人家的身材。”
小賈是個懦弱的性子,剛剛也就是圖個嘴上爽快,忽然之間看到應斐發瘋,馬上道了歉,等應斐去發盒飯,那司機先生才用看待神經病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你看他平常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盯姜唯心,就曉得他不是一般的腦殘粉,他可能是個癫狂粉。”
“是啊,這種沉默寡言的人,少惹。”
……
應斐特意在分餐前把姜唯心的那份飯放到了一邊做好标記,結果他等了很久才看到李箐低着頭走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好,前,唯心姐的前夫……”
應斐對這稱呼莫名反感,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盯着李箐:
“我姓應。”
“哦,應先生,唯心姐今天中午不吃午飯了,你就不用等了。”
看到李箐拿走自己那一份,應斐往前走了幾步擋住人的去路:
“她怎麽了,被欺負了?孫小姐找她麻煩了?”
看來他對姜唯心的事情還挺了解,連她和孫淩菲的過節都知道的那麽清楚,李箐皺着眉想了想,說道:
“就,她離婚的事情我們組裏的人全知道了,她可能心情不太好,我看她一早上都沒笑。”
忽然看到應斐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李箐吓得後退了一步,連忙解釋:
“不,不是我說的。”
——
姜唯心的确是因為姜盈的出現影響了心情,不過倒也不至于生姜盈的氣。或許是因為昨晚她吃多了烤肉,今早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胃裏堵着什麽東西似的,剛剛她交待李箐不要拿她的飯,進了洗手間一連吐了三次,這會兒人剛剛從洗手間出來,只覺得頭暈目眩,看什麽東西都是花的。
沒一會兒,李箐便帶着一個人來了休息室,她勉強擡起頭看了一眼,瞧見應斐拎着她的午飯站在李箐身後:
“唯心姐,他說想來看看你。”
應斐看出了她臉上的蒼白顏色,擡起手摸了摸,問她:
“你怎麽氣成這樣?”
“我哪裏生氣了。”姜唯心忽然覺得自己嘴唇有點發麻,這種似曾相似的病症立刻引起了姜唯心的警惕,她擡起手掐了掐自己毫無知覺的嘴巴,又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好像心髒還是正常的,她沒放在心上,開口說道:
“我要是生氣,不是中姜盈的計……”
話沒說完,應斐忽然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擡起手往他的臉上拍了拍,看到姜唯心不為所動,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語氣裏帶了些刻不容緩的意思:
“跟我去醫院。”
初初認識姜唯心時,她也因為臉部神經遲緩住過一次醫院,那不是一場普通的病,應斐這一次留了個心眼,馬上把人從椅子上拉起來。不料她剛剛拉着姜唯心出去就和一個人迎面撞到一起:
“應斐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姜盈原本只是想進來嘲諷姜唯心,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應斐和她拉拉扯扯,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應斐哥哥,你不是和她離婚了嗎?”
應斐急着去醫院,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直接拉着姜唯心的手腕從休息室裏出去。
周銘導演帶着劇組人員在外面吃飯,忽然看到姜唯心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拉出來,周銘立馬站了起來:
“你哪兒來的?怎麽回事?”
反正今早大家都知道她離婚的事情,姜唯心也就不再隐瞞:
“周導,這位,是我……”
“我是她男朋友,我現在要帶她醫院,勞煩你準個假。”
應斐直接打斷姜唯心的話,把目光落到了周導身上,等他的準信。
周導看姜唯心就好好的站在這裏,起了疑心:
“唯心,你那裏不舒服?”
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這架勢好像就是她故意找理由和男朋友出去似的,她可不想砸了自己在劇組裏認真敬業的好名聲,掙脫應斐的手,和應斐說:
“不去了吧,好想又有知覺了。”
應斐又怎麽看不出她心裏的那些小九九,他徑直往周導那邊站了一步,居高臨下的問道:
“她請假一天會給你們帶來多少損失?”
周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男朋友強行給女朋友請假的,看姜唯心好像也挺正常的啊,可接下來應斐說的話卻帶着些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太太……我女朋友以前發生過一次這種情況,一開始我以為只是面癱引起的神經性麻木,直到後來這個症狀引起了心髒驟停。”
周導的确是聽過有這種奇怪的想象,點頭放人時,他又聽到應斐說了一句:
“她請假給劇組造成的經濟損失我稍後會派人來賠償。”
眼看周銘導演那麽輕易就給姜唯心請了假,跟着出來的姜盈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看她分明是想偷懶,就這種嬌貴的身體,要是剪個頭發,是不是還得去醫院?”
李箐插着腰,替姜唯心說了一句話:
“就我們家唯心美人這種直爽性子,要真想請假出去玩,直接就和周導挑明了。”
“你一個小助理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
姜盈因為李箐護短的行為擺起了架子:
“你是哪個投資方塞進來的打雜工,不想混了,識趣的就滾去領辭職表!”
“怎麽,你有意見?”周銘已經忍姜盈忍了兩天了,今早一到劇組就聽到姜盈把姜唯心離婚的事情傳了個遍:
“你早上說別人婚姻隐私的事情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周銘走到李箐身邊,擡手把人往自己身邊一拉:
“姜大小姐,李箐是我的助理,你沒有資格讓她滾。”
眼看周銘護着自己,李箐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是啊,我,我就是替唯心說句公道話而已,我又沒說錯。”
劇組裏會擺架子的不是只有姜盈一個,大小姐孫淩菲做錯了至少還會僞裝巴結,偏偏就是這個姜盈,盛氣淩人,見誰都像是欠她一百萬似的。
姜盈看因為一個女助理,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
姜唯心大二那年,生過一場大病。
這病說來也是奇怪,最開始她只發現自己的下颌神經和手臂會偶爾失去痛覺,起初誰也沒在意,直到後來發展到了心髒麻痹和休克,她這才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應斐找來了全國各地的權威醫生,最後也沒查出病因,後來靠物理治療漸漸好轉後,姜唯心便也沒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今天應斐态度強硬,她大概是不會願意又被人推進一次核磁共振室的。
因為查不出病因,就這短短半天,姜唯心在醫院裏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末了又被小題大做的應斐安排進了VIP病房裏:
“你再摸摸你的手和臉,有感覺沒有?”
這已經是今天中午應斐第十五次和她提起這種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休克的奇怪症狀了,姜唯心躺在床上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和臉:
“現在有感覺了。”
看到應斐臉上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姜唯心實在躺不住,又從床上爬起來:
“之前醫生說了,只有極小概率會複發,不要疏忽就行,現在檢查都做完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應斐拉上醫院的窗簾,走過去按着她的肩膀坐到床上:
“你缺錢花?”
看到姜唯心搖頭,他又問:
“晚上劇組都收工了,你想趕回去看戲?”
“我一個好好的人呆在醫院裏,總覺得怪怪的啊。”
“再等等,還有個心電圖沒出來,确定了沒問題我會送你回去的。”
兩個人說道這裏,病房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周導帶着幾個平日裏和她關系交好的同事來探病,又給她帶了一束花,問起了具體的情況,聽說其它幾項檢查都正常的,周導也松了口氣:
“雖然你前夫,哦,不,應總給劇組裏補了損失,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別生病,畢竟什麽都比健康重要。”
眼看劇組人員對應斐的稱呼一下就變了,姜唯心還有點懵,後來大家三三兩兩的散場了,李箐才坐在床邊問姜唯心:
“唯心,我一直以為他是個送餐的外賣小哥啊,你怎麽不告訴他是應氏的大當家啊?”
距李箐說,她和應斐剛剛離開沒多久,應氏那邊就派了個律師團過來,一是為了給大家核算劇組人員這一天的工資,二是澄清一下你和他離婚的問題,至于第三,他們直接給周銘導演提供了一份你以前的病情記錄,證明你的确是因為不放心去醫院檢查,不是為了請假出去玩。
這麽高調的一鬧,應斐的身份就敗露了,甚至在面對離婚的說辭上,律師團還特別交代了一句:
“這是應總和應太太鬧的小別扭,要說誰抛棄誰,也只可能是應太太不要應總,目前夫妻倆還卡在離婚流程那裏,希望大家不要外傳當事人的隐私問題,一旦發現謠傳,我們會按照法律程序給你遞交律師函。”
李箐有模有樣的說着,羨慕的雙手合十:
“我說你一個豪門闊太太,你鬧什麽離婚啊,你看應總對你多好,一舉一動可都是為你着想的。”
姜唯心:“……”
應斐今天能做到這種地步,還不是因為當初她鬧得那場離婚,要是不鬧,應斐今天指不定還在錢眼裏呢。
說到這裏,李箐看應斐進來,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了,她看應斐的目光再也沒有變态跟蹤狂的意思,而是直接叫了一聲:
“應總,你可照顧好唯心啊,我們劇組人員都盼着她明天拍戲呢。”
送走了李箐,應斐關上門進來擺弄花枝,又說了一句:
“你摸摸看,有沒有知覺。”
姜唯心不厭其煩的又捏了一遍,問他:
“你是不是在離婚流程上鑽了空子?”
當初她和應斐把離婚協議一簽,她就全權把這件事情交給律師了,至于應斐後面是怎麽操作的,她就不清楚了。
應斐扭過頭去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挑了挑眉:
“我沒有鑽空子,我只是給你的律師一點辛苦費,讓她以你的名義向法院撤回離婚申請,不過如果你本人不出面不簽字的話,其實也會一直卡在離婚流程哪裏,兩年也會自動離婚。”
說到底,他當初也就是打的曲線救國的主意。
他從花籃裏折了一枝花,遞到她的面前:
“給我兩年時間,我會把那些不好的壞毛病都改掉?”
姜唯心看了一眼那支土不拉幾的康乃馨,表示嫌棄的皺起了眉頭,應斐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來,尋到她的目光:
“你不答應我,是不是因為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顧先生發展感情了?”
姜唯心馬上把那支花接下,解釋:
“都說了我和顧獻舟是朋友,我比他幾歲你知道嗎?我不想找個祖宗在家裏供着。”
“我想,”應斐接過她的話茬:
“我缺個小祖宗,你來當我的小祖宗嗎?”